褚桐被帶進精神病護理院,兩人駕着她直接上了二樓,左拐後來到一個房間前,其中一人將門打開,朝着她背後用力一推,就把她關在了裡頭。
她抱緊左臂,癱倒在地,手應該是撞得脫臼了,褚桐揚起腦袋,透過門板上狹窄的玻璃看向外面。“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給你治病的人。”對方說完,轉身離開。
褚桐忙起身,眼看着兩人在轉角處下了樓,她拍打着門板,“放我出去,有沒有人啊?”
一切來得這麼突然,外頭安靜得彷彿整個醫院就只剩下她。褚桐呼救無果後,只得面對現實,打量着周邊的環境。
牆面慘白的房間內,一共擺着三張牀,其中的兩張凌亂不堪,褚桐選了另一張較爲乾淨的坐下,她翻看自己的左臂,肘部明顯扭曲,對方卻連個醫生都不給她找。
沒過多久,外面傳來陣嘈雜聲,褚桐緊張地坐直身,門很快被打開,幾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押着兩名病人進來。褚桐忙站了起來,打算離開。
一名醫生抽身走到她跟前,“坐好!”
“我不是這兒的病人。”
“躺到牀上去!”
“我說了,我不是病人,讓我離開。”
靠牆牀位上的病人,已經被醫生用牀頭的束縛帶綁住,中間牀上的女人乖乖縮在被窩裡,雙手抱住膝蓋,褚桐欲要闖過去,卻不想另一名醫生也走了過來,手裡掏出支針管,“你要不老實,我們有的是法子。”
褚桐自然不能吃這眼前虧,她脫掉鞋子躺到牀上,一邊還不肯放棄機會,“我真的不是病人,是被剛纔那兩人抓來的,你們幫我打個電話……”
兩名醫生見狀,一人一邊按住她的肩膀,黑色的束縛帶纏住她的雙手雙腳,褚桐痛得驚呼出口,“啊,痛,救命。”
做完這一切,兩人冷漠地對視眼後離開。
這果然是精神病院,連醫生都帶神經質。
褚桐掙扎四肢,旁邊牀上的女人朝她看了眼,“沒用的,省省力氣吧。”
她吃了一驚,“你不是瘋子?”
“你纔是瘋子呢。”
褚桐眼裡跳躍出欣喜,“這兒沒有醫生了,你快幫我鬆開,我也不是瘋子,我真是被抓進來的。”
“我不多管閒事。”
隔壁房間,忽然傳來陣嚎叫聲,那種歇斯底里的喊叫,令人覺得驚悚恐怖,褚桐心臟一縮,她看到旁邊牀上的女人抱着頭,嘴裡不住輕念着什麼。褚桐的牀靠近北窗,高大的樹木躥過二樓陽臺,樹影婆娑,猶如鬼影一般照射在蒼白的牆壁上。
“有鬼啊,招魂啦,閻王爺來啦——”
褚桐心驚不已,再大的膽子,也禁不住這樣的恐懼,她閉起眼睛,卻仍掩不住渾身地顫抖。她不知道簡遲淮現在在做什麼,看到她沒有回來,會不會給她打個電話,會不會擔心她?
只有被逼到絕境,人心纔會這樣脆弱,褚桐鼻尖微酸,瘋狂地思念起那個早上纔給她冷臉看的枕邊人。
簡遲淮到家時,都快九點半了,遠遠看到有輛車停在別墅正門口,簡遲淮落下車窗,對方已經走到他車旁,“四哥。”
“你怎麼在這?”
“嫂子被帶進了信佑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簡遲淮擡起眼簾朝男人看眼,對方點下頭,“要不要進去搶人?”
簡遲淮斂起眸中情愫,面上又恢復了與濃墨夜色爲一體的清冷,“不用了,讓她待一晚也好,她遇事太沖動,那是病,得治。”
說完,撇下那男人獨自進了門。
簡遲淮睡前喝了杯紅酒,他作息很有規律,躺到牀上時不由看眼飄窗,褚桐每次都喜歡在上面寫新聞,這飄窗自然也就變成了她的工作臺,看看,有咖啡盒、茶杯、維尼熊、睡衣,甚至還有一包衛生巾。
他淺眠入睡,耳朵裡卻始終不清淨,一幅幅有關精神病人傷人的畫面浮現出來,攪得他心生不安。
簡遲淮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不適應感,他躺在牀上怎麼都睡不着,卻又不想這麼快把她從火坑裡拉出來,直到天空微微發亮,一晚沒閤眼的男人這才起身,換上衣服後匆忙出門。
他想着,她嚐到這樣的苦頭,以後應該能好好聽話了。但走上護理院的樓梯時,病人們的尖叫聲撞入簡遲淮耳中,他心越來越急,想着褚桐可能害怕地縮成一團的情景,不由三步並作兩步走上了樓。
病房門很快被打開,簡遲淮收斂起情緒,他面如冠玉,姿態沉穩,猶如尊神一般出現,然而……
“我跟你說,這樣的男人就該刷刷刷,砍了,剁了,喂狗!丟茅坑,浸豬籠!”
這聲音,熟悉的很,不就是褚桐的嗎?
簡遲淮已經做好了她會飛撲過來,一頓痛哭的準備,可這……又是一副什麼鬼畫面?
只見褚桐盤膝坐在牀上,左手臂不能動,可右手揮得恨不能拍牆上去,“別被我遇見那狗男人,等我出去,我一定曝光他,敗類,人渣,狗屁,鳥東西……”
簡遲淮臉色變了變,真他媽聽不下去了,這是個女人該說的話嗎?還是個嫁進了這麼有教養家庭的女人!
褚桐對面的人原先垂着頭,這會,輕擡了下,她先看到站在門口的幾人,她以爲來者不善,害怕地提起雙腳縮到被窩裡。褚桐順着她的視線扭過頭,她怔了怔,臉上的吃驚掩不住,簡遲淮總算在她眼裡看到了一簇亮光,她小臉笑開,眼睛彎起,清清脆脆喊了聲,“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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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壓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