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桐整個人向外傾斜,失去了重心,她手臂忙纏住簡遲淮的脖子,“回,回去行不行?”
“瞧把你膽都快嚇破了。”
都這個時候了,褚桐心甘情願認慫,“我好像聽到外面有腳步聲。”
她臉上紅的猶如能滴出血似的,感覺到他,她更不敢用力掙扎,就怕待會一下摔倒,將整排衣架都給推倒了。她等於是坐在椅背上,簡遲淮乾脆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後站了起來。
褚桐香汗淋漓,簡遲淮掃了眼,也就只有梳妝檯可以利用。他抱着她往前幾步,褚桐一坐上去,就冷得厲害,簡遲淮順手扯了件衣服給她。
她什麼都不想,就想快點結束,可簡遲淮今天猶如中了魔似的,一套動作非要拆分成n個動作完成,任憑褚桐催促也沒用。
褚桐抱緊他的脖子,傾過去吻了吻他的臉頰,簡遲淮額角處的汗水不經意往下淌落,她的吻隨之落向他耳側,她聽到簡遲淮的呼吸越來越重……
褚桐手掌親暱地在他肩頭輕揉,掌心隨之滑向簡遲淮的腋下,她的指尖就像是世間最柔軟的羽毛。
走廊上,有輕輕的腳步聲經過,好像是踩着高跟鞋的聲音,褚桐一顆心懸起,“老公,抱起我。”
簡遲淮朝她看了眼,雙手將她抱起,他隨後將她抵在牆壁上,門外,明顯有人想要將門擰開,試了幾次未果,褚桐聽見有人使勁拍了拍門板,“請問裡面有人嗎?我需要換件衣服。”
褚桐張開咬住簡遲淮的耳朵。
那一下咬得真不輕,簡遲淮痛得悶哼出聲,外面的人疑惑喊道,“誰在裡面?再不開門,我可就去拿鑰匙了。”
門外的腳步聲離開了,褚桐急急開口,“聽到沒,她去拿鑰匙了。”
“聽到了,”簡遲淮吻向她頸間,“估計我們又要上新聞了。”
……
些許後,等到那股悸動稍微平歇,褚桐伸手朝他推了把,“快,來不及了。”
她急急忙忙開始整理衣物,簡遲淮比她省事多了,他靠在牆邊,一臉的愜意,盯着她穿衣服時蹦蹦跳跳差點摔跤的模樣發笑。
褚桐忙走到他跟前,“快幫幫我,我提不上去。”
簡遲淮一手拉着一邊,用力一提,褚桐好不容易將一雙高跟鞋找回來,等到穿進去後,門外的腳步聲再度傳來了。
男人一把扣住她的手掌,將她拖到牆邊,簡遲淮拉過移動衣架擋在跟前,隨着咔嚓聲地傳來,褚桐屏息凝神,門被用力推開了,進來的女人一看,“媽呀,怎麼這樣了!”
休息室內滿地狼藉,“這是剛纔打過仗了嗎?”
她快步進去,簡遲淮用手撥開跟前的衣服,拉住褚桐三兩步走到了門外。褚桐心都快跳出來了,她掙開簡遲淮的手,腳步站定在門口,聽到裡面的女人嘴裡唸唸有詞,“不會是遭賊了吧?這下可怎麼辦好,監控,調監控看看。”
簡遲淮握住她的手腕,拉住她的手趕緊離開,褚桐跟在他後面緊張地問道,“聽到了嗎?不會真有監控吧?”那她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
“這是給人換衣服的地方,誰敢安裝監控?”簡遲淮來到走廊盡頭,拽過褚桐,讓她一道靠向牆壁。
他將鬆鬆垮垮的領帶整理好,看了眼褚桐,不由發笑,“你還要回晚會上去嗎?”
“當然要,一會還要跟她們吃飯呢。”
簡遲淮擡起拇指,擦了下自己的脣瓣,褚桐這才反應過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這樣能走得出去嗎?”
簡遲淮搖了搖頭,“怕是很難走出去。”
“我得想辦法去補個妝。”
男人靠着牆壁,目光慵懶地落向她,“我得抽根菸,力氣都用在你身上了,你去補妝,我在這等你。”
褚桐這會,其實最想洗個澡,她難受地併攏雙腿,轉身回內場去找她的包。
兩日後,萬達廣場。
龐蘇戴着墨鏡坐在咖啡廳外面的棚子底下,雖然是冬天,今天的陽光卻很烈,茶色墨鏡折射出淡淡的熒光,她視線始終盯着桌上的咖啡杯在看。
對面椅子的拖動聲並不明顯,但龐蘇還是第一時間擡起了頭,直到看見對面坐下的傅時添,她面色有些不好看起來。
傅時添靠進椅背中,嘴角似笑非笑勾勒起了弧度,“好久不見,龐小姐。”
龐蘇一語不發,懶得搭理。
傅時添繼續又說道,“龐小姐今天怎麼沒去城大上課?沒有簡遲淮的課嗎?”
她好似被人一腳踩住痛處,目光兇狠地瞪向傅時添,“你胡說八道什麼?”
“你看你,這麼兇幹嘛,你愛學習,那是好事。”傅時添招手示意服務員過來,給自己點了杯咖啡,又給龐蘇換了杯。
龐蘇的目光直勾勾落到他臉上,“傅先生,我跟你並沒有多深的淵源瓜葛,你之前敗壞我的名聲,我也沒與你計較,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苦苦相逼?”傅時添不由失笑,“我逼你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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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你自己喝吧,再見。”龐蘇說完,就想起身。
傅時添目光掃過她的臉,“你喜歡簡遲淮,卻又得不到,你就這麼甘心?”
龐蘇的兩條腿僵住,目光難以置信看向他,“你說什麼?”
“別這麼着急走,我們應該好好聊聊。”
她並沒有心甘情願,卻又不得不坐下來的樣子,龐蘇的視線沒有從他臉上挪開,“傅時添,這種話你要敢出去隨意說,我會告你誹謗。”
“龐小姐,你應該問簡遲淮教不教法律,他要教的話,你跟他好好學學,誹謗?”傅時添失笑,傾過身看向跟前的女人,“你的心思,只要別人觀察細緻,都會明白。”
“你到底想說什麼?還有,簡遲淮是我老師,我只是跟褚桐是朋友而已。”
“呵呵,”傅時添輕笑出口,“我不喜歡轉彎抹角,乾乾脆脆講明白最好,你要對簡遲淮沒心思,何必一直去上課呢?別說你是爲了提高學識,這種鬼話我可不信。還有簡遲淮母親動手術,也是在你的醫院,你覺得這裡面沒有必然性?”
“你憑什麼調查我?”
傅時添雙手一攤,“關心關心而已。”
“我跟你沒什麼好講的。”
“有些事光靠你自己,不一定能成功,我可以幫你。而且,你以爲就你這樣不顯山露水的,能達到目的嗎?簡遲淮多聰明一個人,你當他心裡完全不知道?他也不是那種靠慢慢攻克就能拿得下的人,你要是態度淡下去,那她還不如看家裡面那個呢,是不是?”
龐蘇的面色真可謂是難看到極點,可傅時添就跟完全沒看見似的,“之前他母親住院,多好的機會,那也是他最脆弱的時候,你真是不會把握。”
龐蘇放在膝蓋上的手握了握,“我跟你說了,我對他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隨便揣測!”
“沒什麼事能瞞得住我的眼睛,你也別惱,龐小姐,你歲數也不小了,有些時間是浪費不起的。”
龐蘇面色趨近蒼白,她不由回嘴說道,“你既然那麼厲害,也沒見你把褚桐怎麼着啊,不還是把自己的女兒給摺進去了嗎?”
“但你不可否認的是,如果簡寶寶不是我的女兒,那麼,我已經成功了。”
龐蘇仔細端詳着傅時添的神色,傅時添繼續說道,“我一開始是想要褚桐,所以我不動聲色,但我不像你,沒有絲毫的行動,如果簡寶寶不是我女兒,褚桐就不會知道,幕後安排這一切的人是我。那麼那時候,就是我親近她的最好時機,也是最能給她力量的時候。”
龐蘇別開視線,神色間暗藏了些許的複雜。
傅時添嘴角往上輕勾,龐蘇的視線再度落向他,“傅先生您都結婚了,還來管這些事做什麼?”
“簡遲淮讓你不舒暢,我就不能讓他太痛快,況且你應該有這個自信,褚桐行事太瘋癲,一年兩年看着還好,新鮮,但最符合男人審美的,應該是你這樣的女人。溫柔嫺靜、知性且有禮。難道你不覺得,褚桐是配不上簡遲淮的嗎?”
龐蘇沒有開口,但等於已經給了傅時添答案。
其實,傅時添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他也不清楚龐蘇對簡遲淮是否有男女感情,只是知道她去上課,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沒想到被他這麼一詐,她居然自己露出馬腳了。
傅時添手指在桌上輕叩兩聲,“龐小姐,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我知道你對蔣先生情真意切,但過去的總該過去,他也希望你能過得更好。”
龐蘇收回神,右手再度拿起旁邊的包,“以後這種話不用跟我說,我當桐桐是好朋友,簡教授也是,我不希望有人誤會。”
眼見她起身離開,傅時添這回沒再攔着,只是衝她的背影說了聲,“龐小姐什麼時候想通了,可以隨時來找我,我會幫你的。”
龐蘇快步來到停車場,她心跳加速,好像已經做了什麼不光彩的事似的,她艱難地將車門打開後坐進去。
下午,就有簡遲淮的課,龐蘇看時間差不多了,便驅車趕往城大。
來到階梯教室的時候,第一排的老位子被別人佔了,沒辦法,座位向來都是誰先到誰先得,她只能選擇後面的位子。
簡遲淮進來的時候,階梯教室內瞬時鴉雀無聲,龐蘇坐在人羣中,看到簡遲淮似乎下意識朝第一排瞅了眼。也許,他是看看龐蘇來了沒,也許,只是一個不經意的眼神帶過去,誰知道呢?
簡遲淮開始上課,他講課時向來認真,底下的人聽得也是認認真真。
半堂課過去,簡遲淮雙手撐向講臺,目光朝着下面掃了眼,然後定在最後面的一個身影上。
龐蘇擡起頭,感覺到簡遲淮的視線盯着一處,卻好像是她這邊。她手指抓了下跟前的書本,有點說不明的緊張,又有些暗暗的期待和激動。
直到簡遲淮開始提問,然後目光徹底落到她身上,他嗓音輕柔無比,“龐蘇,你來回答。”
她站起身來,那日家庭教師被她趕走之後,第二天就被她找了回來。因爲她無法說服自己,如果真的再也不學了,不去上簡遲淮的課了,那她以後空虛寂寞的日子,又該怎樣排解呢?
而簡遲淮問的這個問題,昨天恰好學過,龐蘇臉上和眼中都是滿滿的自信,語氣不急不緩將這道題給解了。簡遲淮微微側着頭,聽得認真,也很滿意龐蘇的這個答案。
他朝她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坐下,“非常好。”
龐蘇心裡頓時跟喝了蜜似的,不光是爲簡遲淮的這一聲誇讚,也爲她這些日子的堅持感到了值得。
簡遲淮繼續上課,龐蘇手掌撐着側臉,盯着他高大健碩的身子在講臺前走來走去。這個男人,卸下了在商場上的殺伐決斷,披着一層人民教師的光環,居然能給人以這樣的震動和溫暖。而是個女人,都會貪戀於這樣的溫度,哪怕不能汲取全部,一點點總也是好的吧?
龐蘇的思緒跑出去了老遠,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旁邊的女生在用手推她,“喂,簡教授叫你。”
龐蘇猛地回神,擡起頭時,見簡遲淮正含笑盯着她。
她趕緊起身,她完全沒想到簡遲淮會再叫她,因爲按着以往的慣例,一堂課上,一個人被點名的機會幾乎都是一次,就算是一次,都夠難得的了。怎麼簡遲淮居然又點了她的名?
簡遲淮見她杵在那不說話,又極爲耐心地將方纔的話重複了一遍,
龐蘇壓下這股緊張,仔細分析題型,再加上簡遲淮今日的態度,也令她有了不少的自信,她給出了自己的答案,簡遲淮不住點着頭,然後衝臺下的學生們說道,“我總是不想提醒你們,你們這個年紀,是最適合學習的時候,也都經歷了苦不堪言的三年高中生涯,這個社會不允許你們懶惰。龐蘇,不算我的正式學生,但她的態度,卻是我希望你們可以學習的。龐蘇,你答得非常好,坐下吧。”
龐蘇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她坐回原位,避開簡遲淮的視線後,雙手摸向自己的臉。居然,臉上這麼燙,心還跳的這麼快。
簡遲淮繼續講課,他今天心情似乎很好,龐蘇也許久不曾見到他這個樣子了。看來,他正慢慢從蔣齡淑過世的陰影中走出來,畢竟活着的人還將活着,不論怎樣悲傷與難忘,最後要面對的,都是怎麼去努力讓自己過得更好。
龐蘇看到簡遲淮修長的手指翻過一頁課本,他擡了下頭,然後朝她這邊笑了笑。
那樣的笑,龐蘇幾乎是第一眼見,笑意浸潤了男人的眸子,將他潭底的幽暗和漠然都驅逐殆盡,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爲什麼看窗外的陽光,看教室內的人,再看講臺上的簡遲淮,都覺得這樣不真實呢?
心跳加速至今,始終都難以恢復到正常的頻率,龐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口猶如小鹿亂撞,擡起頭,偏偏看到了簡遲淮那往上勾翹起的脣瓣。
旁邊的女生朝她看看,壓低嗓音道。“簡教授今天怎麼老點你的名?”
她面頰上有紅暈未散,“我也不知道。”
“可能覺得你學得快吧,簡教授就差說你是得意門生了。”
龐蘇脣瓣輕挽,她在這上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只是因爲她學得快,他只需當面表揚就好,何必一而再再而三讓她起身答題?
龐蘇手掌按向自己的頸後,分明是大冬天,爲什麼會這樣熱呢?
臨近下課前,後面的同學忽然輕戳下坐在龐蘇身側的女生的後背,“喂,簡教授的老婆來了。”
龐蘇心裡猛地咯噔下,她擡起頭,着急地看向窗外,卻並沒看到褚桐的身影。
心剛要稍稍落定,就聽到旁邊女生開了口,“真的嗎?在哪?”
“婷婷說的,說是剛上課她就從後面進來了,就坐在最後一排。”
“媽呀,”女生壓低嗓音道,“老公在前,老婆在後,那真是不敢開小差了啊。”
“噓,輕點,當心被簡教授點名。”
龐蘇手一鬆,掌心內握着的筆掉到桌上,方纔的欣喜和雀躍瞬間化作泡影。但她還是有些不甘心,也覺得不可能。她壓低腦袋,慢慢轉過脖子,卻一眼就看到了後面的褚桐。
褚桐垂着頭,好像在刷手機,而她坐的位子,卻是在龐蘇後面三排,難道,簡遲淮方纔一次次擡頭望過來的視線,是衝着褚桐而去的?
她覺得自己好像忽然從火熱的夏天,跌進了冬天最冷最冷的冰窟裡面。
很快,下課鈴聲響起,簡遲淮說了聲下課,便徑自往外面走。
龐蘇木然地開始收拾書本,起身跟着同學們往外走時,早就沒了褚桐的身影。
她來到教室外面,看到簡遲淮站在一顆合歡樹下面等人,褚桐雙手插在羽絨服的口袋裡,小跑着來到他身側,然後,兩個人便一起離開了。
看看,多麼令人稱羨的一對。
龐蘇呆呆站在那,想到簡遲淮課堂上的笑,想到他時不時看向教室內的柔和目光,忽然明白了,簡遲淮在課堂上爲什麼頻頻點她的名字。
當時,褚桐肯定就在階梯教室內,她將全程都看在眼裡,而她自己偏偏渾然不覺,就這麼將後背交給了別人。
龐蘇覺得後背被驚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褚桐的出現,她會覺得今天是她這兩年以來,過得最最開心美滿的一天。她覺得自己的血液都活了過來,可是,怎麼會這樣呢?
校園內的停車場。
褚桐坐進副駕駛座內,一邊將安全帶扣上,一邊問道,“你對龐蘇這學生挺滿意的嘛。”
她視線朝着窗外看了眼,看到一大波的男生涌向球場,開始打籃球。
簡遲淮發動引擎,含笑望向她,嘴裡問出一句話,“那你覺得,作爲我的學生,她合不合格?”
“老奸巨猾。”褚桐嘴角處的笑意流瀉出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樣做的目的。”
“我的目的很單純。”簡遲淮輕聳肩膀,視線忽然攫住褚桐,然後上半身朝她靠近過去,“我唯一的目的,也是一直以來在堅持的目的,就是要讓你快樂。”
褚桐聽聞,嘴裡猶如含了口蜜似的,但她還是替他將深一層的答案說了出來,“是,很單純,你提問的,龐蘇都能答出來,而她在城大上課,做你的學生,無非是因爲她成績挺好的,沒有辜負學生的稱號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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