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宋唯靠窗坐定,臉恨不得埋到胸前藏起來。
傅時添就挨在她身旁,傅老爺子回頭張望眼,“不錯,不錯。”
傅時添臉微微發青,“什麼不錯?”
“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我就不多說了,你照看着點小唯,當心她又孕吐。”
傅時添朝宋唯瞅了眼,方纔那麼大膽,這會竟縮在這一語不發了。傅時添輕拭嘴角,總覺得脣齒間都不對勁。
宋唯裝作看風景,瞅着外面,老爺子輕笑開口,“要產檢了吧?生了了的時候,小唯吃夠苦頭了,這一胎,讓老三好好補償你。”
傅時添聽到這話,就是不舒服,回了句道,“了了那時候,不是要給老五麼?”
“但你也是孩子的親生父親,怎麼能下了種就不管了?”
“爺爺!”傅時添又不好發作,這話說得……多難聽。況且那時候,老爺子比他還起勁,現如今倒是會當着宋唯的面裝好人了。
“行了,不說,不說,今天看你們這樣,爺爺高興啊,老三,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個自己的家多好?馬上了了大些,會更加黏你,小女娃貼心呦,乖巧懂事,這馬上再來個小的,爺爺想想都覺得幸福。”
傅時添靠坐在椅背內,第一次將老爺子的話聽了進去,也第一次想到傅老爺子話中的那個場景,是啊,這樣想想,貌似真的挺好。
整容醫院那邊的廣告,江意唯順利地拍攝結束。
褚桐接了她出去吃飯,作爲老闆,褚桐理應請客的,江意唯也不跟她客氣。
褚桐將餐單交給服務員,江意唯放下化妝鏡,“點什麼好吃的了?”
“我自己要了一份牛排,一份大蝦,還有意大利麪,給你要了小份的蔬菜沙拉。”
“你這是要虐死我吧?”江意唯不滿地抗議。
褚桐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瞧瞧這錐子臉,必須保持才行啊。”
“爲了那個破廣告,我一個月瘦五斤,一口肉沒嘗過,我不管,今晚我要見葷。”
“行了,我哪捨得啊,全給你點好了。”
江意唯將化妝鏡塞入包中,小手托起腮看向褚桐,“這次,醫院那邊倒是好說話的很,一點沒有爲難的意思,你跟我說說,那個龐蘇還在打着四哥的主意嗎?”
“應該是不會了。”
江意唯端起水杯,喝了口檸檬水,“你怎麼知道不會?千萬別讓她暗度陳倉。”
“噗——”褚桐嘴裡的檸檬水差點噴出來,“不要亂用成語。”
“切,”江意唯輕揮手,“沒文化不可怕。”
“我知道不會,是因爲簡遲淮已經拒絕她了。”
江意唯眯了眯眼簾,“她把話說透了?”
“嗯。”
“不要臉!”
褚桐擡起視線,目光有片刻出神,她看到簡天承一個人往二樓方向而去。約莫十幾分鍾後,溫喬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大廳。
溫喬目光在餐廳內掃了圈,然後定在了褚桐的臉上。
她忽然一笑,然後信步走來,江意唯對着跟前的牛排大快朵頤,完全沒察覺背後有人,直到溫喬開了口,她纔有所反應,忙微微側過身,稍作整理。
“真巧啊,二位。”
褚桐握緊手中的刀叉,“巧,是很巧。不過爸應該不希望你過來跟我打招呼的吧?”
溫喬的面色微變,“你是簡家的媳婦,我跟你搞好關係不應該嗎?”
“說得好像你是簡家的誰一樣。”江意唯又恢復了在人前的那般高貴。
溫喬在娛樂圈的時候,就習慣了被人時時刻刻捧着,視自己爲不老神話,她輕睨了眼江意唯,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裡,“江意唯,你對我最好一直客客氣氣的,說不定有天,你還得靠我吃飯。”
“溫小姐,溫大美人,我有眼不識金鑲玉,成了吧?”
褚桐端起一側的紅酒杯,“溫喬,你可能不知道吧,就算爸真想娶你,你也過不了簡遲淮那關,爺爺奶奶也把話說得清楚,這輩子,你休想進簡家的門。”
“呵呵,有些事,那也不是你們能說了算的。”溫喬身子慢慢往下壓,“褚桐,你那麼有能耐,你怎麼沒留住蔣齡淑啊?她死那麼慘……”
褚桐一擡手,酒杯中的紅酒全潑在了溫喬臉上。
她趕緊背過身擦拭,可又不好當衆發作,褚桐笑了笑,“別忍啊,吵架方面我最拿手了。”
溫喬臉上冰冷,怕留在這招來別人矚目,倉皇間離開了。
“看見了麼,她還一直抱着要嫁入豪門的念頭呢,桐桐,你公公不會……”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褚桐將空酒杯放回桌上,好好的心情也被攪和沒了,跟江意唯吃過飯後,她便回了半島豪門。
簡遲淮看到她的身影,招手示意她過去,等她走近後,他的視線落到她袖子上,“喝酒喝手上去了?”
褚桐輕拍了下,但酒漬深深印入了手上的白色毛衣內,“老公,我今天看到溫喬了。”
“是嗎?”簡遲淮摸了摸她的手。
“她跟爸一起去吃飯。”
“由着他們吧。”簡遲淮拉過褚桐,褚桐聽到這話,面上露出奇怪的神色,“由着他們?”
“溫喬進不了簡家的門,她喜歡做一輩子的小三,沒人能攔住她。”
簡遲淮不會不知道,當初蔣齡淑在洗手間內被告知病情的事,百分百和溫喬有關,褚桐想不通,他現在的態度怎麼會這樣不冷不淡?
“老公,你是說真的?”
“真的。”簡遲淮擡手拍拍褚桐的臉,“就是有件事,你得幫我。”
“什麼事?”
“今後,我爸的新聞可能會有點多,你多安排些版面,給他宣傳宣傳。”
褚桐盯着簡遲淮的臉半晌,忽然笑開,她手指朝簡遲淮點了點,然後拉長語調,“噢——你真夠壞的啊。”
“你不是叫我簡直壞嗎?”簡遲淮抓住她的手,輕咬了下她的手指。
翌日,關於簡天承的新聞就被自家的易搜捧上了頭條。
簡遲淮盯着手機上的照片,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壓根不相信他的父親還有這樣柔情的一面。不過,是多虧了攝影師的高超技術,簡簡單單一個借位,照片要呈現出來的意思就全變了。
照片中,簡天承跟一名年輕女子走在一起,當然,也有牽手和挽手臂的動作。
發佈之前,褚桐親自把關,照片也是她選的,她估摸着,溫喬看到了會氣傻吧?
在辦公室的時候,手機響了好幾十遍,褚桐看了看,簡天承估計要炸了吧?這樣躲着也不是件事,褚桐輕咳一聲,然後接通,“喂,爸,有事嗎?”
“褚桐,我爲什麼找你,你應該知道吧?”
“是因爲那些照片嗎?”褚桐起身來到辦公室的窗邊,“爸,我正想問您呢,這是怎麼回事啊?”
“你馬上回來一趟!”簡天承一副指使的口吻。
褚桐撥開百葉窗,看着外面的街景,“爸,我還在上班呢。”
“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當爸的?”
褚桐剛要開口,就聽到門口傳來陣動靜,簡遲淮推門而入,看到她在打電話,輕聲詢問了句,“誰?”
褚桐用脣語說道,“是爸。”
簡遲淮劈手將手機拿過去,並且掛斷。
“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走,下班了。”
褚桐跟着他離開公司,回到家後,簡遲淮抱着女兒來到餐桌前,準備用餐,簡天承卻耐不住性子,找上門了。
褚桐看到他,自然還要守些規矩,她起身打過招呼,“爸。”
簡遲淮將女兒放到旁邊的餐椅內,接過保姆遞過來的燉蛋,一邊小口吹着熱氣,一邊打算餵給女兒吃。
簡天承的視線掃向褚桐,褚桐忙說道,“您還沒吃晚飯吧?”
“褚桐,公司的事情你也在管,那些新聞登出去之前,你不會不知道吧?”
褚桐啞了聲,簡遲淮給玥玥餵了口燉蛋,然後擡起眼簾,“怎麼,有些事情你做得,還怕別人登出來?”
“遲淮,你別忘記,我是你爸!”
簡遲淮又給玥玥餵了兩口飯,“不過是個花邊新聞而已,你那麼緊張做什麼?以前是媽還在,所以能夠藏着掖着的,我都替你擋了,現在……我沒那個時間和精力。”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易搜不是你一個人的,是整個簡家的!”
“你說錯了,”簡遲淮眼簾再度擡了擡,“如今的易搜,是我和褚桐的,是我們夫妻倆的,你要麼夾緊尾巴做人,要麼,你就給自己多長長臉。”
簡天承一張老臉氣得發白,目光朝旁邊的褚桐看去,“這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褚桐忙揮手,“爸,這可跟我無關啊。”
簡遲淮餵飽了玥玥,將她抱起來交到月嫂手裡,“帶她去樓上玩。”
“好。”
他取過一旁的溼巾,將手指擦淨,然後推開椅子站了起來,“給媽上墳的那天,你去了哪?還有,媽過世至今,纔多少天?”
“這不是你應該管的事。”
“所有的事,都是我授意令人去做的,爸,從今以後,你出行也就不寂寞了,明裡暗處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你。這事和褚桐無關,你不用往她身上扯。”
簡天承目光狠狠盯着自己的兒子,他年少至今,從不受管束,可如今,卻被自己的兒子吃得死死的,簡天承面色鐵青道,“你媽現在過世了,我生活的怎樣,你這個做兒子的未免插手過多了。”
“是,因爲我不想媽在地底下寒了心,這也是她的遺願。”
“遺願?”簡天承瞬時暴跳如雷,“她這是自私,明知我不愛她,綁着我一輩子不說,難道她死後,我還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嗎?”
簡遲淮抄起桌上的飯碗砸了出去,帶有青花瓷圖紋的碗飛過褚桐面前,她嚇得不由往後退了步,那碗差一點點就撞到簡天承的肩膀,褚桐聽到啪地一聲巨響,碗裡面的飯全合在了地上。
“你既然不愛她,爲什麼要娶?好,形勢所逼,兩家聯姻不得不娶,那你娶了之後,可有真心對待過?你活到現在這把年紀,明白什麼是婚姻嗎?你覺得你被媽牽絆住,無法理直氣壯地風流快活,可她不也被你綁得死死的?且一生忠誠爲你一人,單憑這一點,你又有什麼資格去辜負?”
簡天承的臉越來越白,簡遲淮坐回原位,“今後,凡是跟你有關的女人,我見一個封殺一個,你招惹一個,我替你解決一個,直到有一天你力不從心了,我也能安生了。”
這話真是……
簡天承沒當場被氣死,已經算不錯的了。
他拂袖離開,褚桐看了眼地上的狼藉,她起身走到簡遲淮身後,伏在他背上,然後將他緊緊抱在懷裡,簡遲淮輕握住她的手,他的婚姻觀其實一直都很簡單。
一個女人怎樣對你,你就該怎樣對她。
褚桐將臉緊緊貼着簡遲淮,“不準生氣,傷身子。”
“我不氣了,”簡遲淮輕笑,“接下來就要謹防溫喬狗急跳牆,我是怕她對付你,不過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
“嗯,有你這句話就好,我一點點都不害怕。我就躲在你身後,靜靜地看你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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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她的臉,“許情深?就你,還情深?”
她表情漠然地看向他,“那你最好祈禱,別有朝一日對我情深一片。”
“一日情深,是嗎?”他忽然不正經地笑起來,也不屑,只是美色難擋,他從未想過他也有丟盔卸甲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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