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你姐姐也賣掉了一個腎!

西城開發區人民醫院。

一大早,醫生開始查房,病房內9牀的病人狀況不大好,被送進這兒來的病人,大部分都是等死,身患絕症無藥可治,只能躺在這依靠藥物減低些痛苦。

葉如熟練地翻看病歷,這兒的醫生本來就不多,再加上她平時工作認真,這兩年來,已經能獨當一面。

病牀上的年輕男人痛苦呻吟,他才二十歲出頭,兩年前患了腦癌,因爲不能開刀手術,病情拖延至今,更加回天乏術了。

“止痛藥吃過了嗎?”葉如穿着白大褂,邊問邊看向旁邊的家屬。

那是男人的女朋友,高高瘦瘦的一個姑娘,據說兩人是在打工時認識的,男人的家屬這兩年把積蓄已經全部花完了,家裡還有個小兒子,夫妻兩人不能在這耗,所以都是他的女友陪着。

“吃過了,”女友輕聲抽泣,“但好像不管用,還是痛。”

葉如擡頭看了她眼,有些話不忍心說,他應該是撐不過這幾個月了,“先吃着吧。”

那女友站了起來,“醫生,求求你了,治好他吧,我出去打工,用一輩子賺來的錢還債我都願意。”

男人聽到這,伸手拉住女友的手,“呂琳,別這樣,要是真能治好,醫生會放棄嗎?”

名叫呂琳的女孩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趴向了牀沿,眼淚早就哭幹了,可看到心愛的人這樣受盡折磨,她又何嘗不煎熬呢?

葉如又出去了,她雖然深感同情,但她是名醫生,她還有她的職責。

沒過多久,病房內走進來一個病人,穿着寬鬆的病號服,戴着頂帽子,她走向最裡面的那個牀位,將簾子掀開後坐到牀上。男人安慰着女友,“別哭了,我不痛了,真的不痛。”

原先躺在裡側病牀上的一個年輕女人起身,衝那名戴帽子的人說道,“既然你來了,那我走了。”

“走吧。”褚桐說道。

這種小醫院的漏洞很好利用,查房並不嚴格,平時都是護士跑來跑去,像葉如這樣的查房,也不是天天都有,褚桐已經混進來好幾天了。而且她從一名掃地阿姨的嘴裡打聽到,之前也有患者忽然離開,因爲她跟那患者說過話,所以印象深刻,後來就看到家屬匆忙收拾東西,連醫生都沒驚動,用落荒而逃四個字形容都不爲過。

那麼,這家醫院裡肯定藏着什麼秘密。而她和葉如要好,肯定不能讓葉如知道,露出蛛絲馬跡不說,葉如知道她還在查買賣器官的事,肯定第一個告訴江意唯去,到時候,簡遲淮那匹狼也瞞不住了。

褚桐起身,拍了拍呂琳的肩膀,“別哭了,讓他看到你這樣,他也不好受,你還沒吃早飯呢吧,去吃點東西吧。”

“我吃不下。”

男人拉了拉她的手,“去買點南瓜粥吧,我忽然很想吃。”

呂琳聽到這話,眸子裡明顯閃亮下,她點點頭,拿起包走出病房。褚桐蹲在這,大部分時間都出去,每個病房裡亂竄,見到護士就躲,不過這兒的護士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哪有時間記得住她這張臉啊。

“你一定要挺下去,不然的話,你讓呂琳怎麼辦?”

男人真是骨瘦如柴,手上的青筋猶如糾纏的樹藤,纏繞在那一點點寬的手背上面,“她跟着我,就沒過過好日子,打工好不容攢的錢,早就花沒了,這輩子能遇到她,是我最最幸福的事。”

褚桐不免動容,“呂琳是個好姑娘。”

“我想跟她求婚。”男人忽然扭頭看她。

褚桐怔了下,“求婚?”

男人自嘲地勾起嘴角,“是,我不想她一直這樣,但我也不能太自私,我只是想送她一枚鑽戒,我娶不了她,最後的日子由她陪我,我知足了。”

褚桐雙手撐在身側,男人目光呆滯盯着天花板半晌,“你說,我身上還有什麼東西是值錢的?是能賣的?”

褚桐驚愕不已,“你別胡思亂想!”

“我真有這樣的念頭,我躺在這無非是等死。”

“難道你想看着她送你走的時候,不止見證了你備受折磨,還要看到你身軀不完整嗎?”褚桐有些激動,但看到男人的樣子,雙肩又軟了下來。

男人擡起手臂遮住眼簾,等到呂琳回來,這個話題自然也就結束了。

傍晚時分,葉如下班了,褚桐穿着病號服往外走,一直到了車上,她脫去寬鬆的藍白條紋上衣,套上自己的外套。

回到半島豪門,簡遲淮只要沒有應酬,肯定比她早,褚桐上樓,屋裡的中央空調溫度適中,房間內既暖和又舒適,簡遲淮從陽臺上進來,從身後擁住褚桐,他親了口她的臉蛋,忽然嫌棄推開,“你身上什麼味?”

“什麼什麼味道?”她懵懂不自知。

簡遲淮上下打量她,“你去過哪裡?”

褚桐擡起手臂,聞了聞,又抓起縷頭髮放到鼻翼間,“沒什麼啊,聞不出來。”

“像是醫院裡的消毒水味道。”簡遲淮食指放到鼻子下方,“你跑新聞,跑哪去了?”

靠,這狗鼻子真夠靈的啊。褚桐想了個理由,“沒有啦,路過葉如那兒,我就去轉了圈,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哼,你當醫院是商場,隔三差五過去逛逛?”

褚桐朝他揮了下手臂,“你再聞聞,還有嗎?還有嗎?”

簡遲淮抓着她的臂膀,“洗澡去!”這幾乎都快成他的口頭禪了。

又過去兩日,褚桐站在醫院外頭,看眼腕錶,這會查房時間已經過去,差不多就能進去了。她裹緊外套,才往裡走兩步,一輛車飛快衝過她跟前,然後停在醫院外面。褚桐嚇得立在那半晌沒動,反應過來後這才皺眉說道,“開這麼快,趕着投胎啊!”

那是輛黑色的小轎車,車窗上貼了膜,看不清楚裡面的狀況,褚桐擡起腳步往裡走,來到醫院大門口,她下意識回頭,好像看到有個人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褚桐並未當回事,她快步往病房區而去。剛走進去,就聽到一陣焦急的聲音傳到耳朵裡,呂琳正急得團團轉,裡裡外外已經找了圈,“他身子這樣差,能去哪啊?到底去哪了啊?”

“怎麼了?”褚桐上前,看到旁邊的病牀上空無一人,也嚇了一大跳。

“我男朋友忽然失蹤了,剛纔我出去買吃的,轉眼間就沒人了,你看,病號服都疊放在牀上,他會不會想不開,去……”呂琳嘴裡的話硬生生卡住,不敢再往下說。

褚桐忽然轉過身,朝着外面飛跑過去,穿過走廊,來到門診大樓外面,遠遠看去,門口的那輛車已經消失了。褚桐捏緊雙拳,心裡說不出的滋味,這件事就發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就在她眼底下!怎麼會這樣?她悔恨難當,彎下身大口喘着粗氣,半晌後方直起身,她不希望她的直覺是正確的。褚桐轉身回到病房內,看到呂琳呆坐在牀邊,手裡拿着張紙,她走上前,將手落到她肩膀處,“我們還是再找找吧。”

“不用了,”呂琳將手裡的紙遞給褚桐,“他讓我回去等。”

褚桐接過那張紙看了眼,上面寫着他要出去幾天,讓呂琳辦好出院手術,說是不治了,回到他們共同居住的出租屋,他到時候會給她個驚喜。

而褚桐知道,這個驚喜指的是什麼。她感覺自己雙腿軟得幾乎要站不住,兩手掌心內全是汗水,這樣的事,居然就發生在醫院裡面?買賣器官的手,怎麼就能公然伸到搶救性命的醫院中呢?褚桐實在想不通,渾身都要顫抖起來,前幾日,他還在跟她說起這件事,可她當初怎麼就沒多留個心呢?

因爲她覺得,這不是件容易的事,誰能想到,它發生得這樣猝不及防?就算報警,也是和上次一樣,監控中顯示,患者是自己走出醫院的,而那輛來醫院接人的車,要麼是黑車,受僱於人,要麼就是追蹤不到真正的車主信息。褚桐見呂琳站起了身,“你做什麼?”

“收拾東西,回家。”

“你……不等了嗎?”

呂琳眼眶通紅,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說道,“我回家等,他好久之前就說過,不想在醫院裡面,其實這樣,還不如在家呢。我自己配些止痛藥,那是我們的家啊,也不用像現在這般,聽着隔壁病房的誰誰走了,看着新的病人患上絕症,又住進來。”

褚桐站起身,安靜地替她將東西收拾好,“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我自己坐公車。”

褚桐拉住她的包,“聽我的吧,我送你。”

“好吧,謝謝你。”

褚桐開車將呂琳送回出租屋內,很簡單的一間房子,是個車庫,打開卷簾門進去,裡面擺了張牀,儘管空間很小,卻收拾得乾乾淨淨,一看就知道家裡有個心靈手巧的女主人。

呂琳一再說着感謝,褚桐把她的東西放好,“這幾天,我會過來陪你。”

“你究竟是做什麼的?也不像病人。”

褚桐輕輕嘆息聲,“你只要知道,我不是壞人就好了。”

接下來的幾日,褚桐都和呂琳在等着那個男人的回來,直到某個夜晚,呂琳接到個電話。她匆匆說了幾句,然後起身推着放在牆角處的輪椅出去。褚桐見狀,趕緊大步跟上,纔不過六點多,外面卻漆黑一片,來到弄堂內,這纔有燈亮着,遠遠看到有個人影倚在電線杆上。

呂琳飛快過去,兩人來到近側,不出所料,那人正是呂琳的男友。她們合力將他攙扶進輪椅內,然後推回了家。拉上捲簾門,呂琳讓他躺到牀上去,男人坐在牀沿,顫顫巍巍從兜裡掏出個絨布盒子。

褚桐一看,心立馬驚跳起來,呂琳顫抖着手指接過盒子,打開來,裡面是一枚閃閃發光的鑽戒。她瞪大雙眼,“這是哪裡來的?”

“傻,當然是買的。”

褚桐的視線落到他身上,“你真的賣掉了自己的器官?”

“什麼?”旁邊的呂琳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什麼賣器官?”

男人半晌不語,他沒法單膝下跪,只是擡高下頷,“琳琳,你跟着我,沒過過好日子,這個鑽戒是我唯一能給你的東西,嫁給我,雖然,我沒法真的娶你,我只能給你這樣的一個求婚。”

呂琳搖着頭,“你真的賣了器官,然後給我換了這個鑽戒?”

“沒有。”男人否認。

“沒有?那你哪裡來的錢?”呂琳忽然將戒指丟到牀上,她上前步,掀起他的上衣,褚桐看到他腰側有道觸目驚心的刀疤,又長又深,像是條鮮活的蜈蚣。呂琳驚叫聲往後退,眼淚再也忍不住,簌簌往下落。

男人有氣無力躺到牀上,輕笑,“有什麼好哭的?我覺得這是好事,反正早晚要死,還能救人,而且餘下來的一萬多塊錢,還能替自己辦理身後事。”

“你胡說什麼呢!”

褚桐心裡也跟着難受,她上前步,“究竟是誰聯繫你的?醫院裡有他們的人是不是?”

“沒有。”男人斬釘截鐵否認,“要想接觸到很容易,有qq……”

“你連手機都沒有,怎麼去跟他們接頭?”呂琳也不肯相信,褚桐再次說道。“而且,你幾乎是出去了,立馬動的手術,連配型時間都省去了,這又怎麼解釋?難道不是醫院裡有人,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男人不說話,只是搖着頭,他疲倦地閉起雙眼,看來是怎麼都不肯說的。呂琳坐在旁邊不住哭,褚桐拍了拍她的肩膀,“事已至此,還是他的身體要緊,別哭了。”

“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

“他的主治醫生是誰?”

呂琳輕聲啜泣,“葉醫生。”

男人忽然擡起頭說道,“不關葉醫生的事,是我自己找的人,一切也是我心甘情願的。”

回去時,褚桐獨自走在小路上,她雙手插在兜內,她已經能夠確定,醫院裡百分百藏着一隻魔爪,醫生、買腎,這兩個詞被緊密聯繫起來。她倒吸口冷氣,甚至不敢再往下想,不敢再往特定的人身上想。

第二天,西城開發區人民醫院又住進一名病患,褚桐也沒再去那個醫院了。過了不到半個月左右,事情總算有突破性進展。

醫生辦公室,葉如一邊寫着東西,一邊說道,“你的病,醫院也沒別的辦法,不過要是運氣好的話,應該還能活個一年。”

中年女人盯着桌面上的日曆看,“但我家裡已經負擔不起了,葉醫生,我看電視上說,不是可以捐獻遺體嗎?那個能給錢嗎?”

“捐獻遺體,那是無償的,”葉如擡頭看她,“難得你有這樣的想法,很好。”

“但我想要錢,反正要死,還不如讓家裡人好過些。”

“不行,”葉如反對,“醫院裡是禁止這種事情發生的。”

“葉醫生,您再幫我問問別的醫生吧,再說,摘掉個器官也死不了,還能救人,而且我是自願的。”

“不行,”葉如不耐煩地合起本子,“你要再這樣,我就讓你家屬進來交談。”

中年女人沒法子,只得站起身,葉如桌上的手機響起,她拿起看了眼,解開屏幕鎖,再解開一道鎖,纔看到裡面的內容。血型、hla等檢查結果居然全部匹配,那也就是說,只要手術,就百分之九十九會成功。

病人已經走到門口,看來褚桐讓她試探錯了人……

“等等,”身後的葉如忽然出聲說道,“你真有那樣的想法?”

婦人轉過身,“是。”

“我幫你問問吧,還有,這種事千萬別告訴任何人,就連親屬都不能說,萬一鬧到醫院來,得不償失,這是犯法的,到時候,你就等於白白丟失了自己的器官。”

女人聽到這,自然嚇得不敢多說什麼。她轉身出去,不算大的辦公室內就只剩下葉如一人,她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本雜誌,lv的包剛出新款,只是價格偏高,葉如知道,醫院內頻繁出事,肯定不好,但心中又有僥倖,畢竟這種小醫院裡,只要病人自己不鬧,誰會來管?

她將雜誌塞回抽屜,心裡總有種不踏實感覺,而且之前護士跟她提過句,有個病房內的病人好像有古怪,似乎一個病牀上住了兩個病人。葉如想想還是不對勁,打算起身去問問明白。

當晚,褚桐心不在焉坐在沙發內,簡遲淮剛到家,就接了個電話,“你是誰?”

那邊似乎說了什麼,簡遲淮滿眼疑惑,“葉……”

褚桐豎起耳朵,簡遲淮後面的字沒有說出來,她朝他看眼,對於不認識人的電話,他向來都是直接掛斷,爲什麼這次還能聽得進去?

沒過多久,簡遲淮抄起沙發上的外套,“我出去趟,晚飯你自己吃吧。”

“去哪?”

“跟一個朋友,有點事。”說完,人已經擡起腳步往外走。

褚桐耳朵裡總是迴盪着那個葉字,他們周邊有認識的,也就葉如而已。褚桐拿起旁邊的包,忙跟了出去。這會,她學乖了,沒敢跟得太近,主要簡遲淮也沒太防着她,一路就被她跟到了吃飯的地方。

推開包廂門進去,葉如已經坐在裡面,看到他進來,恭恭敬敬起身道,“簡先生。”

雖然一起吃過飯,但簡遲淮對她沒什麼印象,看到這張臉,才確定是見過面,“你好。”

兩人紛紛入座,菜已經點好了,簡遲淮開門見山,“葉小姐叫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簡先生,桐桐一直在做些危險的事,您知道嗎?”

“噢,什麼事?”

葉如雙手疊放在餐桌上,“她混進了我們的醫院,一直在查些事情,我從意唯那裡得知,您是她的老闆,她既然什麼都不缺,何必還要以身涉險呢?作爲朋友,我很不放心。”

簡遲淮面目清冷,葉如從他臉上瞅不出什麼多餘的表情,“好,你的好意,我領了。”

褚桐來到包廂門口,將耳朵貼到門板上,她做記者至今,要確定進來的人到底在哪個包廂,這並不是難事。

葉如從包裡拿出張紙,“桐桐說她姐姐死於重病,可有件事,想來你們都不知道。”

簡遲淮端着茶杯的手一頓,犀利眼眸從杯沿處擡起,朝着前方射過去,“什麼事?”

“總之,您還是趕緊讓她收手,不然的話,越陷越深,我怕她有天會接受不了某些事。”

簡遲淮指尖在杯沿處輕輕打轉,一陣開門聲忽然傳到耳朵裡,葉如看到進來的人影,嚇得面色煞白,“桐桐,你怎麼在這?”

褚桐走向前,目光裡有沉痛,她是真心把葉如當成知心好友的,有些事,她也真是不敢面對,她站到簡遲淮身側,目光凜凜盯着對面的女人,“葉如,你真是在爲我好,還是生怕我發現一些你的事?”

葉如掩飾住臉上的慌張,“桐桐,你什麼意思?”

“宋阿姨的老公、呂琳的男友,都是你安排出去的吧?回來後,他們一個腎臟就不翼而飛了,葉如,我真沒想到你會做這種事!”

“你胡說什麼?”葉如站起身來。

“這兩天一直找你的崔阿姨,你認識吧?她是我找來的病患,葉如,你不用再隱瞞,事到如今,也只有讓警方介入,才能換回一個公道。”

“警方?”葉如兩手掐着桌沿,她一屁股坐下去,對面的簡遲淮面目冷凝,並未插嘴。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這是褚桐最想不明白的,“你有穩定的工作,還樂於助人,要不是你,江江可能現在還坐在輪椅上,可是……”

“桐桐,”葉如打斷她的話,“你認爲那是件壞事嗎?一個人換兩個人的命,難道不是醫者仁心嗎?難道非要看着那些尿毒症患者慢慢死去,這才叫維護法律嗎?”

簡遲淮聞言,同樣擡頭看向褚桐。她捏着雙拳,“事到如今,你還要這樣執迷不悟?”

葉如輕輕笑了聲,將一張病歷複印件推向褚桐,她指了指上面血型一欄的圓圈,“桐桐,你親眼看看,這是你姐姐,你姐姐在兩年前也被人盯上了,這個記號代表什麼,我想你也能猜得出來,那是因爲有需要換腎的病人同她血型一樣,匹配上了。褚桐,你姐姐也賣掉了一個腎!”

------題外話------

望天,有點反轉吧,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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