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犀脫離夢境,重新甦醒。
她扶額鬱悶,夢中盡是些龍套角色羣魔亂舞的注水戲份,極度缺乏乾貨,柳芽究竟是怎樣俘獲了魔尊君棠那顆狂野的心,自己照貓畫虎模仿,順順當當保命,這纔是重中之重。
“還活着呢?”,安皓白刻薄的聲音又響起。
“託您的福,尚有一口氣在”,滿室藥香濃濃,楚靈犀坐起身來,仍覺渾身乏力,環顧四周後問道:“魔尊不在嗎?”
柏誠輕哼一聲:“不自量力,你還沒有成爲真正的柳芽上仙,魔尊豈會每時每刻都陪伴在旁。”
楚靈犀覺這呆子的腦子有坑:“就算靈軀完全合一,我也不再是百分百的柳芽,應改名叫做…柳楚!”,她不禁陷入深深的自我崇拜,腦洞大開,豪情萬丈:“‘廢柴上仙’柳芽與‘妖女戰神’楚靈犀合二爲一,開啓一加一大於萬的逆天融合模式,書寫四界新傳奇!”
安皓白無情潑冷水:“於你而言,應是一加一小於零。”
楚靈犀不解:“什麼意思?”
“柳芽上仙的仙力散盡,唯留軀體,而你的妖力全無,唯留精魂,你們二者即使合爲一體,也全無法力,與凡人無異”,安皓白悠悠之音中流露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傲然冷淡,輕輕彈指施法,案几之上的藥材逐次飄入身旁三個藥爐,於冥火中淬鍊成汁。
楚靈犀如聞晴天霹靂:“我生而有妖骨,魂靈中難道一點法力都沒能保存下來嗎!?”
安皓白袖手而立:“你垂危時爲了強留神識,藉助銷燬魂晶之力施以禁術‘羅剎招’,那即是自斷妖骨,加之噬骨戾掌損魂毀命,已使你的修爲煙消雲散。”
在命運滿滿惡意的重拳打擊之下,楚靈犀差點再次吐血昏厥:“你們的陰魂幡若是能早立一刻,我何至於施禁術、走絕路!”
安皓白道:“世間事福禍相依,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柳芽上仙的家族血脈中雖是四界精髓相融,但是她的妖力極其微弱,很難與你順利軀魂合體,如果你沒有用羅剎招自毀妖骨,恐怕直到此刻也難以甦醒,另外,陰魂幡在你看來或許是遲了一步,可若是沒有這樣的好機會,你就只能化爲厲鬼,苟活一年而已。”
楚靈犀仍懷一線希望:“柳芽畢竟是上仙,她的軀體應與法力相融,多少也能留存幾分仙氣吧?”
柏誠將她心中的妄念小火苗徹底吹熄:“柳芽上仙被上古神獸檮杌所傷,並墜下誅仙潭,靈力與法力蕩然無存,魔尊耗損三百年修爲方纔將她的軀體復原。”
楚靈犀簡直生無可戀,仰天悲嘆:“我的妖骨靈力!我的五百年修爲法力!女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個五百年!”
安皓白毒舌道:“你生而有精純妖骨,如果不作孽、不作死,壽數至少五萬年。”
“篡權謀反之事四界常有,可都不及你們妖界心狠路子野,楚州王竟然以家傳絕學噬骨戾掌令你軀魂盡滅”,柏誠發出直擊靈魂的一問:“他是你親爹嗎?”
“我只有娘,沒有爹!”,楚靈犀憶起坑兒害女的渣爹不禁怒火滔天,又覺他用詞蹊蹺:“篡權謀反?難不成這是楚州給我安的罪名嗎?”
柏誠稍稍擡手,收於袖中的最新卷《四界要聞錄》便向着妖女而飄去:“沒錯,你如今是四界話題榜上的紅人,至少可以霸佔整整一個月的頭條。”
魔女戰神豈能甘心做背鍋俠,火冒三丈翻開書冊,第一頁即有妖界所發的官方消息——“楚州長公主楚靈犀,離經叛道,忤逆狂悖,篡權謀反,楚王大義滅親,妖女殞身滅命。”
楚靈犀一拳狠砸於牀邊應龍雕欄之上,白皙的手背上頓時出現一大片青紫的淤痕:“喪盡天良、顛倒黑白的老東西,待姑奶奶東山再起,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其後的內容離譜至極,厚顏無恥的標題黨,爲賣書不擇手段,堪稱扯出四界外,不在五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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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靈犀的怒火衝入雲霄,幾乎可以毀天滅地:“《四界要聞錄》這本破書是誰編的,姑奶奶非得將他扒皮抽筋!”
妖女炸毛奇景難得一見,柏誠抱臂欣賞:“如今無論大刊還是小報,幾乎全都是黑你的內涵文,論調大同小異,假如你想撒氣報仇,須得殺盡四界筆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