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卡爾頓之後,加隆一直在派烏鶇監視維克多在倫敦的實驗進度。
這段時間,蘇格蘭場的警探圖平爲屍體盜竊案來找過維克托,顯然他已經懷疑上維克多和伊果了,一旦案件坐實,他們可能將面臨坐牢。
加隆通過自己的關係,壓住了倫敦警方對維克多的調查,並通過捐助資金的方式,讓當初維克多盜竊的那家動物園放棄了立案追究,一切只爲給他們創造無人打擾的研究環境。
圖平是個虔誠的教徒,他認爲任何玩弄屍體的人都是邪惡的,他無法忍受這種人在倫敦爲非作歹,儘管上司讓他不要再管屍體盜竊這件案子了,但他私下裡卻還是在悄悄的調查着。
因爲有了加隆的投資,維克多和伊果不再爲研究經費發愁,但是研究的進展卻並不順利,主要是他們的實驗違背倫理道德。但通過“借用”的方式,城郊公墓、醫學院的解剖室和牲畜屠宰場,還是爲他們提供了足夠的實驗材料。
研究的進展是緩慢的,加隆在這段時間也一直在着力研究自己手頭的古代魔咒,從中學習並吸取知識用來開發適用於自己的新法術。當他全身心的投入道研究工作中的時候,冬季很快就從他身邊流逝掉了。
春季回暖,在北部,人類與吸血鬼僵持的戰爭再次打響。
新的一年。
似乎因爲不列顛本土爆發的戰爭,讓本就日薄西山日不落帝國雪上加霜。通貨膨脹給英政府帶來了巨大的財政壓力。在去年的帝國會議上,內閣不得不承認海外自治領在內政外交上擁有完全獨立地位,有權同外國談判並簽約。自治領同宗主國的關係,如今只能依靠“共同忠誠英王陛下“這一信條,將那些海外自治領連接在英帝國的版圖內。
原世界線上,直到1931年,英屬各白人自治領才取得了在法律上與英國平等的地位。二戰爆發後英屬海外自治領參戰,減小了宗主國的壓力,但也爲他們獲取了與宗主國博弈的資本,加上二戰結束後民族解放運動空前高漲,英屬殖民地紛紛鬧獨立,曾經的日不落帝國這才土崩瓦解。
加隆覺得,英政府如果不能儘快結束本土爆發的戰爭的話,肯定會加重海外自治領的離心傾向。自治領看到宗主國自顧不暇,或許會強行獨立脫離英帝國所屬。
倫敦。
羅蕾萊與伊果走人聲鼎沸的大街上。
“伊果,”羅蕾萊停止腳步,“你們研究的那個東西……我當時看到了它的眼睛,空洞、沒用靈魂,根本不像是個正常的活物。”
伊果點頭承認,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了。
“用你們的技術拯救因意外而喪生的人,與創造一個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生物是有區別的,維克多得明白這一點。”羅蕾萊繼續說道。
伊果拉着羅蕾萊走到街道邊。“聽着,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離開馬戲團,我原以爲我會在那耗上一生,但維克多他,改變了我的人生。而他所求的,只不過是我的信任。”
“我能理解,伊果。但我想說的是,我希望你不要再像以前一樣被人欺負了。”
伊果無奈的點點頭。
羅蕾萊續道:“維克多說他是你的朋友,但你要是覺得他誤入了歧途,作爲朋友那裡就應該跟他表面立場。”
羅蕾萊望着伊果的眼神,看出來他根本沒有聽進去。“我想我該走了。”她流露出失望。
伊果望着羅蕾萊的背影,看着她坐上出租車,咬咬牙,在心中做了決定。
數十個深夜,維克多·弗蘭肯斯坦不辭辛勞、緊張忙碌着,只爲找到生與死的秘密。因爲長期高強度的工作,終日陽光,導致他的臉色日漸蒼白,身體也因爲足不出戶而消瘦下去。有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成功的邊緣,可是又功虧一簣。
起先維克多看不上加隆給他的建議,並將那本吸血鬼的筆記棄置一邊,當他再次一位實驗失敗帶來的精神疲憊、思緒混亂時,他下意識的拿起了腳邊的那本克雷格的研究筆記。
筆記上的內容讓他從最初感到荒誕,到認真閱讀後的震驚。維克多非但沒有被筆記上血腥殘忍的實驗給嚇到,反而陷入了一種偏執的狂喜之中。
即便此刻,他已經因爲疲憊而四肢發顫,腦袋也感到天旋地轉,卻還是被一股不可抗拒、狂亂躁動的衝動支配着,撲到工作上,開始新一輪研究。
這一天,維克多遠在瑞士日內瓦的父親來到了倫敦,來到了他的實驗室兼住處,找到他。維克多看到身姿挺拔高大的父親,顯得十分激動。
“父親,很高興您能來看我。”維克多開心的說,“您來的正是時候,我的研究正好有了巨大的突破——”
“我沒興趣。”父親冷聲打斷。“我對你那差勁的研究理論沒興趣,還有你那慘不忍睹的實驗。”
維克多生氣的大聲辯駁:“我的研究並不差勁!我告訴過你!”
“安靜!”父親瞪了維克多一眼。兒子在父親的威懾下閉緊了嘴巴。“我收到一封電報。你的學院發來的。上面告訴我,你無視學院紀律,並且荒廢學業……”
維克多露出嘲笑聲。
“……皇家醫學院決定開除你!”
維克多臉色忽變。“不,不行,”他急切的說。“他們不能這麼做!”
“爲何不可?”
“父親,我所從事的研究,比那所學院裡的所有工作都重要的多!”
“上一次你的愚蠢害死了你哥哥亨利,這一次你的愚蠢將毀了你自己。”說完父親便轉身離去,沒再多看兒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