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陳駿凱這次很得意,他是靠唱歌被髮掘出來,容柏之前唱成什麼樣他也能聽出來。
看來這個被公司上層稱讚的人也沒什麼能耐啊。陳駿凱想着。
容柏反而一言不發,抱臂觀察眼前這個白癡。怎麼看這個人都不是針對他的,智商捉急啊。
“你,你那是什麼眼神?!”陳駿凱被他上上下下掃描式的目光弄的全身發麻。小心翼翼往後退了幾步,護住胸。
容柏:……果然不是他。智商太低。
容柏沒有一句反駁,轉身走了。留下陳駿凱一個人風中凌亂。
“怎麼,不是他?”何旭言和容柏一起走,表演完的明星沒有太多限制。何旭言被允許進入內場。
容柏搖搖頭,第六感愈發趨近於那個打給顧謹臣的奇怪電話的主人。
嗤,那個大醋罈子估計都想不起來是誰吧?容柏捏了捏手,略疲憊。
“言哥,今天的工作還有什麼?”
何旭言馬上打開pad。“下午你要去接一個電影的試鏡。”雖然這個電影的導演風評似乎不是怎麼好,但是劇本是真不錯。如果容柏拍完這部戲,名氣就會一炮而紅,紅是大紅。
似乎要推後一點。
容柏好看的眉皺起來。不過想要做什麼也要等這個音樂盛典結束。
完全不抱希望拿獎的容柏有了閒情逸致去聽別的歌手組合唱歌。
每個國家的歌曲風格都不一樣。這個歌曲的殿堂雖然沒有那些說走就走的自由音樂一樣帶着自然的氣息。但是流行元素和勁爆的音樂無一不顯示現在人的喜好。
好像聽完就知道自己該屬於什麼音樂了。
他非但沒有因爲被人使手段而憤怒焦躁,一派悠閒的聽着歌,到了高/潮的部分還不自覺跟着哼哼起來。
何旭言簡直想扶額。這等危機意識也是醉了。
不過他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
天塌了有高個子頂着,容柏難受了有顧謹臣給解決。他這個小經紀人就不當人形閃亮電燈泡了。
果然,獎項沒有容柏的份兒。買了音樂盛典的容柏粉絲們一片詫異。在自己座位上下小聲討論起來。不過也沒有影響盛典的進行。
音樂盛典只舉行一天,完畢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七點半。
明星一個個從後門走出去,在外面會有一個專門給媒體採訪的臺子,臺子上面有一張印滿音樂盛典logo的背景板,用來給明星們簽字。
容柏瀟灑從離場的紅地毯走過來,身形身段都堪稱男神。在背景板上籤上自己的名字,似乎沒有得獎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話筒一下子就戳到他眼前。各家網媒,紙媒,電視臺的標誌掛在幾個話筒上節約不少地方出來。
“容柏你現在是不是因爲沒有得獎而失落?”
“請問新人獎沒有拿到你是什麼感覺?”
“說一說你現在的心情吧。”
“……”
容柏微微退後一步,躲開如狼似虎地話筒。
“我並沒有失落,因爲今天是我自己沒發揮好。新人獎我會再來的,相信那時我會得到它。”容柏微笑着,將所有的問題都解釋清楚。
記者面對這個看似已經應對過許多媒體的男人,紛紛噤了聲。似乎和傳聞一樣不好對付啊。
↑不長記性的媒體喲~那什麼拯救你們。
看衆記者沒什麼話要問了,容柏擡腿便想走。何旭言上前給他保駕護航。
突然,斜角衝出來一個記者,話筒高舉,身後攝影師開着閃光直直朝向容柏。
“不好意思,聽說你還有家人,請問你的家人呢?”這是個女記者,女人尖銳的嗓音響在已經低聲的大廳中很突兀。
容柏挑眉看向這個女人。果然來了。
何旭言急忙上前,用手臂攔住企圖近身容柏的女人。“不好意思,容柏的採訪已經結束了。”
女人左探右探,卻突破不了何旭言的包圍圈,只好惱羞成怒道:“你把你的家人都忘在山村裡了吧?你不愧疚嗎?”
容柏差點笑出聲,這是什麼豬對手找的隊友啊?
這幾句話下來,不光是記者主觀臆斷嚴重,連證據都沒有就進行攻擊性強烈的採訪。自己挖坑自己跳?
“據我所知,你的資料只有母親,那麼你父親那一家子人呢?你就這麼忘記他們的恩情嗎?!”她說的好像是自己經歷過,親眼目睹容柏嫌貧愛富一般。
聽見“恩情”兩個字,腦子裡不可抑制想到那些黑暗的場景,想到容桐訴說中容溪身上的傷。
容柏的眼神變了,就像從食草動物猛然間變成極具攻擊力的獵豹。彷彿再有一句不順心的就會撕裂你的喉嚨一般。
“這位記者朋友似乎是查到什麼了?可如果你查的不是全面的呢?如果你所瞭解的都不是真相呢?”容柏越說,語氣越嚴厲,而音調卻沒有提高。“這個誣陷的責任,誰來承擔?”
“你……”女記者看到容柏眼中閃爍的風暴,不自覺退後,想起什麼似的,又鼓起勇氣。“你這是威脅!”
“呵。”容柏不屑地瞟了她一眼。“記者小姐,我言盡至此,如果再有什麼沒調查清楚就來質問的話語,那麼請收到我方的律師函吧。”
說罷,容柏和何旭言轉身離開。
女記者拿着話筒不知道該做什麼。周圍有同僚圍上來問她具體情況。她心煩意亂,對着這些前輩們又不敢說重話。臉上笑容都僵了,只能搖頭再搖頭。
幸好又有明星出來了,一衆記者圍上去,那邊閃光燈不停。對比着女記者孤孤單單的。
一個拿着單反的中年記者經過她,可能是看到小姑娘一個人有些於心不忍。便道:“我們記者這行,就算是狗仔也要有證據才能說話,不然給自己可惹得一身騷。”
說完就捧着單反走開了。
女記者茫然地眨眼。明明那個人告訴她都是真的啊。
要是這一次做成了,她就是正式記者了。
中年娛記的話在她腦海中轉了一圈,被這個沒什麼經驗的女孩兒咬咬牙丟在腦後。
“潘姐,我們現在怎麼辦?”攝像師同樣是涉世未深的小夥子。原本很多娛記都是採編播一體。潘雲不是,她作爲報社社長的女兒自然會配一名攝像師去擡有些沉的機器。
潘雲咬咬牙。“不管了,追上去。”
兩人也不管那邊紅毯情況,擡着機器就上車去追容柏。
再說容柏這邊。
拍攝的劇本已經看過,是一個好劇本。容柏望向窗外,霓虹燈飛速後退,熱鬧隨之消失在身後。偶爾還能聽到街邊的音響裡放出他的歌。窗戶倒映出他的面容,路過的燈光時不時掃過,有些落寞。
舒了口氣,把僵直的背部靠在背椅上。
剛纔他在想什麼?他在想顧謹臣的追求者。大概都是各種精英。他容柏要是佔就佔一個臉好看……
對自己的不自信和對顧謹臣的信任相互揪扯着。
他是重生而來的人,如果這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告訴顧謹臣會是什麼反應。想着想着,他靠在車窗上低笑,是他杞人憂天。
和原主截然相反的性格,嗓音以及演技的天壤之別。顧總裁怎麼會猜不到呢?
那個夢,現在的現實。
他和顧謹臣都需要去訴說。
把所有的不確定不可能都扼殺在搖籃裡。
想通了,容柏心情就好了。氣場也爲之一變。
剛纔還冷清的車廂現在雖然沒什麼人說話,反而感覺輕鬆許多了。何旭言悄悄緩了口氣,這個孩子的氣場越來越強了。
試鏡時間是晚上八點到九點半。正好容柏在八點剛到會場。
外面排了一些人。精緻不同於常人的面孔。閒聊的經紀人及忙來忙去的助理和站在一邊警惕的保鏢就知道是明星。
容柏這種只有一個助理一個經紀人(保鏢被要求在車上)的明星還是少見。通常意義上,娛樂圈對地位的象徵已經被病態的變成了自己身邊跟隨的人有多少。
不過實際上,很多大腕幾乎都只有一兩個順手助理和一個經紀人,保鏢都會在不同地方待着等待時機纔會出現。
容柏這張辨識度比較高的臉一進來,聲音莫名都停下來,氣氛也莫名緊張了。
何旭言走在旁邊,眼角餘光掃過所有人。心裡暗笑,面上卻正經無比。
這些人也算是和容柏同齡,甚至比他還大一點。但是能取得容柏現在的成就在場的人寥寥無幾。
“你就是容柏?”也有不怕丟人的帶着自己保鏢和助理走過來,眼神輕蔑。活像一個二世祖。
容柏無聲看向對方,目光有一點看傻子的意思。
“你別得意!我告訴你,這個角色是我的!”男人眯起眼。他長相沒有那麼精緻,狹長的眼睛下青色眼袋和耳後沒有注意到的暗紅色痕跡暴露些許事情。
大家成名的方式多種多樣,容柏從來不覺得有什麼可以鄙視的。
我有天賦我有才情。你有身體你有技巧。各走各的。
不過既然來了,就不能不嗆一頓就走啊。容柏微笑:“不好意思,剛剛風太大,你說了什麼?”
風?衆人面色複雜。這是室內啊喂……
男人臉上青一下紫一下。他的經紀人才看到事情不對,急忙過來拉人。誰料這個男人已經說出了口。
“你以爲你是個什麼?不過是給g.o的老闆當泄/欲的也敢這麼說話?我能馬上封殺你!”
給g.o的老闆……何旭言腦子裡面轉啊轉。g.oa對外老闆只有一個人,但是這個人是顧謹臣的堂弟。崇拜顧謹臣這個背後老闆崇拜的要死不活。連帶對容柏這個嫂子也崇拜有加。
呵呵噠。表弟和嫂子……兄弟你腦洞開就開吧,還開個這麼讓自己送死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不過事情涉及容柏的緋聞,他們也不好錄像下來。
“有些話,你說了我就不會給你收回的機會。”容柏抱臂,閒閒而立。眼神卻十分冰冷。
他和顧謹臣的關係,讓他和顧家的人成了親人。
現在這個人說這種話,就像辱罵似的。對於缺少親情將這份感情看得尤爲重要的容柏來說,是一片逆鱗。
那男人還沒說什麼。另一邊就傳來小聲喧鬧。
挺着啤酒肚戴了一頂導演帽的男人邁着方步走過來。
“導演!”
容柏聽見之前罵他的男人欣喜叫到,也沒有錯過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
“唉,這不是小宋嗎?怎麼站在這兒啊?晚上一起吃飯吧。”大腹便便的男人一臉油光道。
他身後還有一個女人,歲數不小,身子妙曼,低垂着頭,雖然看不到臉,從露出的白皙脖頸就能看出是個美人兒。
“這就是這部戲的導演,後面是他夫人。”何旭言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
夫人?容柏在心裡挑眉。夫人的話看到丈夫和一個男演員這樣不管麼?
他還在注意導演夫人的異常,那邊卻將注意力放了過來。
那導演微微仰頭,“你就是容柏?來試鏡陸學的?”他上下打量容柏。
從那雙被肉堆小的眼睛中發出來的目光讓容柏噁心不已。卻還是微微點頭。想着以不變應萬變,也不想和這個導演搭話。
“長得不錯……哦,我是說長得很符合啊。晚上吃個飯吧。”
潛臺詞是什麼不言而喻。
那邊的男星看到之前還邀請自己的導演轉而邀請容柏,心下不甘,連忙抓着導演溫聲溫語,反而錯了了身後導演夫人擡起頭來時一瞬間的輕蔑。
何旭言上前一步道:“不好意思,這位是我們g.o的重要發展人才。”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個大腹導演聽到g.o並沒有任何反應,依舊一臉垂涎地看着容柏。
容柏覺得自己接受能力還有待提高。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