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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羽倒吸一口冷氣,這鉤子,伸手可觸,距離自己,不過一尺。
這是詭異的一幕。
而馬菲菲卻什麼都沒有注意到,伸手去倒茶,差點便觸到了這閃着幽光的鉤子。
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石羽突然站起,一把抓起馬菲菲的手,將她扯出了包廂。
馬菲菲驚呼一聲,不知道石羽突然發什麼瘋,正要說話,突然包廂裡轟地一聲,那包廂頂部的水晶燈掉了下來,砸在桌面上,碎玻璃四濺。
石菲菲的櫻桃小嘴成了o字形,一臉驚異,看着包廂一片狼藉,又看着石羽,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在這一刻,她感覺到了石羽的神秘。
石羽鬆開她的手,微微苦笑,道:“不要再接近我了,不然也許會危險的,就像這燈,又或像剛剛那被燈箱砸到的人。”
說完,他轉身離去了。
馬菲菲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整個人都像石化了,腦海裡電閃雷鳴,剛剛一刻,石羽給她的衝擊和震撼無法想象。
石羽落寞的走出了茶樓,夜色看着四周閃爍着的一根根的絲線,臉上露出了一絲慘笑。
“這一天終於要到來了嗎?從小我就與衆不同,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也正因爲如此,我可以提前預知自己的死亡嗎?”
“是我只有這麼長的壽命嗎?還是說這些絲線背後的死神們注意到了我的與衆不同,所以纔要殺死我的嗎?”
“家裡也不能回去了,不然也許會連累父母的,如果知道我死了,爸媽該是有多傷心。”石羽有些慘然,雙手緊緊握着拳頭,看着四面八方越來越接近的絲線,忍不住想要仰天狂叫,想要將這所有的絲線都扯斷,可是,他無能爲力。
他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無能,如同螻蟻一樣,只能任人宰割,靜等那一天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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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一絲反抗的力量。
打電話給家裡說晚上不回去,石羽找了一個小賓館睡了一夜,這一夜睡的很不安穩,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窗外就垂吊着一個巨大的鉤子,鉤尖閃爍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慄。
這一夜石羽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一早,石羽沒有去上班,而是去銀行取出了這些年上班存的一點錢,買了一份人身意外保險,受益人寫上了自己父母的名字。
如果他因爲意外死亡,他的父母將會得到一筆相當可觀的保險賠償金。
這是他目前想到的唯一能夠報答父母養育之恩的方法了。
走出保險公司,看着手機,有好幾個未接電話,有孟詩藍的,還有一個是陌生電話,石羽想了一下記起這是公司總經理辦公室的電話,是馬菲菲打給他的嗎?
石羽猶豫了一會,給孟詩藍回了電話。
孟詩藍在電話裡說想見他。
看着四周跟隨着他移動而移動的一根根線線和一個個的鉤子,石羽忽然涌出強烈的想要見一見她的想法。
也許,這就是他最後一次見孟詩藍了。
鼻子酸酸的,約好了在公司附近見面,石羽趕到的時候,孟詩藍已經在等他了。
“爲什麼不來上班了?”一見面孟詩便責問他,眼圈忽然又紅了:“是爲了躲着我嗎?是我給你帶來困擾了嗎?如果是,我以後不會再找你。”
石羽默默的看着她,心裡很痛,他很想將她抱進懷裡,說喜歡她,可是……他不敢,也不能。
他不能害她。
一個將死之人,沒有資格說愛。
“爲什麼不說話?”孟詩藍叫了起來,突然一下子撲到了他懷裡,渾身微微顫抖着:“石羽,我喜歡你,真的,我從來沒有這麼喜歡上一個男人,石羽……你……你不喜歡我嗎?”
石羽心中的某處就像一下子被擊潰,本能的反抱住了孟詩藍,嗅着她髮絲間的幽香,突然看到了四周搖晃着的絲線,身子一顫,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用力重重推開了孟詩藍。
孟詩藍差點摔倒,石羽轉身離去。
“石羽——”孟詩藍大叫,石羽終究是離去了,沒有回頭。
走了幾步,石羽停了下來,因爲他看到了前方有幾個人正在往他這裡衝過來。
爲首的就是田明浩,身後跟着好幾個混混,手中拿着鐵棍。
“小雜種,老子已經調查清楚了你,就知道你會來這裡,果然抓到你了,現在看你往哪裡跑。”田明浩狂叫着:“給老子狠狠的打,打斷他的手腳,出了事我負責!”
後面的孟詩藍呆了呆,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失聲驚呼:“石羽,快跑——”
石羽卻停了下來,看着迎面一羣人殺氣騰騰的衝過來,四面八方一根根的絲線搖曳,他嘴角,突然泛出一絲說不出來的意味,像苦笑,又像無奈,還有幾絲淒涼。
石羽飛奔,卻繞着奇怪的圈子,後面一羣人卻顧不得許多,一下子追上來,舉起了手中的鐵棍便打。
便在這時,驚呼聲響起,一輛越野車失控似的衝上路基,像一頭鋼鐵巨獸,惡狠狠的碾壓過來,便將這一羣人都鏟飛了。
後方驚呼的孟詩藍完全驚呆了,看着那幾個被鏟飛的人在空中飛舞着,鮮血滿空飛灑。
失控的越野車一直重重撞在一邊的一根石柱上才停了下來,整個車頭都陷了進去,整個車身都可怕的扭曲着。
車子險險的幾乎是擦身而過,石羽雖然摔倒在了上,卻沒受什麼傷。
這是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交警,急救中心的救護車都來了。
包括石羽都被帶去了做尋問筆錄。
田明浩被當場撞死,除此之外還有兩個重傷,三個輕傷。
田明浩的靈魂被鉤子鉤住扯上了天空,看着被鉤在上面像魚一樣掙扎扭曲着的田明浩,石羽臉上露出淒涼神色。
什麼時候便輪到自己了?
明天?後天?
還是今天?
很多人被驚動了,馬菲菲也來了。
調查結果很快出來了,那越野車的車主吸毒後駕駛,屬於毒駕,引發了這場嚴重的交通事故。
這車主倒也命大,沒有當場死亡,已經被刑事拘留。
馬菲菲看着車禍現場,看着田明浩被撞得支離破碎的屍體,再看着被帶走配合調查的石羽,想到了昨夜在茶樓的經歷,恍若處身夢境。
一切都是這樣的不真實。
那輕傷的幾個小混混看着石羽,眼中也充滿詭異和恐怖的神色。
上一次追他,一個人被砸成重傷現在還沒有醒,今天追他,便發生了這樣嚴重的交通事故,連田明浩都死了。
這真的只是巧合嗎?
難道這個男人是瘟神附體的?根本不能接近?
他們感覺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怖。
石羽做完筆錄走出事故大隊的時候,馬菲菲,孟詩藍都在外面等他。
兩個女人都默默的看着他,眼神複雜幽怨。
“你到底是什麼人?”終於,馬菲菲打破了沉默。
石羽看着她們,眼神中有一抹溫柔,也有些無奈。
“我要死了。”
石羽的話石破驚天,兩女都是一驚,孟詩藍失聲叫了起來:“什麼?”
石羽淡淡一笑,道:“人都有一死,只有遲早的區別,我和一般人不同的是我可以知道自己的死期。”臉上露出一絲淒涼,更多的是譏諷。
看着馬菲菲,石羽道:“田明浩也死了,知道原因嗎?因爲他接近了我,接近我的人都會死的,所以你們不要接近我。”
又看着孟詩藍,石羽笑道:“要死了的人,你覺得喜不喜歡的有意義嗎?”
臉上的笑容變成了慘笑,石羽道:“你們都是好女人,都要好好的幸福着活下去吧,我只是想一個人安靜的離開這個人世。”說着,他感覺到了冷,從身體一直冷到了骨子裡,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轉身走了。
兩個女人,徹底的驚呆了。
突然,孟詩藍衝了上去,一把從後面抱住了他。
石羽身子一僵,停了下來。
“石羽,我不相信,在我眼裡,你是這麼的神秘,超然,什麼事都能預知,你怎麼可能會死的,我不相信,石羽,如果你覺得我煩你,我可以離你遠遠的,不去打擾你,可是……可是你不要再說自己會死啊——”
孟詩藍終於哭了出來。
馬菲菲也從後面走過來,道:“石羽,你先冷靜下來,你爲什麼說自己要死了?是因爲生病了嗎?也許在國內治不好,不代表國外也治不好啊,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都不能放棄,錢方面的事你不用擔心,我來想辦法,我這就替你聯繫國際上最好的醫院……”
石羽深身都在顫抖着,看着四面八方恐怖的絲線都在閃動着,甚至有些絲線已經在移動,情況一下子變得險惡起來,突然發出一聲吼叫:“我說過了叫你們不要接近我啊——”
猛地推開了孟詩藍,自己衝了出去。
再不遠離她們,連她們都會有危險的。
絲線和鉤子都在躁動着,往石羽所在的地方集中。
“記住了,你們一定要好好活着——”
石羽突然盡全力飛奔起來,後面的馬菲菲和孟詩藍都驚呆了,看着石羽奔跑的樣子很詭異,似乎在繞開什麼東西一樣,可是她們明明什麼都沒有看到。
巨大的恐懼突然籠罩着她們,到底是有什麼在追着石羽嗎?可是,爲什麼她們什麼都沒有看到?
石羽飛奔,一方面儘量遠離她們和其它人羣,一方面要不斷的繞過那一根根在移動着的絲線和鉤子。
鉤子越來越密,往石羽這裡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