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一邊打量四周,一邊在感應體內的那條脊椎骨。
之前與蠅王廝殺後,這條脊椎骨便如同汲取了足夠的能量,像要活過來一般,現在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脊椎骨在他身體裡像在蠕動着,不斷想要破體而來,但卻又像被困死其中,怎麼也衝不出來。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似乎想要發泄,偏偏又像被什麼東西堵住,無法釋放。
王天宇道:“我猜測的應該沒有錯,這船正好罩在這河牀底下的深坑上方,四周又被花泥堵上,連水都進不來,咱們在上面和那一羣巨蠅搏命,這些船板早已腐朽,經受不住,便紛紛掉落下來。”
趙天道:“現在咱們該怎麼辦?這裡離上面足有二三十米,四壁又是這種不受力的爛花,想爬上去太難了。”
王天宇道:“只能憑蠻力在一邊打開一條缺口,憑蕭寒的‘氣爆’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一邊說一邊看向了蕭寒,見他似乎在發呆,便叫了一聲:“蕭寒!”
蕭寒正在感受體內那像在活越蠕動着的脊椎骨,聽得王天宇叫自己名字,不禁一愣,道:“怎麼了?”
“你怎麼了?”王天宇注意到了蕭寒的反常。
蕭寒搖頭道:“身體有些不對勁,這脊椎骨很難受,像條小蛇似的在蠕動一般,說不出來的古怪。”
石磊一愣道:“還有這種感覺?我現在也覺得脊椎骨裡在不斷吸納能量,只是倒沒有你這種強烈感覺。”
聽他這麼一說,蕭寒心中一動。
王天宇睜大雙眼,道:“蕭寒,難道你……”
他說到這裡,突然發覺蕭寒轉身看向了遠處陰暗處,心頭一凜,猛地跟着轉身。
不知何時,在陰暗角落裡,正有一團黑影從腐爛的花泥裡升了起來。
王天宇動用自己才領悟的特殊能力,眼睛四周變得清涼起來,視力猛地增強,原本陰暗一團也漸變明亮了不少。
那從腐爛花泥裡爬出來的黑影,頓時清晰。
這是一隻外形酷似螳螂的巨型昆蟲,身體表面佈滿了暗紅色的花斑。
體長約有兩米五左右,兩隻前肢如同兩柄大刀。
眼睛裡泛着淡淡的綠光,令其可以在陰暗中視物。
從花泥裡無聲無息爬了起來,遠遠盯着四人,似乎一開始準備悄悄接近。
不想蕭寒感覺敏銳,瞬間覺察到了不對勁,猛地轉身看向了它。
見行蹤暴露,這隻巨型螳螂便猛地發力,後肢一蹬,身子便如一枝利箭般的射來。
這種食腐螳螂,以這裡腐爛的巨花爲食,身上佈滿的暗紅花斑便是長年累月食腐爛巨花形成的標誌。
在這一片區域裡,它和上層那一羣巨蠅互不侵犯,一旦誰入侵對方地盤,都會引發一場大戰。
論實力,它比那蠅王更可怕,以一敵一羣,那羣巨蠅都沒能佔到多少便宜。
反而經常被它殺死不少巨蠅。
兩隻前肢便如兩柄鋒利大刀,速度比那蠅王更快,瞬間撲近衆人,大刀揮了過來。
四人手中武器都弄丟了,赤手空拳,難以抵擋。
只有石磊暴吼一聲,發動了“強化”能力,令手臂的肌肉堅硬如鋼,擋住了這隻衝過來的食腐螳螂。
“砰”地一聲,雖然擋住了對方攻擊,但食腐螳螂卻將他撞飛。
另一隻前肢一揮,便在飛出去的石磊身上劃出一條足有一尺多長的傷口,鮮血如泉涌出。
石磊發出一聲慘叫,凌空翻滾出去。
食腐螳螂再次跳起,足有七八米高,然後凌空落下,竟追着石磊,要先將石磊殺了。
“不好!”
蕭寒幾乎在石磊被撞飛的瞬間就衝了上來,發動“氣爆”。
但還是遲了一步,眼睜睜看着這食腐螳螂的大刀劈在了翻滾的石磊胸膛上。
這一下只怕立刻便要將石磊開膛破肚。
不想這一刀劈下,卻只淺淺的劈進去不過半寸。
原來在這瞬間,石磊令胸膛處的肌肉強化,堅如鋼鐵,擋住了這一刀。
饒是肌肉強化,依舊被劈進去半寸,可見這食腐螳螂一刀威力何等可怕。
食腐螳螂正要再撲擊石磊,蕭寒已經衝了上來。
食腐螳螂斜地一跳,避開蕭寒攻擊,再猛地橫着轉了過來。
它速度極爲靈活,比蕭寒和石磊幾人都要迅速。
那大刀便一下子橫着劈在了蕭寒後背上。
蕭寒可沒有石磊強化肌肉的本領,來不及有任何動作,便被這一刀劈中。
後背一涼,蕭寒瞬間腦子裡一片空明。
他明白,這一刀下去,自己只怕要被一劈兩半,立時斃命。
來不及多想,那刀便切進他後背皮膚血肉之中,劈在了那條正在他體內蠕動似乎要活過來的脊椎骨上。
破皮傷骨,螳螂大刀劈在脊椎骨上,以這一刀的威力,這脊椎骨瞬間便要被切斷。
但就在這時,異事陡生。
蕭寒背肌裡的脊椎骨,本已在扭動掙扎着如同活物要破體而出。
隨着這一刀砍上,頓時便如同水到渠成,那脊椎骨裡猛地爆發出了一股極爲巨大的能量。
這能量之強,竟將砍進來的食腐螳螂的大刀反震開來。
食腐螳螂似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事。
先一刀砍中石磊胸膛,結果像砍到了一塊鋼板,砍不進去。
現在砍中蕭寒後背,就更誇張了,直接被彈了回來,甚至震得它一雙前肢隱隱作痛。
蕭寒嘴裡發出一聲嘶吼,一雙拳頭猛地握了起來,渾身震動,似乎經受着一種莫大痛苦。
背肌裡的脊椎骨完全像要炸裂開來似的。
如一條巨龍突然完全甦醒,往他身體的四面八方延伸膨脹。
一股巨大能量在他體內四處衝擊。
這脊椎骨裡的能量似乎所有地方都無法衝出去,最後被逼得從上面的頸椎一路往下,延伸到了尾骨處。
蕭寒感覺自己的頸椎、胸椎、腰椎、骶骨和尾骨,在這一瞬間像連成了一個完整的活物。
像一條小龍,又像一條蟒蛇。
更可怖的是這條活物,像不甘心一直潛伏在他體內。
竟順着他的尾骨,一路往外延伸,探出他的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