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 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
日子像平和的溪水緩緩流淌,這讓一些危機感強有遠見的長輩坐不住了。其中的典型代表就是黑崎一心大叔。說什麼“一個藍染倒下了還有千千萬萬個藍染站起來”, 堅持讓現世的戰鬥力進行強化訓練以防未來的敵人殺過來時被打個措手不及。
黑崎一護對此嗤之以鼻。
但不幸的是浦原喜助認爲很有道理。“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也是有必要的嘛”, 浦原笑呵呵的這麼說。
於是黑崎便無話可反駁了。
對此我也持不贊同態度。藍染是的的確確被解決了的, 小野秋時在關鍵的時候總是值得信賴, 不會提供假情報。而破面的戰力也被全部摧毀, 十刃中除了葛利姆喬還存活下來,其餘都化成了灰燼。這樣看來關於未來敵人的擔憂,說是杞人憂天也不爲過。
“少年漫必定會有新的敵人出現啊!這不是JUMP的一貫套路麼?”浦原喜助解釋說。
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 很快燥熱的暑假來臨,本應在家吹空調愜意享受的黑崎被自家老爸提溜着領子丟進假面軍的倉庫。
黑崎的新外掛——二度虛化控制的不是很穩定, 據說原因是他跟正太斬月脾氣不和經常吵架。平子真子等人作爲教練一天到頭跟牛頭一護周旋。
訓練空當, 我端了冰水過去。
……你問我爲何會在訓練場?
遞上冰水的時候回想起一個周前的事情, 我狠狠白了平子一眼。
***
事情追溯到一個周前,平子真子突然跟我說:
“夏天到了, 你一個女孩子自己住很危險。所以搬過來跟我們住吧。”
我並不認爲他說的“夏天到了”跟“一個人住很危險”有什麼因果關係,也不認爲“一個人住很危險”跟“搬過來一起住”有什麼必要聯繫。
於是想都沒想很乾脆的一口回絕。
平子翻了個白眼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當時就很想吐槽既然你早就知道會被拒絕爲何還要提出來?你是M麼?找虐麼? ωwш¤ тт kān¤ C○
然而第二天結束社團活動回到家我才發現一天前認爲平子是M的我是如何愚蠢。
“你……在做什麼……”我抽抽眼角努力壓下額頭暴起的十字路口扯着嘴角問他。
空空如也的客廳,平子真子倚在牆上雙手環胸,聽到我的問話擡起頭來,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聳聳肩, “在等你回家啊。”
世界如此美妙, 我卻如此暴躁, 這樣不好, 不好……
“家……?家在哪兒?”默唸三遍郭芙蓉淡定口訣卻還是忍不住爆青筋的我指着空蕩蕩的房子擡高嗓門, “混蛋你把我家傢俱都弄到哪裡去了啊!”
“你不同意搬去住我就只好來硬的。睡在什麼也沒有的地板上還是跟我去倉庫住,自己選吧。”平子雙手插兜拖着懶散的步子從我身邊走過, 踏出房門。
大男子主義!這是紅果果的大男子主義!
握緊拳頭盯着空蕩蕩的房間三秒,我還是放下自尊一萬個不甘心的跟在了平子身後。
***
對於我的到來假面軍團熱情的表示歡迎。
“喲,真子,很速度嘛。強制同居,Good job~~~”羅武揶揄笑着用手肘撞撞平子的胳膊。
“你可以出師了,真子。”莉莎淡定喝茶道。
“禿子終於開竅啦。”日世裡雙手抱胸笑說。
面對你一言我一語的調侃,我除了抽嘴角不知道該拿出什麼其他的表情來。
我說你們一開始就歪樓了吧!不是應該有人出來吐槽,不,是痛罵他這種令人髮指的大男子主義行爲嗎?!忒彌斯呢?!凡賽堤呢?!正義大神們都死光了麼?!
“真子,你這麼做實在是不妥當。”拳西皺着眉頭說,語氣裡有責怪的意味。
頓時六車拳西在我心中的形象變得閃閃發光起來。
正在暗自感慨終於有個良心發現的傢伙時,拳西的下一句話險些讓我一個趔趄。
“把夏子家的大電視搬過來也不能丟掉之前的啊,喜新厭舊是壞習慣。”
餵你有舊物癖麼豈可咻!……不對我好像不該吐槽這一點……
衆人仍在嘰嘰喳喳。撫着額頭,我認命的嘆了口氣。
******
回到現在。牛頭一護正在跟白對打。剛換班的平子啃着蘋果向坐在樓梯上的我走來。我挪挪屁股給他讓了個空。
住了將近一個周,已經習慣了只有一個人的寂靜房子,突然變得熱熱鬧鬧還真有不適應。不過……感覺不壞。
訓練場上,白一個飛踢擊中黑崎的鼻子,面具頓時碎裂一部分。黑崎嗷的大叫一聲護着鼻子退後拉開距離。
“白很強。”我盯着場地,自言自語一樣對平子說,“可是沒見過她用斬魄刀。有點好奇是什麼功能。”
“嘁,你不好奇我的斬魄刀能力麼?”平子呲着牙問。
話說回來……還真沒見過平子始解呢。經他這麼一說好奇心開始蠢蠢欲動了。雖然是這樣,表面上我卻還是做出不敢興趣的樣子。
“你能有什麼爛能力。”
“喂喂看不起我可以但決不能看不起我傲嬌的逆拂!”平子撫上腰間的斬魄刀衝我嚷嚷。
翻白眼之。原來斬魄刀也有屬性麼。因爲傲嬌所以叫“逆拂”不叫“順毛”麼……
平子見我一臉鄙夷,抓抓頭髮扯着我的胳膊站起來。
“你幹嘛……”盯着他少見的認真側臉,我底氣不足的問。
“讓你見識見識逆拂的能力。”
***
黑崎的訓練暫時停止,衆人紛紛停下手頭的事情跑過來圍觀。
平子真子嚴肅的擡起死魚眼,緩緩拔出斬魄刀,走到我正對面站定。
即使知道他不會傷害我,不過看着面前鋒利的銀色刀刃還是忍不住很緊張。
這場景好像要實施家暴一樣……啊呸我說了家暴麼?
雙眼一動不動的盯着面前的銀刃,腳下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平子看我警惕的樣子,無力的撇撇嘴,“喂……你該不會是認爲我會砍你吧……白癡,最不可能傷害你的就是我了哎。”
“你什麼意思啊禿子!好像我們成天舉着刀伺機要砍了夏子似的!”日世裡不滿的揮拳大叫。
最不可能傷害你的就是我了……平子這句話在耳邊迴響,臉上因緊張而繃緊的表情舒緩了下來。
收起警惕的高牆,我擡眸望着平子薄薄的嘴脣一張一合。
“倒下吧,逆拂。”
嚴肅說出了始解語後,類似乾冰造成的舞臺效果將平子包圍。煙霧散去,平子拿着跟之前差不多的刀站在我面前笑得得意洋洋。
“………………”我無語的看着他,頭頂烏鴉飛過。
非要說有什麼不一樣了,大概是刀柄處多了個把手。實在是不知道他有什麼值得洋洋得意的……
平子神秘莫測的笑着,豎起手指放在脣邊。不知道他要搞什麼幺蛾子,我乖乖站在原地不用等待着。
幾秒鐘後,平子勾起脣角露出詭譎笑容,用迎賓男的語氣說:“歡迎來到顛倒的世界。”
我無力翻了翻眼皮。顛倒?眼前的平子真子分明還是頭朝上腳朝下,哪裡有顛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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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用力向前揮拳試試。”
“揮拳?豈不是會打到你?”我疑惑的皺起眉頭。這傢伙到底要搞什麼,神神叨叨的。
平子眯起眼睛搖了搖手指,“你就毫無顧慮的打吧。”
“夏子,來個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日世裡在一旁聲援,說着還給我比劃着示範。
我不明就裡的舉起拳頭,朝着平子真子的扁平臉用力揮去。
而後一聲悶哼,平子捂住鼻子跌倒在地。
“對不……你、你不會躲開麼笨蛋!”
沒有在意我的大叫,平子抹抹鼻血從地上爬起來,然後……用力踹了他家傲嬌的逆拂一腳。“喂!雖然是我女人但我可沒讓你憐香惜玉啊!始解啊混蛋!”
……好想說,糖和鞭子要並用啊,只上鞭子是收服不了傲嬌的……
“奇怪啊,夏子你沒有聞見甜甜的氣味麼?在這個範圍內的人都會強行進入真子的顛倒世界。”平子在旁邊呲牙咧嘴的調|教逆拂時,鉢玄有些奇怪的問我。
我用力嗅了嗅。除了訓練場的塵土味,並沒聞見什麼怪氣味。於是搖了搖頭。
鉢玄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平子還是對插在地上的斬魄刀呲牙咧嘴,比起斬魄刀的失常,我倒還是更在意他的鼻子。方纔那一擊我可是用盡全力了啊。
“不要在意啦,那傢伙的臉被我磨練的很結實了,十個你這樣的小拳頭也打不斷他的鼻子~~~”日世裡大咧咧的扯着脖子喊,“比起那個禿子,幫我去攻美男吧,沒有攻略總是玩出BE!氣死了!老孃就不信有拿不下的男人!”
“日世裡……你居然也玩乙女遊戲?!”
收到我吃驚的眼神,日世裡臉上浮現一絲微紅,哼了一聲別過頭去,“我、我爲什麼不能玩啊!”
一直陪日世裡玩遊戲玩到吃晚飯。經我推薦,日世裡改萌上了腐向遊戲。又加上莉莎和白,我們四個人霸佔着電視玩PS2。小受嬌柔的聲音時不時迴盪在客廳。而男人們爲了自尊,誓死不踏進客廳一步。
和諧的吃完晚飯,回到房間,我腦子裡卻還是掛念着平子——的鼻子。日世裡再三說不用擔心,可晚飯的時候我明明看見整個鼻子還是紅彤彤的。
是他耍帥炫耀斬魄刀非要我打他的……話是這麼說,心裡還是不由得愧疚起來。
不如做頓夜宵,一會兒給他送去吧。這麼想着,走出房間向廚房走去。
***
簡單做了幾個明太子餡的飯糰,我端着托盤敲敲平子的房門。
等了一會,沒人應答。
這個時間會去哪兒呢……
果然,登上梯子,在房頂看到了盤着腿的平子真子,面前橫放着斬魄刀。
據說這叫跟斬魄刀進行內心溝通,是不能被旁人打擾的。
輕輕的將托盤放在梯子旁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我輕手輕腳的向下退。
“剛好肚子餓了,飯糰真及時喲。”
有點驚詫的擡頭,發現平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房頂邊緣俯視着我了,手裡拿着熱氣騰騰的飯糰。
“沒關係嗎,打斷了你跟斬魄刀交流。”
“嘁,跟那傢伙有什麼好交流的。”平子低頭白了一眼腰間的斬魄刀。
“因爲我的關係跟斬魄刀吵架了?”而且還碰破了鼻子……(我說你到底是有多糾結鼻子啊!)
平子搖頭,“不是你的錯不用在意。它搞個罷工什麼的跟腐朗西斯家一樣是常有的事情了。”話落,突然沉默了幾秒,接着呲着牙無奈撓撓頭髮,“嗨嗨~~知道啦知道啦,‘沒有罷工’是吧?你說過好幾遍了。”
看來剛纔斬魄刀在抗議。
“快點上來,別掛在梯子上了。”平子彎下腰,對我伸出手。
我絕不會承認,因背對着月亮,周身被籠罩淺淡的銀色光輝的他,攤開在我面前的瘦長的五指,是多麼的令人感動心顫。
我鬆開抓着梯子的右手,輕輕搭上去。然後被握緊。
***
月光如練,灑在這鉛華洗盡的城市。
平子大口嚼着飯糰,雙手撐在身後,揚起脖子看着夜空。
就像這樣,跟他一起坐在房頂吹着夏日涼爽的晚風,永遠……
可是他擁有永遠,我卻只擁有一輩子。
抱緊雙膝,我低下頭來。
“抱歉了,強制讓你搬過來。”平子懶懶的躺下來,枕着雙手。“因爲實在是……”
“我知道,實在是時日不多了對吧。”我咬着下脣垂下眼簾。“再過十年我就會開始衰老,二十年三十年之後……”
“我是覺得你一個女孩子住着太危險,生病什麼的也不能照顧自己。你想多了。”
“但很快我就不是女孩子了啊……幾十年後就是牙齒掉光的老太婆了……”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用力咬着下脣直到牙齒嵌進去。
到頭來還是沒有改變什麼。在平子真子無止盡的生命裡,我的出現像是坐在疾馳火車上看到的窗外向後飛馳而去的樹木中的一顆,沒來得及看清就已經被拋在了身後。
“你在不安。”
“……我困了要下去睡覺。”面無表情說完,低着頭站起,手腕卻被扯住。回過頭來,平子用另一隻胳膊的前臂撐地半臥着,輕微耷拉着嘴角,面無表情直直盯着我。
“我說過,可以依賴我。”聲音平淡無波瀾,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堅持。
我低眸避開他的直視,“這不是依賴你就可以解決的。”
他沒有說話,扯着我手腕的力量卻沒有減少絲毫。
“放開。”我冷冷說。
“爲什麼。”他懶懶擡起眼皮,眼睛裡卻沒有分毫懶散的神色。因爲光線關係看起來變成深色的瞳仁,流淌着複雜難喻的隱忍情緒。
狠狠咬脣,我猛地用盡全力將他的手甩開。
“因爲都是無謂的。”
什麼都改變不了,怎樣依賴他,也要面對我在衰老而他卻不老不死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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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的瞬間,手腕被再次拽住,這次的力道出奇的大,彷彿要捏碎我骨頭一般緊緊收着五指。被這股大力一扯,腳下一個趔趄,身體跌了下去。
顴骨狠狠撞在他的鎖骨。顧不得吃痛,身體被緊緊鎖在他的懷裡,平子將臉埋在我的肩頭,像是要將我揉進他的身體一般收緊雙臂。
他在……顫抖。
忽然明白了,不安的不光是我一人。
“嘁,老了又怎樣,被認成母子什麼的又怎樣,大不了出門的時候我舉着牌子寫着‘這我老婆’不就行了。”他強裝無所謂的輕鬆聲音從肩頭傳來。
“你要COS伊麗莎白麼。”我忍不住輕笑吐槽他。
然後……緩緩擡起手,撫上看起來乾瘦卻比想象中寬闊許多的後背。
“我知道改變不了什麼,不過像你這個性格,總是將不安憋在心裡是會憋出毛病的啊。偶爾一次,將不安都說出來……”
平子細軟的頭髮蹭着我的耳垂,略帶顫抖的聲音一下一下撞擊着我的胸口。
他總是在懇求我依賴他。因爲他也在不安,也想要被信任被交付。
其實說不定平子他意外的像個孩子。
“那……我就說了。”緊張的清清嗓子,我決定將心中積壓許久的疑慮說出口。雖然都是難以開口的問題。
“HAI~~我聽着呢~~~”拖長的尾音帶着笑意。
“我……跟藍染相比哪個重要。”
“……哈?”平子鬆開我,糾結着眉頭一臉不可理喻。“你要說的就是這個?!”
我羞惱的抿抿脣低下頭,聲音低得自己都快聽不見:“明明是你要我說的……我就知道不可能比得上你家惣右介……”
雖然知道是假的……可明明、明明小野秋時的光盤裡都出現了那種東西……
平子抽抽嘴角,“還有麼?”
“我……跟浦原相比呢?”
說出這句話我紅着臉頭低得更深了。可是光盤裡“平浦平”什麼的真的是記憶猶新啊!
“……哈?!”平子的眉頭第二次糾結到一起,張大嘴巴依舊是一臉不可理喻的神情,“爲毛又扯上了喜助那個老賊?!”
“那如果我跟浦原、藍染同時掉到水裡你先救誰?”
“喂喂你適可而止吧!這都哪兒跟哪兒啊豈可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