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功運行時,會生出空間凹陷的現象。
可無論是處於天魔功第十六重,還是第十八重的大成境界,其結果依然是空間凹陷,差別只是空間凹陷的力量,以及所能吞噬的力量的多少罷了,本質上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個就有違“大成”二字的奧義了。
要想《天魔策》裡的最高絕學《道心種魔》可是可以破碎虛空的無上絕學,魔師龐斑以此縱橫江湖,雄居天下第一高手寶座六十餘年。可是修煉了一輩子“天魔功”,達到第十七重顛峰的陰後祝玉妍,到頭來連跟邪王石之軒同歸於盡的資格也沒有;最離譜的是,成功修煉入第十八重大成境界的陰癸派傳人婠婠,竟然跟石之軒正面交鋒的氣魄也沒,還以所謂的“玉石俱焚”作爲威脅才能自保。
作爲《天魔策》裡僅次於《道心種魔》的第二神功,《天魔功》如此的表現實在太差強人意了。
不過在項東海煉化“邪帝舍利”的過程中,他遭受了隱藏在邪帝舍利裡歷代邪帝的本命意識地入侵。今非昔比,自從周老嘆和金環真夫婦那裡得息了吸收元精的法門之後,項東海早就有了應對策略,連帶隱藏在邪帝舍利裡歷代邪帝的本命意識也給徹底地煉化掉。
雖然這樣耗費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但也使得項東海的內功修爲更爲精純,更爲雄厚,最特別的是,項東海經過了歷代邪帝本命意識地洗練,終於對“天魔功”有了一個全新的領悟。
而在之前與正道諸派的對.決中,項東海就曾爆發過一次。那一次,項東海周身的氣場發生了本質性的變化,無數的沙礫逆轉物理規則,浮空而起。
當一種力量積累到達到一種極.限,就能完成由量變達到質變的過程,從而違背原有的規則。而當天魔功所造成的空間凹陷達到一定的極限,就能突破空間規則的限制,由正變反,變降爲升,由自己重新制訂規則。
這個,纔是真正的“天魔功”大成,這纔是真正的“道”。
雖然這僅僅是項東海第一次.觸摸到“道”的邊緣,但對於項東海來說,這已經足夠了。只要他沿着這條路走下去,相信總有一天會有收穫的。
………
“項大哥,你沒事吧?”
殷離用着一個極端惶恐的語氣詢問起項東海來。
“嗯?”
對於項東海的疑惑,殷離馬上解釋道:“項大哥,剛纔.你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就好象夜空中星星閃爍的光芒一樣的神秘。”
項東海摩挲着殷離柔順的秀髮,微笑着答道:“小離,.這個現象乃是先天真氣裡‘天人交感’的無上境界,道家稱之爲‘虛室生電’,當世能領悟到這種境界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三人之數。剛纔是大哥重溫了一次之前的所有領悟,所以纔有這麼神奇的現象。”
“噢…….”
殷離似明非明地點下頭來。很顯然,殷離的心不.在這裡,連忙問道:“項大哥,你跟我到光明頂都已經大半天了,你不是說要去搶屠龍刀的麼?”
項東海笑嘻嘻.地看着殷離,說道:“你應該問我爲什麼不帶你去看你的無忌哥哥吧……”
殷離嬌臉一紅。
殷離是一個不會藏住心思的純真女子,連說謊也不會。
項東海也沒再繼續取笑殷離了,說道:“你應該知道這裡是明教歷代教主休息的地方,自然就是一般明教徒衆的禁地,算是一個相對安全的寶地。不過你知道這裡爲什麼打掃得這麼幹淨麼?”
殷離搖了搖頭。
項東海繼續說道:“因爲有人圖謀教主之位,不想自己將來的房間變得雜七亂八的,自然就要派人過來打掃了。而我們在這裡,就是要等這個過來打掃,或者圖謀教主之位的人。”
圖謀明教教主之位的有很多人,但能這麼接近的除了楊逍還能有誰。而打掃房間這些粗重的功夫,自然是要信得多的婢女來完成,其中又以被楊不悔不斷折磨的小昭居多;即使來的不是小昭,其他的婢女來了也是一樣,項東海可以從其口中知道明教內部的許多秘密。
項東海又補充道:“我知道不帶你去與張無忌相認,一是因爲之前我們的動作足夠讓明教之人心生忌憚了;二是因爲天鷹教已經迴歸明教,你父親殷野王十之也在這裡,你們撞到的機率太高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現在的明教與我資料中的明教很不相象,所以我必須知己知彼。”
這一下,殷離聽懂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開門聲響起,進來的是一男兩女三個年輕人。
這男的長得相貌堂堂,配合上他一身的書生裝扮,簡直就是一副英俊書生的模樣,倒是與項東海有三分的神態相似;其中一女生着一張圓臉,眼睛大大,眼珠深黑,加上身邊的寶劍,配合起來儼如一個靈氣十足的小俠;至於剩餘的一女則是一身標準的婢女打扮,相貌還相當之嚇人,右目小,左目大,鼻子和嘴角也都扭曲着,雙手雙腳還被兩條細長的鐵鏈鎖得死死的,走路的時候聲音異常之刺耳。
項東海看得心中大喜,這三個人不就是張無忌、楊不悔和小昭麼。簡直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項東海這大半天的時間,浪費得很值。
只聽楊不悔着急地追問道:“無忌哥哥,你和爹爹究竟商量得怎麼樣了?是不是要與那些所謂的正道七大派決一死戰?”
張無忌苦着臉答道:“現在各旗的兄弟損失慘重,特別是阻截少林寺的那一路,被少林寺的三大神僧殺得節節敗退,無一方能阻得了他們半步;而阻截武當的那一路,雖然損失也同樣慘重,但師伯師叔他們宅心仁厚,只俘不殺,所以那一路我教兄弟沒多大的死亡,只是盡皆成爲武當俘虜罷了。”
“難道就等着七大派殺上光明頂麼?”
楊不悔真的着急了,轉來轉去的,不知如何是好。
楊不悔也知道少林武當乃是當世兩大派,任何一派的實力就有資格與明教相抗衡的了。現在兩派齊來,而且還是傾巢而出,自然非同凡響,這叫一直生活在光明頂,骨髓裡深深打入明教烙印的楊不悔如何不急。
張無忌不忍不悔妹妹這般着急,思緒了一下,臉色慎重地道:“不悔妹妹,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的決策,但你確切不可泄露出去。”
“好的!”
楊不悔一聽明教有了準備,當即喜出顏面。
不過她還是小心過頭,直接在小昭的身上橫了一眼,似乎要起什麼歹意。不過這個歹意馬上被張無忌捕捉道,說:“如果你再欺負小昭的話,我就不告訴你了。”
也不知道爲什麼,張無忌總是對相貌“醜陋”的小昭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或許是小昭幫他找到明教前任教主的遺骸,尋回了明教的鎮教秘籍《乾坤大挪移》,並且讓明教這個困擾多年的不解之秘得見解脫,最終使得張無忌能成功在明教立足,與孃家的親人團圓,所以張無忌這才心生感激之情,處處維護。
不僅是張無忌這樣自我安慰,連楊不悔也是這樣覺得。
於是,楊不悔再橫了小昭一眼,點頭老實下來。
張無忌這才把話繼續說下去:“事實上楊左使已經和外公、韋一笑、五散人商量過了,他們會於光明頂上的總壇與七大派決一生死。不過爲了避免被蠢蠢欲動的元蒙韃子一網打盡,所以我們不想大規模的拼殺,而是由我們明教高手挑戰七大派的高手。”
楊不悔聽得不住點頭。
她也知道這一次是蒙人的毒計,爲的就是想把中原武林的高盡,以壯日益衰落的蒙軍聲威。不過楊不悔也是一個聰明的女子,馬上切入主題,問:“如果我們贏了,七大派自然是要就此退去。但是如果我們輸了呢?”
張無忌冷冷地回道:“明教返回波斯總教,從此不再踏足中原。”
張無忌再蠢,也知道明教返回波斯總教,從此不再踏足中原意味着什麼。雖然他也反對這個失敗條件,但現在形勢比人強,明教不得不做出如此的犧牲。
當然了,這個也是楊逍、殷天正、韋一笑他們對自己武功的自信。他們覺得,七大派雖然人多勢衆,但頂尖的高手少得可憐,再加上近日來被項東海殺的殺,傷的傷,所剩高手寥寥無幾,所以自覺明教此舉隱約有七、八成的勝算。
對此,楊不悔不再發表意見。
“不錯的決定,至少節省了我很多的功夫……”
項東海的身影緩緩從內房走出來。
張無忌不愧是九陽傳人,項東海剛剛曝露出蹤跡,他就先用自己的身體將楊不悔和小昭保護起來,冷眼看着項東海的出現。
定下神來,張無忌這才冷着臉詢問道:“敢問閣下可是負劍先生項東海?”
項東海點了點頭。
不過項東海也不想與張無忌這個小傻瓜鬧什麼矛盾,耐心說道:“你放心,我沒有惡意的。如果我要偷襲你們,你們每個人再所十條命也不夠死了。”
張無忌不再是以前那個屢屢受傷的小傻瓜了,小時候的種種經歷,再加上這三個月的見閱磨練,身負絕頂內功的他自然懂得事情的輕重,也明白項東海的話不是大話。
不過張無忌也不是一味應答的傻蛋,問:“先生既如惡意,爲什麼又鬼鬼祟祟地潛伏在這裡,偷聽我等的話語呢?”
“因爲我……”
殷離也慢慢地走出來,直勾勾地看着眼前這個令自己一直無法忘懷的男子。
只聽殷離說道:“五年之前,我曾在蝶谷醫仙胡青牛家中見過你一面,見你中玄冥神掌的至陰寒毒,想要你隨我去靈蛇島上,讓武功高強的師傅金花婆婆教你武功救你,可你非但不肯,還打我罵我,咬得我一隻手鮮血淋漓……”
話完,殷離將手上的齒印露了出來。
“是你!”
張無忌驚呼起來,就想前來一聚,但想兩人現在是敵非友,也就停了下來。不過他的眼中充滿了柔情,用一個很人溫柔的眼神看着殷離。
當初的誤會,現在的清白,如此的落差更能讓心地善良的張無忌感動。
不想殷離卻主動說道:“可是後來才知道,你的爹爹是武當派鼎鼎大名的銀鉤鐵劃張翠山,你的孃親是天鷹教教主之女殷素素。這也即是說,我就是你的表妹,你的親人……”
“表妹……”
張無忌原本被殷離的話鉤起了痛苦的回憶,但一聽後面的話,又狐疑了起來,眼神中有期待之色。
殷離點頭說:“是的,我的父親姓殷名野王,就是殷素素的姐姐,你的舅舅。”
“表妹!你真的是我的表妹!”
張無忌終於忍禁不住,走了上前牽起了殷離的手。
打自小張無忌就沒有同年齡的夥伴,所以特別期望有個同齡人與他練武功,與他玩耍。以前他也不是沒想過要一個弟弟或妹妹的人來陪伴自己,可是這個願望一直不得實現,現在終於得償所願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小昭和楊不悔居然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個輕氣的神態來。
“好了……”
項東海拍着張無忌的肩膀,說道:“你未免也太把我當成透明人了。我做了小離這麼久的大哥,都不敢抱她一下,你居然差點就要搶先一步。”
張無忌尷尬一笑。
“過來……”
不過項東海的行事風格素來古怪,突然向小昭招了招手。
可是小昭卻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她總有一個感覺,這個人的眼神很可怕,彷彿可以洞穿自己所有的秘密一般,所以潛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果然,項東海又玩起了先知手段,說:“小昭,你好好一個漂亮的姑娘家,幹嘛老是扮醜女啊!快點恢復原狀吧,這樣看起來怪反胃口的。”
小昭驚了,驚得完全傻了下來。
鏘!
只覺一道寒芒閃過,鎖在小昭雙手和雙腳上的鐵鏈應聲而斷。
原來是項東海用倚天劍將鐵鏈斬斷。項東海也知道這鐵鏈不是凡物,一般東西是斬不斷的;不過他也懶得去跟楊不悔要鑰匙,直接來一個乾脆。
“多謝項先生……”
小昭恭恭敬敬地對項東海行了一禮。
“這纔對嘛,你現在這個樣子多漂亮……”
這是項東海的由衷之言。
小昭的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頰邊微現梨渦,直是秀美無倫,只是年紀幼小,身材尚未長成,有一股掩不住容顏中的稚氣。不過她的膚色晶瑩,柔美如玉,鼻子較常女爲高,眼睛中卻隱隱有海水之藍意,比之中原女子,另外有一份好看,猶如曉露芙蓉,甚是惹人憐愛。
這麼美麗的女子,不愧是金庸一書中被評爲最值得廝守一生的女子。
不僅就項東海驚歎,張無忌、楊不悔和殷離統統都被小昭的非凡美麗所吸引住。其中以楊不悔的表現最爲直接,就差噴出火來,估計是因爲被欺瞞了這麼久而生氣吧。
“好一個小昭……”
終於,楊不悔動了殺機。
項東海卻說道:“小不悔,可別亂動殺心噢。我浪費了這麼多的時間,等的就是她的出現,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小昭替我解答呢。”
小昭一驚,就想轉身逃跑。
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因爲她知道這樣做是多餘的,即使自己的母親到來,也不可能在眼前這人走上三招。
“不錯,很聰明的小姑娘。”
項東海不住地點頭讚道:“小昭,你的母親是紫衫龍王黛綺絲,現在明教遭逢大難,危如風中蠟燭,她怎麼忍心把你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留在這裡呢?如果是爲了盜取明教的鎮教絕學《乾坤大挪移》,估計你已經成功將其硬背了下來,爲什麼還不回去覆命呢?”
項東海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犀利,問得小昭花容失色。
這麼一下,連張無忌、楊不悔和殷離都對小昭投以好奇、戒備的眼神,而楊不悔甚至有一種你不說就一劍捅死你的趨勢。
之前那個預感成了現實,小昭不由得生出一個無力感。
項東海也知道這樣欺負小昭是很不道德的,於是就說道:“小昭,現在已經不是正邪兩道的爭端了,已經變質成元蒙韃子與中原武林的衝突。你想一下,如果正邪兩派,以及你們都落於元蒙韃子的手,其後果會是怎麼樣?”
生不如死。
這個是小昭、殷離和楊不悔心中的共同念頭。
項東海又加油添醋說:“你的母親是不可能坐看自己女兒落入元蒙韃子的魔手,到時候她肯定會來救你,可結果也不用我怎麼說,相信你也有幾分猜測。爲了你自己,也爲了你母親,你自己想一下吧……”
越聽越心驚,越聽心越亂。
最後,小昭幾乎是帶着一絲微弱的泣音答道:“母親說只要我奪得《乾坤大挪移》,就會乘着明教大亂的時候帶我離去。她還曾說過,波斯總教的人已經來迎接我們回去了……”
“波斯總教!哈哈……”
項東海一聽“波斯總教”這四個大字,當即不可抑制地大笑起來,笑得很猖狂,笑得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