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畢竟是天下間少有的高手,劍法一變,剛的凌厲霸道瞬間變成了詭異莫測的劍法。
這劍法竟然與衡山劍法有七、八分的相似。
只可惜,慕容復使用這樣的劍法簡直就是魯班面前班門弄斧,項東海學起了慕容復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手法,鶴翔紫蓋、石廩書聲、天柱雲氣三個接連的招數就這樣演繹出來。
以衡山劍法破衡山劍法,恐怕也就項東海能破得如此乾脆了。
“這不可能!”
風波惡再度驚惶起來。
而身爲局中人的慕容復爲震撼,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有被人“還施彼身”的一天。不過慕容復畢竟是高手,劍法第二度變化,以古樸厚重的劍意見招破招,倒也顯得輕鬆自在。
“公好生厲害……”
風波惡知道慕容復的厲害,所以稱江南第二,不敢自稱第一。今日一見,越對慕容復敬佩。
“招數古樸,內藏奇變……”
這八個大字的含義,項東海如何不知。只不過“五大夫劍”乃是《笑傲江湖》一書中泰山派玉磬、玉音的師伯祖觀摩五大夫松而悟出來的一套劍法,在天龍世界還未出世呢。
不過項東海在劍法上的修爲絕對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馬上領悟過來這套劍法很可能不是泰山派的絕學,或許是其他門派的絕學,又或者是慕容家的家傳劍法。因爲這套劍法極端注重劍重,古樸厚重、中規中矩,比起泰山派的“五大夫劍”還要來得森嚴謹慎。
“遊戲結束!”
項東海已經測試出慕容復的修爲,已經沒必要再計較下去,一記旁若無人的鷹爪就朝着慕容復的脖爪去。這是一記以“散手八撲”演繹出來的鷹形拳,拳意遠遠蓋過慕容復的微弱劍意。
慕容復哪裡想得到項東海會如此的囂張,竟然無視自己的劍意反客爲主。令他難受的是項東海所選擇的方式是以命換命,對於自恃身份高貴的慕容復難受得要是死,可偏偏自己已經是被雄鷹盯上的獵物,想不拼命也不行了。
這樣的拳意,哪裡是“斗轉星移”所能扭轉的。
慕容復的氣勢一弱,劍意即時潰散,危急之下,慕容復終於施展出慕容家保底的絕學來:
參合指!
項東海只見慕容復的左手一變,就感覺到自己的護體真氣上傳來兩點真氣被攻擊的震盪之感。這樣的攻擊實在來得突然,出其不意,倒是完全貼合了慕容復陰險毒辣的性格。
天龍裡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掃地僧曾對慕容復說過:“你姑蘇慕容氏的家傳武功神奇精奧,舉世無匹,只不過你沒學到家而已,難道當真就不及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了?”
另外,掃地僧還曾對慕容復說過:“當年老衲從你先人處學來,也不過一知半解,學到一些皮毛而已,慕容氏此外的神妙武功不知還有多少。嘿嘿,難道憑你少年人一點兒微末道行,便創得下姑蘇慕容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大名麼?”
以掃地僧所表現出來的參合指威力,一點也不在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之下。當然了,這當中也有掃地僧的恭維之語,只不過可能性太低罷了。
項東海現在是親身體會到其中的精妙,讚道:“不錯,參合指不愧是參合指,難怪能與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並駕齊驅。只可惜你的修爲還不到家,僅僅領悟了其中的皮毛而已,否則你這一個偷襲,很可能阻斷我左右的攻擊。”
的確,以項東海今時今日的修爲,能阻斷他的攻擊已經算是難能可貴的了。要想傷到項東海,除非慕容復修到天師孫恩那個境界行。
慕容復聽得心靈失守。
作爲慕容家現代傳人的慕容復如何不知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乃是當世第一的劍法絕學,而眼前這個不可思議的神秘人竟然把自家的參合指與其相提並論,怎能不叫慕容復驚喜交加的呢。
鄧百川馬上領悟出項東海話裡所隱含的意思,連忙問道:“敢問先生與慕容家的先人是否有所淵源?”
項東海笑道:“淵源,我跟鮮卑慕容家有很深的淵源。如果按照輩分計算,慕容複稱呼我做一聲師叔祖也算他佔了便宜。”
慕容復聽到這裡,臉面終於鬆了下來。一個與自己有深厚聯繫的神秘人,對於他復興大燕國有無與倫比的幫助,自己無論如何都得把握住。
不過項東海接下來的話就讓慕容復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慕容復,現在曼陀山莊全莊上下都知道你的身份秘密,不知道你將會如此處置他們?”
慕容復從容地看着曼陀山莊的人,答道:“曼陀山莊與慕容復有姻親關係,相信他們也不會背叛本人的。”
人前一套,人後一套,這個就是真實的慕容復吧。
項東海也不想破壞慕容復的戲碼,不過他素來不喜歡做一些沒什麼保證的事情,問道:“慕容復,我這個人素來就不喜歡一些沒有實質性保證的協議,如果你真的想要重建大燕國的話,那就得無條件地聽從我的命令。有付出就有回報,如果你的表現能讓我滿意,我十年內讓你重建一個大燕國。”
包不同馬上用他獨特的口頭禪回擊道:“非也非也,正如先生所說的,口說無憑,爲何我們要相信先生呢?”
“憑什麼……”
項東海彷彿聽到天下間可笑的話題,平手一擺,手心上邊就浮起數粒晶瑩的水珠,說:“我憑什麼,憑的就是掌握你們生死的權利!”
說話間,包括慕容覆在內的所有重要人物都中了生死符。
不是慕容復他們不行,連這個也察覺不到,而是項東海的生死符實在太了,到越了肉眼的極限。連大名鼎鼎的慕容復也僅僅感覺到項東海一閃而逝的冰冷之意,隨後就覺自己中招了。
項東海很是失望地看着慕容復,說:“慕容復,原本我想將你培養成第二個任遙的,可我覺得跟你們糾纏下去簡直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況且我還要到你們的還施水借書一看呢,如果再起什麼矛盾,那我豈不是很麻煩。”
這個項東海還真是貪得無厭。
“你!”
慕容復氣得差點吐血,不過他很就沒閒功夫跟項東海計較了,因爲一個奇癢無比的感覺吞噬了他所有的心神。原本慕容復還想憑藉雄厚的功力把這個詭異的寒氣給壓制下去的,但是越壓制越厲害,後竟然演變成真氣暴動,而那奇癢之感迅侵蝕了他的全身。
“啊……”
“癢死我了!”
“非……”
所有的人這知道項東海那一招的恐怖,也理解項東海說話的資格,不過現在已經遲了。
而其他的嘍羅們,一個個都被眼前的瘋狂景象驚住了,膽小的甚至直接轉身就跑,將她們的主置之不理。
項東海看着滿地的高手,自言自語道:“生死符不愧是生死符,如果下一次還有這樣的機會,直接用生死符就能搞定一切了,我爲什麼還要弄這麼多呢。已經有過一個任遙,再多一個就真的沒什麼意思。”
“先生!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求饒之人是享受慣了榮華富貴,心性爲不堪的李青蘿。
項東海彷彿做了沒什麼了不起的事情,說:“好了,今天的事情就當什麼也沒生過,只不過你們以後多了一個主罷了……”
控制江湖,好的就是以江湖人控制江湖。
以項東海的實力,若真心想要培養一個江湖勢力的話,恐怕三年就可以成事,十年就可以橫掃江湖。他自己培養一個縱橫江湖的勢力簡單得很。只可惜他的時間有限,所以只能走簡直直接的辦法。
而燕塢這種貴精不貴多的江湖勢力,就是爲恰當的選擇。再加上慕容覆在江湖裡的地位,足夠完全項東海在短時間內完成不了的事情了。
……
然而,每過三天,項東海就風塵僕僕地殺回了旅順,強行終止了他的出行計劃。
項東海看着神情寥落的婠婠,微笑着問道:“婠婠,爲什麼突然召喚我回來?我絲毫感應不到有任何的異常氣息啊。”
婠婠答道:“東海,琴顛康廣陵死了,連帶七十二島第一批派遣過來的基層門徒和工匠都陣亡了將今三成。而且現在旅順的契丹人聯成一氣,意圖想要把我們驅趕出去。”
“事情處理完了沒?”
項東海的心境一點波動也沒有。他知道以婠婠的性格,肯定不會給他帶來絲毫的麻煩,現在只不過是照規定稟報上來而已,關鍵的還是後邊的話。
至於函谷八友裡的大哥琴顛康廣陵,他的死亡是給那幾個不好武學的怪一個警鐘,讓他們知道這裡不是文風大盛的中原,而是民風彪悍的遼東。
果然,婠婠馬上回道:“是的,婠兒這一次動了怒火,一夜之間將契丹族在這裡所有能說得上話的人物清洗完畢。只不過這一次的事件鬧得挺大的,我怕大遼會派兵過來鎮壓。此外,函谷八友的剩餘七人,連帶聰辯先生蘇星河也都有趕盡殺絕的意思。”
這琴顛康廣陵的武功不高,但性情純直而脾氣拗執,得聰辯先生蘇星河的歡心,也素來得剩餘七位師弟妹的敬重。如今他的死,直接觸動了這些人的神經,這叫他們如何能善罷甘休。
本來宋人就與契丹人勢同水火,相互看對方不順眼的了,現在這一把火加了上來,絕對可以把整個旅順給吞沒了。
“這事的確難辦……”
項東海可不想現在就大動干戈,過早曝露自己的意圖給大遼國知道。不過紙是包不住火的,這事遲早會捅一個大窟窿出來,晚補不如早補,現在馬上解決或許是好的選擇。
想了一下,說:“我們現在在旅順的基礎太過薄弱了,居然連手下的關鍵人物被殺也蒙然不知,如果再來這樣幾次的話,我們會距離目標越來越遠的。不過現在既然觸動了大遼國上層階級的利益,那麼我們就必須先把旅順的一切控制在自己手裡。”
婠婠雖然不知怎麼控制,但她對項東海有一種盲目的信任。
“出來吧……”
伴隨着項東海的聲音降臨,婠婠就覺得眼前一個恍惚,一個腦袋大得異尋常,中等身材,上身粗壯,下肢瘦削,下一叢鋼刷般的胡,根根似戟,卻瞧不出多大年紀的傻漢就這樣出現在婠婠的面前。
項東海指着婠婠說:“嶽老三,這一位就是你的主母,以後她的話就是我的話。我不在的時候你就全聽他的。”
“我明白了……”
嶽老三像一個委了的茄,有氣沒力的應了一句。
而婠婠聽到項東海第一次這麼直白地說她是項東海的女人,心裡有說不出的激動,若不是她要在屬下面前表現出應有的氣質,恐怕她會馬上變回以前那隻纏人的黑夜精靈。
項東海可沒那麼好的心思去理會嶽老三,說:“嶽老三,以後你的工作就是這裡的保鏢,等一下有人會告訴你即將保護的是什麼人的。”
嶽老三像一隻鬥敗的公雞,弱弱地問道:“先生,可以給我別的任務麼?我嶽老三向來只會殺人,不會救人。”
項東海笑着回道:“可以,當你把天山六陽掌修煉到第五掌的時候,就可以解脫了。那個時候,你想當將軍也成,回中原作威作福也成,那都隨你。”
“第五掌!”
嶽老三差點暈了下來。
一直以來,嶽老三都自詡天資過人,但是一套從沒聽說過的“天山六陽掌”就把他這個自信給扼殺下來。到目前爲止,嶽老三僅僅領悟第一掌而已,要他領悟到第五掌的境界,簡直就是強人所難。
不過嶽老三也知道項東海素來是說一不二的主,如果當初自己不反駁他的話,就不會淪落到今時今日的地步了。
終,嶽老三隻能在懊惱之中接下這個苦差事。
項東海又說道:“如果這一次遼國真的要動武,我就做一次乾脆的吧,也正好藉此機會把旅順置於我們的控制之中。”
婠婠突然想起一人,提醒道:“東海,書呆苟讀的一位同窗好友似乎學不凡,隱有大將之風,現在正在神醫薛慕華求醫。”
“喔,說說。”
項東海倒是起了意思。
婠婠仔細地介紹道:“此人姓盧名忠,乃是苟讀的同窗好友,曾師從人稱陝西大俠的周侗,只不過因其父過生而錯過了成爲周侗弟的機會。按照蘇星河和苟讀的評價,此人雖然學不高,武功不強,但繼承了其師周侗的雄心壯志,心志堅定,屬於未曾精心雕琢的璞玉。”
周侗,謠傳是三國姜維的傳人,因爲在朝政上主張抗遼抗金,政治上不得意,因此專心武學,確立了官派正規武術的若干套路。無論是在歷史裡還是在小說裡,他的名氣都相當之大。別的不說,就說他三個正式弟和一個記名弟就足夠說明一切了:
相信玉麒麟盧俊義和豹頭林沖這兩個名字多數人都知道,這兩個在《水滸傳》裡大出風頭的頂級高手就都是周侗的正式弟,而武松這個記名弟相信也有相當的震撼力。
不過震撼的是周侗晚年收取的後一名弟:岳飛。
至於這個差一點成爲周侗弟的盧忠,項東海聽都未曾聽到。不過一想到泯滅在歷史長河之中的非凡人物不知有凡幾,又想到盧忠能得到蘇星河和苟讀這兩個學非同一般的天這樣的評價。不用多說,項東海也知道這個肯定盧忠非同小可,或許在不久的將來會成爲他的臂膀也是有可能的。
現在項東海缺的就是將了,如果有人能彌補這個空缺,那絕對是項東海再高興不過的事情。不過項東海也想到婠婠剛的話,連忙問道:“婠兒,你剛說這個盧忠正在向薛慕華求醫,不知是什麼事情。”
婠婠回道:“這盧忠於丁憂過後,沒有直接回到周侗的身邊,而是投身於江湖中游歷磨練,不想因看不慣一些強霸之事而得罪了大敵,被敵人打成嚴重內傷之後不得不向神醫薛慕華求醫。”
“嗯……”
項東海對於這樣的事情不是很上心。
盧忠有苟讀這一層關係,找上薛慕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過此人時候真如蘇星河和苟讀所說的那般可以雕琢,那就得用時間來證明了。
對於這樣的事情,不值得項東海親自出手,也就說道:“婠兒,你讓蘇星河和苟讀負責招攬這個盧忠吧。在條件許可的範圍內,可以儘量協助蘇星河和苟讀,但也不要一味的強求,畢竟我們需要的是一些有點能力的人,並不期望遇到那種百年不遇的天。”
百年不遇的天,有天涯一人就足夠了。
項東海悠然起身,說:“既然回來了,那麼我就去整理一下那幫桀驁不遜的江湖草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