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閉嘴
虛圈。
這是一個完全由如同骨灰般白沙構成的世界，並沒有常規意義上的街道、城市等區域劃分，但不知何時起，虛圈卻以一棟建築爲中心，被劃分爲外圈與內圈。
內圈，顧名思義，就是那名爲‘虛夜宮’的建築所在之處。
只要是身處於內圈，無論從哪個方向去看，都能夠清晰的看到那……唯一、並且無比磅礴的虛夜宮，據說曾經的虛夜宮不過是一個沒有頂，只有圍牆的低矮建築。
但不知從何時起，那低矮的建築變成了宛若大山般的存在，站的越遠越能夠感受到那建築的雄偉，彷彿近在眼前。
哪怕站在靠近內圈的外圈，都能夠隱隱看到虛夜宮。
可如果有人想要從外圈前往虛夜宮的話，就會發現，那明明清晰可見的建築，距離居然如此遙遠，來的近前又會切身體會到這建築的宏偉。
能夠進入虛夜宮中的虛，絕大多數都是破面，實力無比強橫的破面，
而在這些破面之上，還存在着十名具有優越殺戮能力的佼佼者，被尊稱爲……
——十刃！
……
“……緹魯蒂大人，根據傳回的報告來看，已經確定有死神入侵虛圈，入侵者爲一男一女，兩人實力都極爲薄弱，此時處於內圈與外圈之間的區域。”
虛夜宮內一間寬敞的房間中，一個身材高大，臉帶面具的女性破面跪在大牀前，語氣尊敬的道：“據說第9十刃——亞羅尼洛·艾魯魯耶利，已經前去調查。”
“亞羅尼洛嗎？”
薄紗圍繞的大牀上，傳來一個語氣中帶着些許不屑的女聲，伴隨着聲音，一道身影從大牀上坐了起來。
“那傢伙還真是喜歡死神啊。”話語間，一對白皙而嬌小的腳掌從薄紗中探出。
跪在大牀前的女性破面見狀，立刻從一邊取過吊帶襪，小心翼翼爲其套上，然後爲其穿上鞋子。
噠~~
清脆鞋跟聲中，薄紗後那道身影下了牀，這是一個體型嬌小，但身材與面貌都極佳的少女。
少女留着紫色波浪髮辮，臉上有水滴狀痕跡，深紫色雙脣，外貌看起來大概16、7歲的樣子，左邊額頭上配有一小塊宛若髮飾般的破面。
如果單看外表的話，從頭到腳都與人類無異，任誰也想不到，這個看似彷彿人類高中生般的少女，居然會是……
十刃！
NO·5——緹魯蒂·桑達薇琪！
緹魯蒂沒有理會地上的女性破面，而是從窗口眺望遠方。
每次從睡眠中醒來，她都會站在這裡眺望着遠方，並不是因爲風景如何美麗，畢竟虛圈中根本不存在美麗的風景，她之所以喜歡站在這裡，只是以此來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自己爲何能夠站在這裡！
十刃看似強大，可實際上從誕生至今，十刃中的成員已經經過了數次淘汰。
被淘汰者，有些已然死亡，而有些則成爲了三位數的破面。
好比如……
曾經與自己同爲第一批十刃的多魯多尼·亞歷山卓戴爾·索卡奇歐，原本位列NO·3十刃的他，如今已經被剝奪十刃稱號，成爲了三位數的破面。
不僅是他，第一批十刃，已經所剩無幾，替代他們的破面，實力都極爲強悍。
只要一想到……
有朝一日，自己也會如多魯多尼一般，沒有資格站在這裡眺望枯燥無味的風景，她便感到一種由衷的恐懼。
而且她隱隱能夠感覺到，那一天並不遙遠，因爲新的十刃，已經變得越來越強，甚至於強到了她無法理解的地步。
拋開其他人不談，單是接任多魯多尼NO·3位置的妮莉艾露·杜·歐德修凡克，實力之強，已經讓她產生一種不敢接近的感覺。
但其性格，卻是極爲軟弱，明明具備無比強悍的實力，卻任由比自己弱的NO·8諾伊特拉·吉爾加屢次冒犯，而不對其施以懲戒，最終落得一個失蹤的下場。
雖然沒有去刻意調查過，但其之所以會失蹤，絕對與諾伊特拉脫不開關係。
對於她，緹魯蒂沒有絲毫憐憫，只有對其軟弱性格的鄙夷，哪怕她很清楚自己並不是妮露的對手。
因爲戰鬥必須獲勝，從來沒有可以得到諒解的敗者。
不過……
“呵呵~”
緹魯蒂頗爲自嘲的一笑，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鄙夷她呢？
如今第一批的十刃，只剩下了NO·5的自己、NO·7剛騰拜恩·莫司克達、還有先前女性破面提到的NO·9亞羅尼洛·艾魯魯耶利。
緹魯蒂相信，自己的恐懼，同樣也是另外兩人的恐懼。
否則亞羅尼洛不會一聽到有死神來到虛圈，就迫不及待的前去查看，他想要變得更強，強到足以保住十刃的名號。
然而……
自己和剛騰拜恩都有可能被淘汰，唯獨他絕對不可能被淘汰，原因很簡單，因爲那位大人想要留下他。
由於NO·10的特殊性，NO·9其實是十刃中最弱的存在。
但從十刃誕生至今，都沒有人挑戰過亞羅尼洛，無論十刃如何更替，他都以弱小的實力穩坐於NO·9的位置上。
每次想到這一點，緹魯蒂都忍不住對他感到……
嫉妒！
僅僅是因爲能力的特殊，就能那位大人看中。
而自己無論如何努力的去變強，都只能如同即將被淘汰的老古董一般，在那些無法理解的新十刃面前瑟瑟發抖。
“…緹魯蒂大人……緹魯蒂大人……”
從屬官的呼喚聲，讓緹魯蒂回過神，轉頭看向自己的從屬官道：“既然亞羅尼洛已經去查看，那我就沒必要再去了，沒什麼事的話，就下去吧。”
女性從屬官猶豫了一下後道：“…除了那兩名實力薄弱的死神外，還有一個不知真假的消息，據說還有一名靈壓極爲強大的死神同樣來到了虛圈；但在出現的瞬間便消失無蹤，無論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探查到他的存在，所以有人彙報說只是探查儀器的誤報。”
實力強大的死神？
緹魯蒂彷彿想到了什麼，轉身對着從屬官問道：“他最初出現的位置在哪裡？”
“與先到的那兩名死神，處於同一區域。”
……
與此同時，內圈與外圈之間。
兩道衣着破爛的身影，滿臉恐懼在白沙間倉皇逃竄，而在兩人身後，則是追着五隻咆哮不止的虛。
這幾隻虛無一例外，都是一些剛剛誕生的低級虛，沒有絲毫的理智可言，完全依靠對於靈力濃郁之人的吞噬本能而行動。
“呼呼呼~~”
急促的呼吸聲，從藤原久口中不斷傳出，頭暈、眼花，體力與靈壓的消耗幾乎已經到了極限。
但他不敢停下，因爲一旦停下，不僅自己會被身後的幾隻虛吞噬，就連他的妹妹藤原麗也會落到與自己一般無二的下場。
兩人的靈壓並不弱，都具備護庭十三隊隊士到低級席官之間的靈壓，否則不可能活到現在。
正常來說，以兄妹二人的靈壓強度，就算無法同時殺死這五隻虛，也完全有能力進行牽制與逐個擊破，可兩人都沒有學習過戰鬥的技巧，只能夠如同流魂街那些惡人一般，僅憑自身靈壓來戰鬥。
這讓藤原久無比後悔，曾經因爲懼怕與虛戰鬥，放棄了成爲死神的想法。
否則，起碼自己現在能夠擁有保護自己妹妹的力量，而不是眼下這般帶着妹妹在這種恐怖的地方，倉皇逃竄。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爲什麼無論怎麼呼叫，都沒有死神來救援自己兩人？
他哪怕到了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
藤原久與妹妹最後的記憶，是一個有着藍色短髮，身着一身黑色緊身外套的女人背影，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醒來時，他與妹妹便出現在這個陌生而荒蕪的世界。
“呼~~哥…哥……你先走吧…”
背後妹妹那充滿疲憊的聲音，讓藤原久意識到自己妹妹已經到達了極限。
“不要放棄，一定會有派遣到現世的死神來救我們的！”
藤原久握緊自己妹妹的手，不讓她掙脫，用盡量平穩的語氣安慰道：“我們可是貴族…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前提是……
這裡並不是自己所猜測的虛圈。
其實在來到這裡後，藤原久便隱隱意識到了這是什麼世界，因爲無論是現世、還是屍魂界，大氣中都不存在如此濃郁的靈子，擁有這樣靈子濃度的世界只有一個……那便是虛圈！
但他卻不願意相信，因爲一旦相信，就說明……
自己無論帶着妹妹逃去哪裡、無論繼續逃多久，都不會有人來救自己兩人，哪怕他們是貴族，護庭十三隊也不會爲了他們兩人而貿然來到虛圈！
藤原麗轉頭看了眼背後的五隻虛，她哥哥能夠想到的事情，她自然也能想到。
隨着體力的不斷流逝，兩人的速度越來越慢，靈壓與體質都不如哥哥的她，其實早已經到達了極限。她之所還能夠繼續跑動，完全是因爲哥哥的拉扯，繼續這麼跑下去，只會連累哥哥也耗盡體力與靈壓。
她很想讓哥哥自己逃，不要管自己。
可極爲了解兄長性格的她卻明白，無論自己怎麼去勸，兄長都不會鬆手。
如果這裡是虛圈的話，那繼續跑下去並無問題，因爲無論是逃、還是自己留下吸引虛的注意力，趁機讓哥哥的逃跑，最終他們都會死亡；相比孤零零的去死，不如跟着兄長一同被虛吞噬。
但跟藤原久一樣，藤原麗也抱着一絲期望……期望這裡並不是虛圈，只要哥哥拋下自己，趁機逃跑，一定會等來救援。
念及此處，藤原麗將被兄長拉住的手鬆開，然後用僅剩的力量向外一拽。
由於遍佈汗水的緣故，她的手很順利便抽了出來。
撲通~~
失去了支撐後，藤原麗直接一個踉蹌，趴在了白沙當中。
地面的震動越演越烈，月光下五隻虛的陰影已經將她籠罩。
“小麗！！”
藤原久見狀面色大變，下意識便要轉身回去，但轉身後他才發現，藤原麗已經被五隻虛追上，一隻虛更是推開其他幾隻虛，將地上的藤原麗抓在手中，向着張開的大嘴內送去。
這一幕，讓藤原久目眥欲裂，耳邊傳來妹妹的喊聲。
“快~跑啊！！”
時間彷彿被放慢一般，藤原久看着那被虛緩緩送入嘴中的妹妹，整個人彷彿突然失去了動力般，跪在白沙之上。
噗呲~~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月光折射下，一道耀眼刀光閃過，攥住藤原麗的手臂砰的一聲砸在地面上，激起一陣煙塵。
下一秒！
五隻虛如同積木一般，轟然瓦解，還不等血液流出，無盡肉塊便紛紛化作靈子散開。
突然的變化，讓藤原兄妹都呆滯在了原地。
但隨即藤原久便步伐踉蹌的跑到自己妹妹身邊，仔細查看了起來。
“我沒事的，哥哥。”
藤原麗看着兄長關切的目光，壓下心中恐懼，笑着道：“你不要再哭了。”
藤原久聞言急忙擦拭了一下眼淚，語氣慌亂的道：“我…我……哪有？”說罷，他急忙轉頭，向着向着場中那個高挑的身影看去，眼中露出感激之色。
這是一個身着潔白長袍，手持斬魄刀的青年。
“你們沒事吧？”
青年臉上露出笑容：“不要緊張，我和你們一樣，都是意外身陷虛圈的死神，我叫做……”
“志波海燕。”
志波？
聽到這個姓氏，剛恢復些體力的藤原兄妹都不由驚訝道：“曾經五大貴族之一的志波家嗎？”
“哦？你們知道志波家嗎？”
聞言，自稱志波海燕的青年，語氣中頓時被喜悅所充斥：“那你們知道空鶴和巖鷲嗎？我身陷虛圈這些年，他們過的如何？巖鷲有健健康康的成長嗎？現在有成爲死神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藤原兄妹有些措不及防。
但對方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卻是讓藤原兄妹心中僅有的懷疑消失。
藤原久搖了搖頭，滿臉歉意的道：“抱歉，由於志波家處於流魂街的緣故，我們並不是很瞭解志波家的現狀。”
“這樣啊。”
青年臉上露出遺憾之色：“那你們可以爲我講講屍魂界的現狀嗎？”
“這倒是沒問題。”
“對了，待在這裡太不安全了，你們兩人先跟我來，我有一個絕對不會有虛前來的藏身之處。”
藤原久聞言一喜，急忙將妹妹攙扶起來。
“我建議你們還是不要跟他走比較好。”
但還不等兩人向着志波海燕走去，一個聲音突然從兩人背後傳來。
突如其來的聲音，不僅將兩人嚇了一跳，就連兩人身前的志波海燕臉色都不由一變。
三人同時轉頭看去，這才發現……
場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着黑色工裝，腳踩漆黑長靴的青年。
青年並沒有看向藤原兄妹，而是目光陰森的看着志波海燕，周身都透露出一種驚人的殺機。
在看到青年的剎那，藤原兄妹只感覺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瞬，變得猩紅無比，隱隱彷彿能夠看到青年身後的累累屍骨！
這讓藤原兄妹，面色大變，不約而同的躲到了志波海燕身後。
段木見狀眉頭一皺。
“咦？”
志波海燕臉上則是有些意外的道：“居然真的還有一人？”
“你也是他們的同伴嗎？”
看着面色陰森的段木，志波海燕哈哈一笑：“不要那麼警惕，我和你一樣，都是死神，名字叫做志波……”
“你想死嗎！？”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