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安內
“安靜!”
伴隨着山本總隊長的一聲厲喝,會議廳中再次歸於平靜。
山本總隊長看了段木一眼,隨即收回目光看向市丸銀,等待他的回答。
“我……”
市丸銀依舊是那一幅那似笑非笑的模樣,將雙手插入衣袖,道:“無話可說。”
“嗯?”
“這是我的失職,沒有什麼可狡辯的,無論什麼樣處罰,我都會坦然接受。”
此言一出,廳內衆人眼中或多或少都露出了詫異之色。
如果市丸銀狡辯的話,他們雖然不會相信,但起碼也能夠以此來推測他爲何要放走那旅貨。
可市丸銀的答覆,卻是讓衆人都有些意外。
他不僅沒有解釋,反而坦然承認了自己的過錯,給人感覺就像是故意放跑了那旅貨一般。
“市丸銀,你……”
藍染眉頭緊皺,看向市丸銀的目光中滿是懷疑,就彷彿對其極爲忌憚一般。
演,你接着演。
段木強忍着翻白眼的衝動,沒有表現出異樣,但心中卻是忍不住一陣嘟囔。
“既然如此,那關於你的處罰,等下再議。”
山本總隊長點了點頭,目光突然一轉,看向隊伍末尾的段木:“接下來則是對於段木的處理。”
“嗯?”
段木眉頭微微一皺,來了嘛?
雖然很清楚山本總隊長將自己叫來,不可能只是爲了讓自己旁聽,但他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山本總隊長將自己喚來此地的目的。
“伱強闖四十六室之事,雖然事出有因,但卻違背了最根本的規矩。”
山本總隊長語氣頗爲冷硬,讓段木心中忍不住一跳,他不會是準備現在追究自己責任吧?
從某方面來說,碎蜂與山本總隊長有些相似,兩人都極爲注重紀律與規範。
但兩人眼中的紀律與規範,本質上卻有着極大的差別。
碎蜂眼中的紀律、規範,是以規法至上和嚴於律己爲榮耀,冷傲且作風雷厲風行,有着不得容忍叛徒存在、逢敵必殺的原則。
而山本總隊長……
他所注重的紀律與規範,並非是碎蜂那種爲了規範某人與律己,而是爲了維持屍魂界整體的規律,還有忠於王室。
任何膽敢挑戰屍魂界紀律的對象,即便是自己的得意門生,他也會不惜對其拔刀相向。
爲達目的,甚至可以用‘不擇手段’四個字來形容,據說曾經的他,不惜拿部下當炮灰也要追求勝利的人,如今雖然有所改變,但並不意味着……他會變成隔壁的慈祥老爺爺。
應該說恰恰相反,這老爺子不僅手黑、心更黑!
“有些規矩絕對不能被打破,無論出於什麼理由。”
山本總隊長滿是褶皺的眼簾逐漸睜開,那雙雖然枯黃,但卻極爲有神的雙眸落在了段木身上。
此言一出,不要說是段木,就連在場隊長,臉上都不由露出詫異之色。
因爲……
山本總隊長這番話,就彷彿是在說,哪怕明知道真央四十六室遭遇了危機,也不能打破自護庭十三番隊誕生以來就有的規矩。以強闖的方式去拯救真央四十六室,從而致使真央四十六室與護庭十三番隊威嚴掃地。
真央四十六室是屍魂界最高的權力機關,也必須是最高的權力機關。
他們存在的象徵意義、他們的一切裁決,對於屍魂界而言都是必要的。但這個‘他們’是真央四十六室整體,而不是某個…亦或者某些成員,哪怕是全部成員都死亡,真央四十六室也不會消失,重新組建後的他們,依舊會是最高的權力機關!
這便是真央四十六室存在的意義。
段木緩緩擡起頭,與山本總隊長對視。
果然……
無論到了什麼時候,自己都沒辦法喜歡上瀞靈廷這個整體。
因爲段木很清楚,瀞靈廷無論如何變化,哪怕換一個總隊長,其根源也不會改變,所有犧牲都是維持平衡的必要手段,一切以‘平衡’爲優先!
更嚴格的來說,不是不會改變,而是……
不能改變!
所以段木對於成爲死神一直都極爲排斥,因爲他不想成爲所謂‘平衡’的犧牲品。
而且段木還在這句話中,感覺到了其他的東西。
排斥!
不是死神的你,不要擅自插手護庭十三番隊的事物。
那雙蒼老眼眸中,彷彿在將這句話,不斷的進行着強調。
但同樣也透露出一層更深的含義。
“抱歉。”
段木臉上露出一抹淺笑,輕聲道:“這次鬧出的事件,確實是我在接受委託時疏於思考,再加上重要友人的家人正在遭遇危險,才爲瀞靈廷的諸位帶來如此多麻煩。”
“雖然我不是死神中的一員,但我爲瀞靈廷的諸位死神帶來麻煩一事屬實,所以願意接受貴方任何懲罰。”
段木說罷,對着上首的山本總隊長微微一鞠躬。
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相信山本總隊長應該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聞言,山本總隊長深深的看了段木一眼,滿是褶皺的眼簾逐漸合閉。
“那好。”
山本總隊長以柺杖在地面上微微一敲:“老夫宣佈,段木所爲,雖事出有因,但私自行動破壞紀律,冒犯真央四十六室威嚴一事同樣屬實;東仙要固然有罪,可在這種外敵入侵時期,一名隊長級的戰力損失,無法在短時間內彌補。”
“所以……”
“在新一任九番隊隊長被選出之前,委託萬事屋的段木,臨時履行九番隊隊長職責,此委託不可拒絕,酬勞以隊長薪資代替。”
“是。”
段木聞言並沒有感到意外,毫不猶豫的接下了這次委託。
沒辦法……
段木可以肯定,自己不接的話,極有可能被永遠留在這裡。
正如山本總隊長所說,逢此外敵入侵之際,在沒有了解敵方根底、實力之前,護庭十三番隊方面必須要做好一切準備,集結最強的力量來迎接外敵。
而無法成爲己方的不穩定力量,必須解決。
能夠收歸己有自然最好,而無法收歸己有的話,那爲了避免這股不穩定的力量站到對方那邊,則……
必須將其消滅!!
說直白點……
欲攘外者,必先安內。
只要段木有一瞬間的遲疑,他都會被臺上這位老者從物理層面上化爲灰燼,渣都不剩的那種。
碎蜂眉頭一皺:“總隊長,這不符合規矩吧?”
她倒不是認爲段木實力不足以成爲隊長,因爲這種話說出來……無異當面打狛村左陣的臉。
但按照以往規矩,要成爲隊長的人,只能通過三種途徑。
其一是在包含總隊長在內的三位隊長見證下通過隊長考試;
其二是藉由六名隊長推薦,然後在剩下的六名隊長中獲得至少三位的認可;
其三則是在兩百位隊員見證下,與現任隊長對決獲勝,才能繼任成爲隊長。
而現在,總隊長卻是直接讓段木成爲了九番隊的隊長。
“他並不是九番隊隊長,只是以補償的方式,履行因他而缺失的隊長職責。”山本總隊長搖了搖頭:“此委託是我以護庭十三隊名義,對於段木所經營萬事屋發出的委託,只是因其鬧出事端而不允其拒絕罷了。”
碎蜂聞言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沉吟了一下後,並沒有繼續反駁。
而其餘衆人,則都不約而同的保持沉默。
“然後,關於市丸銀的處置……”
山本總隊長話鋒一轉,轉頭看向市丸銀。
一衆隊長也都不由將目光轉向市丸銀,藍染更是越衆而出,彷彿要說些什麼。
而就在這時。
鐺鐺鐺鐺鐺……
急促的木板警報響起。
“緊急警報!緊急警報!”
突如起來的警報,讓所有人都不由一皺眉頭。
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
涅繭利一歪頭,敲了敲耳朵上的奇怪裝飾物,彷彿在聆聽什麼一般,眼中露出些許疑惑。
“瀞靈廷內有入侵者,請各隊各守其位。”
“重複一遍!”
“……”
警報的響起,讓瀞靈廷內頓時變得喧譁起來。
而會議室內,衆隊長相互對視。
藍染臉色難看的自語道:“入侵者?那些旅貨不是被攔在淨靈壁外了嗎?”
“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伴隨着狂笑聲,一道身影嗖的一下就衝了出去。
當看到那身影后,藍染下意識喚道:“等等,劍八!還沒有……”不等他話說完,更木劍八已經衝出會議室,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段木沒有說話,而是仔細觀察在場所有人的反應。
因爲他很清楚,瀞靈廷內根本沒有入侵者。
早上自己離開萬事屋時,黑崎一護等人才剛剛抵達志波家,發射空鶴大炮需要至少一天的時間準備,也就是說明日清晨他們才能夠侵入瀞靈廷。
而且從涅繭利的反應來看,這緊急警報雖然是技術開發局發出,但如無意外的話,應該是真央四十六室、或者映像廳直接對技術開發局下達的指令,而不是技術開發局成員發現了什麼。
“沒辦法……”
山本總隊長開口道:“隊長會議只能先開到這裡了,至於市丸銀的處置之後另行通知,各隊長立刻返回自己轄區坐鎮。”
說罷,他看向段木道:“包括你在內,此次事件結束前,你不可以離開九番隊所處區域。任何來犯之敵你都要負責將其抓捕,哪怕是遇到敵不過的敵人也要儘可能將其拖住,等待支援到來。”
“是。”
段木應了一聲,轉身便跟隨人羣向外走去。
“警報……”
而就在他經過藍染與市丸銀身邊時,這位影帝依舊在那裡,頗爲惡趣味的糊弄小孩子。
“響的很及時嘛。”
“你想說什麼?”市丸銀眯眼一笑:“我聽不懂。”
“你以爲這樣就能過關了嗎?”
藍染冷哼一聲:“你可千萬不要小看了我。”
段木停都沒停,快步向外走去,同時看了眼站在原地偷聽的日番谷冬獅郎,心中忍不住搖了搖頭。
真不知道藍染到底出於什麼想法,難道是感覺耍這個白髮小鬼很好玩嗎?
嗯……
不對。
日番谷隊長看着雖然像是十歲左右,身高甚至還比碎蜂稍微矮上不到1釐米,但實際年齡卻是不小,畢竟是跟露琪亞、戀次、雛森桃等人,一同被稱爲最強的一代!
但不管怎麼說,藍染的惡趣味實在是有些離譜。
本着眼不見心不煩的想法,段木快走幾步,跟上了前方的一衆隊長。
“哎呀呀,段木老闆。”
走在前方的京樂春水轉過頭,輕笑道:“以後我們也是同僚了,等這次事件後,來一起喝一杯吧。”
“京樂隊長客氣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商人罷了,哪裡有資格當您的同僚。”
段木呵呵一笑:“當然,京樂隊長願意找我一起喝酒,這是我的榮幸,我自然不會拒絕。”
“隊長。”
見到隊長們從會議廳走出,於偏廳等待的一衆副隊長紛紛迎了上來。
當看到走在隊伍當中的段木後,都不由一怔。
“段木老闆!”
帶着副官臂章的松本亂菊,一邊跑一邊高興的對着段木招手:“我好像聽到你在說‘喝酒’,什麼時候去喝,帶我一個唄!!”
這位的耳朵倒是敏銳,距離那麼遠,居然也聽到了段木說了‘喝酒’兩字。
“一定!”
段木見狀,臉上頓時露出溫煦的笑容,隨即轉頭看向一邊悄無聲息跟在京樂春水身後的伊勢七緒:“伊勢副隊長,要不要一起去啊。”他並沒有稱伊勢七緒爲副會長,因爲女性死神協會有規定,協會職位稱呼只能夠在聚會時使用。
“哈哈哈,小七緒纔不會跟我們一起喝酒呢,不如說有她管着,跟京樂隊長一起喝酒都好沒興致。”松本亂菊跑到段木身邊,挺了挺波濤洶涌的胸膛,隱約可見海浪翻騰,讓段木不由將頭轉向了一邊。
“松本。”
一個聲音突然插了進來,轉頭看去,只見日番谷冬獅郎黑着臉瞪了松本亂菊一眼:“喝酒?你還記得清你堆積了多少工作沒有處理嗎?”
“嘛嘛嘛,喝完我一定去處理。”
“喂!!”
日番谷冬獅郎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看其他番隊的副隊長,隊長一出來就紛紛跟在了身後。
再看看自家副隊長……
把隊長丟到一邊,居然跑去邀請其他人喝酒,還將工作都丟給了自己。
“吶吶吶,段木老闆,我們現在就去喝吧。”
“你這傢伙,腦子難道喝傻了嗎?現在的情形,可不允許你跑出去喝酒。”
日番谷冬獅郎快走幾步,來到幾人身旁,沒好氣的道:“否則別怪動用隊長的權力來收拾你。”
松本亂菊倒也沒有繼續胡鬧,而是有些失望的嘟囔了一句:
“切,真小氣。”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