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俱冥
虛夜宮。
高挑的身影走過索橋，步入一棟高塔當中，高塔內沒有窗戶，幾乎將塔外人造天穹的陽光徹底隔絕在了外面。
咔~~
當確定沒有陽光能照射到自己後，那高挑身影解開了臉上面具。
伴隨着長條狀的面具摘下，一張頗爲俊秀的臉頰展露而出，這身影正是曾經與段木有過一場戰鬥的亞羅尼洛。
“真搞不懂藍染大人的想法，好不容易來到了只存在黑暗的虛圈，竟然還模仿現世做出一個太陽，也不想想我這種只有在黑暗中才能展現能力的人。”
鐺~~
籠罩頭部的面具被隨手丟到一邊，亞羅尼洛拿出從監測部門取來的最新報告。
這些報告都是關於一些虛的情報，從成爲NO·9至今，他已經吞噬了三萬頭虛，最初的時候，他基本是遇到什麼虛就吞噬什麼虛。
但實力到了如今的程度後，他已經不在是什麼虛都會吞噬，因爲弱小的虛無論吞噬再多，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與其在那些廢物身上浪費時間，不如讓監測部門挑選出那些具有特殊能力、亦或者靈壓強大的虛吞噬。
外圈~
看着手上的報告單，亞羅尼洛皺了皺眉頭，下意識摸了摸胸口。
拉開遮蓋全身的白色長袍拉鍊，坦露而出的胸口處，一道無比猙獰的刀疤清晰可見。
雖說距離受傷已經過去兩年之久，可哪怕到了今天，他依舊覺得胸口的刀疤隱隱作痛，腦海中也會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個黑髮青年。
“瘋子~~！”
亞羅尼洛語氣陰沉的罵道。
他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暴露的。
他這邊明明是在一臉溫和笑容的打招呼，那個混蛋卻是二話不說拿刀就砍自己。
而且……
那個黑髮瘋子不僅腦子有問題，爲人還很卑鄙，明明身具強悍的靈壓，偏偏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一副靈壓薄弱的模樣，以此來讓他掉以輕心。
如果自己一開始就給予其足夠重視…不，就算只是不輕視他，那最後自己也一定能夠吞噬他。
而不是像諾伊特拉那個廢物一樣，被他逃了出去。
哼~~
亞羅尼洛冷哼一聲，對於諾伊特拉那種戰鬥狂，他打心底感到不屑，雖說如今對方在十刃中的序列已經提高了幾位。
但這種只知道戰鬥的瘋子，只要自己吞噬的虛足夠多，早晚他都會成爲自己的一部分。
不……
到時所有的十刃，都會成爲自己的一部分！！
亞羅尼洛繼續翻動手中報告，隨着翻動，臉上露出不耐煩之色。
“廢物…廢物……還是廢物……全部都是廢物~~”
亞羅尼洛斥罵道：“就不能出現一些具有特殊能力的虛嗎？這些沒用的廢物，根本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
同樣的情形，這兩年內一直在重演。
沒有從屬官的他，幾乎每天都會去監測部門調取報告，從中進行挑選。
當然……
並不是沒有他能夠看中的虛，只不過這些虛大多都身處於外圈、亦或者藏匿在大虛之森。
而每當他想要離開虛夜宮時，腦海中都會浮現出一雙眼眸，那眼眸死死的凝視着自己，當中透露出一種彷彿能夠吞食自己靈魂的陰森，胸前的傷口隱隱作痛。
恐懼？
不~~
只是這些廢物，根本不值得自己離開虛夜宮去吞噬他們！
能夠無限進化的自己是無敵的。
就連藍染大人都認可自己的潛力，這樣的自己，怎麼可能會懼怕一個區區的死神？
可無論他承認與否，那個黑髮青年的身影，都會不斷浮現在他的腦海當中，那陰森而冷靜的詭異雙眸，更是時長在他的睡夢中出現。
自己不能夠就此而停止吞噬。
否則……
不用多久，作爲僅剩不多的初代十刃之一，他很可能會成爲下一個被從十刃序列中淘汰的破面。
熟悉的人，不斷消失與淘汰，原本就已經讓亞羅尼洛感到無比急迫。
而今天早上，消失兩天之久，突然出現的緹魯蒂在十刃會議上，以實力不足爲由放棄了十刃位置，自願成爲被淘汰的三位數破面，更是將他這種急迫提升到了極致！！
當然，對於緹魯蒂那種廢物會放棄十刃的地位，他完全不感到意外，因爲諾伊特拉那個瘋子，已經盯上了她。
等待她的只有兩個結果，要麼‘自願’被淘汰，將NO·5的位置讓給諾伊特拉；要麼被諾伊特拉殺死，由諾伊特拉替代他的位置。
但與早已沒有了進步空間的緹魯蒂相比，自己還能夠繼續進化下去，不可能被藍染大人拋棄。
可……
他還是感到了害怕，尤其是早上緹魯蒂看到他時，那譏諷的怪笑與話語，更是深深的刺激到了他：
“你就繼續恐懼下去吧，我在三位數破面所居住的區域等你。”
那個賤人！
亞羅尼洛在心中狠狠的罵了一句，隨即撿起被丟到一邊的報告單，再次翻看了起來。
最終從中挑選出一些虛後，戴上面具，走出了高塔。
陰森的雙眸再次浮現，讓他的腳步微微頓了一下，但最終他還是走了出去。
已經兩年多了，當初那個瘋子雖然逃了出去，但受傷極重，兩年前可能就已經死了，或者被虛吞噬。
就算僥倖沒死，應該也早已離開虛圈。
自己沒什麼可能怕的！！
在這樣的不斷說服下，亞羅尼洛時隔兩年再一次離開了虛夜宮。
然而……
亞羅尼洛卻沒有發現，在他離開時，虛夜宮的一處索橋上，一道嬌小的身影站在那裡，用紫色雙眸注視着他的離去。
緹魯蒂看着遠去的亞羅尼洛，紫色雙眸中閃過一抹譏諷之色，隨即便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身上原本數字所在之處，俏臉上露出一抹詭異。
如果是兩年前的自己，大概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吧？
明明決定只要藍染大人不親自開口淘汰自己，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十刃的位置上。
結果……
現在自己居然主動放棄了十刃的地位。
而且……
沒有絲毫的後悔，反而覺得有些慶幸，慶幸這麼做能夠幫到段木。
……
大虛之森。
盤坐在石頭上進行刃禪的段木，猛的睜開雙眼。
“終於肯出來了嗎？”
“什麼出來了？”
趴在段木周圍的皮卡羅們，紛紛跳了起來，鬧鬧哄哄的湊到段木身邊，將原本正在酣睡的巖鷲也吵醒了過來。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緹魯蒂剛剛聯繫我了。”
段木起身，隨口回道：“亞羅尼洛已經離開虛夜宮，雖然不知道具體去處，但他出了虛夜宮後，正在向東南方向疾馳。”
在這兩天中，段木爲緹魯蒂重新……更嚴格的來說是完善了虛紋，將自己在虛紋上的新理解紛紛運用在緹魯蒂身上，讓緹魯蒂的實力又有了一定的進步。
但具體進步多大，只有緹魯蒂自己清楚。
段木甚至連緹魯蒂的二段歸刃的能力如何都不知道，也沒有去問過。
緹魯蒂雖然想測試一下，不過被段木阻止了，因爲緹魯蒂先前就跟他說過，藍染在虛圈打造的監視系統已經越加完善，一不小心就可能被發現。
不過，段木隱隱有種感覺，進一步完善了虛紋的緹魯蒂，實力應該進步不菲。
而之所以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可以說有很大一部分功勞都是因爲皮卡羅。
沒錯~！
段木最終還是決定，爲皮卡羅重組了靈核，原本只是打算按預想那般，避免他們因童言無忌而暴露自己身份。
但因爲皮卡羅的特殊，爲他們重組靈核，讓段木對於虛紋的理解整整進步了一大截。
而且爲皮卡羅重組靈核後，段木的虛紋還獲得一項新的能力，那就是體內聯繫。
無論距離多遠，只要段木想的話，就可以與被自己重組了靈核的人進行通話，就宛若皮卡羅之間那種聯繫一般。而不在是先前那種，只能夠通過觸動緹魯蒂體內靈壓，來讓她感覺到自己位置。
他之所以知道亞羅尼洛離開了虛夜宮，正是因爲這一點。
【虛紋】：高級（43209/100000）
不得不說，皮卡羅的存在實在是太過於特殊，在研究如何爲他們重組靈核的過程中，段木的虛紋熟練度可以說是突飛猛進，直接漲了三萬多熟練度。
而隨着虛紋的提升，觸類旁通下，段木的發育靈紋，同樣得到了不小的進步。
【發育靈紋】高級（21231/100000）
這次的虛圈之行，可以說是收穫頗豐。
當然，除此之外，皮卡羅爲他提供的經驗值，也是一筆鉅額收入。
只不過讓段木有些鬱悶的是……
這些小鬼，根本不知道段木爲他們提升的力量有多麼恐怖，對於實力沒有太大追求的他們，也完全沒有爲此而像緹魯蒂那般，對自己好感度暴漲。
雖說幾天的相處下來，在段木的細心教導下，皮卡羅中那些小女孩對於段木的好感度，基本都達到了20~35之間。
剛好六十個皮卡羅小女孩，根據成爲皮卡羅的時間不同，實力也不同。
當中有42名小女孩提供的經驗值與護庭十三隊普通隊士等同，10名與低級席官等同，最後8名則與高級席官等同……
不知道是不是最初的亞丘卡斯是小男孩的緣故，那批實力較強，也就是很早成爲‘皮卡羅’的小孩子，基本都是小男孩；小女孩在當中反而佔據了少數，而且普遍實力不強。
段木這些天一直在爲皮卡羅灌輸……小男孩就應該與小女孩一起玩的想法。
言歸正傳，60名小女孩，每個人的好感度在20~35之間，這看似不多，但實際上卻是一筆讓段木狂喜的數字。
她們共計爲段木提供了182200點經驗值。
當前經驗值：242200。
這些經驗值，段木暫時沒有去動。
身處虛圈，爲了應對可能會發生的意外，還是多保留一些底牌比較穩妥。
雖說……
在段木看來，自己的計劃應該是萬無一失，絕對不會被人發現是自己殺死了亞羅尼洛！
“呼~~”
輕吐一口氣，段木與已經整裝待發的巖鷲對視了一眼。
“走吧。”
“段木鍋鍋~~”
一個皮卡羅小男孩抱住段木的大腿，仰着頭，道：“我們也去幫你吧。”
“嗯嗯，我也要去。”
“亞羅尼洛那個傢伙好討厭的，我幫伱撕碎它吧。”
“撕掉他的四肢，分解他、解剖他，然後吞噬他。”
“我要掏出他的心臟吃掉。”
“要不我們乾脆搶在段木哥哥前面殺死他吧。”
“……”
巖鷲看着一衆神色天真，語氣稚嫩，但卻說出無比殘忍話語的皮卡羅，忍不住往段木身後躲了躲。
雖然他也明白這些小鬼要遠比外表殘忍恐怖，可……用一副小孩子的天真模樣，說出這種話，無論聽多少遍，都讓他不寒而慄。
“不可以哦。”
段木倒是沒什麼反應，反而面帶溫煦笑容的揉了揉皮卡羅的小腦袋：“忘記答應段木哥哥與緹魯蒂姐姐的事了嗎？你們暫時不可以出去胡鬧哦，否則緹魯蒂姐姐和哥哥我都有可能會死的哦。”
段木身後的巖鷲，聽着段木話尾那一個個‘哦’，嘴角抽搐了一下。
來到這裡以後，他已經有些分不清……
到底是段木、緹魯蒂、這些孩子不正常，還是自己不正常；爲什麼這幫人都能夠用一副溫柔無比的模樣，說着無比恐怖的話語呢？
無視了皮卡羅們失望的話語，段木帶着巖鷲離開了洞穴。
他們已經在虛圈耽誤兩天多的時間，在虛圈呆的越久，越有可能發生意外，所以必須要儘快解決，並且離開虛圈。
原本段木的打算，其實是不帶着巖鷲，獨自前往。
可沉吟一番後，他還是決定將巖鷲帶在身邊，起碼讓他……
送自己大哥一程。
雖說真正的志波海燕，早已死去。
但亞羅尼洛的擬態，卻是志波海燕的靈體，無論是身體所經歷的一切，還是腦海中所有的記憶，都被保存了下來。
哪怕心早已不在，巖鷲也應該目送自己兄長軀殼消散的過程。
離開洞穴後，段木直接拉着巖鷲迎着亞羅尼洛所來方向而去，而在疾馳的同時，他已經用探查迴路鎖定了亞羅尼洛的位置。
……
“嗷嗷嗷~~”
外圈與內圈的交界處，伴隨着淒厲的慘叫聲，一頭體型龐大的虛逐漸消散。
“難吃~！”
亞羅尼洛吐了口唾沫後，自語道：“雖然是個廢物，但能力倒是很有趣。”
說罷，他將手中報告單隨手一丟，便準備前往下一個目標所在。
“欷吁稚子……”
而就在這時，一個讓亞羅尼洛瞳孔收縮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還不待他有所反應，眼前的一切便被一片透露出陰森氣息的黑氣所籠罩。
“……盡爾嬉戲。”
亞羅尼洛只感覺一種莫名的拉扯感從四面八方傳來，當拉扯感散去時，視野中的一切都爲之鉅變。
漆黑的夜空被一副扭扭歪歪的畫所取代，畫的雖然亂七八糟，但也勉強看的出來畫中有太陽、月亮、星星等，顯然畫的是天空。
而漫無邊際的白沙，則被10個分開排列的高臺取代，高臺之下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俱冥！”
伴隨着冷漠的話語聲傳出，漆黑的邊界如水面般泛起波瀾，兩道身影從黑暗中走出，踏在一處高臺之上。
而在話語聲傳出的同時，分列而開的高臺如磁鐵相互吸引一般，開始移動，最終組成一座龐大的……
擂臺！
“是你~！！”
……
唔，不是我斷章哈，時間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