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傲慢
“段木隊長……”
檜佐木修兵站在戰場外圍，神色間滿是糾結。
他按照段木隊長的命令，試着向外圍走過，但無論怎麼走他都無法離開這片區域，最終會再次回到這裡。
當發現無法離開後，檜佐木修兵便放棄了請求支援的打算，轉而認真的觀看起段木隊長與藍染之間的戰鬥。
戰場中，段木隊長依舊在咬牙堅持，雖然並沒有受傷，但每接下藍染一刀，段木隊長臉色都會一白。
隊長此時顯然已經落入下風，身爲副官輔佐的自己，應該上前進行支援。
可段木隊長在戰鬥開始前與他說過的話，卻是讓檜佐木修兵感到無比的糾結。
關於藍染鏡花水月的能力，在隊長與副隊長之間已經不再是秘密，如果說之前還沒有直觀的感受，那經過剛抵達此地時的一幕後，已經足以讓檜佐木修兵明白藍染能力的恐怖。
段木隊長不讓他隨意插手這一點，檜佐木修兵並不是無法理解。
可自己難道就只能站在這裡，什麼也不做，眼睜睜的看着隊長被敵人壓制，甚至……有可能會敗亡嗎？
……
啪~~
鬼道之刃再一次破碎，而沒了阻擋的鏡花水月，轉瞬間便已經來到段木面前。
噗呲——!
血液迸射聲傳出，段木整個人倒射而出。
而藍染則是站在他先前所處位置，眉頭微微一皺。
躲開了。
自己的這一刀，本是打算將其重創，可在鬼道之刃破碎的剎那，段木突然以一種幾乎不可能做到的角度扭轉身軀，讓原本應該將其攔腰斬斷的一擊，變成只是在其腰側留下一道輕微的刀傷。
他的身體果然很詭異，而且對於體魄的控制能力極爲恐怖。
微微搖了搖頭，藍染並沒有過多糾結。
腳尖在地面一踏間，他整個人驟然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邊，段木起身間，腰間出現的傷口已經在自愈能力下痊癒，他幾乎在起身同時，手部穴道便瘋狂向外輸送着靈壓，重新凝聚鬼道之刃。
尚還沒有凝聚完成，段木這一刀便已經斬了出去。
摪——！
刀刃相撞的脆響聲傳出，段木看着出現在眼前的藍染，全身都是一陣巨顫，渾身肌肉更是彷彿有無數小老鼠在皮下流竄一般。
段木腳下地面，在段木擋下藍染的一刀後，猛的一震，隨即在轟隆隆的巨響聲中轟然崩塌。
卸力！
藍染的靈壓實在是太過於強悍，段木之所能夠一直支撐下來，依靠的並不是靈壓，而是體魄！
每接下藍染一刀，段木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都會開始瘋狂蠕動，將刀刃上傳回恐怖力道，以肌肉蠕動的方式快速傳遞，然後將大半力量盡皆宣泄到腳下地面當中。
可哪怕如此……
段木的雙手，依舊有一種如同斷了一般的感覺，幾乎已經喪失知覺。
那刀上所攜帶的靈壓，雄厚而沉重，每一刀都彷彿是一座大山從天而降！
段木在這一刻，深深的體會到了，靈壓之間的差距！
但是段木不知道，在他爲藍染靈壓強悍感到震撼的同時，藍染心中同樣充斥着驚訝。
因爲……
開戰至今，已經過去了近三分鐘的時間。
曾幾何時，段木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三分鐘足以殺死他無數次。
可眼下，段木卻是成長到了能夠硬接下自己攻擊的地步。
他的實力……
比之上次被十刃圍攻時，變得更爲強大。
不僅是靈壓與那類似鋼皮的防禦力，段木變化最大是自身的技巧。
雖然看上去搖搖欲墜，隨時都會敗退，但三分鐘過去了，自己依舊沒能對他造成致命性的傷害。
刀刃攻擊的弧度、卸力的時機、對於戰鬥距離的掌控……
段木所展現出的一切，都讓藍染感到驚訝。
就彷彿在這短短時間內，段木經歷了無數場生死之戰一般，讓他將這些很少有人去注意的技巧，深深銘刻進自己身體當中，往往在大腦尚未反應過來時，他身體就已經在本能驅使下做出了反應。
嘭~~！
段木再次倒射而出，但這次藍染並沒有繼續追擊，而是停在了原地。
他明白，以現在這種強度的攻擊，只要段木不失誤，那在他那恐怖的自愈力前，很難對他造成太大威脅。
雖說繼續下去，最終勝利的依舊會是自己。
但……
繼續拖下去，卻很有可能會被屍魂界的其他隊長，尤其是自己尚且還不想接觸的幾人察覺。
現在，還不是與他們接觸的最佳時機。
“我承認，是我有些小覷你了。”
藍染坦然承認了自己犯下的錯誤，臉上淺笑逐漸收斂：“對於你的成長，我很高興，但到此爲止吧。”
話語間，藍染將手中鏡花水月，橫於胸前。
遠處，段木神色一凜，被他激發到極致的探查神經與反射神經，立即便察覺到了藍染身上所發生的變化。
那是……
崩玉的力量！
淡綠色的能量逐漸自藍染胸前涌現，其整個人給段木的感覺，就彷彿是換了一個人般。
如果說先前與自己戰鬥時，藍染使用大部分力量都是身爲死神時的能力，然後以崩玉的能力爲輔助。
那現在的藍染，卻是真正將崩玉的力量激發了出來。
段木目光一轉，落在了藍染的胸口部位。
如無意外的話，現在崩玉應該已經融入到了藍染體內，但融合的程度絕對不深。
因爲他依舊沒有完全拋開自己死神的能力。
哪怕是現在以崩玉爲主，這一點也沒有改變。
但依舊極爲恐怖。
唯一讓段木慶幸的是……
現在的他，還完全沒有達到自己記憶中，那個可以媲美十刃總和，能夠以一己之力對決整個護庭十三番隊與假面軍團的地步，否則的話，自己根本不可能還有機會活着站在這裡。
如果是融合程度不深的話……
段木看着藍染胸口的目光中，閃過一抹亮色。
“呼~~”
輕呼一口氣，肉眼可見的霧氣從段木口中吐出，他的身體緩緩挺直，雄壯上身的肌肉在這一瞬間，猶如漏了氣的氣球般一點點消減了下去。
拼了！
藍染做出改變，自己自然也要隨即改變。
先前的段木，並沒有將自己體魄運用到戰鬥當中，而是將體魄當成一個傳輸通道，用於卸去藍染的力量來保證自己能夠堅持的更久。
而面對此時的藍染，哪怕還沒有接觸，段木也能感覺到……
同樣的方法已經無法起效。
既然如此，那就傾盡所有的一搏！
段木雖然很少拼命，但絕對不缺乏拼命的勇氣。
汗水沿着流線型的肌肉滑落，滴落在腳下的土壤當中，段木神色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平靜，甚至平靜到了有些漠然的地步，惹人心悸！
“吸~~”
呼吸之間，整片區域的靈子，在這一剎在段木頭頂形成了彷彿漏斗一般的旋渦，堪稱狂躁的靈子瘋狂的向着段木體內灌輸而去。
一雙眼眸中，蔚藍色的光輝大放。
藍染有所察覺，擡頭看向段木。
而就在這一瞬間，段木向前踏出一步。
伴隨着一步踏下，他整個人極爲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而在他消失同時，其腳掌所踏之處轟然崩塌，無數蛛網般的裂紋沿着地面向四周擴散而開。
藍染毫不在意的一笑，手腕一翻，橫於胸前的鏡花水月，忽然橫斬。
淡綠色的光芒綻放，刀劃過空氣，刀身上所蘊含的強大力量，將所過之處的空氣盡皆攪碎，竟是在身前形成了一瞬間的真空區域。
這一擊，如果落在地面，足以形成一片小型的峽谷！
幾乎在這一刀，揮至極致的同時，段木的身影出現在長刀所揮向的軌道之上。
出現在真空區域中的段木，哪怕還沒有與長刀接觸，其周身區域已經呈現出扭曲之態，強悍的身體防禦力猶如紙張一般，被撕裂出密密麻麻的傷口。
這一刀，他接不下！
硬接的話，自己就會死在這裡，甚至於連用經驗值治療的機會可能都沒有。
會死！
身體不斷的向大腦傳遞着信號，死亡的陰影猶如陰雲一般涌上心頭。
但……
驅散！
段木將這種信號，直接驅散，整個人並沒有撤退，也沒有防禦，而是徑直將手中鬼道之刃向着藍染刺去。
這一幕，讓藍染眉頭都是一皺。
但隨即，藍染便感覺腳下一空，他所踏之處的竟是在這一瞬間，轟然消失！
這是？
藍染瞳孔一縮，看着近在咫尺的段木，腦海中頓時浮現出段木衝向自己時在地面上狠狠踏出的那一腳，原本他還以爲那一腳只是段木爲了讓自己速度更快一些，可現在看來……
他在衝過來時，顯然已經做好了拼命的準備，甚至預想到了自己可能會做出的應對！
戰鬥意識！
突然出現的大片空洞，讓藍染身形微微一晃，手中斬出的刀刃也在這一瞬間爲之失衡。
轟~~
而就在這一瞬間，段木身上突然爆發出一陣火炎，這火炎中透露出一種無比灼烈與鋒銳的氣息，恐怖的灼熱氣息撲面而來。
破道之九十六·一刀火葬！
段木第一次將這一式鬼道，融入到了體內，並且與體內雷霆交雜在了一起。
嘭~
爆鳴聲從段木體內傳出，其身體表面的皮膚竟是在這火炎出現瞬間，猛的爆開，但沒有絲毫鮮血流出。
因爲……
段木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在將一刀火葬融入體內的剎那，自己的血液便被轉瞬蒸發，五臟六腑也在一瞬間變得焦黑，猶如木炭！
死亡~
觸手可及！
生命力在極速流逝。
段木整個人變得無比焦黑，如果不是體魄足夠強大，再加上體內雷霆勉強起到了一些保護作用，段木甚至可能在融入一刀火葬的瞬間便已經化作焦炭。
但哪怕如此，他依舊無法堅持多久！
所以，這一刀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刺出去，否則……
可能還不等攻擊到藍染，段木就會被自己的招式，反噬而死！！
一刀向着藍染胸口直刺而出，刺出同時，雷霆與火炎轟然爆發，全身肌肉力量與體內靈壓都向着雙手集結。
這一擊，是段木最強的一擊！
一經刺出，便橫貫天際！
雷霆與火炎沖天而起，衝破了籠罩這片區域的結界，照亮了整個瀞靈廷。
恐怖的威力，甚至讓所有人心中都不由一沉，下意識將目光投向十三番隊所在的區域。
藍染看着眼前的段木，眼中露出讚歎，哪怕他也不得不承認。
段木這一擊，確實是威脅到了自己。
甚至，有可能會殺死自己！
可惜……
依舊沒用！
藍染胸口處的淡綠色光芒大盛，眼中則是泛起白光。
轟——！
震耳欲聾的轟鳴傳出，恐怖的衝擊波以兩人爲中心，向着四周瘋狂擴散。
衝擊所過之處，建築瞬息間化作灰燼，地面一鼓，隨即萬噸土壤沖天而起，以兩人爲中心形成了一片無比巨大的盆地。
而衝擊的正中心，
段木手上那雷霆與火炎所鑄就的斬魄刀，停滯在了藍染的胸口前，更嚴格的來說……
是停在了那一層超靈壓壁前。
這是足以粉碎斷界中高密度的靈壓實體‘拘突’的屏障！
“沒用的。”
藍染看着近在咫尺的段木，道：“這就是我與你之間的差距所在！”
“是嗎？”
段木的聲音傳入藍染耳中，讓藍染本能的感覺到一絲不妙。
因爲……
那聲音中並沒有絕望，有的僅僅只是殺機！
口中吐出兩字，火炎猶如呼吸一般從段木口中竄出，讓他身體被進一步破壞，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被周身體內火炎焚燒殆盡。
但……
在笑！
焦黑如碳的臉上扯出一抹弧度，焦炭般的臉頰因這輕微的動作而撕裂。
他在笑什麼？
藍染心中不妙的感覺越加濃郁，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胸前一痛。
怎麼可能！？
藍染瞳孔猛的一縮，這才發現那雷霆與火炎交雜的刀刃，竟是突破了超靈壓壁，刺到了自己胸口之上。
不對！
不是突破，而是融入？
就彷彿兩種相同性質的能量，融合在了一起。
難道……
藍染猛的擡起頭，看向段木。
“伱……”
他在這一瞬間，頓時明白，自己上當了！
那一刀的力量並沒有完全爆發，只是將當中一部分宣泄而出，用以僞裝。
而實際上……
段木卻是將這一刀中所蘊含的力量進行壓縮，然後以融入的方式突破了自己的超靈壓壁。
這讓藍染意識到，眼前的段木與自己走在了相同的道路上，否則他不可能如此輕而易舉的突破次元的間隔！
但一切已經晚了！
應該說，當段木以‘魂魄組合交換’讓自己在一瞬間進入到與藍染相同的次元時，這一擊就已經註定會命中，哪怕段木如今能夠維持在這種狀態下的時間只有短短一瞬！
在這一瞬間，兩人毫不猶豫的爆發出了自己最強的力量！
能夠擋下！！
藍染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了驚慌之色，靈壓與崩玉之力在這一瞬被他激發到了極致。
而段木沒入超靈壓壁的那一截刀尖，無數雷霆與火炎瘋狂聚集，向着藍染胸口盡皆宣泄而出。
這次的碰撞，就猶如暴風雨前的平靜一般，沒有傳出絲毫聲響。
但，兩人周圍的區域卻是出現了扭曲，讓兩人變得彷彿是海市蜃樓一般，看似簡單，但如果有人進入這片扭曲的區域，就會被瞬間化作血水
僵持！！
一旦有一方堅持不住，那這場戰鬥就會迎來終結。
而就在這時……
“嚶~！”
那怪異的聲音再現，這一次不僅傳入段木耳中，就連藍染同樣也聽到了這聲尖嘯！
嘯聲傳出同時，段木手中那原本由雷霆與火炎凝聚的刀刃，在這一瞬間竟是形成了實體，漆黑的刀刃將火炎與雷霆盡皆包裹在當中，潔白的刀柄光芒大盛。
下一瞬，近一米六的長刀再次向前探出大概一釐米的距離。
啪~~
出現一瞬間實體的刀身隨之崩碎，重新變回原本的鬼道之刃，就彷彿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幻覺一般。
但~~
僵持被打破了！
轟隆隆——！
響徹整個屍魂界的巨響爆發，雷霆與火炎將段木與藍染盡皆籠罩在了當中。
從高空下望，無數塵煙遮天蔽月，籠罩了整片區域。
遠在戰場外圍的檜佐木修兵臉色一變，整個人再次被衝擊掀飛而出。
這衝擊持續了近半分鐘之久，當檜佐木修兵穩住身形，看向戰場中心時，臉上已經完全被震撼與驚恐所充斥。
放眼望去，整個十三番隊隊舍所在附近區域，已經被夷爲平地，甚至於地面都被整整削低了一層。
段木隊長呢？
檜佐木修兵臉色一變，顧不得震撼，急忙向着戰場中心看去。
映入眼簾的一幕，讓他面色一變。
放眼望去，只見猶如焦炭一般的段木，此時正趴在地上，周身氣息時有時無。
顯然已經到了重傷瀕死的地步。
而他的對面……
藍染正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而最重要的是……其包括胸口在內的整個右半身，都化作烏有，身體上出現了一個無比巨大的缺口！
段木隊長贏了嗎？
贏了嗎？
從融入一刀火葬就一直沒有停止過加點的經驗值消耗殆盡，段木維持住自己生命後，第一時間向着藍染看去。
“這不可能！？”
藍染並沒有死亡，看向段木的目光中殺機肆意，哪怕到了現在，他依舊無法相信……自己居然會敗在段木的手中。
看着已經全無先前冷靜的藍染，段木嘴角扯出一抹弧度。
“你…太傲…慢了，藍染！”
無論是靈壓、還是實力，藍染都遠在自己之上。
但他太過於傲慢，傲慢到完全不認爲有其他人能夠走在與自己相同的道路上。
從一開始，他就將自己擺在了高高在上的位置，對於段木更是視爲螻蟻。
如果從一開始他就將自己擺在與他相同的位置，自己根本沒有一丁點的機會戰勝藍染。
融合了崩玉後的藍染，實力雖然恐怖，但某方面來說，過於自信反而削弱了他最爲可怕的智慧與沉穩，還有謹慎！
自己贏了！
說實話，哪怕是現在，段木心中依舊隱隱有些難以置信，甚至有些懷疑鏡花水月是不是進化到了可以騙過自己瞳術的地步。
但自己確實贏了！！
雖然付出的代價也極爲慘痛。
然而……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一枚鑽石般的透明球體，突然從地面上飛起，然後向着藍染已經消失的胸口而去。
這一幕，讓段木面色大變。
然而……
卻是已經無力制止！
這是……
進化？
崩玉已經認可藍染認可到這種程度了嗎？
泛起的光輝剎那間形成了一個繭，將幾乎已經死亡的藍染包裹在了當中。
見狀，段木心中都忍不住感到了絕望。
這特麼簡直是……
作弊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