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最近究竟怎麼了,對着周衛國的時候,開始渾身不自在。
我不敢再跟他隨便開玩笑,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甚至不敢主動找他講話。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看上他了,可是,他微微上揚的嘴角,劃過我臉頰的手指總是能夠在不經意間闖進我的心扉。
班裡有個十分漂亮的女生,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這話我是替周衛國說的,儘管在我眼裡,她的長相和氣質也不過爾爾。
周衛國,每次給我講題的時候,眼裡明明剛剛還是看着我的,講着講着就隱秘了聲音,淡化了過程,也省略了步驟。
三五次之後,我發現了他對着我時候的不夠專注。
【你是在看什麼?】我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沒什麼。】他的表情很不自在,語氣也很是雲淡風輕。
心裡有鬼得這麼明顯,我要是還裝作若無其事地沒有發現,他會不會覺得我其實一直都是瞎的?
【拜託,大哥你走神這麼明顯,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好不好?爲什麼你總喜歡看向我的身後啊?那裡有什麼好看的,別總是自己個一個人偷偷看,好東西都是需要分享的,我們一起看啊。】
他輕輕釦了扣我的額頭【寫作業不認真也就算了,人還這麼好奇心重,這樣怎麼提高成績?】靠!
有本事下次你換一個藉口說我啊,每次就只會(=@__@=)拿這個出來嚇唬人!
不就是偷偷看美女嘛,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有賊心沒賊膽的老色鬼!
還總是裝出一份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高模樣,書上經常說的虛僞,可不就是你這樣的?
天氣很熱,手掌心都汗涔涔地,中午午飯過後,我坐在書桌前奮筆疾書。
衛國慢悠
悠地晃進了教室,右手拿着一份化學試卷。
我知道那是我的化學試卷,分數低得我根本就不想前去認領,假裝很認真地做着數學練習,我連頭都沒擡起來。
突然那張化學試卷加一本數學資料以很不客氣地垂直直線,做自由落體運動掉到桌上我的眼前。
我動作乾淨利落一把將試卷和資料摞在了書堆的最上面,假裝沒有發現他今天就要發作的詰難,繼續埋頭假裝認真寫作業。
【跨擦!】一本書狠狠摔在了我的手邊。
還未來得及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分考的低也就算了,趙敏你怎麼成天淨想着怎麼偷懶?】
這是很典型的他要找人瀉火的前奏,這種時候俺就應該冷處理,我理你纔怪。
他冷冷的面孔陡然更冰凍起來【把你的東西拿走!】
【有完沒完了?不就一本書嗎,做什麼大驚小怪?】嚇唬我啊?
【把你髮夾從書裡拿走。】語氣分明是命令式的。
【髮夾我不要了。】
考不好是我想要的嗎?憑什麼怪我啊?
我又不想的!
是我確實沒有化學天分好不好?
楊鼎岑在後桌聽到風聲,眼明手快地一把拿過那本軟件書【哎呀呀,這麼可愛的髮夾,幹嘛要爲它吵架呢,你看戴在我頭上是不是很好看?】
老楊眼看着我的臉一片鐵青,連忙耍寶又扮醜,就爲了逗我笑上一笑。
鼎岑帶上髮夾確實很有如花的喜感,可我一眼就將周衛國的臉色盡收眼裡,怎麼都笑不出來。
這貨今天是吃了火藥了嗎?
我知道自己這幾次化學都沒有考好,可是我也不想的啊,對着我發這麼大的火,至於嗎?
怎麼今天這麼反常,難道是,跟女孩子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一樣,他莫不是來什麼大姨夫了?
聽說那幾天,是個人都會格外焦躁。
【以後,不要把你的東西隨便亂放。】他的語句格外冰冷,分明釋放着寒意,以及戰火的味道。
我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寬慰他的小心臟,心裡正盤算着要怎麼胡亂打個哈哈,給自己找個臺階下了算了,他今天絕對是來大姨夫了,說不定早就已經血流成河,我跟個病人計較什麼。
政策還沒發掘到位,門外傳來歐陽淼水靈靈的笑聲,我看見我們班英語課代表歐陽和林思浩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臉上似乎都散發着厚厚的光彩。
周衛國一把抽出楊鼎岑手裡的軟件資料,把沒站穩的老楊差點劃拉到地上。
老楊尷尬當場,我還來不及補救。
我的科比布萊恩特,那個籃球筆筒就被他秋風掃落葉般地扔了過來。
自己喜歡的人跟別人有說有笑,憑什麼拿我的東西置氣?
我氣鼓鼓地嘟起了嘴,老楊見我已然動怒,立刻討好似得把課桌上的蘋果,連帶着那個粉紅色髮夾遞過來給了我【消消火消消火,小敏,你是我的小蘋果兒,怎麼愛你都不嫌多。那個,吃個蘋果吧。你師父跟你鬧着玩呢,不要放在心上。】
拿起那個玻璃小豬的髮夾,我狠狠朝前方垃圾桶投擲過去,‘啪啦!’一聲,髮夾摔成了兩半。
【我已經說過,不要了。】看都沒看那髮夾一眼,彷彿那髮夾根本不是我過生日我媽媽花了一個多星期輾轉各大商場爲我精心挑選的生日禮物,就只爲我跟她開玩笑似的口吻說了一句,今年我想要一隻粉紅色小豬豬。
承認吧趙敏,你丫就是吃醋了!!!
初秋的陽光仿若猛虎,壓抑得心裡悶悶的,這麼悶!何時纔會下雨?
我的心,已經悶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