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之間,就到了九月。

我與林思浩如願以償,一同考進了他一直以來,或許也有我自己嚮往不已,夢寐以求的武大。

那個櫻花滿地的地方,那時,青春正好,正如我們當時的心情,似乎都沉浸在在迎接我們美麗愛情的漫天柳絮與陽光中,輕舞飛揚。

九月初,大學就開學了,我仍舊沒有周衛國的任何消息。

心底不免隱隱失落,我承認自己當初確實動過一些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也的念頭。他既然撇下我一個人去了北大清華,那我去北京找找看,只要是在中國我總能找到他的。可惜,人都是怯弱的,每次只要一想到他或許臨走之前在佛祖面前很虔誠地燒了三柱高香,“老天保佑,可算甩掉了那個笨女人,煩人精。”我幾乎立刻就打消了準備孤身一人北上去尋找他的念頭。

可不是嗎?如果不是對我恨之入骨,他怎麼會這麼迫不及待就銷聲匿跡?

我與林思浩關於之前高考報考志願的那些不愉快,很快就在喧鬧的校園生活和對未來的美好期待中,被開學之後的興奮衝的很淡很淡。

開學不久,就是軍訓。

武大的校園生活活色生香,除了食堂飯菜和身邊的男孩子長得不怎麼美麗,其他的都很說得過去。

剛開學不久,新生們對武大的校園還不是特別熟悉。在開學之初的軍訓,有一項十分有趣的軍事訓練——定向越野。

那時,學校組織部讓每個學院訓練我們的教官挑選幾個體格比較好,又不太熟悉校園環境的同學出來,參加這次活動。

我這人平時最討厭的就是跑步,雖說剛開始確實對這項聽上去很有意思的比賽活動有那麼一丟丟的興趣,可只要一想到定向越野那玩意說白了也就是跑步時,我那唯一僅剩的一點點好奇心立即消失不見。

所謂如果,就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正如前面我所設想的,大家都看不到我看不到我,我只是一隻弱弱的小白羊。

可惜啊可惜。

所謂可惜,就是必然要發生的事。正如世事無常,老天爺總也喜歡跟我開玩笑。我們院有個與我十分投契的師兄,開學那天,是他接的我。當時的我們聊得相當開心,天南海北,無所不聊,那師兄不僅就是我們院體育部的,而且,他還是這次活動的主要負責人之一。

師兄威風凜凜站在我們軍訓列隊的最前方,扯着嗓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嚷嚷了好多遍“誰願意出來參加這次的定向越野?”

風呼呼地吹着,至始至終都沒有人擡起頭,回答他的始終都是沉默。

他有一瞬間的失神,似乎有那麼一些挫敗感,可能打心眼裡覺得現在這些個小屁孩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他轉動了一下手脖子上的錶帶,再整了整自己衣服的領子,雙眼放光,我看到他那狼一樣的眼神,心想糟糕。

“既然大家都不願意主動站出來,那我就開始點名了哈。”

首當其衝第一個被點中的人,就是我。理由很簡單,因爲我會打籃球,而且,球技超羣。

「趙敏,你來!」

「等等,師兄,那個,我體質很弱的,要不你考慮換個人吧?」

「體質很弱?不是你告訴我,你高中時是你們班籃球主力嗎?還力挽狂瀾地拯救了你們班的籃球比賽。」

「那個,我跟你說着玩的,吹牛皮嘛,誰還不是誇大其詞?大家說是不是?」

「可我看你那天把細節都描述的那麼生動,一點都不像是在吹牛。而且,那次你說的口吻也相當謙虛,絲毫看不出有吹牛的跡象。」

「師兄!」

「打住!那麼專業的術語都被你描繪的那麼清晰,你騙不了我,什麼都不用說了,就你了!」

所以說,人吶,平時還是收斂點,不能吹太多牛皮。

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這時,我的後背突然被人撞了一撞,站立在我身後的一個看上去一本正經但是骨子裡應該特別不安分的又高又黑又瘦的男孩子,衝我靦腆一笑「可以啊妹子,哪個班的?」

「我是哪個班的,關你什麼事?」

「這當然關我事了!這直接決定了以後我孩子他娘來自哪裡。」

「你可拉倒吧,老孃壓根都不認識你!」

「一回生二回熟,你來我往地不就認識了。快告訴我你哪班的,別磨磨唧唧地耽誤時間。」

這種人!壓根就不能理他!

誰知他在後面嚷嚷起來了「師兄,嗨嗨嗨,這邊,我要報名那個定向越野,不過你先告訴我我前面這個女俠是哪班的。」他一邊手指朝下指了指我的頭,一邊得意洋洋一臉諂媚地望着那個體育部的師兄。

那句草泥馬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師兄已經開始了他今天的新一輪犯罪。

師兄想了想,朝我賊賊一笑「高分子,零零一班。」

我氣憤地望着站在列隊前方的師兄,既生氣氣憤他把我拉過來讓我參加我並不喜歡的定向越野,又惱怒他無情地將我給出賣了。雖然我知道,站我後面的這個討厭鬼就算不問師兄問別人也能問出來我的班級,可我還是覺得這師兄爲了自己能選出幾個參加比賽的人他好早點完成任務交差就將我無情出賣的行爲實在是太無恥。

所以說,人呢,一定不能什麼人都相信,也一定不能什麼話都對別人說。

趙敏啊趙敏,怪只能怪你太過年輕。

「趙敏,現在你一個人參加越野就不那麼孤單了,好歹有了個伴不是。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江宇航,很高興認識你。」說完他就把他黑不溜秋的手伸過來,看樣子,是想與我握手。

我小白眼一翻,一個很標準的180度平角「關勞資屁事。」

原諒我現在越來越像美環了。

這個江宇航就是一個很完整的24K純金逗逼,毫不做作,跟外面那些妖豔賤貨絕對不一樣。這事從他軍訓第一天與我搭話開始,我就已經知道了。

這貨在我們開完軍訓會散會時,直接截斷了我的去路「走吧,我請你吃飯。」

「幹嘛吃飯?我跟你很熟嗎?」

「小敏,我也是高分子零零一班的,我們是一個班的同班同學,於情於理我都應該請你吃飯。」

「喊那麼肉麻幹嘛,跟你很熟嗎?話說你哪來這麼大的自信啊,也不怕閃了舌頭!」

「那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看到你,我吃不下。」

「那你以後吃不下的時候可能會有點多!你可得面對我一輩子呢。」

「得了吧你!我有需要面對的人,別再來煩我了,算我求你了行嗎?」

「不行,你這需要面對的人,除了我還能有誰?走吧!」

跟這種人壓根就說不通!理他的纔是大傻叉!

定向越野比賽在第二天的上午九點如期舉行,這猴子搬來的江宇航雖說確實各種讓人討厭,但是他說的或許也沒錯,有了他的加入,我的確好像沒有一個人參加時那麼緊張了。

我們的學校是個很長的長方形結構,定向越野的主要區域,主要集中在教學樓這一塊。

所有定向越野參賽選手,從女生宿舍樓AB棟前面的籃球場出發,沿着五大宿舍樓,以及主要教學樓南北教,鳥巢型的階梯教室,體育館前邊的風雨操場,薈靈湖,以及圖書館,最後要跑出一個漂亮的魚的形狀。

二 逼青年歡樂多,正因爲有了江宇航的加入,我對大學定向越野的經歷,纔會如此的記憶猶新。

我倆當時被分在了同一區域的同一個組,不過,他參加定向越野,根本就不是爲了來完成這個任務,更像是來專門找我逗悶子的。那句你是猴子搬來的逗逼嗎?應該就是有人看他可愛,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所以專門爲他造了一句。

逗逼的世界,常人永遠無法理解。接觸越久,我越是這麼覺得。

這貨從開跑之初就一個勁地在我耳邊不緊不慢地述說着自己的所有經歷,包括自己的身高體型,甚至連三圍都一一報了上來!

我不僅要看着軍事地圖上面那一個個難找的地點,尋找目標打卡,而且,還得忍受江宇航的各種令人吐血的言辭侵襲,簡直煩不勝煩!

那些跟我一起出發的選手們早都已經打卡完畢,跑的不見了蹤跡,我很不賴煩地瞅了瞅身邊的這話嘮。大哥啊,你可放過我吧!你到底是看中了我什麼,我改還不行嗎?

我忍着忍着就發現我都快變成忍者神龜了我。姐姐我拼了老命費力跑了好幾圈,好不容易纔找到了第一個打卡的地點。

正當我手舞足蹈興高采烈地準備去打卡時,說時遲那時快,這江宇航信誓旦旦地指着那個點,在我耳邊悄聲說「你的地圖明明顯示第一個點是59,你看看前面那個點,那上面不是飄着一杆旗幟嗎?上面顯示的是56,它倆根本就不是同一個點好不好?」

聞言,我揉了揉已經跑花的眼睛,定睛一看,他說的是真的,還真是「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繼續接着找嘛,話說我們剛剛說到哪了,對了,說到我小學五年級的故事了,現在我們來說說六年級。」

「江宇航!」

「艾~,喊你老公我幹嘛?」

「你能稍微閉會嘴嗎?我都快被你逼瘋了好不好?」

「話說我好高興啊,你終於記住我名字啦?」

「你說你這人嘴巴這麼討厭,我就算想要記不住,還真特麼難!」

「小孩子家家的不許說髒話。現在你已經記得我了,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什麼小孩子家

家,你有見過發育的這麼好的小孩子嗎?哼,小孩子!你上我牀試試,保證三天就能讓你懷上。對了,你剛剛說什麼開始?」

「哈哈,你是女孩子耶,要說誰讓誰懷上那還真不一定,原來在你心裡,都已經這麼迫不及待了嗎?看不粗來嘛,嘴巴說着‘死相走開’,你的內心比你的語言誠實得多。你看看俺其實一點都不着急的,不過看在你這麼猴急的份上,我先去隔壁那個七天連鎖酒店訂好房間再通知你,等會這個狗屁越野結束了我們就去吧。而且我可以吃點虧,以後孩子可以跟你姓,我並不介意。」

「滾!江宇航,看到那邊的湖了嗎?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我被他氣得頭昏腦漲的,汗水如同斷線的珠子一顆顆大力往下落。

太陽已經快要將我曬化了。我拼了老命繞着所有的打卡地點跑啊跑,方向不對,事半功倍。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我還是沒有找到第一個目標地點,地圖上顯示,第一個點就在離我們並不十分遠的AB棟草叢後面,而地標,就是在那個標有旗幟56的地方。我終於第二次想起了一定要去那個旗幟下面看看,哪怕即使不是,我也好提前放棄掉!誰知,那小兔崽子江宇航就是不放我過去,還非得讓我繼續聽他說廢話!

這麼邪門?

事出反常必有妖!

媽了個巴子的,我當即決定,不能再理會這個一直在我耳邊嘀嘀咕咕的混蛋,先去看看草叢再說。

這個殺千刀的!

這個軍事越野也真太他媽讓人無語了,他們故意將56號的旗幟插在59號打卡點的上方!

目的,就是要迷惑敵人,引開我們的注意力。

一句髒話從心底油然而生,真想大罵一句。

結果更加氣人的一句話,從耳畔傳來,字字誅心「本來還想着跟你多獨處一會的,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真可惜。」

這個殺一千刀也不足以平民憤的王八羔子,原來,他一早就知道,這個旗幟其實是一個陷阱!而他,不僅沒有立即就告訴我事情真相,反而還在我第一次發現打卡點時,故意誤導我,引開了我的視線「你一早就知道?」

他見我氣得頭髮都炸了,立馬話鋒一轉「剛剛,就在你打卡時我也纔剛發現。」

媽的,這個時候如果我還相信他,那我纔是真真正正的沒救了。

一個人在一顆石頭上絆倒一次,只能說是麻痹大意了;如果這人被同一顆石頭多次絆倒,只能說明這人絕對是個大傻叉!

我絕對不想讓自己傻叉地每次都絆倒在江宇航這同一顆石頭上!

熱氣全都蒸騰起來,江宇航好心的指了指我的頭髮“我跟你開個玩笑的,你真氣得冒煙啦?”瞬間我體內彷彿爆發洪荒,使出全部的怒氣,一口氣找出了全部的打卡地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完了剩下所有的點,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亡羊補牢,爲時已晚。

我一口氣跑完的行爲,並沒有挽救剛剛由江宇航和我的麻痹大意製造出來的危局。

等我急的滿頭大汗跑到AB棟集合地點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接近一個小時。

定向越野這個活動早就已經結束,據說,連跑的最晚的那個,花了四十多分鐘的孩子走都已經走完了全程,而我與江宇航,據官方說法是,失蹤了。

定向越野的體育老師把情況跟我們輔導員彙報完畢,輔導員以爲我回家睡大覺去了,讓學生會的那幫人,兵分三路,前去打探我倆的下落!

好吧,這下可好,活動的最後,我甚至幾乎都已經沒臉去交代我跟江宇航剛剛在比賽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鬼知道我剛剛到底經歷了什麼!

那個定向越野負責人老師,還是很盡責的。

他看了看我的越野成績,驚訝地告訴我「除了第一個點花了50分鐘,後面一共是8分13秒。」他似乎有些爲難地撓了撓後腦勺,從盒子裡掏出一枚獎牌,掛在了我的脖子上「同學,我不知道你爲何找第一個點花了那麼久,單從後面跑完所有的成績來看,你用的時間是最短的,所以這個飛毛腿的獎牌,就獎給你了。」

我欲哭無淚地捧着這枚鼓勵的獎牌,內心不禁大喊「天吶,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而江宇航,他的卡壓根就沒打完,所以成績只能作廢。

但是他的心裡素質真的不是一般的好,我總結了一下,他的偶像一定是魯迅先生《阿Q正傳》裡面那個有名的精神勝利法創造者阿Q。

因爲他說了「我倆不是有一個人拿獎了嗎?一個家裡,一人拿獎,全家光榮。再說了,一山不容二虎,夫妻倆都太厲害很容易撕逼。」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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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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