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着死亡降臨的陳默躺在牀上,閉目養神。
吳驥此時推門進來,望了陳默一眼,輕輕把門掩上。
隨後吳驥轉過頭來,直視着陳默,剛準備說些什麼,卻不料陳默做了一個捂嘴的動作,示意吳驥不要說話,接着揚手指了指屋中的窗簾。
“什麼意思?”吳驥終於忍不住開了口,莫名其妙地望着陳默。
“你過來看看。”陳默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吳驥聽了陳默的話,將信將疑地走上前,輕輕將窗簾拉開。
可就在窗簾被拉開的那一瞬間,忽然一個女子披散着頭髮顯露在吳驥的面前,腦側有一個偌大的血洞,從中不斷地向外滲着血,而再看這女子,穿着一件牛仔短褲,上身是粉紅色的針織衫。
“許部長?”吳驥被嚇得半死,瞬間癱坐在地上,指着那個披頭散髮的女子支支吾吾地說道:“是...是你殺了她?”
“這不是她。”陳默說着,揮了揮手。
接着,只見那個女子竟然活動起來,用手撥開了矇住自己臉龐的頭髮,吳驥定睛一看,只見竟然是“向日葵”。
吳驥用手拍拍胸脯,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臉上的表情仍是驚愕異常:“陳默你又在搞什麼鬼?”
“我只是想說,我們都被‘黑色曼陀羅’的死矇騙了。你看見‘向日葵’穿着許倩倩的衣服,就認爲她是許倩倩;我們當初也會想當然地將戴着黑色髮卡的女子當成‘黑色曼陀羅’。但事實上,我們都錯了。”
“那我們看到的屍體又是誰的?”
“是‘紅薔薇’的,當初她也是被子彈擊中頭部正中央而死,我想殺手完全可以在她的腦側再開一槍,將她僞裝成‘黑色曼陀羅’的樣子,使我們都誤認爲是‘黑色曼陀羅’自殺。”陳默說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意:“說到底,這不過是一個拙劣的計策而已,而它之所以能夠讓我們相信,只不過利用了兩點:一是我們不能跑去外面這一條件限制;二則是‘黑色曼陀羅’被我們當成重要嫌疑犯看待,而她畏罪開槍自殺這種事情,從情感層面上來講,很容易接受。”
“那真正的‘黑色曼陀羅’呢?”這一次,輪到“向日葵”忍不住發問了。
“真正的‘黑色曼陀羅’並沒有死,我想此刻她正藏在這間屋子之中的某處角落,而她之所以要僞裝成假死的樣子,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這一點我們一會兒再說。”
“那現在你又想玩什麼把戲?”
“現在,讓我們先去屋外看看吧。”
陳默又是神秘地一笑,接着拋下吳驥與“向日葵”兩人,大踏步走向屋外。
吳驥與“向日葵”相互對視一眼,接着也是小跑着跟上。
只見屋外,赫然躺着許倩倩,只不過此時換上了向日葵的的粗布衣裳,隱隱約約能看見她身邊插着一把匕首,身上緩緩有血液流出。
“她又是怎麼了?”
吳驥一望見這副情形,先是大吃一驚,等到情緒稍稍穩定下來,仔細看了看,這才驚訝地發現,原來許倩倩一直瞪着圓溜溜的雙眼,嘟着嘴巴,臉上盡是一副委屈的模樣。
“陳默,你這又是在搞什麼呢?”吳驥見狀,不由地朝陳默怒喝一聲,接着連忙伸手去攙扶許倩倩:“許部長,地上涼,來來來,您快起來。”
許倩倩卻是把頭扭到一邊,把手也縮了回去,將吳驥晾在了一邊。
吳驥只覺得好不尷尬,伸出的手懸在半空中,一時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纔好。
“哈哈哈。”望見吳驥的囧樣,陳默也是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你先等會兒討好你的部長。我先來問問你,你不覺得她的死狀,與一個人比較相像嗎?”
“你是說——‘仙客來’?”吳驥試探性地問道。
“沒錯,就是他。”陳默點了點頭,又是衝地上的許倩倩擺了擺手:“快起來吧,地上怪涼的。”
一聽到陳默的聲音,地上的許倩倩竟然是骨碌一下爬起來,衝着陳默作了個鬼臉。
吳驥眯起了眼睛,滿臉盡是一副感覺自己被耍了的模樣:“我說陳默,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彆着急啊,你先看看地上有什麼東西。”
衆人順着陳默手指着方向望過去,只見在地上竟是一柄兩邊開刃的匕首,插在地板之上。
“‘仙客來’的死有很多的疑點,其中最大的疑點,就是爲什麼兇手非要將匕首插得那麼深,難道只是兇手比較心狠手辣嗎?”陳默將那把匕首拾起,放在手中反覆摩挲着,口中緩緩說道。
“我說你不要再故弄玄虛好不好,快點告訴我你究竟看出了什麼吧。”吳驥有些失去耐性地說道。
“我來幫你回答吧。”許倩倩搶着說道:“我最開始是在這間門後站着,之後身體一靠,門被推開了,身體倒在了地上,壓碎了地上的血包,並裝作假死的模樣。”
許倩倩說着,躲在“仙客來”的屋門之後,將門輕輕掩上。
之後門忽然被她的後背撞開,而許倩倩也是重重地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陳默見了許倩倩有趣的模樣,強忍住笑容,連忙趕過去扶起許倩倩,同時慢悠悠地說着:“我猜想,‘仙客來’爲了裝死而不被他人懷疑,一定使用這種方式使自己摔倒在地上,從而僞裝成被他人推倒的假象。”
“而兇手只需要做兩件事。”,陳默放開許倩倩,又拿起了那把匕首,口中繼續說着:“一是在‘仙客來’身體將要跌落的地方,事先埋藏好這把匕首;二是在‘仙客來’被匕首刺死之後,路過屍體之時加上這個刀把,這樣從外表看上去,仙客來彷彿就是被他人從正面刺穿的一樣。”
陳默說着,從褲兜中緩緩掏出一個精巧的刀把,將那雙面開刃的匕首安裝在其上,赫然只見那匕首竟與刺死“仙客來”的一模一樣。
“起初我還納悶爲什麼刀把與刀鋒的連接之處會有血跡滲出,也納悶地板上會有被刀鋒刺穿的痕跡,現在想通這一切,也就是全都明白了。”陳默笑笑望着衆人,如釋重負地說道。
“我還有一點疑問。”吳驥皺皺眉頭:“當初你在屋中擺放着一枚鏡子,能看到外面的情形,兇手又是如何逃過你的眼睛的?”
“首先,設置這一切十分容易,兇手只需抓住我們進入房間與佈置好鏡子之間的一段時間,安置好凶器即可;其次,因爲匕首本身也是光亮的,所以從鏡子中望過去,會誤以爲是走廊中間的那面大鏡子,不容易被發現。”
吳驥聽了,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隨後又是輕蔑地望了陳默一眼:“可是說了這麼久,你還是沒有告訴我們,真正的兇手是誰啊?”
“不着急,我這就指給你看。”陳默說着,推開一扇門,衝吳驥說道:“兇手就在這裡,你跟我進來。”
吳驥將信將疑地望了望陳默,但是看到陳默一臉堅定之後,便是跟隨着陳默進了屋中。
環視屋中,但是除了普通的擺設之外,並不見半個人影。
“你在耍我呢?”吳驥氣鼓鼓地吼了一聲,彷彿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www •Tтkд n •℃o
“別急啊。”陳默冷笑着,忽然擡起手,直指向吳驥:“不要再僞裝了,真兇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