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快點說啊!”吳驥顯然有點受不了陳默這種老賣關子的做法。
“好吧,我說。”陳默不好意思地笑笑,隨後又是說道:“其實,所有線索歸結在一起,再結合賈主任今天的活動範圍,兇手能夠利用的下毒之處只有一個。”
說着,陳默一把舉起賈主任褪去的外套,加重了語氣說道:“就是這件外套,剛剛我也用銀針探測過了,在外套袖子的內側,和賈主任裡面襯衣的袖口上,都沾有毒藥。”
“我明白了。”吳驥恍然大悟一般地說道:“賈主任只要穿上這件外套,那麼手上一定會沾上本來塗抹在裡側的毒藥,這樣一來,之後賈主任一旦進食,就一定會中毒身亡。”
“沒錯。”陳默點點頭,接着又是說道:“我記得早些時候你們跟蹤我時,爲了避免被發現,曾經互換了外套,那麼這個外套本來的主人呢?”
“該死的劉朔!”吳驥不由地恨恨地罵了一聲:“他在哪裡?”
“報告,他不在這裡。”立即有屬下報告道。
“混蛋,還不快去查。”吳驥怒罵着吩咐道。
“是。”
隨着屬下領命離開,吳驥立即便是轉向陳默,此時原本冷冰冰的面容轉爲滿滿的歉意與敬佩:“謝謝你,剛剛是我錯怪你了,我向你賠禮道歉。”
說着,吳驥向陳默欠了欠身,鞠了一躬。
“這就完了?”陳默卻是毫不領情地喝了一聲。
“完了。”吳驥的回答倒是很簡潔。
“什麼玩意,這就完了?”陳默瞪大了雙眼:“你們無端地跟蹤我,又讓我捲入到一樁命案之中,就一句簡簡單單的對不起,就完了?你不覺得你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什麼解釋?”
“你們究竟想要對我做什麼?”
“不能。”
“混賬!”
“不是我不能,而是我根本就無法向你說明。”吳驥繼續解釋道:“這件事一直都是賈處長親自負責,我們只不過是聽命行事,至於你的事情以及其中的細節我們一概不知。我也很是好奇,你究竟是什麼身份,來自於哪裡,爲何賈主任會對你這麼感興趣。”
“我啊,就是一個小人物,來自一個小山村,算了算了,跟你說也沒用。”陳默連忙敷衍着說道。
陳默此時不禁想起數日前發生的事情:刑偵學博士畢業前夕,他和大學女友一同出海旅遊,卻意外遇上了風暴,之後被捲入海水中陷入了昏迷,醒來後隨後漂流在這片土地上,女友卻也不見了蹤影。
而這裡,似乎是與外界完全隔離的,不見任何人進入這裡,也不見任何人從這裡離開,而居住在這裡的人們,生活似乎並不安定,每日都伴隨着搶劫、兇殺和恐怖襲擊。
更爲重要的是,這裡的人們似乎並不歡迎他這個外來客,從他來到這裡的第一天起,這種不懷好意的跟蹤已經不是頭一次發生了。
所以,在搞清真實狀況之前,陳默決定先不亮出自己所有的底牌,否則萬一真如陳默所料,這裡的人仇視外來之人,自己很有可能在逃走之前,先死在這裡。
“你想什麼呢?”就在此時,一旁的吳驥忽然開口問道,打斷了陳默的沉思。
“沒什麼沒什麼。”陳默連連擺手掩飾道。
吳驥望見陳默這副樣子,不由地眯起了眼睛,陳默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在眼裡,多年的偵查經驗告訴他,眼前的這個傢伙一定藏有貓膩。
“對了,你們偌大一個雲派,能不能幫我找到這個人?”陳默說着,取出錢夾,快速地翻出一張漂亮的女子照片,在吳驥的眼前晃了晃。
“放心吧,監控攝像頭記錄下了這裡的一切。”吳驥說着,聲音漸漸變得陰冷起來:“而你的嫌疑還沒有解除,一切跟你有關係的人,我都會將他們揪出來的。”
“你……!”
陳默恨恨地說着,險些一下子撲到吳驥身上。
“劉朔找到了,在城西麥克咖啡廳。”
萬幸,此時忽然有屬下來報,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局面。
“麥克咖啡廳?”陳默聞聽這個地方,不由地是一驚,手機掉到了地上。
“怎麼,你知道這個地方?”吳驥沒有急着去抓捕劉朔,反而是對陳默的反應充滿了興趣。
“有一個傢伙,邀請我去這個地方參加一場獵命遊戲,說是尋找失去的記憶,防止被忘卻的人殺死。”陳默皺着眉,回憶着剛剛短訊的內容:“而給我發訊息的那個人,叫作Ruler。”
“Ruler?”
聞聽這個名字,吳驥不由地是驚叫一聲,一向沉着的臉上現出了極爲驚恐與畏懼的神色,這表情誇張至極。就連剛剛看到賈春的死狀,吳驥臉上的表情的誇張程度也不及現在的萬分之一。
“怎麼,你知道這個人?”陳默好奇地問道。
“豈止是知道!”吳驥聲音激動地說道:“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獨立於四大派之外的門派,而他的影響力,絲毫不亞於四大派。”
“一個人可以頂上一個門派?”陳默也不由地是詫異萬分。
“沒錯。”吳驥語氣極爲肯定地說道:“他曾經作案數百起,全部得手並且沒有留下半點線索,他本人也是極爲精通偵查、推理、僞裝、搏擊、槍械、爆破許多技術,對生活中一些繪畫、騎射、語言、攝影等等也極爲精通,可以說是一個找不到絲毫弱點的人。而且,四大派乃至第八大陸安全護衛軍的一些高層也與他有很多關聯,甚至其中一大部分還對他唯命是從。而這樣一個厲害的角色,擁有龐大數據庫的雲派,竟然也只是知道他的名稱代號——Ruler。”
“那這麼說,這場遊戲極爲危險了?”陳默鬱悶地叼上一根菸。
聽到吳驥這番話,陳默心中暗自慶幸,幸虧沒有將賈春將他認作Ruler的事情告訴吳驥,要不然,又少不了一番懷疑和費一些口舌。
“沒錯,但是你必須去。”吳驥不容質疑的聲音冷冷地響起。
“憑什麼,你這不是將我往火坑了推嗎?”陳默瞪大了雙眼,連連擺手,氣呼呼地說道:“我謝謝你啊,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你必須去。”吳驥又是重複了一遍:“誰知道你和劉朔不是作案同夥?在案件終結之前,你仍是擺脫不了嫌疑。”
“我若是跟他同夥,我用得着費這麼大勁把他揪出來嗎,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以防萬一。”吳驥對陳默的責罵不予理睬,聲音愈發低沉地說道:“更何況,以Ruler一貫的做事風格,你若是不赴約,你肯定會死得更慘,我可以保證。”
說着,吳驥也不等陳默表態,便是下達了命令:“將這裡的情況傳達給部長,同時命令狙擊組、抓捕組的族長跟我去麥克咖啡廳!”
“是!”
“走吧?”安排完這一切,吳驥饒有興致地打量起陳默。
陳默兀自地下頭來,躲避着吳驥的目光,心中卻是暗想——現在自己孤身一人,身邊則處處暗藏着危險,今天的事情不知哪天還會發生,被跟蹤還好,可萬一……
唯一的辦法,就是先在這裡站穩腳跟,摸清楚這裡的情況,以後再想辦法從這裡逃離。
而眼前的雲派,絕對是一個足夠強大的存在,而賈春的意外死亡,無疑是自己進入雲派很好的契機。
更何況,吳驥與Ruler已經對自己下達了死亡通牒,自己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
想到這裡,陳默緩緩擡起頭來,直視着吳驥說道:“我有種預感,劉朔的謀殺,與Ruler或多或少有一些關係。”
“有沒有關係去了就知道了,別在這裡廢話了。”
“好,那我就隨你去一趟。”陳默說着,站起身來,準備的動身。
“等一下,你究竟是什麼身份?”吳驥忽然攔住了陳默。
“我都說過八百遍了,你這個人煩不煩啊?”陳默有點不耐煩起來:“我叫陳默,你記住了。”
“我說得不是這個。”吳驥擺擺手,眼中忽然泛起一絲寒意:“你的推理方式,與四大派皆有相似之處,又與四大派不盡然相同。我想問的是,你究竟是什麼人,誰是你的老師?”
“這……”被吳驥這麼一問,陳默竟然是忽然慌了神,怔在那裡,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好了。”吳驥忽然變幻爲一副笑臉,別有意味地打量了一眼陳默,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走吧,跟我一起去找找劉朔那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