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巴巴守在機艙門口,等直升機飛到北侖河上方後,我招呼鐵軍一聲,也想當先跳下去。
但鐵軍把我及時拽住了,他盯着河面看看,強調說,“不行,太高了,摔下去會死。”
我倆又壓着性子等了等,直到直升機離河面高度縮減到三四十米時,鐵軍又說可以了,還抱着大嘴,在一瞬間的爆發力帶動下,一起跳了出去。
我知道,直升機離墜毀的時間很近了,我不敢耽誤,緊隨着鐵軍。
在跳出艙口的一剎那,外面的風和壓力弄得我心裡一緊。我有些慌,不知道該做些啥,甚至還手刨腳蹬的。
我整個身子被重力牽扯着,也迅速往下落。我怕自己落水瞬間,眼睛被水面的衝擊力弄瞎,或者弄出個視網膜脫離啥的。
我很機靈,眼瞅着貼近水面,我緊緊閉住了雙眼。
入水後,我有些暈乎,不過水的刺骨冰涼也讓我一激靈。我雖然渾身骨頭跟散架子一樣,卻還是拼勁最後一絲力氣,往岸邊遊。
我對北侖河不是太瞭解,更不知道爲啥趕得這麼巧,我落水處的蟲子很多。我也不知道是啥蟲,有些掛在我頭髮上,有些鑽到我衣服裡。
我顧不上了,上岸後,我雙腿軟的快跟麪條一樣,我走了沒兩步就再也熬不住的側歪在岸邊。
我看着從衣服裡鑽出來的紅頭蟲子,又咬牙摸着後腰,把手槍拿出來。
有這把槍在手,我心裡有些底了。我扭頭看着遠處,北侖河的河面上正冒着火光,應該是直升機墜落造成的。
我不想亂走了,只等着救援來。而且我就想一隻握着這把槍,這樣有安全感。
我以爲自己能扛到看到援兵呢,也不斷提醒自己,別睡,是個爺們就別睡。但實在太累了,不到一支菸的時間,我昏了過去。
再睜眼時,我覺得很舒服,渾身暖乎乎,身下也軟軟的。我知道這不是夢境,心說自己到哪了?
我四下看了看,看周圍環境能確定,這裡是賓館。
我突然想起電視裡的情節了,落難者被救後,都會在一個小山村或漁村啥的醒來,但我的遭遇,似乎有些不一樣。
另外我發現,牀頭櫃上有疊好的女人的衣服,包括內衣。
我猜救我的是個女子,此刻衛生間傳來嘩嘩的水聲,她一定正洗澡呢。
我又猜或許就因爲救我,她身子髒了吧,我打算坐起來,這樣等她洗完出來時,我能好好謝謝她。
誰知道剛掀開被,我看着自己的身子愣住了。
我什麼都沒穿,這還不夠,我隱蔽地方的毛全沒了,光禿禿跟個小白虎一樣。
這一刻我滿腦子想的是,他媽的,老子遇到變態了吧?救我歸救我,咋把我弄成這德行了?
我更是忍不住的啊了一嗓子。
我蜷曲着身子,往牀頭湊,又想四下找一找,自己衣服在哪。
洗澡的女子聽到我喊聲了,水聲嘎然而知,沒多久,妲己溼漉漉的,裹着一條浴巾出來了。
她看着我,我也愣愣看着她。這時的她,跟出水芙蓉一樣
,尤其還有種嬌滴滴的樣子。
我倒沒起啥色心,反倒心情特別複雜,很明顯,妲己不僅看到我的身子,還擺弄過我的那裡。我冷不丁不知道說啥好了,最後突然來了句,“我毛呢?”
妲己厭惡的咦了一聲,說你身上爬着好多水蟲子,尤其那幫蟲子跟陰蝨一樣,還藏到毛上了,又髒又噁心的,我就圖個徹底的乾淨痛快,把毛剃了。
我特想質問她,經過我同意了麼?甚至在新的沒長出來之前,我還怎麼去澡堂子?被其他老爺們看到,他們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我是個發育不健全的人?
但沒等我說啥呢,妲己又催促我,說醒了就好,也沒啥大毛病,快起牀,咱們回東星警局。
隨後她還去衣櫃裡,把一套內衣和嶄新的警服拿出來。
我最後心裡一嘆氣,沒跟妲己計較太多,而且計較起來有啥用?都已經發生了。
半個鐘頭後,我頭髮因剛洗澡,還溼乎乎的,就跟妲己一起來到警局。
我還看了看時間,細算一下,自己昏迷了不到半天的時間,現在是中午。
東星警局很熱鬧,因爲越南毒販的案子。我和妲己一起找到鐵軍。鐵軍正跟李雲東一起在會議室呢。
我並不清楚他們開啥會呢,但此刻李雲東的心情很爽,眉開眼笑的。
想想也是,這案子破了,他心裡一塊大石落下去了。甚至看到我和妲己出現後,他起身主動湊過來打招呼握手。
他跟我握手時,還大有深意的看着我和妲己溼溼的頭髮,對我說,“辛苦了啊!”
這是一語雙關,面上我客氣的笑着回了一句,打心裡卻罵他,心說這兔崽子,拼命的時候,他不往前衝,尤其我們去喉山時,他還提保守意見,現在賊窩被端了,他又當出頭草了,什麼東西!
鐵軍又招呼我和妲己入座,他先告訴我,大嘴沒事,也在賓館休息,估計沒多久就醒了,之後他說了說案子的事。
現在警方正在喉山的山頂做清點,目前發現的,有上億元的黃金,無數的槍械,還有接近千斤的貨。
我聽到這,吐了吐舌頭,心說我的乖乖,這幫毒販子,果然是土豪。我也想起前陣看到的一個新聞了,是墨西哥毒販落網的,他家搜出來的資產,更幾乎富可敵國了。
由此可見,他們平時害了多少人,壓榨了多少東西出來。
鐵軍又說直升機的殘骸正被軍方接手處理呢,而在殘骸裡,還找到綠眼睛的屍體了。
他打開投影儀,讓我們看了幾個圖片,都是綠眼睛的。
我看完挺噁心的,覺得這像一個殭屍版的小海豹。我問鐵軍,“它到底是什麼東西?”
妲己接話,先給我解釋說,“這是河狸,不過是變種,從小被喂毒長大,還被其他藥物刺激的,讓其身子變大,甚至再看這裡。”
妲己指着圖片上綠眼睛的腳蹼,“它的邊緣很鋒利,使勁掄起來的話,跟一把小利斧沒有區別,另外它身上帶着劇毒,身子內磷含量也超高。所以想想看,毒販把它訓練好,並用它來運毒,整個北侖河的水族動物,
又有誰是它的對手呢。”
我總算明白了這裡面的貓膩,也不得不佩服,越南毒販果真狡猾。
順着話題,鐵軍又介紹一些越南毒販的事,其實這夥毒販,在越南還有一個秘密據點,裡面全是一些十多歲的孩童,被有經驗的毒販洗腦並教育,讓這些孩子最後徹底成爲他們的一員。
而且毒販的教育方式也很怪異,不是一般人上學時學到的文理科,而是全跟毒有關,怎麼辨毒,怎麼調配,怎麼反偵破等等。
我突然上來一陣恐慌,心說我們接下來的任務,不會又要去斷滅秘密據點吧?
我就此問了一句,鐵軍嘿嘿笑了,說不用,這都是越南警方的事了。不過他話題一轉,又說白老邪正從秘密據點裡帶回來一個人,下午就該到了。
我和妲己並沒太多參與這場會議,沒多久就退了出來,我惦記大嘴,還去醫院看了看他。
等一晃到了下午,鐵軍給我去了電話,約定在八仙茶樓的門口見。
我也不知道啥事,但不敢大意,從醫院出發,坐着出租車,嗖嗖趕到茶樓了。
我是最晚到的那位,這時不僅鐵軍和妲己到場了,還有白老邪。邪叔帶着一個十多歲的小孩。
我不認識這小孩,但他給我的第一印象,就震撼到我了。
他目光很冷,甚至隱約間,露出一副殺氣來。他才如此小小年紀,我心說這要長大了,這孩子還了得?
這孩子不跟任何人說話,就跟邪叔關係近,緊緊伴隨在他左右。
鐵軍說人手齊了,又帶我們一起進了八仙茶樓。
這裡很冷清,也被警方的人守着,壓根沒有生意。鐵軍讓警方的人全離開,又扯嗓子喊了句,“雪妹,看看誰來了?”
高跟鞋聲響起來,鍾燕雪和那個保鏢,一起從二樓走了下來。短短几天不見,她蒼老了很多,原本亮麗的黑髮中也摻雜了不少白絲。
她原本沒啥精神頭,但看到小男孩時,突然眼睛一亮。她甚至拿出快跑的節奏衝下來。
她一直跑到小男孩身前,蹲下身要摸小男孩的臉,還忍不住直唸叨,“阿寶,阿寶……”
小男孩對她有點陌生,故意退後一步,抱着白老邪的大腿。
白老邪原本哭喪臉,默默的不做聲,這時開口問了句,“小寶子,你不認識她了麼?”
阿寶擡頭看着邪叔,好一會兒後,又盯着鍾燕雪,這一刻他目光裡有了點柔情,他生澀的唸叨句,“媽……媽媽!”
鍾燕雪的眼睛紅了,甚至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嘩嘩往下流。
最後她抱着阿寶,忍不住的哇哇哭起來,一直唸叨着,“孩子!我的孩子!”
我有點受不了了,故意側過頭。鐵軍倒是比我淡定。等鍾燕雪緩過來一些後,鐵軍還開口說,“我說的都做到了,也聯繫好地方了,阿寶這個孤兒,將受到很好很正規的教育,他以後會做一個好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而你的承諾呢?”
鐵軍沒往下說,我卻聽迷糊了,心說阿寶不是有鍾燕雪這個媽麼?咋又成孤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