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進病房時,大嘴正蜷曲着身子,坐在牀上,一臉茫然樣,正悶頭琢磨事呢。
我看他這狀態,心裡咯噔一下,心說不會真出啥問題,他傻了吧?
但我就是瞎擔心,大嘴留意到我們來了後,擡起頭問,“哎我說,這幫醫生護士看我眼神咋怪怪的呢?這裡面有啥我不知道的事吧?”
我沒急着回答啥,看向鐵軍和妲己。妲己跟我舉動差不多,鐵軍擺了下手,那意思讓他來說吧。
我們仨一起坐到大嘴對面的病牀上,我對鐵軍這人挺放心的,覺得他做事有度,這次由他來告訴真相,我相信他一定會選擇一個最不傷害大嘴的方式。
誰知道鐵軍自行點了一根菸,吸了兩口後,竟直接說,“大嘴,你女友纔是分屍案的兇手,你知道麼?”
之後他又把昨晚的經過說一遍,還啥狠先整啥。
我品着屋內的氣氛,越來越讓我壓抑,最後大嘴的眼睛瞪的溜圓,愣在當場,尤其他還嘴大,這麼一襯托,反倒讓他鼻子特別小了。
我怕大嘴有啥三長兩短,不過細細觀察後發現,大嘴抗壓能力真強,除了呼吸有點快以外,並沒其他徵兆。
我心疼大嘴,想開導開導他。等鐵軍說完後,我又順着往下接話說,“大嘴啊,甭想那麼多了,知道不?中國再缺啥,也不缺女人,好幾億呢,而且趙曉彤那貨還是個同性戀,有啥留戀的?”
沒想到我話音剛落,大嘴和鐵軍同時反駁,說了句不可能。
大嘴又很肯定的接話,“圈兒,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跟小彤一起做那個,她要是同性戀,能跟我那個嗎?”
我突然覺得白心疼大嘴了,按他這話的意思,我這麼清楚他倆怎麼啪啪啪的,外人別誤會的以爲,他倆啪啪時,我就在旁邊看着呢。
不過話說回來,大嘴說的沒錯,趙曉彤要是同性戀,也真不應該跟他發生性關係。
我想不明白了。鐵軍沒解釋他爲啥這麼肯定的把我否了,還一轉話題,問大嘴一些趙曉彤的事。
大嘴拿出一副蔫頭巴腦的樣子,鐵軍問啥他回答啥,不過不會主動多說什麼。
我們一共問了半個鐘頭,但這裡面丁點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鐵軍的熱情也漸漸減少,大嘴最後還身子一軟,躺到牀上。
鐵軍也不想讓大嘴再難受,叮囑幾句,讓他趁空再好好想想,有啥重要線索就打電話,另外也趁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下。
之後我們仨起身告辭。我知道,這個案子,大嘴也不能參與調查了,要回避。
我們出了病房,我看到隔壁病房探出個腦袋,這人我認識,昨天晚上他就來蹲點了,只是沒想到這人還挺圓滑,這纔多久?就混到一身病號服穿,還有病房住。
鐵軍跟他互相使了個眼色。
我們仨再次回到警局,我很焦急,因爲眼瞅着中午了,時間拖得越久,趙曉彤逃脫的可能性越大,不過面上看,鐵軍一點急的樣子都沒有。
鐵軍還說,讓我倆各自回到辦公室,這期間沒任務,放鬆
一下就行了。
我根本沒放鬆下來的狀態,尤其看着其他同事忙活的熱火朝天,我閒坐在辦公桌前就有很強的罪惡感。
最後我有個笨招,自己找了個小會議室,躲起來了,這裡沒人,也就沒有無形中那麼大的壓力。
我半趴在會議桌上,回憶着分屍案的一幕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響了。
拿起來一看,是警局文員的電話。我接了,文員跟我說,“圈兒在哪呢,到我這填個表吧。”
我心說什麼表?尤其聽她語氣還挺急的。
我不敢耽誤,嗖嗖趕過去了。沒想到表還挺多,個人基本資料、家人基本資料,還有學習和工作履歷表等等。
我問文員,“局裡咋了?要我這麼詳細的資料幹啥?”
文員說她也不知道,還是副局交代下來的。
我就唰唰填起來,等一腦門汗的弄完後,文員還讓我去找妲己,讓她給我做一系列的檢查。
我冷不丁有點敏感,因爲妲己擺弄死人的,她能給我做啥檢查?但我又不能跟文員說啥,她也是按上頭的命令辦事。
我一邊往後院走,一邊給妲己電話。
妲己說讓我在法醫門診等她就好。我去了後,發現這裡沒人,那個法醫助理也沒在,估計跟妲己一起做屍檢解剖呢。
這樣又過了半個鐘頭,妲己穿着解剖服回來了,上面有血點子,但她沒帶膠皮手套。
我懂法醫的規矩,一般屍檢完,都把手套留在解剖室,算是對死者的一種尊重。
我跟她打聲招呼,妲己還把解剖服脫了,又去裡屋把一個箱子搬出來。
打開後,我看着裡面都呆了,有針頭、試管、棉籤等等的。妲己讓我老實坐着別動就行了,又給我檢查眼底、測聽力,還抽血,收集唾液等等。
這讓我冷不丁想起體檢了,但要體檢的話,也是大家一起,而且也該去醫院纔對。
我越發的迷糊,妲己又告訴我,還有一些檢查,以後有機會去省裡了,在省醫院做才行。
我隨意的應着,還仗着跟她關係不錯,讓她私下跟我念叨唸叨,到底什麼個情況。
妲己緘口不說,又一轉話題,跟我說,“最後一項了,取精!”
我不相信的啊了一聲,心說取經?要不要給我發一個鉢,披個袈裟拄個柺杖啥的,我再自行一路向西的找如來去?
但看着妲己對着大拇指套上一個膠皮套,又往上噴潤滑油時,我秒懂了。
我暗罵一句我操啊,是取精不是取經!我長這麼大還是個處男呢,以前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第一次“破戒”會什麼樣,但再怎麼着,我也接受不了是眼前這麼個破戒法。
眼瞅着妲己要往我身邊湊,我是真不聽話了,也不多在法醫門診待着了。
我撂下一句話,打死不獻。就撒丫子逃了。
我怕妲己瘋勁兒上來,別追出來甚至追到警局大樓找我取精去。我長了個心眼,這次連小會議室都不回了,直接溜出警局,到附近一個咖啡店躲着。
我也沒想躲太長時間,把風頭弄過了就回去,但沒多久呢,電話又響了,是鐵軍打的。
我以爲這是妲己請的救兵呢,接了後我一頓抗議,反正翻來覆去就一個意思,誰都有底線,我的底線就是那東西不是隨便說取就取的。
鐵軍一直默默聽着,最後反問我,“你亂七八糟說什麼呢?我找你是讓你快來技術組,高麗主機再次恢復了可,裡面有猛料。”
我愣了一下,又不好意思的哈哈笑了,撂下電話,我又全力往技術組趕。
而且很巧,在我推開技術組大門時,一個顯示器上正播着一組很激情的視頻。
高麗脫得精光,正跟趙曉彤那個呢。我頭次看到女人間做這事,趙曉彤還熟練用着手指等等。
我這個純異性戀,突然有些反胃。另外我四下看了看,發現鐵軍和妲己都在不說,技術組不少同事也圍過來看這個視頻。
負責播放的同事,並沒讓大家欣賞太多,用上快進了,又隨意節選的放了幾下,就把視頻關了。
我看着屏幕桌面,發現這個文件夾裡,這種視頻很多,文件名後面還被標記着日期,跨度很大不說,最近一個還就在一個月之前。
我一想,按大嘴跟我說的,那時候他都跟趙曉彤好上了。我突然覺得大嘴帶綠帽子了,甚至還是個閃着很特別光環的綠帽子。
操作員又退出這個文件夾,翻看電腦硬盤的其他檔案。
這裡還有很多照片,都是高麗和趙曉彤的,甚至還有一些QQ聊天截圖。
我們看了其中的內容,發現這倆人愛去漠州郊南,很巧合的,那更是發現高麗半截屍體的地方,甚至聊天記錄中也總提到郊南的野樹林。
鐵軍像想起啥了,跟我們說,“人遇到危險時,往往愛去他熟悉的地方躲着,這樣更有安全感,趙曉彤逃了,但就很可能逃到這片野樹林裡。”
我贊同的點頭,不過這只是個分析,實際是不是這種情況,需要派人考察去。
我以爲鐵軍會聯繫那附近的派出所呢,沒想到他看了看時間,說快吃午飯了,吃完咱們去郊南轉一轉去。
他說的咱們,指的是我和妲己。
妲己點頭應着,我嫌折騰,但少數服從多數,我也沒法子的點點頭。
我們領了槍,還把邪叔接着了,又隨便對付一口,找了一輛獵豹。
這次鐵軍開車。我發現他車技很棒,尤其善於走顛簸的路面,幾乎是又快又穩。
這樣到了郊南的野樹林前,他把車臨時停住了。看的出來,他猶豫接下來是沿着哪面繼續開。
白老邪一直默默低着頭,拿出半睡半醒的架勢,這時他突然精神了,擡頭嗅了嗅後,指着右邊說,“好濃的勁兒,往那邊開!”
我對白老邪有點敏感,因爲他的神神叨叨,可鐵軍按他說的這麼做了,又開兩三裡地吧,林子前鋪滿了濃密的灌木叢。
我們盯着遠處的一片灌木叢,還把車速降下來,因爲在那裡,有一個讓我們苦尋已久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