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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燕向南的命令,崩塌的刑堂久久沒有動工,直到近日才慢慢開始重建,下人們正在密道里清理崩進去的磚塊和打鬥遺留的血跡,但燕癸發現□□之後他們暫時停止了清理,怕把線索也給清理沒了。
燕向南踏進這個侍衛們搜尋過無數次的密道,找到燕癸所說的地方,那是靠近密道口專門設計用來鑲嵌火把明珠的地方,只有從上面不小心翻落的人才會把東西掛在那種地方,衝勁也必須特別大才行!面具掛在上面,說明燕午當時可能被爆炸的氣流衝到了密道,而密道里沒有屍體,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人還活着!
燕午還活着!燕向南露出這幾個月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只是還沒扯開就僵住了,人還活着,但是去哪兒呢?
燕癸提醒道:“閣主,這面具有可能是炸飛,也有可能是打鬥過程中飛出去的,從刑案的方向角度剛好可以,而且燕午是死士,不會無故消失無蹤的。”
“不會的!”燕向南狠狠瞪了燕癸一眼,“若是單把面具炸飛,它是不會完好無損的!別給我危言聳聽!去,派人再把這裡好好搜查一遍!另外,把燕午的畫像分發出去,殘月閣的人手不夠,就讓江湖的人一起找,務必把人給本閣主找出來!”
不管如何,燕向南是認定燕午還活着,只是因爲身體的原因躲起來了,似乎只有這麼想,這麼長時間以來憋悶的心情纔會舒緩一些,不會總想些讓人心痛的畫面……
閣主這麼大張旗鼓地尋找一個已死之人,閣裡的人雖然心有困惑卻也是不敢多嘴的,而江湖上,對於燕向南尋找燕午此人則是衆說紛紜,有的說是燕午是燕向南的兄弟或者兒子,沒看到都姓燕嘛!有的甚至猜測燕午是燕向南的情人,名字是杜撰出來的,風流之人終於總算也踢到了鐵板,有人不買他的賬了!
這些個傳聞若是以前的燕向南,非得把散播之人抓起來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現在卻想:傳吧,使勁傳吧,沒準死士聽到這些個言論又跑回來了呢!
對於閣主的狀態,原主管不無擔心,看來這個叫燕午的死士真的比想象當中更讓閣主在意,只是在他看來,這死士生還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比起面具,從小在殘月閣訓練起來的死士,他的心中可以有憤怒、悲哀、喜悅這些本不應有的情緒,但惟獨沒有逃跑,他可以確定,在之前見到燕午的時候他眼中並沒有絲毫負面情緒,怎可能在於紅幫霸天纏鬥的過程中忽然想要逃跑?
這死士若生還還好,萬一真的喪命了,閣主這一腔的熱情該如何自處?
爲閣主操心的原主管甚至都想要找個可心的人轉移他的注意力,長得和那個死士相像,氣質吻合,最好……還會生孩子?
死士們也是心中存疑,燕未心裡藏不住話,“閣主這是怎麼了,他不會以爲燕午還活着,只是逃跑了吧?燕午怎麼會這麼做呢?雖然我也很想這麼以爲,但是那種情況下真的很難全身而退吧?”
燕巳卻不這麼想,“閣主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說不定真的發現了什麼?”
燕辰不置可否,“也不知道燕午和閣主之間發生了什麼,他回來的時候又憔悴又營養不良,以前身受重傷的時候也沒有這樣過。”
不過他們很快就接觸到了點點真相,閣主派出地支的死士們也前去尋找,不過給出的命令卻和任何人都不同。閣主找來一名懷孕近六個月的婦人,讓他們仔細看過,然後說,他們所要尋找的是肚子大成這樣的死士燕午……
至於燕午爲何肚子會大成這樣,閣主不予解釋。
原嘯有句話悶在肚子裡沒說,燕午懷有身孕,遭到爆炸的衝襲還摔到密道里,怎麼肯定孩子還在呢?
燕未憂心忡忡,“燕午不會得了什麼絕症了吧,肚子難道長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如果是得了絕症,燕午默默消失去等死也是有可能的,他很能理解燕午不想讓別人看到他難看死相的心情,他真的很想說,閣主,既然燕午不想讓我們找到,不如我們不要找了吧,給他最後一點尊嚴(閣主:你理解個屁啊拍死你!)。
燕巳狠狠一記敲上他的腦門,“想什麼你?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雖然嘴上說着擔心的話,都心裡沒底兒,但可能是被閣主所感染,死士們還是期望滿滿的出發了。
但是又半個月過去了,除了極少數的膽肥的人仗着面貌有幾分相似前來冒認之外,一點兒線索也沒有。殘月閣多大的勢力、人脈,這樣都找不到一個人,除非他藏匿能力特別強或者……不存在這個世上。
燕向南寧願相信是前一個原因,他們閣裡死士的能力不容置疑,只是現在,他特別希望死士能犯個錯,遺漏一點線索,讓他找到他。他從來沒有這樣想見一個人,和死士在一起的時候沒有察覺到,現在想來才覺得那時候的時光有多難得。從蝴蝶谷的水潭落下去的那剎那,他就經歷了往常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腿部受傷,被另個人珍而重之地揹着,走過了一段不短的路途,他自詡強大從不在外人面前有軟弱的行爲,趴在自家死士身上卻異常安穩;頭一次給自己的屬下烤東西吃,頭一次照顧生病的人,做起來新奇又有趣,他並不是只能讓別人伺候自己,若是那個人,他伺候起來也無妨……
他不確定這到底是什麼感情,所以,他希望找到那個人,兩個人共同來確定。
最後他對原嘯說:“收回所有的命令,讓死士們都回來。”
原嘯不明所以,不找了?“閣主?”
燕向南:“照本閣主說的做。”
當然不是不找,只是如此聲勢浩大,是個機靈的早已聞聲而退,哪裡能摸得到一根毛呢!
一隻手摸上張貼板上的畫像上,若不是正值黑夜,大街上的人寥寥無幾,肯定會有人看到那隻手上坑坑窪窪的傷痕,甚是可怖。把畫像揭下來放入懷中,手的主人又怔怔地站在原地許久,其實不只他懷裡的這張,大街上很多地方都有畫像,怎麼撕得完呢!
此地正是碧縣,冬天的蝴蝶谷如果沒有落雪,就只有枯樹枯草,景緻着實一般,所以人煙稀少。冷清了數日,小醫館也終於迎來了多日來第一位客人。
老郎中一到冬日,也是懶怠,看到客人上門,顫巍巍道:“這位……”來人整個都被披風遮住了,讓人看不清是男是女,穿得很是臃腫,不過站到櫃檯前來人就掀開披風露出了臉,原來是個年輕的公子,“公子有點眼熟啊,哦,是以前爲娘子抓藥的那位,怎麼樣,這次是看病還是抓藥?”
來人看樣子不是第一次來,拿出一張方子,“老郎中,幫我拿些保胎的藥。”
“保胎?公子,這保胎藥也不是混吃的,不如你下次帶夫人一起來老夫給他把把脈,也好對症下藥。”
“這,眼下天寒地凍,實在不方便,若是情況不好,我會來請郎中您的。”
既然人家夫君就這麼說了,老郎中也不好再說什麼,把藥包好叮囑幾句就目送他離去了。末了邊收拾邊感嘆,“這麼心疼他的娘子,希望他的娘子能平安啊!”剛想回到椅子上坐下,門外又閃進來一個人影,一連來兩個客人,看來今日的生意會不錯啊!
看到來人,老郎中也不禁讚歎一聲:相貌俊逸、身材矯健、氣質非凡,真是人中之龍啊!“這位公子是看病還是抓藥啊?”
這人中之龍當然是燕向南,他收回了尋人的命令,當然不是不找,只不過是要自己親自找。那日他想到蝴蝶谷發生的一切就不由自主地想要到這裡來看看,他也不是沒想過燕午在那種情況下肯定會受傷,所以才把第一目標鎖定在醫館裡,直接上門了。
“大夫,生意還好嗎?”
“好什麼呀,唉,這天寒地凍的除了急診誰會大老遠的出來看大夫,只有像剛纔那個特別爲娘子着想的男人才會大清早的就來抓保胎藥~”
“抓保胎藥?那他娘子有跟來嗎?”燕向南眉毛一抖。
“沒有,那位公子來過幾次都沒有帶着他娘子,所以老夫也很擔心,所謂看病要望聞問切,不對症下藥怎麼行?上次是摔了一跤這次……”老郎中整日待在醫館見不了多少人,這會兒遇見人跟他說話,吧啦吧啦地說個不停。
“你還記得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嗎?”燕向南不耐地打斷了他的話,直接問出關鍵。
“長得……?”總是被人追問,老郎中總算察覺不對了,警覺地看着燕向南,“公子你爲何總是問那位公子的事,你想幹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小五啊,藥真的不是混吃的,但是身體倍受折磨還沒人照顧只好靠吃藥來保住孩子了/(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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