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同眠
燕午條件反射就想嘔吐,卻在聽到一串悅耳的笑聲後止住動作,不着痕跡得放下手藏在背後。
新寵笑得歡快,絲毫不在意這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但不得不說,就算笑出滿口白牙他還是那副如畫的美人模樣,依舊讓人目眩神迷。
新寵差點拍桌子了,“閣主,那個侍衛小哥真好玩~不過,我好心好意送給他的豌豆黃卻被他捏成碎渣渣,真是好傷心哦~這次你可不能再護着他了,我要罰他!”
燕向南臉一沉,“你又調皮了!怎麼總關注那個侍衛,是不是看上他了?你要說是,我可會要他的命!”
新寵撒嬌,“閣主,他哪裡有您的威武霸氣,我怎麼會看上他?”
燕向南臉色稍緩,“是嗎?那你說,要怎麼罰他?”
新寵雙手託着下巴,語出驚人,“我要……我要侍衛小哥把他手上的豌豆黃餵給旁邊那個人!”
躺着也中槍的燕巳:“……”
燕午一怔,下意識鬆開了虛握的右手,被手掌溫熱化掉的豌豆黃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很快,手心就只剩薄薄的一層。
燕向南的雙眼終於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卻是道,“這算懲罰嗎?寶貝你真善良~”兩名死士懂了閣主話裡的意思,燕午朝燕巳看去,見他淡定地走過來,眼睛似乎在說:這有什麼,又不是吃SHI,豌豆黃可是碧縣人人都要來嘗的美味。
伸出手,燕巳看着他手心裡寥寥無幾的殘留,心下安慰,作勢舔了幾口。手心裡麻麻癢癢,燕午用力伸直了手掌,強忍着沒有收回。
這樣的情景滿足了新寵,燕向南撥了撥他額前的髮絲,柔聲道,“不玩了?”
新寵的視線從那兩名侍衛身上收回來,漾出一個笑容,卻掩飾不住落寞,“不玩了。”擡眼看燕向南,有點哽咽,“不好玩。”
燕向南把他摟在懷裡,大步跨向馬車,沒吃幾口的豌豆黃被兩人遺棄在茶攤,被旁邊駐足許久的乞丐一把拿去使勁往嘴裡塞,惹來攤主的吆喝怒罵。燕巳抹抹嘴,掏出一張草紙塞在燕午手裡,“跟上。”
時近黃昏,他們在距離蝴蝶谷最近的客棧住下,客棧人不多,做爲隨行的侍衛,燕巳燕午單獨住一間房。燕巳招來小二,燕向南點了些酒菜,就揮退了衆人,新寵自從茶攤過來一直沒有出聲,靠着牀邊發呆,燕午關門退出去的那剎那看到閣主站在新寵面前,小心地將人摟在懷裡安慰着。
原來閣主真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大堂早已叫好了一桌酒菜,侍衛們出門在外不敢多喝,只意思意思舉起了酒杯,對着桌子上的肉菜大快朵頤。沒有人對之前茶攤的事發表言論,閣主對這位新寵的喜愛他們都看在眼裡,不要命了纔去八卦,雖然他們想討論極了。
燕巳夾了一塊鴨肉,看到燕午盯着盤子裡的竹筍出身,筷子咬在嘴裡都忘了拿出來,鴨肉在嘴邊頓了下化了個弧度放進他的碗裡,低聲提醒,“這裡的鴨子燒得不錯,你嚐嚐,別隻顧着吃素。”
旁邊有熱情的侍衛聞言把燕午面前的竹筍換成了醬鴨肉,還拍拍他結實的肩膀,“行啊,喜歡吃素還能把身體吃得這麼結實,我們都要羨慕了!”
燕午把鴨肉塞進嘴裡,默然,誰說的,哪個男人不喜歡吃肉?
飯後,照例在客棧院子裡找了個地方貓着消食,直到月亮的清輝撒到院子中央,燕午才起身回了自己房間,但是——
“閣主?”閣主怎麼會在他的房間,難道是他走錯了?
燕向南正好整以暇地盤腿坐在牀上,也未見他在運功調息,被佔了房間的侍衛進來也只是放下雙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着,倆眼往侍衛臉上一掃,“怎麼,這房間我不能進?”
燕午趕緊下跪,“閣主贖罪,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如果閣主要住在這裡,屬下另……”
燕向南阻止他,“不用,本閣主在這裡住的事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你知道該怎麼做。”
燕午點頭,“屬下明白。”
燕向南道,“很好,去叫洗澡水,本閣主要沐浴。”
燕午答是,膝行至門口才站起到外面叫小二送洗澡水,雖然不明白閣主爲何不與他的新寵住在一起,明明白日裡還如膠似漆,但閣主行事,他們只有遵從不能有疑問。
洗澡水在屋裡熱氣蒸騰,燕午本想回避,卻被閣主叫住,理由是:房間的主人出去了若是被人看見那在屋裡洗澡的人是誰?
“既然無事,過來替本閣主更衣。”出門在外沒有侍女,燕閣主自自然然地使喚起自己的侍衛。
“這……屬下笨手笨腳……”未竟的話在燕向南伸開雙臂時卡住,燕午沉默,邁步至燕向南身前,低着頭開始解他的腰帶。殺人時快狠準抖都不會抖一下的手此刻異常僵硬,只得放慢了動作以免出錯。
腰帶、外袍、內衫……一件件搭在桶邊的高凳上,強健赤`裸、線條流暢的麥色身軀漸漸出現在自己眼前,因爲要脫褲子的緣故,燕午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那個即便蟄伏也異常粗壯的物事,身後某個曾經遭受重創的部位也刺痛起來,他趕緊調整視線把眼睛定格在自己手上,除去了燕向南身上最後一件遮蔽物。
做好這些事,燕午不知閣主還有何交代,不敢離開,僵硬地背對着浴桶站在邊上,耳邊嘩啦啦的水聲響了一會兒,閣主被熱水浸泡後略顯慵懶的聲音響起,“你是閣裡哪一支的死士?”
燕午答,“地支。”
燕向南,“名字。”
燕午答,“代號,午。”
所有死士都是一個代號,前面冠上閣主的姓以示他們的歸屬,至於名字,他們不敢放肆。
雙臂搭在桶沿上,燕向南不那麼在意道,“說起來,本閣主都快忘了你們的長相了,自從你們正式成爲死士接派任務之後,臉上的面具除了在自己的屋子裡都沒有摘下來過吧?”
燕午此時臉上空無一物,沒帶面具的臉棱角分明,長期不苟言笑所以臉上並無明顯的紋路,再加上終日裡帶着面具曬不到陽光,倒襯得臉光滑緊緻,淡化了些許冷硬。聽到閣主這樣說,他抑制住想要在臉上摸一把的衝動道,“稟閣主,閣裡只規定死士任務時必須帶面具,只是,屬下等都習慣了。”
燕向南低聲喃喃,“這個習慣可不好……”
燕午:“?”
嘩啦啦——燕向南趴在桶沿上,聲音悶在胳膊裡,“過來給本閣主擦背。”
燕午乖乖走過去,斟酌着力道開搓,他手勁大又沒有伺候過人,本以爲閣主會訓斥兩句,誰想過程中燕向南一直趴在自己手臂上閉目養神,直到水稍微有點涼了才起身衝了一下,並沒有對他的“技術”發表任何言論。
主子睡牀,侍衛自然只能打地鋪,好在廂房的櫃子裡還有備用的被褥,燕午站在門後守着,直到坐在窗邊上吹乾髮絲的閣主在牀上躺下他才熄滅了油燈,把被褥鋪在門邊上躺下。
頭一次跟閣主同住一屋的燕午當然失眠了,他放緩呼吸,在黑暗裡靜靜地聽着牀上輕緩的呼吸聲……所以當外面一有動靜他就發覺了,矯健地自被褥上跳起到拿兵器一氣呵成,不料還沒有邁步就聽燕向南輕喝,“到牀上來。”
燕午一驚,死士的規則沒有讓閣主說第二遍,他輕輕地走到牀邊,正思考閣主讓他到牀上的用意,就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扯着衣領拽下,脊背沾到牀上的一瞬間牀帳滑落,閣主也就勢翻到他的身上,壓住——
“喘兩聲。”閣主如是要求。
身上過敏,乃們懂的,一個手打字很困難%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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