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是你的選擇?”銀髮少年的眼中是一片冰澈透骨, 這樣一雙銀色的眼睛從腦海深處泛上來,斯內普猛然從夢中驚醒,感覺到背上被激出了一身冷汗。他的選擇?斯內普用手捂住胸口, 那裡正在劇烈地起伏, 並且伴隨着隱隱的疼痛。斯內普將身子蜷縮起來, 將頭埋進鬆軟的枕頭, 他的選擇沒有錯, 即使沒有莉莉,他也不應該選擇黑魔王,那隻能帶來災難——多年前他已經看夠了, 那黑暗的年代充斥着暴力與血腥,人們似乎失去了靈魂。
但是爲何他的心一直在隱隱作痛呢?他爲什麼在後悔呢?那個時候、那個時候, 他因爲心裡的糾結而條件反射地舉起了魔杖, 但在那人問他的時候, 他是想否認的,但是那些話卻卡在喉嚨裡吐不出來。到底應該怎樣做纔是正確的?他翻來覆去無法再次入睡, 最終決定起來去馬爾福莊園找盧修斯。他不知道黑魔王是否找過盧修斯,但是現在他也只有那麼一個人可以求助了,而且盧修斯是知道他喜歡莉莉的,或許可以理解他。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一向習慣於將真實情緒隱藏在假笑之下的盧修斯會氣急敗壞地衝他大吼。“怪不得, 那天他那麼不對勁!西弗勒斯, 我真想揍你!”斯內普驚訝地擡頭望着盧修斯, 這兩人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盧修斯, 他有沒有……”即使他不說玩, 盧修斯也能理解他的意思,“他召喚了我們。你沒有?也對……”盧修斯揮了揮手, “要不然你也不會犯那麼低級的錯誤!魁地奇世界盃的動亂你還記得吧?”他簡單地講述了一下那時的事。“他已經完全不同了。”
斯內普皺眉:“你確定?”雖然他也感受到了那銀髮少年的不同,但是留下的陰影不可能就因爲這段時間的感受而改變,畢竟斯萊特林一向善於欺騙,用暫時的僞裝贏得後期的利益,這很划算。要相信黑魔王,這難度係數實在是太高了!盧修斯姿態不雅地倒進沙發裡,攤手:“好吧好吧。撇開其他的,我們就說你是怎樣想的?”斯內普一下子沉默了,他就是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纔來找盧修斯的。“我不知道……”他將蒼白細長的手指插進黑髮中。
“盧修斯,你決定要繼續效忠他嗎?”“這很顯然。”盧修斯一聳肩:“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難道要讓我投靠鄧布利多?別傻了!”走到這一步,已經不是正義與邪惡的問題了,有時候人選擇某一個立場是無關客觀上的對錯,這只是對於自身來說唯一的選擇。如果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家族,那麼置身事外可能還有幾分可能性,但是馬爾福……不可能。這三個字本身就帶着閃閃的金光,惹人注意。但是世代是斯萊特林的馬爾福、老牌食死徒的馬爾福,除了選擇黑魔王外別無其他。
“西弗勒斯,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蠢了?”盧修斯簡直看不下去了。雖然他很生氣斯內普之前所做的事,但是斯內普畢竟是他從學生時代就認定的朋友,馬爾福從來不做輕易捨棄朋友的事。“作爲朋友,我給你一個提醒,記住……西弗勒斯,這是唯一一次!斯萊特林應該直面自我,你的勇氣到哪裡去了?你不是格蘭芬多,不要去管那些無聊的正義!誰在乎那個!每個人的正義不過是他們自己的利益,就算是格蘭芬多也一樣——即使他們不承認!”盧修斯真想敲打斯內普的腦袋,讓他馬上開竅。承認自己的慾望,合理地追求,這是無可厚非的。“爲你自己而活,這很難嗎?西弗勒斯,你自己說,這麼多年來你有活着的感覺嗎?”
活着的感覺?即使不想承認,但是這些年來他一直生活在痛苦與悔恨之中,只有在哈利來到霍格沃茨之後,他才能在偶爾注視哈利那雙碧綠色的眼睛的時候,能夠獲得片刻的安寧,但是隨之而來的是更加深刻的痛苦。他一直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或許更加可怕,他活在地獄裡。
“你們的事鬧得很大,德拉科已經告訴我了。”盧修斯站起來,逼近斯內普,用食指戳着他的胸口:“你愛不愛他?這是最關鍵的,你愛不愛他?”“我……”斯內普感覺自己的舌頭打了結:“我……”那句話已經在喉嚨裡了,但是說出來嗎?一旦說出口,那麼……盧修斯的灰色眼睛如此咄咄逼人,在被其近距離盯住的時候,想要說假話根本不可能。“我愛他。”終於等到這句話,盧修斯感覺累透了,簡直像是打了一場魁地奇。
“那不就得了,你還在糾結什麼!當然是站在他這邊啦!”“可是……”“可什麼是!難道在獅子堆裡待久了,你也開始宣揚光明正義了嗎?”盧修斯挑起一邊的眉毛,他真是搞不懂,斯內普到底是要糾結到什麼時候,明明在他眼裡是怎麼清楚的事。“西弗勒斯·斯內普,如果你最終的決定還是站在鄧布利多那邊的話,那麼我只能遺憾地通知你,我們之間的友誼到此爲止了!”斯內普震驚地瞪大了眼睛,背猛地挺直:“盧修斯你是認真的?”盧修斯一臉嚴肅,灰色的眼睛很冷漠:“當然是真的,你以爲我會和鳳凰社的人交朋友?”
原本還在逃避的人,現在被盧修斯逼上了絕路,他不得不立刻作出決定。他不想失去唯一的朋友,而且就像被盧修斯逼出來的那句話——他愛他!要冒險一試嗎?與他一起戰鬥,或許慘敗死無葬身之地,或許可以一同品嚐勝利。不管結果如何,起碼他們共同經歷了所有!“明白了,我有決定了,我會和你們站在一起。”盧修斯真心誠意地笑了,伸出手,就像當年身爲級長的他對醜陋卑微的斯萊特林小男生伸出手一樣,“歡迎回來,西弗勒斯。”
一旦明白了接下來的路要這麼走,斯內普覺得眼前的世界都明亮了。“但是……他很生氣,我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原諒我。”斯內普將十根手指頭攪在一起,指關節微微地發白。盧修斯嘆了一口氣,這種事情真的……最糟糕的是斯內普還在那麼個關鍵的時候用魔杖戳着Belina的胸口!結果導致Belina認爲他選擇離開自己去幫鄧布利多了。經過相處,盧修斯知道那個心思細膩的人是有多麼敏感,因爲有着這般敏感情感才能那樣照顧他人的情緒。
盧修斯用手捂住嘴陷入沉思,想要得到Belina的原諒很不容易,要用最顯露的方式表達出斯內普的心情,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相信。突然靈光一閃,“馬上三強爭霸賽的第二場就要開始了,內容是什麼?”“從黑湖底救上被奪去的珍寶,勇士只有一個小時。”斯內普坦率地說出來了,這對盧修斯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盧修斯露出信心滿滿的笑容:“我有一個好主意,你要成爲Belina的珍寶!”
斯內普一聽這話立刻臉紅的像是個西紅柿,“珍……珍寶?”“沒錯!”盧修斯豎起一根手指:“既然是珍寶,那麼一定是最心愛的,如果你被選中,那麼不就是很明瞭了嗎?”斯內普立刻指出一個不妥之處:“但是隻是針對勇士本人,珍寶是勇士心愛的人或物,但不是珍寶愛勇士啊!”盧修斯抿了抿嘴,然後重新疏開眉頭:“這沒關係,這樣的話他也必須直面自己的心意。而且你同意當珍寶被泡在黑湖裡,這不就說明你喜歡他嗎?”斯內普點點頭表示盧修斯說得有道理,但是……他扭過頭:“但是衆目睽睽之下……”讓那麼多人看到他是那個人的珍寶多不好意思啊!本來他們談戀愛的事情弄得全霍格沃茨都知道了他已經很不自在了。
盧修斯的耐心算是告竭了,反正兩人的事情已經衆人皆知了,就這麼點事還有什麼好拉不下臉皮的!他“嚯”的站起身,一甩袖子:“我不管了,我去睡覺了!”有這麼個不坦率的朋友真是累死了!當初莉莉的時候也是,直接說出來不就可以了?還只是暗暗地生老波特的氣,又不敢對莉莉說出波特那麼針對他的原因——不過那樣也好,要是斯內普真和莉莉在一起他纔要頭疼呢!
第二場比賽如期舉行,我早早地到了黑湖旁邊,這裡已經聚集了大量的關注。我回到霍格沃茨這一舉動讓鄧布利多驚掉了眼鏡,他實在想不到我會這麼大膽,但除了時刻保持警惕外他別無選擇。外面冷極了,但我依舊穿的很單薄,長期做忍者這個職業,讓我不習慣在身上裹太多的衣物,那會嚴重影響身體活動。哈利在比賽馬上就要開始的時候纔到場,他似乎還沒有十足的把握。我看了圈周圍,德拉科、扎比尼、潘西,一個都沒少,那麼我的珍寶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