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62章

所有人都去上課了, 太好了!就趁現在!氣色被家養小精靈的美味食物養得很不錯的黑狗探頭探腦地頂開臥室門,豎着耳朵探聽清斯萊特林宿舍的動靜,然後興奮地躥出來:就是現在!去殺了彼得!然而就在他想要一躍而出的時候, 一個綠色的身影攔在他面前。“你想去哪裡, 黑丸?”我環着臂堵死了走廊, 冷冷道。一滴冷汗從黑狗的頭上滑下來, 然後假裝沒看見我一般迅速縮回門裡。“你還是換一隻聰明點的寵物吧。”德拉科挑着一邊的眉毛勸說。

我回頭向他燦爛一笑, 激得他一個寒顫,“德拉科,你去佈雷斯的宿舍待一會兒可以嗎?”他勉強地笑着, 一邊後退:“當然。”等他跨進扎比尼的宿舍門,我推門而入, 順手關門上鎖, 再施加上隔音咒。我帶着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逼近正打着顫縮在角落裡努力減小自身存在的小天狼星。一到霍格沃茨他就拼了命地想要去殺掉彼得, 但只要他想要邁出宿舍門就會被我拖回來,這幾天遭受的皮肉之苦已經讓他對我聞風喪膽。“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黑丸~”我揪着他的耳朵輕而易舉地將他拖到房間中央。

小天狼星忍不住恢復人形,衝我咆哮:“我要殺掉他!那個叛徒!我要殺了他!”我挖了挖耳朵,整體說着要殺人,又不說怎麼回事,是個人都會認爲他是想要殺掉哈利的殺人狂吧?我一腳踹翻他, 踩着他的背把他壓制在地上, “少羅嗦!不然我就把你交給魔法部!現在外面全都是攝魂怪, 我想它們已經餓極了!”說完又用力踩了一腳, 然後坐到牀上。小天狼星齜牙咧嘴地爬起來, 直接就坐在了地上。“你到底打着什麼主意?”他大刺刺的盤着腿,灰黑色的眼睛懷疑地看着我:“明知道我是誰卻把我關在這兒。你是怎麼認出我的?又想幹什麼?”

要知道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 他是阿尼瑪格斯狀態,除了劫道四人組彼此之間是沒有人知道他們是非法阿尼瑪格斯的——對了,還要算上一個斯內普。“我麼……本來想殺掉你的,你的存在會讓我很困擾,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要是真的殺了他,就太對不起忠於我的沃爾布加了,我是知道這個表面上心如鐵石的婦人是有多麼愛她的兒子。我微微地眯起眼,冷冰冰的帶着威壓,“你最好不要到處亂跑,不然我可不保證會做出點什麼事來。”比如廢掉他的魔力把他扔到麻瓜界,讓麻煩離的遠遠的有很多種方法。

下午第一節是盧平教授的黑魔法防禦術課,同樣是斯萊特林與格蘭芬多一起上的。因爲中午和小天狼星說了太多話,這節課我險些遲到。格蘭芬多很興奮,因爲盧平在帶着學生去教工休息室上實踐課的途中巧妙地教訓了一下皮皮鬼,這樣大夥兒發現終於來了一個有能力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與之相反的是斯萊特林,因爲盧平的舊袍子上的補丁以及未老先衰的寒酸樣讓生活優越的小蛇們看不起他。在教工休息室裡遇到了斯內普,他在諷刺了納威的笨手笨腳之後離開了。

這次的課程是對付博格特。博格特是一種相當低級的魔法生物,沒有絲毫攻擊力,智商也不高,只會嚇唬人。“我們先不拿魔杖練習一下咒語。請跟我念……滑稽滑稽!”“滑稽滑稽!”全部同學一起說。不得不說排除是個狼人這一點,盧平很適合當老師,知識豐富、幽默又有耐心,同時懂得引導。他讓剛被斯內普譏諷過的納威首先來。“很好,納威。”他語氣溫和地說:“先說最要緊的:你說,在這個世界上你最害怕什麼?”納威的嘴脣動了動,但沒有發出聲音。“對不起,納威,我沒聽清。”盧平和顏悅色地說,言語中包含着鼓勵。

納威驚慌失措地左右張望了一下似乎在請求誰能幫他一把。然後,他用低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說:“斯內普教授。”這個被蛇王嚇壞的小胖子。我忍不住咧嘴,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被分到格蘭芬多去的,怎麼看他都更符合赫奇帕奇的特點。盧平沒有笑,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斯內普教授……唔……納威,我想你是跟你奶奶一起生活的吧?”這狼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好點子。“呃——是啊,”納威侷促不安地說,“可是——我也不想讓博格特變成奶奶的樣子。”

“不,不,你誤會了。”盧平說,這時他的臉上綻開了笑容,“我想,你能3不能跟我們說說,你奶奶平時穿什麼衣服呢?”“這個卑劣的傢伙!”我站在人圈的最外面低聲說。我知道盧平打的是什麼主意了,剛纔斯內普諷刺納威的舉動實際上是在下盧平的面子。盧平看起來溫吞吞的不在意,實際上心裡還是不爽的。他看出被斯內普特別關照的納威很怕斯內普,故意讓他來示範,在引導他讓變成斯內普的博格特穿上納威奶奶的衣服。對於一個陰沉刻板的男人來說,這是最讓人難堪的惡作劇之一了。到底是劫道四人組之一,骨子裡還是有這種惡劣的品質。

明明還靠着斯內普爲自己熬製狼□□劑才能留在霍格沃茨任教,卻還不知感恩。想當初劫道四人組是怎樣欺負無依無靠的斯內普的,現在卻要依靠這個自己當初萬分不屑的人。不過也算報應,當年風光的四人,如今一個死了,一個蒙受不白之冤、一個變成背信棄義之人躲躲藏藏,還剩一個窮困潦倒。

穿着帶花邊的長裙,頭戴一頂有着一隻被蟲蛀過的禿鷲裝飾的高帽子,手提一個紅色的大手袋的斯內普惹得大家鬨堂大笑。盧平喊道:“帕瓦蒂,上!”帕瓦蒂神情果斷地走上前去,斯內普啪的一記脆響,變成了一個木乃伊……大家一個一個上前,博格特不停地轉變,滿場亂轉,突然跳到我面前。我漫不經心地笑着,想看看我會怕什麼,結果在下一秒瞪大了眼睛。淺金色的長髮像海藻般彎曲着披散在肩上,狹長的眼睛裡是冷厲的藍色眼珠,他穿着式樣華麗的維多利亞時代的服裝:襯衫領口縫着重疊的花邊,筆挺的白色雙排扣西裝上的銀鈕釦間連着裝飾的銀鏈。

卡修子爵!

我僵直在原地,大腦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睛和脖子無法轉動,直直地盯着眼前這個外表俊美卻有着冷酷內心的男人。我在第一世度過了十二年的奴隸生涯,八歲的時候我被他從地下買賣場買回去,直到十二歲逃跑,我在他的身邊度過了四年,我非常明白這個男人是有多麼的冷漠無情。卡修子爵帶着那讓人心驚膽顫的淺淺假笑向我緩步走來,伸出右手貼在我臉頰上。我想逃走——心裡不可抑止地產生這種想法,但身體失去了控制。他湊到我的耳邊輕聲道:“MOMO,我不想讓醜陋將你污濁。”我的瞳孔瞬間放大。

外表就看得出飽經苦難的漢子被一羣人痛毆,一邊卡修子爵半蹲着身子,懷裡禁錮着一個引發的男孩。“竟然敢誘拐主人的寵物,犯錯的奴隸就應該死掉。”我死死地看着那個被毆打的人,他是想要幫我逃出去。我看見他在受傷、嘔血,最後變成扭曲在地上的屍體。瞪大的眼睛毫無光亮,呆滯地瞪着前方,臉也變成了僵硬的石板一般。如此恐怖、如此醜陋……死亡!爲什麼沒有人來捂住我的眼睛?就這樣直面死亡,在我十歲的時候。“MOMO,我不想讓醜陋將你污濁。”

教室裡變得非常寂靜,只有我輕微艱難的喘息聲。我看着近在咫尺的臉,喉嚨裡發出輕微的“喀喀”聲,像是呼吸系統出了問題一樣。見過衆多死亡的我已經不害怕死亡了,我也不再害怕比我弱小許多的卡修子爵本身,但是他給我留下的陰影還牢牢的盤踞在我腦海中,我害怕的是恐懼本身。

“Belina,用魔咒!”德拉科急切地大喊,將我從沒有理由的恐懼中拽出來。我動作僵硬的將魔杖舉起來,頂在卡修子爵的胸膛上,“滑稽滑稽!”啪的一記脆響,卡修子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棱形的黑色岩石,光滑平整的正面刻着許多名字。我維持着舉魔杖的姿勢站着,與剛纔那種蒼白的恐懼不同,此刻一種如同實質的悲傷從我體內溢出來。木葉的慰靈碑,我無比熟悉,因爲我曾經天天早上立在它的前面瞻仰上面的名字。第六十一行第七個名字,是我的母親碎空零。第一百二十行第五個名字,是我的同伴宇智波帶土。第一百九十七行第五十三個名字,是我的老師波風水門……我的親友,我的老師,他們的名字被纂刻在這塊紀念英雄的石碑上。

沒人知道我爲什麼害怕,卡修子爵用的是神聖不列顛的語言,慰靈碑上的文字是日文,在場的沒有一個會的。扎比尼將我推開,訓練繼續下去,最後又輪到納威,斯內普又回來了。這次納威信心十足地衝上前去,“滑稽滑稽!”他看着穿着他奶奶衣服的斯內普發出一陣大笑,發個圖頓時爆炸了。盧平佈置了家庭作業然後宣佈下課。德拉科將手臂搭在我肩上,關切地問:“沒事吧?”我揉了揉臉頰,強打起精神:“沒事,對了,下面的課能幫我請假嗎?”“好,你……”“都說了沒事了。”我推了他一把,然後向八樓的有求必應室走去,我需要一個讓我冷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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