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懷吉被趙宗實遇到,不得以說出公主的行蹤,但也沒有說出段胖子的事情,他一直跟蹤段胖子,但是見他在京城玩,什麼也沒做。
那日,樑懷吉被公主派遣暗地裡跟蹤段胖子(大理世子段廉義),查一下這個大理世子爲何會無端出現在宋朝領地,還說有要事要前往汴京。
樑懷吉一路跟隨之汴京,途中段胖子只要路過鬧市都會停下來品嚐當地的美食,其它時間則繼續趕路。
至汴京之後,段胖子並沒有跟朝中大臣聯繫,可以說除了公主一行人沒有其它人知道段廉義到訪汴京。按照大宋禮儀,如果有其他國家要員訪國,一般都會事先通知朝廷,朝廷再設宴款待。
樑懷吉見段廉義並沒有什麼可疑的舉動,而是秘密潛伏在市井之中,平時就是逛逛汴京熱鬧的街市,嚐嚐大街小巷的美食小吃,也不放過汴京城所有好玩的東西。
汴京一片繁華,士農工商,三教九流,無所不備。樑懷吉秘密隱蔽在段廉義客棧的對面,他在那租了一個靠街市的房間,通過窗戶能隨時監視那客棧的舉動。
這樑懷吉雖然娘了點,倒也挺聰明的,一路跟隨下來完全沒被發現。要不是被處了宮刑當太監,以他的長相及腦力,要是再加上一些學識,必定也是個受女孩子歡迎之人。
段廉義領着兩個隨從進了一家說書館,段廉義跟隨進去找了一個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盯着。
這說書在宋朝可是非常流行,一般說書人大多數是由那些連年沒有中榜的書生擔任。他們寒窗苦讀幾十年,終究沒能混個一官半職,最後只能以此作爲飯碗養家餬口亦或養活自己。其中也有一些盲人到處說書混口飯吃。
“話說當年,也就是太平興國四年,越王趙德昭跟隨太宗攻打幽州···班師回京之後很長時間沒有給功臣封賞,越王趙德昭向太宗訴說此事···”
樑懷吉沒想到段廉義除了好吃,竟然對說書也有興趣。臺上說書人搖頭晃腦,指手畫腳,說到趙德昭時心生悲憐。聲音嘶啞,一陣惋惜,說的是淚眼交加。臺下聽的人也有情不自禁衣襟拭淚。
樑懷吉環顧四周,臺上只有說書人拿着刷板在敲打着,案桌上擺放着一個茶壺,說書人口渴了或者講到高潮的時候就停下來喝口茶。臺下幾乎滿座,聽衆全神貫注聽書着。樑懷吉將目光收回到眼前,突然被一雙眼睛嚇到。
“哎呀媽!”樑懷吉將右手手指放到嘴中做出一副驚悚的樣子,就在他的隔壁桌坐着一個體型彪悍的男子,眼睛一直盯着他不放。
那人盯的是讓樑懷吉渾身不自在,一直把目光投到別的地方不敢看那男子,想偷偷看看是不是還繼續盯着。卻發現那人邊剝開花生吃邊對着樑懷吉使出邪惡的表情,還一直挑眉弄眼,右邊嘴角上揚眼神略帶挑逗。
樑懷吉見他那樣子渾身哆嗦,一直往長條椅子另一端靠。原來那男子從樑懷吉一進來時就一直盯着他,顯然是樑懷吉那身體扭曲輕聲踱步,外加偶爾的蘭花指吸引了他。
“哎喲!”樑懷吉一直往椅子邊上挪,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直接跌到在地板上,發出疼痛的叫聲。周圍的人看了他一眼,臺上又講的很精彩。樑懷吉擔心這一舉動引起段廉義的注意,索性在地板上坐一會兒待騷動過去了再起身。
沒想到騷動是過去了,那漢子卻過來了。漢子見樑懷吉摔倒,覺得是個機會趕緊過來搭訕。樑懷吉見着漢子是一步步逼近,趕緊起身往門口小跑出去,邊跑還邊回頭看着漢子有沒有追上。那回眸的眼神加上蘭花指小跑的姿勢,迷得這大漢神魂顛倒,立刻跟上。
人生安全重要,樑懷吉已經顧不上段廉義的行蹤了。奔出門外沿着街道跑去,邊跑邊回頭注意漢子離自己的距離,完全不顧眼前的路。
“哎喲!”
樑懷吉被撞倒在地,摸了摸額頭開始罵道:“有沒有長眼啊,怎麼走路的這是。”
接着慢慢睜開眼睛,手從額頭移開,眼前出現一個貴公子樣打扮,比豪門家的貴公子多了幾分神韻,身邊跟着幾個隨從。
“撞了我們家少爺還敢無禮。”其中一個隨從說話。
“你···”樑懷吉本想反擊的,但視線完全清晰之後見到這人他癱了。
“樑吉吉?”那人同時認出了樑懷吉。
“殿,殿下。”樑懷吉趕緊跪下來磕頭,渾身發抖。
“你不是跟公主一起尋找宋廚子嗎?快說,公主在哪裡?快點告訴我。”
原來樑懷吉撞上的人正是趙宗實,趙宗實從小與公主一起長大,而樑懷吉又作爲公主的貼身僕人,自然是經常見到趙宗實。趙忠實不喜歡樑懷吉這個名字,因其是太監趙忠實經常喚他樑吉吉。
樑懷吉趴在地上哆嗦,那漢子見他遇上熟人了便沒有追上來,回頭散去。趙宗實環顧四周,一直希望從人羣中找到公主的影子,一番尋找之後發現沒有繼續追問。
“快說,公主在哪裡,不然我饒不了你。”趙宗實已經開始生氣了,說話聲越來越大,路過的人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圍觀過來。
“散去,散去,走開,走開。”趙宗實的隨從遣散圍觀羣衆。
“公,公主沒回來,她,她繼續跟,跟着宋廚子。”樑懷吉瞭解趙宗實的脾氣,也清楚他對公主的情誼,此刻他已經嚇的快暈過去了。
“快說在哪裡???”趙宗實抓起樑懷吉,雙眼怒瞪,樑懷吉不敢看着他,生怕被他吃了。
“我,我與公主在成都分散,她,她讓我先回來,隨了宋廚子去眉州,此刻應該在那,那裡。”樑懷吉不敢將公主交代的事情告訴別人,當日公主有交代不能打草驚蛇。
“你怎麼可以獨自扔下公主一人,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死幾百次都不夠。”趙宗實雙手將樑懷吉往前一推,樑懷吉又跌倒在地,趕緊爬起來繼續跪着。
趙宗實領着幾個隨從轉身返回去,留下樑懷吉獨自一人在街上跪着。
而段廉義這邊連着幾日逍遙自在,根本不像是一個進京有急事的人,要麼逛逛街吃吃飯,要麼聽聽說書心情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