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自己心愛的女人,另一邊是自己發誓盡忠盡責的君主。秦毅一下子陷入兩難,他就像當時躺在牀上的瑜兒一樣,不知所措。
曾經,他發誓要取瑜兒爲妻,他也在祖先面前立誓保家衛國,效忠皇上。如今,他選擇了其中一個,必然辜負了另一個誓言。
秦毅連着幾日愁眉苦臉,瑜兒一直住在仁宗的行宮裡,二人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面。
曹皇后多次藉口過去關心仁宗,暗地裡訓斥瑜兒勾引皇上,忘恩負義,搞得瑜兒有口難辯。張貴妃經常跟仁宗撒嬌,也去見識見識瑜兒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見完之後張貴妃感覺到了危機。
後來仁宗把瑜兒安置在後宮,秦毅這纔有了機會跟她見面。
秦毅藉着後宮巡視之名偷偷潛伏瑜兒房間,二人一見面瑜兒就哭的稀里嘩啦。
“秦大哥···”瑜兒除了這三個字,就一直哭。
秦毅看着傷心欲絕的瑜兒心裡很是難受,於心不忍只能緊緊的擁抱她,臉上露出難受的表情。
“走,我帶你走,我們離開這個地方遠走高飛,從此隱姓埋名。”
秦毅將瑜兒輕輕推開,雙週摸着她的肩膀,對着瑜兒的眼睛堅定的說。
“不,不行,這樣會害了你,我們又能逃到哪裡去呢。”瑜兒擦着眼淚繼續說:“你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配不上你,秦大哥。”
“是啊,呵,呵,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了,你以後將是皇妃,而我只能繼續是個護衛。”秦毅的淚水也留了出來。
錚錚漢子,鐵骨柔情,秦毅的世界裡本來就沒有階級之分。瑜兒發生的事情讓他失了分寸,加上那句“我配不上你”讓秦毅的心裡更加難受。他不想瑜兒貶低自己說配不上他,心如刀絞的他就以那句話道出天理不公。
“秦大哥,我此生絕不負你,縱然富貴榮華享之不盡,那也將是一副臭皮囊終日鎖在皇宮裡,思君。”
瑜兒掙開秦毅的雙手,用袖子擦這眼淚,雙眼散發出一股骨氣對他說。
“瑜兒,我錯了,我不該這麼說,我不想失去你。”秦毅又將瑜兒擁在懷裡,二人一起痛哭失聲。
瑜兒爲了秦毅不肯跟他離開,秦毅當時看着瑜兒哭成一個淚人,心裡已經下定決定要跟瑜兒私奔,但是終究犟不過瑜兒。
沒多久後,瑜兒懷孕了,太醫檢查之後告訴仁宗,仁宗大喜。幾乎每天都去瑜兒那關心,又是賞賜各種貴重飾品,又是交代御廚太醫要好好招待。
瑜兒懷孕了,秦毅想帶她離開就更加不可能了,加上仁宗經常去看望瑜兒。秦毅只能在暗中注視她,即使跟隨皇上進去,也不敢有眼神的交匯。他心裡很清楚,要是讓仁宗知道了他們交往的事情,必定是死路一條。
“既然不能在一起,就讓我守護你吧!”
秦毅在心裡暗自下定決心,他這次又發誓了,他要一直守護着這個心愛的女人。後面的日子裡,秦毅幾乎天天都會在瑜兒的行宮附近巡視,他清楚後宮的勾心鬥角,不希望瑜兒會受到傷害。
瑜兒在曹皇后身邊的時候就喜歡做一些小點心之類的,有時還會做一些其他吃的。懷孕之後整日沒事幹,除了養胎只能養胎,仁宗一直希望她能生出一個小皇子出來,這樣他就右後了。
當時仁宗直接指定陳御廚按照安胎養生的飲食方法好好伺候瑜兒,陳御廚做了很多瑜兒沒吃到的美食。因爲對美食的做法感興趣,瑜兒經常想陳御廚請教。她態度誠懇絲毫沒有架子,陳御廚悉心教導,一段時間之後二人成爲忘年好友。
仁宗是不允許瑜兒有絲毫的激烈運動,連番幾次的失去孩子讓他更加小心,所以瑜兒只能在花園稍微走走。
陳御廚會按照瑜兒的要求將食材帶到她身邊,親手教她製作方法。沒學到一樣之後,瑜兒都會偷偷將做好的小吃藏到二人以前相會的地方,她知道秦毅會去那裡的。
秦毅拿到瑜兒做的小吃,放進嘴裡咬着,不禁傷感起來,後又安慰自己:“這就夠了,我永遠在這守護你,哪兒也不去。”
懷孕期間,每次曹皇后和張貴妃過來看望瑜兒時,秦毅都會繃緊神經,生怕這兩個人會給瑜兒帶來傷害。
越擔心的事情就越躲不過。
瑜兒早產了,真的生了一個皇子,仁宗非常高興,得知此事的曹皇后和張貴妃自然不安定了。
孩子出生的第五日,仁宗與羣臣設宴慶祝,陳御廚被仁宗派去送宵夜給瑜兒吃。因仁宗心情大好喝了不少酒,秦毅被派去保護仁宗。
就在秦毅離開的這段時間,瑜兒的行宮着火了,火勢莫名其妙一下子就燒的很大。宮女太監守衛軍來來回回潑水救活,房屋裡的侍從逃出來的時候身上都着了火。
秦毅突然聽到後宮人聲鼎沸,好像有人喊救活,走到空地朝後宮方向看去,見瑜兒住的方向濃煙滾滾。秦毅趕緊跑去,心裡的石頭懸在半空中。
着了火,屋裡的人只能各自逃命,而此時的瑜兒才產後五天,一直躺在牀上休息養身子,見着火了只能掙扎。
秦毅趕到瑜兒那的時候看見火勢很大,全部都着火了,就像他夢中的場景一模一樣。秦毅衝進去,在夢中他解救瑜兒無數次,每次都是一樣的結果,都是眼睜睜看着她被埋沒的火堆裡。
十年前那場大火的場景就是這樣子,瑜兒都來不及跟他說最後一句話,只有那句“秦大哥”一直在他腦海裡迴盪了十年。
大火被滅之後,仁宗又再一次失去皇子,心情低落到谷底,連着幾日沒早朝。只是下了命令徹底查清大火是怎麼燒起來,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因爲天生鬼火導致旁邊的屋子起火,殃及了瑜兒的房間。
秦毅一直不相信這個結果,他也不能接受,仁宗狀態極差,最後以鬼火自我安慰。秦毅一直在暗中調查,終究沒有查到是誰。他懷疑過曹皇后、張貴妃,甚至猜想是否有人想嫁禍給她們倆,但無論怎麼查,最後都沒有結果。
就這樣秦毅也失落了好長一段時間,終究關在府裡消極度日,天天買醉。
“當年要不是你告訴我真相,我想我現在都還查不出,更別說着殿前司的位子了。”
秦毅跟雁南天將當年發生的事情闡述一遍,說的這事情彷彿發生在昨日一樣,歷歷在目。
“我也是幾番周折才找到你的,當初家父臨終前交代,一定要爲陳伯父報仇,家父與陳伯父有着刎頸之交。況且家父也是因此而喪命,此仇不報怎有臉面去九泉之下見他們。”
雁南天回憶着當年大火發生前後的事情,有時候他在想着,當年要是跟隨刀把子進京,事情又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