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使雙斧的李逵遇着了使雙棍的黃大龍,就好比是雙持狂暴戰遇着了雙持武器戰,便也有句俗話叫做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甚至過了三十招之後,兩人也都沒有互相尋着對方的破綻,黃傑看了看,卻發現黃大龍見見有些落了下風,畢竟他使甩棍走的是靈巧路線,騰挪轉移是極耗費體力的,雖然李也是走狂暴路子,但時間拖久了他的體力消耗自然要比李逵大。
於是黃傑便也有意問吳用道:“想不到這黑旋風的武藝,倒也不是野路子出身,只是他這斧法就已不錯,卻還帶那朴刀作甚?且還系在右腰?”
吳用聽來沒覺着有什麼不妥,便也隨口答道:“李頭領刀法也是不錯,且善使左手刀!”
說完,吳用突然覺得不妥,正詫異的時候,就聽一陣噼噼啪啪的爆響,只見黃大龍好似瘋魔一般,雙手舞棍連環來擊,李逵使雙斧前來拒擋,卻被連續打在右手斧面上,也就十幾擊後,最終受不住震力,虎口迸裂斧子脫手,近身防禦被破,跟着黃大龍便一棍打在他右肩,又一棍打在右腿麻筋,然後一足踹在他後背,將他踢了滾地葫蘆,待他醒過神來正要爬起時,就已經被甩棍點在了眉心上。
不用說,黃大龍自然聽懂了黃傑的暗示,且吳用的隨口作答也是一個明確的註解,這李逵雖然雙持不錯,但他既然善使左手刀,那麼他右手必然就是他破綻了。
只說李逵被打翻在地之後,雖然一臉的懊惱,也也沒有撒賴使潑,待醒了神,便也乾脆將左手還抓着的斧子一丟,對着黃傑道一句:“俺鐵牛敗了,隨你處置便是!”
黃傑便要黃大龍收了甩棍退下,笑道:“一如賭約那般,只要爲俺做三年的牛馬就是,且來與你老孃的名義立個誓言瞧瞧!”
李逵瞪着牛眼,仔細看了看吳用,便也道:“與你做了牛馬可以,但卻不可使俺去攻打梁山,也不叫俺去害了梁山的弟兄。”
黃傑聽來點頭答應道:“行!且俺還可以答應你,絕不叫你去做那傷天害理,作奸犯科之事,就算是你不願意之事,也不叫你去做,如何?”
李逵想了想,便也答應,而後搓土成香,用他老孃的名義發了誓,之後黃傑便也道:“如此甚好,眼下也不要你做甚雜事,只要你看管好你這哥哥智多星就成。”
又讓黃大龍拿來一套黃州衛的袍服要他換上,但僅僅只是衣袍,甲冑兵器等物自然還不能與他配上。
至於說讓他看守吳用,倒也不怕他將人放跑,這古人極信誓諾之事不說,黃傑又不是智障,豈能真讓他放跑了。
待這邊事了,便也安心等待,不多久放出的夜鷹小隊也陸續派人轉回消息,便也叫黃傑知道了,藏在扈家莊北門埋伏的梁山賊在得到了扈家莊內信號後便也衝進了北門,結果被全殲在了扈家莊內的消息。
而且,梁山賊們北撤的方向不是他處,而是東平湖,那湖上自然早有幾十條漁船接應,梁山賊們迅速上船便也往西南方向通往梁山泊的水道竄去,如今正有一隊夜鷹尾隨探查去往梁山水寨的線路。
得此消息,黃傑不由對那扈大娘高看了一眼,這娘子得了消息之後居然也沉得住,暗中做了安排,直到扈家莊內的內應發動,並引了埋伏的梁山賊入了莊內之後才下手一網打盡,也算是個狠戾的角色,果然配得上了一丈青的名號。
這所謂的一丈青,並非是說她的美貌,在河南河北路這邊,一丈青指的乃是一種碳頭大蟒,這種大蟒多長一丈有餘,碳頭色黑,常隱於草叢中,往往見人不跑迎頭而來,非常嚇人,當地百姓惡其名曰一丈青,以之爲綽號乃是喻其狠辣。
又過得一會兒,瞧天色該也是二更十分,便也瞧見扈家莊的大門洞開,那一丈青領着十幾人騎馬過來,待到了近處一瞧,便也瞧見她身上血跡斑斑,雖然臉上趕緊,但也隱隱瞧見她髮髻、領梢各處都有血點,瞧這般模樣,只怕扈家莊裡的搏殺也是慘烈。
來到黃州衛陣前,黃傑自然出來搭話,就瞧見她領着三條漢子同來,一個五短身材卻是臉茂白淨,一個魁梧粗壯,眉目間與她有七八相似,還有一個卻是個十五、六的少年。
四人與黃傑叉手見禮後,扈大娘便也將三人與他介紹,那五短身材的漢子便是她家贅婿王矮虎,魁梧漢子單名一個龍字,乃是扈家二郎,少年單名一個彪,乃是四郎。
只是黃傑瞧來,那王矮虎的身材明顯不足五尺,根本就不能簡單的算作是矮,就是個侏儒畸形的模樣,與他在奇夢中見過的那些生活在艾澤拉斯大陸東部王國鐵爐堡中的矮人族有九分的近似,雖然想不明白這姿色怎麼說也有周燕奴一半,萬春奴三分的扈大娘爲什麼會委身與他,但這扈家莊的事情也不是黃傑該管的。
但說扈大娘介紹幾人後,便也來些黃傑救援之義,以及通報扈家莊內藏有梁山內應之情,寒暄幾句之後,卻是奔了正題道:“方纔聽外子道,黃鏢頭有意將斬獲的賊子首級相贈?”
黃傑便也答道:“不錯!俺等算是過客,不熟鄆州關係,就算拿着這些賊子首級也難討賞紅,不如與你家拿去報官,好折算些銀錢添置兵器補折損耗。”
這話一聽,說是說其實是賣,扈大娘倒也安了心,這宋時官府也許民間百姓自建團練鄉勇保護家園,若是擊退侵擾的賊寇,也有封賞的,自然能夠取了賊寇的首級去官府上報討賞。而且黃傑也把話講的明確,他這振威鏢局的人馬乃是過路客,自然不熟悉鄆州的官場,人頭拿去估計換不了多少錢,還不如扈家莊的人拿去。
於是扈大娘便也直言道:“不知黃鏢頭先要如何折算?”
黃傑笑道:“今日俺部下陣斬五十二人,還逮了個賊寇探子做添頭,便只折算二十級就是。其餘首級都贈予大娘做人情,乃是俺等想要借了莊外這塊寶地盤桓幾日,好等部下前來匯合,以及候那梁山賊將事主玉麒麟盧俊義送來交還。”
這五十三顆人頭,卻只要二十顆的賞錢,按照官府每個賊首至少十貫錢的紅賞,以及對下了海捕文書的罪犯原有的懸紅,這人情不可謂不大了。而且給出的理由也是充分,扈大娘豈有不答應的道理,當即便也拍板將黃州衛所佔這一塊農地都借出,更答應讓莊裡送來柴木以及立營所需之物,便也開開心心的點算人頭去了。
吳用和李逵站在遠處,自然將一切看在眼裡,吳用也不說話,倒是李逵眼含悲憤,見黃傑轉來便也咕噥道:“俺梁山好漢的大好頭顱,便也這般平白送人?”
他這般故意的咕噥,黃傑聽了一笑,便也道:“不捨得下餌,如何釣上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