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勝忠他們想到的拿炮彈改詭雷的主意,嚴峻其實早想到了,只不過他並沒有付諸行動,因爲作用十分有限。
上次從閘北火車站截獲的150mm口徑榴彈總共也就兩百發。
就算全部做成詭雷,也不過兩百顆詭雷,改變不了戰場態勢。
真正能夠改變戰場態勢的大殺器,還得是他讓顧青帶去彈藥廠的那兩份兵器設計圖。
一是四零火箭筒。
二是反步兵定向雷。
這兩樣纔是巷戰神器!
關鍵是這兩樣神器的技術門檻足夠低!
淞滬彈藥廠能造炮彈,就一定能造四零火箭彈!至於四零火箭筒的身管就更加沒什麼難度。
至於爲什麼是四零火,而不是六零火,原因就是費效比。
對付鬼子,四零火的射程就已經足夠,沒必要上六零火,畢竟是近距離的巷戰,不用百米,五十米就足夠。
當然,四零火的最大射程可以達到兩百米。
只要裝備的數量足夠,四零火箭筒就足以讓淞滬獨立團在進攻作戰中完全壓制鬼子的火力,不要說是沙包街壘,就算是鋼板焊的重機槍巢也頂不住一發四零火。
豆丁坦克更難逃一發入魂。
反步兵定向雷就更不用說,防禦神器!
只要有了這兩樣巷戰神器,那就真是進退自如,無論進攻還是防禦,鬼子別想再佔着半點便宜。
鬼子的戰鬥素養再高也沒用。
全被這兩樣巷戰神器給抹平。
到那時候,淞滬就真成了絞肉機。
唯一就是,這兩樣神器的試製生產還需要時間。
所以現在,可以說是淞滬獨立團最難熬的階段。
要想熬過這段最困難的階段,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拿將士們的血肉之軀去充填閘北這架絞肉機!
……
正豐街兵營。
謝晉元、伍傑已經來到西南角的一個大院子裡。
這個大院子的南邊是洋涇浜,西邊則是泥城河,圍牆又高,所以環境非常的封閉。
這個大院現在已經成了淞滬彈藥廠的試驗場地。
清冷昏暗的月光下,已經被委任爲淞滬彈藥廠廠長的吳榆生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塊“磚坯”。
“這是什麼?磚坯?”
謝晉元和伍傑好奇的湊過來。
伍傑還好奇的想要抄起磚坯。
“小心,會炸!”吳榆生趕緊制止。
伍傑嚇得趕緊縮回手,又後退兩步。
吳榆生鬆口氣,又讓人搬來了十幾個人形標靶,有遠有近呈扇形擺在泥磚坯的前面。
“謝團長還有伍主任,請退後兩步。”
示意謝晉元和伍傑後退兩步,吳榆生就輕輕的拔掉了泥磚坯頂上的一根插銷,隱隱聽到叮的一聲。
過了大約三秒,泥磚坯突然就轟的一聲炸開來。
那耀眼的紅光,還有巨大的爆炸聲,讓謝晉元和伍傑兩人吃了一驚,竟然是顆炸彈?
他們倆還離得這麼近?
距離炸彈也就兩三米!
萬幸的是,好像沒有被破片給射中!
伍傑還下意識的摸了下身上的零件,還好都在。
吳榆生卻是神色如常,他其實已經試驗過一回,知道定向雷的背面是很安全的。
片刻之後,硝煙散開。
吳榆生又帶着謝晉元、伍傑上前檢查殺傷效果。
由於這時候天色已黑,所以必須得打起手電筒才能看清楚那十幾個人形標靶是個什麼情況。
手電光很快照亮了第一具人形標靶。
下一霎那,謝晉元和伍傑就同時倒吸一口冷氣,只見那個人形靶上密佈着小孔,成了篩子!
接着看第二具人形靶,也成了篩子。
最後結果,十幾具靶子都成了篩子。
“老天爺,這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伍傑道,“這殺傷力也未免太恐怖了吧?”
吳榆生道:“足足八百顆3mm鋼珠,向着這麼個狹窄的扇形區域瞬間集中噴射,能不恐怖?”
“啥意思?沒怎麼懂。”
謝晉元和伍傑一臉茫然。
吳榆生把反步兵定向雷的原理和效果簡單介紹了一遍,兩人依然還是半懂不懂,原理還是不懂,但是毀傷特點已經知道了,就是隻會向着一個狹窄的扇面集中噴射。
“老天爺,這玩意可是神器!”
“有了這玩意,鬼子再追那就是找死!”
到底都是老兵,謝晉元和伍傑瞬間就想明白了這款神器的應用場景:用來阻敵追擊!
謝晉元這會卻已經反應過來。
“吳廠長,這是參謀長給你的圖紙吧?”
“對!”吳榆生喟然道,“嚴參謀長從海外帶回來的這兩樣兵器都是神器,將會極大改變淞滬戰場的態勢。”
“兩樣神器,這是一樣,還有一樣呢?”伍傑問道。
吳榆生苦笑:“伍主任,我就一個人做不來兩件事,而且另一樣神器稍微複雜些,所以還得再過幾天才行。”
“對了,爲什麼要裝在泥胚磚裡邊啊?”伍傑又問。
“這個是我的自作主張。”吳榆生道,“嚴參謀長不是反覆叮囑要高度保密,我就特意做了這麼一個磚坯,這樣就算真有鬼子奸細混進了彈藥廠,看到這泥磚坯也看不出名堂。”
“這法子好!”謝晉元卻眼睛一亮說,“戰場上也能用啊,鬼子看到這麼一塊泥磚坯在街邊,很難起疑心,就算是捱過一次炸,下一次還是不會起疑,一塊磚坯,誰會起疑心?”
“這個泥磚坯難不難做?”伍傑問道。
吳榆生忙道:“很簡單,倒個磚模就好。”
“馬上安排。”伍傑道,“就這個什麼雷再加泥磚坯外殼,立即安排人全力趕工,越快越好,數量越多越好。”
正說話之間,兵營大門口忽然間吵起來。
……
原來是正豐街巡捕房的巡警聽到爆炸聲,又過來盤查來了。
但是守衛正豐街兵營的斧頭幫打手卻連大門都不讓巡警進。
帶隊的那個警長就怒了:“你們淞滬聯合廠是獨立王國嗎?就連我們巡捕房的巡警也不能進?”
“抱歉,這一片是私宅,巡警真進不了。”九叔從大鐵門上開着的小門出來,以淡淡的卻不容置疑的語氣說,“畢竟,風能進雨能進國王不能進,私宅不容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