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楚斷魂跟着書童來到了將軍府。書。吧*進入府中,他的目光四處張望着,以便熟悉地形。
書童看在眼裡,揪了他一把,露出一個理解的笑容,道:“別看了,小姐一般是不會到前院裡來的。”
楚斷魂又左右瞅了瞅,面露失望之色,道:“你說的也是。其實我也明白,但這眼睛偏偏不由自己。對了,小姐平日裡會陪着將軍嗎?”
“嗯嗯。”書童點頭,道:“小姐尚武,素來以將軍爲目標,自然與將軍親近些。”說着,他突然好似想起了什麼,又道:“你不說我差點忘記,小姐和將軍在一起的時候,你千萬莫要接近。將軍一直對小姐疼愛有加,那些王公大臣們家的公子前來提親,將軍都看不上。你出生商賈之家,實難讓將軍同意,所以,你還是先討得小姐歡心,由小姐出面的話,你還有些希望。”
楚斷魂感激地連聲道謝。兩人邊走邊說,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徐三公子的住處。繞過了一排房屋,書童指着前方的屋子,道:“那裡便是三少爺的書房了,他整日都在書房中,此時定然也在那裡,我們過去吧。”
楚斷魂點了點頭,兩人朝着書房行了過去。書童上前喚門,但隔了良久,裡面還是無人應答,他撓了撓頭奇怪,道:“今日少爺不在書房之中,能去那呢?”這時,從一旁來了一個下人,書童急忙喚住了他,詢問後,這才得知,三少爺去找小姐了。
書童一聽,面色一變,這個時候少爺去找小姐,很可能是因爲自己與說他了這事的緣故。他與徐三少爺相處這麼多年,對他的性情十分了解,這三少爺雖然聰慧過人,但是,性情卻如同一個孩子一般,有的時候會犯性子,不顧後果的去做一些自己認爲有趣的事。這次,顯然是又引起了他的興趣。
書童想着,還未與楚斷魂說清楚,便聽遠處一陣驚叫之聲傳來。楚斷魂順聲而望,只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在前面奔跑着,後面追着一個比他年紀稍長的女子。那女子手提三次青鋒,柳眉倒豎,怒氣衝衝,劍鋒連連斬落。少年身後的衣襟寸寸碎裂,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裡面白皙的皮肉
少年一邊跑,一邊大聲喊着:“姐姐饒命啊,小弟我真的沒有騙你。我好心來告訴你,你怎能這樣,快住手,會出人命的……”
說話間,少年腳下不穩,踩在了光滑的青石路面上,整個人陡然一滑,雙腳瞬間朝前橫移了出去,而身體卻朝後倒了下去。
如此一來,追在後面的女子猝不及防,手中的長劍已然伸了出去,再想縮回來,卻已來不及了。劍鋒直奔那少年的背心刺了過去。
女子整個人都呆了,驚叫聲中閉上了雙眼,心中絕望無比。
而那少年雖看不見身後的情形,但女子的驚叫聲與背上的痛楚同時傳了上來,他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一瞬間,思緒千轉,身體卻不受自己的控制依舊往後倒着,任憑他以前怎麼想,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如此窩囊的死去。
就在兩人都已經絕望的時候,忽然,一隻手穩穩地掐住了少年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大力一甩,“噗通!”一聲,少年重重地跌落在了前方的青石上。他翻身坐起,揉了揉發疼的脖子,使勁地咳嗽了幾聲,看着救自己的陌生人,連聲道謝……
書童見狀,也急急奔上前來,扶着少年連聲問道:“少爺您沒事吧,傷着沒有……”
楚斷魂方纔眼見情況危急,顧不得許多,幾乎想都沒想便出手相救。此刻,卻微微有些後悔,他身在徐府,並不想將自己身懷武藝之事暴露出來。但是,現在怎般說都已經晚了,而且,從書童的話語中,他已經判斷了出來,既然這少年便是徐三少,那麼他口中的姐姐,也就是自己“心儀的女子”了。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瞞得下來了。
徐三少站穩身子後,便怒氣衝衝地上前,道:“我說徐瀧兒,你想要我的命啊,那有你這樣做姐姐的?”
那女子正是徐家小姐,不久前徐三少跑去詢問自己的姐姐是不是已有情郎,現在被找上了門來。這話問出來,當然討不得好去,別說徐瀧兒對此一無所知,便真的有這回事的,也不可能回答與他。再加上徐瀧兒性情較烈,當即提着長劍便要砍了他。
徐三少當然知道姐姐不會真的殺他,但是被追上了,教訓一頓卻是在所難免,因而,他徑直而逃,恰好迎上了訓他不着的楚斷魂和書童兩人。
方纔書童忙着去扶主子,還沒反應過來,此刻他纔想起,小姐在追殺小爺時,他與楚斷魂距離兩人有數丈的距離。楚斷魂居然能在千鈞一髮之際將少爺救下,這簡直就是神乎其技。此刻,他越想越覺得楚斷魂這個深不可測,駭然之色溢於言表。
那邊姐弟兩人還在爭吵着,楚斷魂看到兩人沒有注意自己,心下一鬆,轉過頭來,看到書童的神色,便明白他在想什麼。遂快步行過,來到了他的身旁。
書童吃驚地指着他,道:“你你你、你……剛剛是、是怎麼做到的?”
楚斷魂裝作驚險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低聲說道:“方纔我已經注意到了路滑,所以判定少爺會滑倒,這才能提前做出準備。故而,才救下了少爺,不過,我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你沒看到,我都來不及抓少爺的身子,隨手一揪,還掐到了少爺的脖子,待會兒還希望他不怪罪纔好。”
書童一聽這話,轉念一想,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方纔發生的一幕。再加上楚斷魂抓脖子的舉動確實太過無禮,便欣然,道:“放心吧。三少爺性情溫和,一般不會與人爲難的,何況你是爲了救他,他更加不會爲難與你的。”他說着,還安慰似地拍了拍楚斷魂的肩膀,對於楚斷魂方纔抓脖子一事,他徑直相信了楚斷魂的話。渾然不知楚斷魂之所以抓徐三少的脖子,並不是因爲慌亂,恰恰相反,當時那種情況下,劍尖已經刺中了徐三少的皮肉,弱是抓手臂或者是揪衣服,都會導致徐三少倒下的緩衝之力不能被他完全控制,危險將大大增加,因而,只有抓脖子,才更爲穩妥。
此刻徐三少正怒不可遏地說,道:“你看看,我背上已經流血了,若不是這位俠士出手……”他說着,往旁邊一指,卻發現旁邊已經空空如也,那裡還有人在,便急忙住口朝這面望來,看到楚斷魂和書童在一起。他幾步趕了過來,對書童說道:“你怎地這般無禮,你可知道……”
書童眼見少爺不識得楚斷魂,急忙伏在他的耳旁說了幾句什麼。徐三少聽罷,大有深意地將楚斷魂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的看了一遍,這才扭頭對這徐瀧兒,道:“今天若不是看在你男人的面子上,我定然不與你干休……”說罷,也不再與楚斷魂道謝了,一甩衣袖,對書童,道:“我們走……”只是行走間,一陣微風吹過,忽地感覺到屁股異常涼爽,不由得伸手一摸,這才發現那裡早已經露出了肉來。又憤憤地瞅了徐瀧兒一眼,雙手捂着衣服破裂處,快速離去了……
他們兩人一走,其他的下人都匆忙而去。平日間徐瀧兒發起火來,將下人們都嚇怕了,此刻見他被三少爺罵了一肚子火那裡還敢在留下來給她當出氣筒,一個個比鬼都精明,眨眼間便溜的沒影了。
如此,這裡便只剩下了徐瀧兒和楚斷魂了。
此刻,楚斷魂纔有機會細看徐瀧兒,一眼望下,只見徐瀧兒柳眉杏目,鼻子挺翹,嘴脣不薄不厚,俏臉上不染任何脂粉,卻白潤細膩,煞是好看,倒是有幾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意味。
徐瀧兒見眼前這個男子如此盯着她,再加上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泄,頓時擡劍一指,道:“你是什麼人?”
楚斷魂被她一問,不禁心下一鬆,本來他對這位徐小姐是一無所知,正愁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眼見她發問,便微微一笑,道:“我是男人!小姐應該看的出來,若是小姐還要爲在下家世如何,愛好什麼的話。那麼在下還可以告訴小姐,在下愛好女人,若是還要問在下具體愛慕哪個女人的話,那麼在下便之言相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徐瀧兒已然大怒,揮劍便朝着他刺了過來,怒聲,道:“好個不恥的登徒子,看劍……”
楚斷魂眼見劍刃刺來,卻並不着急,身影微閃,腳下輕移,躲避着長劍的攻擊,同時嘴巴也不閒着,張口,道:“徐小姐,在下仰慕小姐並無過錯,爲何刀劍相對呢?若是小姐不歡迎,大可直接下逐客令,在下走便是了……”
“想走,沒那麼容易。”徐瀧兒手中長劍不停,口中怒道:“留下狗頭再走……”
以楚斷魂的身手,徐瀧兒那裡能傷的到他。他平生閱人無數,方纔雖然只是和徐三少短暫的接觸,但是通過這幾日來書童提及和自己的認知,他已經大概的瞭解了徐三少的性格,這種人高智商低情商,看熱鬧不嫌事大。若是自己表現成一個死皮賴臉的追求者,徐三少定然覺得有趣,一定會將他留下來,而且還會製造機會讓自己和徐小姐接觸,這樣的話,自己便可趁機把將軍府完全熟悉下來。如果反之,那麼徐三少失去了興趣,對於自己一個初到者,絕對不會太過信任,反而會縮手縮腳,因而,他拿定主意,便是得罪了徐瀧兒,也要博得徐三少的好感。原因很簡單,即便他真的去追求徐瀧兒,這種事那裡是一觸即就的,必然要下一番工夫。他那裡有這麼多時間在這裡毫下去。因此,他對徐瀧兒便表現的隨意多了。聽到徐瀧兒的話,不禁又笑道:“原來徐小姐喜歡狗頭,只可惜今日吃省下的沒有帶着。改日定當多買一些送與徐小姐……”
“好賊子——”徐瀧兒被氣得花容失色,渾身發抖,長劍揮出,招招都奔着要害而去,顯然已經動了真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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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斷魂既然認定了這個想法,自然不會半途而廢,眼見徐瀧兒如此,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右手快速伸出,在徐瀧兒劍刃及頸的剎那間,以中食二指堪堪夾住了劍刃。神色猛地認真了起來,道:“徐小姐,你可否聽在下一言,便是要死囚,也該讓說句話吧。”
徐瀧兒揪了兩下,那劍刃似乎長在了楚斷魂的手上了一般,居然未能挪動分毫,不由得有幾分氣餒,雙眉一凝,道:“說——”
楚斷魂霍然向前又湊了幾分,一張臉差一點別和徐瀧兒的臉帖在了一起,嘴角露出了笑容,呵呵一笑,道:“徐小姐,在下長這麼大,溫柔可人的女子見多了。那些女子們見了在下,不是笑臉相迎便是投懷送抱,卻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如你這般對在下。在下發現,在下已經愛上了你——”
“騰!”徐瀧兒的臉頰陡然懲紅,直至耳根,一口帶着女子香味的唾沫直奔楚斷魂唾了過來,惱羞成怒地厲聲罵道:“你這個無恥之徒,找死——”話音未落,她便用足了全身的力氣,猛地將那長劍向後扯去。
楚斷魂指間輕輕一扭,“錚——”的一聲輕響,那長劍竟然斷爲了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