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帥旗之下,李世民的眼光芒閃閃,一邊的李世績恨恨地說道:“王老邪居然能用這樣的辦法來擋飛石攻城,也算是絕了,大帥,現在我們怎麼辦?”
李世民冷笑道:“他能用布帛來防飛石,難不成還能用這個來防牀弩嗎?二十部牀弩全給我,我看這回他能不能用這些破布來守城!”
百餘部投石機前,三千鐵甲軍突然閃了開來,本來密密麻麻的重裝步兵方陣,如同劈波斬浪一般,二十多部足有三四丈長,兩個人高的巨大牀弩,從人羣顯現了出來,而這些牀弩裝着的,則是足有七根的馬槊,間的一根足有一丈長,鏃如巨斧,而兩側的各三根副槊,也有四五尺長,形同八石奔牛弩的那種弩機長箭,三棱箭頭,閃着森森寒光,連尾翼的羽翎,也是鐵製的,讓人望而生畏。
大將張亮騎着馬,逡巡於這些牀弩之後,這個在瓦崗時期是負責各種機械戰具的傢伙,隨着李密投唐以後,也很快得到了重用,封倫造這些牀弩的時候,是由他一手監製,這會兒,由這個總建造師來負責這些大殺器的發射,可謂最合適不過。
戰場的冷風吹拂着張亮的鬚髮,吹皺了他臉那一刀刀的皺紋,二十多步牀弩,在他的面前已經準備緒,離城五百步的距離,這是李世民特意交代過的,現在,萬事俱備,只等他一聲令下發射了。
張亮緩緩地舉起了手的大刀,猛地往下一切,隨着他的這個動作,二十多步牀弩,同時開始了轟鳴,其聲如奔雷,大地都在震動着,每一下的發射,這部牀弩都會重重地往後退出足有三尺的距離,若不是其木製底盤下加了滑輪與退軌,只怕這樣的發射,都會把整個牀弩給崩壞了。
封倫一身皮甲,騎着一匹不顯眼的瘦馬,躲在軍陣的後面,足有七百多步距離城牆,但是這個位置,可以把攻擊的效果看得清清楚楚,那些飄舞着的布帛棉帶,完全擋不住這些牀弩的大力擊發,而這些一發七枚的飛槊斷矛,穿刺之力無以倫,這些厚達數層的布帛,在這些牀弩擊發的飛槊前,如同紙糊一般,一穿透,而後面的城牆之,很快象是給人用巨大的鐵錘釘進釘子一般,插了密密麻麻的槊杆,甚至出現了一些裂痕。
一個齊射下來,對面的城牆之給這樣釘了百根的槊杆,那些個布帛給打得是千瘡百孔,甚至有些直接給打得落下了城頭,後面的城牆垛口那裡,緊急地又垂下了一些布帛以掩蓋城牆所受的損失,但明眼人仍然一看知道,這一輪的攻擊,是着着實實地取得了很大的效果了。
封倫的面帶微笑,輕輕地捻着自己的鬍子:“怎麼樣,夫人,見到什麼叫終極大殺器了吧,哼,王老邪能搞什麼大炮飛石和八弓弩箭,以爲我搞不出牀弩了麼。嘿嘿嘿嘿。”
全副武裝的夫容姐姐嘴張大得都快合不攏了,這一陣儘管封倫一再地跟她說這個牀弩有多厲害,但她根本不願意相信,直到現在親眼所見,才知道世間之妙,遠遠超過了她的想象。她嚥了一泡口水,說道:“夫君,你太有才了,是我見識短淺,還不相信你能弄出這東西,我向你道歉,賠罪。”
封倫哈哈一笑,擺了擺手:“夫人,你我夫妻同心,這話不用說了,只是你可知道,我爲什麼要把這些牀弩,推進到離城牆五百步的地方呢?”
夫容姐姐的雙眼一亮:“是啊,這東西你說能打七百步的,但是五百步可是那個什麼八弓弩箭的射程啊,城如果發這些東西,也能打到我們的呢。”
封倫的眼冷芒一閃:“我是要他們反擊,這樣我才知道他們的這些殺器藏在哪裡,哼,只要他們的位置暴露,這些威力巨大的守城武器,不好移動,我們這裡可以用投石車和牀弩狠狠地打掉這些守城武器。明白了嗎?”
夫容姐姐恍然大悟,信服地點了點頭,突然又是柳眉一皺:“可是,可是我們的牀弩給打到了,又怎麼辦?你不是說這東西只有二十部,打一部少一部嗎?”
封倫哈哈一笑,擺了擺手:“五百步是那個八弓弩箭的極限射程了,哪這麼容易打得到,除非是順風,纔可能飛到這裡,不過力道也已經不足了,你看,我讓那些護牀弩的軍士,都裝備了大鐵盾,真要是有弩槍飛到這裡,用鐵盾擋住,應該也傷不到牀弩的。”
夫容姐姐舒了口氣:“既然如此,那我們到前面去吧,好靠近了指揮,站在陣後,總是看不清楚的。“
封倫勾了勾嘴角,看了看四周,低聲道:“你傻啊,牀弩傷不到,但可以傷到我們人啊,在這裡很安全,也能看到攻城的效果,跑到人家的射程以內,兵兇戰危,萬一給一枝弩槍打死了,那哭都來不及。”
夫容姐姐笑着搖了搖頭:“夫君啊,你別的什麼都好,是這點不行,太怕死了,你看你這點還不如我一個女人呢。有我保護你,你怕什麼?”說着,她提起那兩根足有大象腿粗的巨型鐵棒,說道:“真有弩槍飛來了,有爲妻幫你擋着呢,一打打掉啦。”
封倫的臉微微一紅,低聲道:“要是他們萬弩齊發,那湊巧來個十根八根地飛到我們這裡,只怕以夫人的神勇,也不能護我們周全吧。這裡挺好的,非要到前面做什麼呢。”
夫容姐姐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吧,今天我可得一直保護你,只怕是連攻城建功都不行了。對了,夫君,已經射了四五輪了,城都沒有任何反應,是不停地垂下新的布帛來,他們想幹嘛?”
封倫的臉色微微一變,他看着已經在城牆密佈的那些槊杆,喃喃地自語道:“了怪了,城頭怎麼這麼安靜呢,真的給這麼打不還手?哼,傳令,讓張亮給我把射角調高,打他的城樓,我不信他們還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