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麼?”獨孤懷恩望着裴寂,頓時有些緊張了,他聽來了裴寂聲音中的一絲殺機,這讓他感覺到有些怪異,忍不住望着對方詢問道。
“獨孤大人,你怕什麼,又沒有說你?不過,我可是聽說獨孤小姐並沒有成爲皇上的嬪妃啊,所以這個縣公的爵位恐怕是輪不到你啊!”裴寂笑眯眯的說道:“你不也是和我一樣,成爲一個小小的翰林嗎?清貴倒是清貴的很。”
獨孤懷恩嘴脣一陣哆嗦,忍不住朝外面望了一眼,低聲說道:“你是想死啊!這裡是什麼地方,是長安,錦衣衛到處都是,你我的府邸內也是有錦衣衛的,你若想死,我絕對不會攔着你,但是有些話你絕對不能說出來。”
“怕什麼,就算是有錦衣衛又能如何?”裴寂口中雖然說着,但還是朝四周望了一眼,最後說道:“每個人都有存在的必要,李信的存在就是統一天下,現在既然天下已經統一,那他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你認爲呢?”
“哼,你想幹什麼?”獨孤懷恩冷哼哼的說道,目光冰冷,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天下的世家大族恐怕都想着此事,只是沒有人說出來而已。”裴寂冷哼哼的說道:“他們不是沒有機會,只是沒有這個膽子而已,我準備行此事,不知道你可有這個膽略。這天下本身就是世家的天下,看看現在朝堂之上,世家佔據了多少,每次科舉的時候,榜上有名者又有多少?”
“這是皇上的一種方式,世家大族掌控朝政多少年。當年就是如此,楊廣爲什麼會敗亡,還不是因爲世家大族太多了嗎?逼着他逃到南方去了?”獨孤懷恩聲音很平靜。說道:“所以皇帝陛下不想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我們這些人就活該倒黴?”裴寂面色陰沉,說道:“我年紀還不大。還能再幹十年,可是現在呢?只能是拿着書本,等我老了之後,就會被趕出朝廷,想體面的行走在長安城都不可能。這樣的日子,豈是你我想能過的?”
“你走吧!今天的事情我是不會說出去的。”獨孤懷恩將裴寂趕走了,說道:“雖然不能支持你們,但還是要說一句。一切都要小心。”
“獨孤大人的膽子實在是太小了,告辭。”裴寂先是一愣,很快就甩了甩袖子,離開了獨孤懷恩府邸。
“哎!裴兄,實在是太難了,像你這樣的做下去,恐怕還沒有開始,就被人家給收拾了。”獨孤懷恩望着裴寂的背影深深的嘆息道:“要做就要做到一擊必殺,嘖嘖。可惜了。”獨孤懷恩搖搖頭,進了自己的書房。
錦衣衛衙門深處。李信再次見到了淵蓋蘇文的妹妹淵秀貞,她靜靜的坐在那裡,雖然是花容月貌。但是長期沒有見到陽光面色蒼白。
“都已經調教好了?”
李信身邊是宋和,臉色滲人,聽了李信的話後,趕緊說道:“請了十幾個青樓的**來的,這些人最擅長的就是調教這些女子,陛下,可以放心享用。”
“很好。不過,不是現在享用,等晚上的時候再享用。”李信想了想。招過宋和在宋和耳邊輕輕的說了兩句,宋和麪色一愣。很快就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奴才這就安排兩個畫師來。”宋和聽了之後趕緊說道。
“傳聞當年的宋太宗趙光義曾經幹過這種事情,沒想到我李信也想着幹這種事情。”李信等宋和走了之後。搖搖頭苦笑道:“只是若不如此讓淵蓋蘇文瘋狂起來,日後如何打破高句麗和突厥人的聯盟呢?兩人想一同進攻,迫使我大唐兩線作戰,恐怕有點困難吧!”
李信看着監牢裡的美女,已經沒有當初的囂張跋扈,目光深處還有一絲畏懼之色,也不知道是被那幾個**如何訓練的,居然變了如此模樣,不過,臨幸別國的女人,總是有一種成就感不是。
“陛下,臣紀綱有事啓奏。”正在思慮間,外面傳來紀綱的聲音。
“什麼事情?”李信面色一動,招過紀綱,低聲詢問了一句。
“臣探得世家大族最近聯繫密切,多有相互串聯之舉。這些人行蹤詭秘,可惜的是,卻不知道他們的謀劃,臣擔心?”紀綱小心翼翼的看了李信一眼。
“不用擔心,相信這些人也不敢做什麼,想必是因爲京察之事給鬧的。”李信想了想,還是不在意的說道:“派人盯着他們就是了,不能做的太明顯了,一羣失意者總要給他們一點空間說話的。世家總是要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算不得什麼大事。”李信對這些人很不在意,手中沒有兵權的他們,還能鬧出什麼事情來呢?尤其是在長安這個地方。
長安城內的確是風平浪靜,京察並沒有出來,聽說連皇帝都沒有做出決定,到底派誰去主持京察大事,是首輔大人杜如晦,或者或者是韋園成,更或者是長孫無忌等人,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主持京察大計的肯定是輔政大臣中的一位。
所以這些日子,這些輔政大臣門前求見者不計其數,都已經綿延到長安大街上了,尤其是首輔大臣杜如晦家更是如此。鬧的杜如晦是疲憊不堪。
“京察大計涉及到國本,只是你在吏部,陛下有可能要提拔你做吏部尚書,想來京察也涉及不到你,你爲何來此了?”杜如晦望着杜淹說道。說起來,杜淹還是他的長輩,只是那是在杜家而已,但是在朝廷上,杜如晦的爵位和官銜遠在杜淹之上。
“下官擔心的是世家大族,陛下這一次是要對世家大族動手了嗎?”杜淹有些擔心的說道:“陛下剛剛統一中原,這個時候動手,是不是早了一點。”
“那要看陛下的意思。”杜如晦遲疑了一陣,才說道:“若是針對世家大族,那就是馬周、魏徵甚至長孫無忌出面,若不是,那就岑文本出面了,但是絕對不會讓我出面主持京察大計的。”杜如晦還是很瞭解李信,但是他不知道李信這次的目標到底是什麼,所以只能是含糊其辭。
“最近這些世家大族串聯的比較厲害,他們利用各種場合相互交談,商討着這件事情。”杜淹嘆息道:“我擔心的是這裡面恐怕有陰謀啊!”
“他們能幹什麼?私兵已經沒有了,有的只是一些家丁而已,這些也都是有限度的,能幹什麼呢?”杜如晦不在意的說道:“京察也不是一口氣都將人一棒子給打死,只要有能耐,皇帝陛下自然會有嘉獎的,試想這天下的官位就那麼多,若是除掉那些無用之人,剩下的官位難道還不怕找不到人嗎?這裡面世家大族總得分到一些吧!按照道理,這些世家大族應該歡迎此事纔對,爲什麼會反對呢?”杜如晦自己也有些不明白了。
“人心總是不足的,因爲他們想得到更多。首輔大人,不是這樣嗎?”
“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古都是如此,陛下或許應該更加嚴厲一些。”杜如晦冷哼哼的說道:“這些世家大族們,難道還想着回到以前嗎?朝局不是這些人想把握就能把握的。”
“話雖然如此,但是朝廷有那麼多的儲備人才嗎?”杜淹低聲說道:“世家大族中有些世家大族固然不是與朝廷一個心思,但是現在陛下還是壯年,更是需要世家大族的幫助,相信那些世家大族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鬧事吧!”
“你是來做說客的?”杜如晦頓時有些不滿意了,說道:“這些年皇上對關中世家可是優待的很,什麼時候,讓你來做說客了?”
“天下世家有三種,第一就是擁護朝廷,這裡面就包括我杜氏、韋氏這些從大唐中獲得好處的世家,這些世家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的,第二種就是李氏歸順的那些世家,這些世家大族不敢和朝廷對抗,但是私下裡,卻是是不會配合的,第三種,那就是想方設法的拆臺的,這類世家最是奸詐。”杜淹苦笑道:“世家最基本的利益都叫被剝奪,比如說裴寂。”杜淹說到這裡,就看着杜如晦一眼。
“裴寂怎麼了?”杜如晦笑道:“一個諂媚之臣,一個喜歡勾結異族之臣,這樣的人,沒有什麼本事,難道朝廷也應該養着這種人嗎?那纔是天大的笑話。難道他也想着封縣公嗎?那讓其他的有功之臣當如何是好?軍中的將士如何看待?”
“雖然如此,裴寂此人交遊廣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那些世家大族都給他動員起來了,朝廷面子上不好看是其次,關鍵是,現在天下州府縣,這部分的權力還是掌握在世家手中。這纔是不好辦的事情。”杜淹認真的說道:“下官看,不如各自退一步。京察繼續,但是不必太過嚴格。大人以爲呢?”杜如晦聽了點了點頭,但卻沒有說話,只是端了端茶,讓人將杜淹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