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的海濱除去波濤洶涌之聲格外靜謐,月光灑在海灘上,依稀可以看見沙灘之上幾滴尚且沒有被海水沖刷掉的血跡。
在這片白丁剛剛經過生死之戰的沙灘上,很突兀的出現了兩個身影,一男一女。
男人留着八字鬍,英俊而略顯輕佻,只是此刻的他面色無比的陰沉,嘴裡不時的喃喃“該死!”“混蛋!”“大膽!”之類的話語。
女子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雙眼中的冰山看起來更加的冰寒。
“師傅,這是怎麼回事,這裡殘留的妖氣比我絲毫不弱!”
等到鯊魚大妖佈下的屏息禁制消失,兩人戰鬥後殘留的氣息瞬間便被抱着一個小妖精準備開始自己夜生活的錦衣侯感應到了。
憤怒的錦衣侯第一時間便帶着小影來到了事發地,來到此地的錦衣侯臉色更加難看。
最近的江北事情越來越來多,身爲江北的妖管,錦衣侯都有些忙不過來的感覺,基本上隔個一兩天就會有一樁案子出現,這讓有些懶散的錦衣侯難以接受。
特別是今天晚上,送走了白丁,解決了心裡一直糾結他很久的關於白瀧兒的事情,他心情大好,而他勾搭了很久的一個小蛇精也終於點頭允許他半夜裡進入自己的被窩,正當他心急火燎準備大開殺戒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了一股戰鬥餘波,而且距離妖精旅館之近,讓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
究竟是誰這麼大膽,居然在老子門口打架,還有沒有把老子放在眼裡。
不得已之下,在即將扣關成功之時他只能硬生生鳴金收兵,他決定,一定要把事主揪出來,把自己心頭滔天的怒氣發泄在對方身上。
“這裡應該被人佈置下了一個屏息禁制之類的東西,看來雙方的仇怨還不小。”
錦衣侯對自己的徒弟說話的時候神情總算稍微緩和了一下。
他蹲下身,看着地上的血跡,血液早已在海風下變得乾涸。
錦衣侯的眼中金光閃爍,想要在地上的血液中看出一絲端倪。
空氣中殘留的氣息只有一種妖氣,也就是說,只有一方是妖怪,另外一方是人類。
而從氣息來判斷,這一個妖怪的實力恐怕應該在築基之上,很可能是築基後期。
他眼前的血液現場有很多,血液雖然乾涸,但是他依舊能在血液中看出不凡之處。
經過這麼長時間,錦衣侯依舊在血液中看到了一絲微弱的靈氣,而這一股靈氣居然比起他平時所接觸過的靈氣都要強大無數倍。
他面色大驚,這是怎樣的一種功法,居然能修煉出這麼強大的靈氣,而且他現在只是在血液中看到一絲絲即將消散在天地間的殘餘,即便只是這一絲隨時都可能消散的靈氣,也給了他很大的震撼。
他微微從自己身體中釋放出了一縷氣息,錦衣侯用他自己身體中修煉了幾十年的靈氣和對方來了一個碰撞。
當然靈氣的量都是相差無幾的,做到這一點,對於金丹期的錦衣侯來說還是很簡單的。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指尖的靈氣,在自己的靈氣和這一股靈氣接觸的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
思議的事情。
從地上血跡多少來看,和妖怪對戰的人類應該是明顯處於下風的,因爲地上的血跡大部分都是他的。
但是就這樣一個連築基後期的妖怪都打不過的人,他血液中殘留的靈氣居然把他金丹期的靈氣吞噬了。
這種情況,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對方的靈氣品級要比他高。
錦衣侯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他從小就是修煉天才,他修煉的《上清洞藏真經》更是妖管局一等一的功法,沒想到即便如此,自己修煉幾十年的靈氣就這麼輕輕鬆鬆的被對方給吞噬了。
而且對方似乎連個飽嗝都沒打,自己的靈氣就這麼和自己失去了聯繫。
其實錦衣侯心裡的說法是錯誤的,他眼前正在緩慢消散的靈氣其實是“神元”。
他正在研究的那一滴血液正是白丁受傷之後留下的,因爲擔心事情敗露被人發現白瀧兒的存在,白丁只是帶走了鯊魚大妖的屍體,地上零星的血液他根本來不及收拾。
忽然錦衣侯眉頭一皺,看了一眼遠方,然後雙手一揮,附近所有沾着血液的砂石全部消失不見。
“出來吧,看到我在這裡還想藏着不出來,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錦衣侯向小影使了一個小心的眼色,然後環顧四周,淡淡的說道。
他話音剛落,四周百米之外的虛空中緩緩的浮現出十餘道身影。
“哈哈,俺老馬就知道騙不過金猴子,你們偏不信!”
打頭的是一個自稱“老馬”的長臉大漢,他哈哈大笑,看着身邊的幾人伸手道:
“快快,每人一塊靈石,都不許耍賴。”
被人稱作是金猴子,錦衣侯絲毫沒有生氣,原本警惕的心裡反而瞬間平靜下來。
來人都是江北市有名有號的強者,有人類,也有妖怪,這十幾人全都是築基中期以上,甚至其中的老馬和另外兩人更是金丹期的大能。
老馬平時和錦衣侯的關係倒也還算不錯。
一個臉上帶着皺紋的老人走到錦衣侯面前,問道:“怎麼回事,怎麼會有築基大妖的氣息波動。”
錦衣侯面色恭謹,向老人拱手,然後才說道:
“劉前輩,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知道至少一人一妖在這裡打鬥,而且還被人下了屏息禁制。”
這位劉前輩便是除老馬之外兩名金丹強者中的一人。
錦衣侯苦笑,無奈的說道:“我也是剛剛過來!”
好在錦衣侯離得最近,他得以第一時間趕過來,如果剛纔地上的血液被眼前幾人先發現的話,江北的天可能會被翻過來。
能修煉出品級如此之高的靈氣,錦衣侯敢肯定,若是得到消息,他身體周圍的十幾個人,沒有一個人能淡定下來。
到時候就不是他錦衣侯能控制得住的了!
“哦?屏息禁制?這樣的手段倒是不多見,有什麼線索嗎?”
另外一名金丹修士也出聲說道,他看起來很妖異,雙眼中閃爍着凜冽的寒光。
“死蜥蜴,就算有線索老子也不可能告訴你啊!”
錦衣侯心中默默咒罵,看來他和對方應該是
有點不愉快。
“沒有,查不出任何線索。”
錦衣侯和他說話的時候就沒有剛纔那麼客氣了!
他的目光從在場幾人的身上掃過,心裡暗暗盤算,江北築基以上的人類修士和妖族基本都在,而且他也很瞭解幾人的能力,他們不可能是那個修煉出強大靈氣的人。
難道對方是那幾個沒來的人中的一個?或者是路過的強者?那麼那個妖怪又是誰?
今晚的錦衣侯註定又將無法入眠,他得將江北所有的築基以上強者挨個查一遍,看看究竟是誰這麼不給他錦衣侯面子,在自己家門口大打出手。
趕來的幾人見沒什麼熱鬧可以看的便一個個的離開。
最後只剩下剛纔出聲的老人,他看着錦衣侯,有些關心的問道:“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江北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種事情了。”
老人洗了一口氣,搖頭道:“這一股妖氣很陌生,而且帶着濃烈的水汽,而且有一絲腥味,它應該是從海里來的!”
錦衣侯有點吃驚的看着眼前的老人,現在的妖氣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他居然還能看出蜘絲馬跡。
“劉前輩不愧是幹了一百多年妖管的老前輩,只憑一絲淡薄的妖氣就能看出妖怪的來歷,錦衣侯佩服!”
錦衣侯再一次向老人拱手,然後誠心誠意的說道。
剛纔的他全部的心思都被地上血液吸引住,倒是疏忽了對妖氣的查看。
“誒,謬讚謬讚!你幹久了也會知道的,現在老頭雖然退休不幹了,不過江北的地界出什麼問題的話,一定記得來找老頭子幫忙。”
說完這句話,劉前輩也不和錦衣侯囉嗦,身體一眨眼便消失不見。
“師傅,劉前輩爲什麼不繼續幹下去了,妖管還能退休嗎?”
小影很奇怪,劉前輩曾經是妖管這件事她是知道的,不過對於他爲什麼會退休這件事,錦衣侯始終沒有告訴過她。
“劉前輩的事情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以後你會知道的!”
果然,這一次錦衣侯依舊沒有告訴她,這讓小影心裡很不滿,對於這位劉前輩的事情更加好奇。
錦衣侯此時的心裡卻有另外一番想法。
“劉前輩做妖管一百多年,他說妖怪是從海里過來的應該是不會錯的。”
想到這裡錦衣侯腦子裡忽然出現了白瀧兒的身影,對方會不會是在海里得知白瀧兒身份以後追殺上岸的?
如果這樣的話,那地上的血應該就是白丁的,畢竟血上沒有妖氣,是人血無疑。
白丁修煉的什麼功法,爲何如此強大。
白丁和對方戰鬥爲什麼不用通訊符籙?難道白丁自信能敵得過築基大妖?
最後的結果又如何呢?
想到這裡錦衣侯便磚頭對小影說道:“小影,我們去白丁家走一趟?”
“白丁不是剛從我們那走了沒多久嗎?”
小影忽然恍然大悟:“師傅你懷疑這裡是白丁在和人戰鬥?”
“先去看看白丁的情況,還不敢確定。”
錦衣侯說完,便和小影一起向白丁所住的張媛家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