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始認爲那是系統受到擴展型大神官級動力裝甲t能量系統壓制,沒有辦法完全掌控刀鋒女王的身體,但是後來發現不是,對方身周充斥着一股變異能量,那不是幽能,同樣不是純粹的t能量。
便在這時,刀鋒女王察覺到身後惡意,突然以極快速度轉身,化爲一道殘影,利爪往唐方胸口插落,看樣子是鐵了心要把他殺死,沒有絲毫猶豫不捨。
正如她剛纔說的那樣,如果唐方膽敢阻擋她的腳步,她會毫不留情送他下地獄。
一道黑影出現在唐方身前,綠色刀鋒在天空蕩起幽華。刀鋒女王的攻擊被人擋下,動手者是一直關注二人動向的黑暗教長莫漢達爾。
“我早就提醒過你,這個女人的心腸比石頭還硬。認清現實吧……克蕾雅已經回不來了。”
刀鋒女王以漠然目光掃過莫漢達爾身後一臉失魂落魄表情的唐方,猶豫一下,轉身往後面走去。她很清楚在蟲羣被“殭屍”拖累的情況下,剛纔突襲無果,如今莫漢達爾等人有了心理準備,想要乾淨利落地殺掉唐方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同樣的,她確信唐方不會答應莫漢達爾的提議,他不是那種能夠放下感情的人,於是可以毫不顧忌地背對二人。
唐方沒有迴應莫漢達爾的話,他的心情很失落,很迷茫。好一陣才緩過精神,對艾瑪問道:“剛纔……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指揮官,你還記得聖堂那場戰鬥最後,克蕾雅體內處於失控狀態的能量潮流麼?”
他當然記得聖堂發生的事情,當然記得那些能量潮流,正是因爲它們,他纔會利用異蟲英雄的寄生模式,召喚刀鋒女王附身,以消化掉失控的能量潮流,拯救克蕾雅的生命。
“當時在檢查克蕾雅體內環境的時候,發現激盪的能量潮流被一種非常特別的變種t能量束縛。從剛纔刀鋒女王體表外溢的能量屬性來看,似乎變種t能量沒有全部流失,而是被她吸收。因此,我猜測系統之力受到阻斷一事很可能是變種t能量所致。”
仔細想想,變種t能量可以束縛與平衡克蕾雅體內的能量潮流,難保不會削弱系統之力,而刀鋒女王是以相對獨立的寄生模式現世,又是幽能等級爆表的存在,這些因素加在一起出現剛纔的狀況,自然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再想想黑q利用擴展型大神官級動力裝甲的t能量石系統製造鏡像空間,他不由得生出許多感慨。心想t能量石這種東西,近乎於星際爭霸世界中薩爾娜迦的神力。
找到了刀鋒女王抗衡系統之力的原因,接下來要怎麼做才能搞清楚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確定克蕾雅與唐林的處境呢?
無論如何,他不相信……不接受刀鋒女王的說辭。
耳畔傳來一聲嘶吼,衝破異蟲陣線的3個“殭屍”往他與莫漢達爾所在位置撲來,打斷了他的思考與糾結。
黑q的“殭屍”集羣並沒有被刀鋒女王的異蟲單位一掃而空,連接通道空間有限,利維坦無法持續射出孢子囊投送兵力,因爲一旦破壞建築結構,裡面的刀鋒女王與唐方都會受到影響。
從戰場形勢來看,隨着毒爆蟲消耗殆盡,蟑螂、跳蟲等中小型異蟲單位只能勉強維持局部防線,無法掌控整個戰場,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異蟲單位傷亡不斷增加,而“殭屍”數量卻是不減反增,有源源不斷地預備兵力投入戰場,彷彿流水線上的產品。
想來這也是爲什麼刀鋒女王現身後對黑q展開全力進攻,力求在短時間內幹掉目標的原因。
唐方還發現一個特殊情況,異蟲單位的分割作戰讓後續“殭屍”突入戰場核心的行動遇阻,其中一部分體質強健的“殭屍”由直立行走轉爲爬行姿態,以損傷手腳爲代價高高跳起,直接跨越中間戰場,進入核心戰區。
剛纔打斷他思考的三個“殭屍”就是這樣突破重圍,進入他的視野的。
莫漢達爾很快削去了它們的頭顱,不過後面此起彼伏的“殭屍”潮如同不停抽打堤岸的浪濤,隨時有衝破異蟲防線的可能。
瑟蘭迪斯已經有些氣喘,格式塔zero的彈藥馬上用盡,黑暗執政官體表的紅色幽能也變得稀薄許多,只有不潔者好過一些,因爲才偷偷吃掉一隻刀鋒女王的跳蟲,孕育出新的爪牙。更加棘手的是,星際系統依然沒有完成定位,無法召喚戰鬥單位助刀鋒女王的蟲羣一臂之力。
………………
利維坦對空間站自動防禦系統的攻擊在連接通道之外區域造成不同程度的破壞,豪森與丘吉爾二人有些後悔去爬通風管道,這不僅沒有幫助他們跨越戰場,到連接通道幫助唐方,反而讓他們陷入非常不利的境地。
通風管道內黑煙滾滾,幾乎無法視物,連續的轉彎與疾行讓他們不知道現在進入哪個區域,只能通過導航系統確定自己的大概位置,處於g區與連接通道中間地帶。
艾瑪提供的空間站立體模型圖並不詳細,由於身處排氣管道系統,導航計算機無法規劃恰當路徑,二人只能往連接通道方向爬行,偏偏後方有火災與塌方發生,無法退回去,眼下能做的便是走一步算一步。
丘吉爾埋怨道:“我早就說過這不是一個好辦法。結果怎麼樣,比真刀真槍打一場仗還要辛苦。”
豪森說道:“我又沒有叫你跟過來,明明是你自己選擇進入通風管道的,還把一切過錯都推到我的頭上,真是個令人討厭的傢伙。”
丘吉爾用槍捅了捅他的屁股,陰着臉說道:“你說誰討厭?”
豪森停止爬行,回頭望去,突然打開系統的排污管道,深黃色液體嘩的一聲涌出,澆了丘吉爾一頭。
他用手抹去頭盔表面的液體,下意識問道:“你在幹什麼?”
豪森說道:“你的動力裝甲被煙火弄髒了,我好心幫你清洗一下,感謝的話就不必了,記得出去請我喝一杯。”
無論是最基礎的馬潤甲,還是劫掠者、火蝠裝備的大號動力裝甲,都有一套噴灑系統,通過配置不同的溶液,用來清洗機械設備或者除去體表沾染的放射性物質。
“我接受你的好意……”丘吉爾美滋滋說道,沒想到豪森這種粗魯傢伙還有細膩一面,知道照顧自己的戰友,實在難得。
然而這份感激來得快去的也快,因爲他注意到一個特殊情況。
往下瀝落積液的噴射口不是胸口部位的噴射口,而是臀部的噴射口。它連接的不是清洗溶液儲藏罐,是內部空調系統收集的污水以及尿液的儲藏罐。換句話說,豪森射了他一臉污水。爲什麼呈現黃色?因爲主要物質是人尿!
“該死的,你這個騙子。”他一把抓住豪森腳踝,使勁拉個趔趄:“那根本不是什麼清洗劑,那是你的排泄物。”
他現在的感覺糟糕透頂,剛纔還覺得豪森也有細膩一面,現在看來完全是見鬼的想法。眼前這貨就是一個無恥惡棍。
“哈哈……哈哈哈……”豪森大聲笑起來:“知道麼,我忍得很辛苦的。嘚……味道還可以吧,先前喝的咖啡裡尤菲加了太多糖,甜度……或許不錯?”
“豪森!我向上帝發誓,你一定會爲剛纔的行爲付出代價。”說完這句話,丘吉爾一個虎撲,向着前方身影拱出。
“上帝那麼忙,哪有時間管這種小事。”他反身抱住丘吉爾的身體,不讓拳頭落在自己頭頂,雖然穿着厚厚的鎧甲無虞受傷,但是被鐵拳砸中面門,總歸不是一種舒適體驗。
沒有想到丘吉爾用力很猛,動力裝甲加成下好像一頭憤怒犀牛,兩個人無法控制身體,向着旁邊通道滾去,嘭的一聲撞在角落的百葉窗結構。
當條紋光線瀉在動力裝甲表面,照亮頭盔視鏡,輕薄的鋁合金擋板無力承受動力裝甲的撞擊,咔嚓裂成數塊,兩個人如同山頭滾落的岩石,落入排風管道下面的艙室。
同昏暗幽閉的排風管道不同,下面的房間很寬敞,被幹淨的白色熒光充滿。
破碎鋁片與兩道黑影墜入這片明亮世界,彷彿在平靜海面丟下一枚超級炸彈,打破原來的平靜與祥和。
豪森有些眼暈,後腦勺着地給他帶來輕微腦震盪,只覺白光刺眼,非常難受。
丘吉爾把豪森當成了墊背石,雖說從數米高空落下,同樣摔得七葷八素,不過情況好很多,發現外界環境變化後第一時間站起來,警惕地打量周圍。
然後,他發現這間房的情況有些特殊,不是隻有他跟豪森,還有其他人。他在望着那些人的同時,那些人也在望着他,顯然沒有料到天空掉落一雙不速客。
豪森轉動一下腦袋,掙扎着從地面爬起來,看着前方景象說道:“這裡是天堂嗎?”
丘吉爾說道:“放心好了,上帝不會容忍一個習慣了隨地大小便的傢伙進入自己的花園,那是一種污染,無論從精神上,還是物質上。”
豪森拍着胸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實在沒有辦法接受自己變成鳥人的模樣。”
房間裡充盈着刺眼白光,遠方是一個一個半封閉格子房間,可以模糊看到裡面有穿着白色衣服,長着一對翅膀的人影,配上薄薄的霧氣與乾淨的環境,難免叫人一時無所適從,恍惚覺得抵達夢幻天國。
進入眼前陌生環境,丘吉爾選擇性遺忘豪森剛纔對自己做的齷齪舉止,用力握了握電磁槍,謹慎前行。
與方纔的硬質地面不同,腳底鋪着一層高檔地板,鐵靴踏上去發出咚咚悶響。
當兩人繃緊神經走到最前面的格子房間時,突然發現有些自作多情,因爲格子裡的天使並非想象中的生化武器,只是單純的人類少年穿了一件帶翅膀的緊身衣,沒有看到武器的影子,也不見獠牙利齒。
不過有一個情況引起二人注意,格子房間裡的人帶着一張銀質面具,面具額頭刻着一個大寫的a。
面具少年坐在一張方桌旁邊的椅子上,桌上是金色的棋盤,從佈局來看是一副國際象棋。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棋盤上,忽略了外面的不速之客,拿起黑方的馬,撞倒白方的象,欣然說道:“你已經沒有退路了,這局是我勝了。”
說完話,他的氣勢陡然一變,由欣喜而安靜,起身坐到對面的椅子上,用手拖着腮部思考一陣,提起白車直行兩格,絆住黑馬,得意說道:“只要別住你的馬腿就好了。”
他再次更換座椅,回到黑方位置,驚聲叫道:“啊?還有這樣的走法……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少年用手抱頭,一副非常苦惱的模樣。
丘吉爾忍不住說道:“國際象棋……好像沒有別馬腳一說。”
少年這才發現身邊多了兩個人,但是並沒有驚聲尖叫,而是一副發現新大陸的樣子:“誒……是這樣的嗎?”
說完他又坐到對面去,語氣由驚奇轉爲惱怒,指着丘吉爾說道:“哪裡來的討厭鬼,要你多嘴?走開,走開,趕緊走開。”
豪森與丘吉爾面面相覷,心想這個少年真是一個怪人,哪裡有自己跟自己下棋的道理。還有,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倆人就這樣被少年趕出來,揣着茫然情緒繼續往前走,至第二個半封閉格子房間的時候,看到一個類似裝扮的少年,只不過面具額頭的字母a,變成了數字2。
他戴着面具,卻站在一面梳妝鏡前許久不動,用手輕輕挑動打了髮膠的咖啡色短髮,作出一個非常帥氣的造型。
“啊……今天會邂逅怎樣的女孩兒,又會發展出怎樣的別離,是甜蜜的像一顆麥芽糖,還是酸冽如一碗冰梅湯。好希望我的真命天女能夠快一點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