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三章 手撫菊門

根據星際2的時間線,刀鋒女王殺死了絕大多數腦蟲,以防止他們效仿達格斯,融合成新的主宰跟她搶奪異蟲族羣的控制權,並用蟲後取代了它們。

因爲在星際爭霸1代裡面玩家扮演的就是一名蟲羣腦蟲,所以許多人對於腦蟲這個單位有一種特殊感情,也包括唐方。達格斯作爲主宰之下最強大的腦蟲,以英雄單位的形式登場,難免令他激動與喜悅,這也算是一種星際情結吧。

只是系統對於達格斯的定位讓他有些不解,資源耗費爲5oo水晶4oo瓦斯,人口占用24,遠遠過一般英雄單位,而且系統註釋顯示達格斯無法應用寄生模式,也就是說他不可以像扎加拉、伊茲夏、阿巴瑟那樣化爲人形。

按照腦蟲在星際1劇情裡的職階定位,他一直認爲這種生物將扮演與艾瑪一樣的戰鬥輔助角色,可是5oo水晶4oo瓦斯的資源消耗未免高了一些。

“艾瑪,知道達格斯爲什麼需要耗費巨量資源的原因嗎?”

“很抱歉指揮官,星軌指揮中心無權查詢數據池相關模塊。你可以選擇召喚達格斯,親自詢問這一難題。”艾瑪一板一眼回答道。

唐方掃過界面右上角資源數值,想想當前芯核等級對應的英雄單位容納量,決定先把這件事放一放,待尋獲新的t能量石再考慮不遲。然後將意識撤出系統空間,在心裡對艾瑪豎起中指,並獲得一個很冷淡的迴應,“指揮官,這沒有任何意義。”

唐艦長把心頭冉冉升起的中指按了下去,做回一個好孩子,用風暴女神除掉剩餘壞死組織,完事跳到眼蟲背部,繼續下一個清理任務。

隨着吞噬體組織被一個一個拔除,女t星人與6火龍的精神狀態漸漸好轉。可是讓她意想不到的是,手術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唐艦長忽然不幹了,乘坐眼蟲由管道飛出。

“病竈遠未清除乾淨,爲什麼停下來?”她不解道。

他就像一個沒有骨頭的軟體蟲一樣,趴在眼蟲頭部一粒肉球上,有氣無力地揮手說道:“我……我不行了,必須去芙蕾雅那裡充會兒電。”

凱茜擡起右手雙掌,電芒在指尖跳躍,“我可以幫你。”

“今天就到這裡吧。”他自顧自說道:“累死我了……反正那些吞噬體組織暫時掀不起什麼風浪,容我休息兩天再進行下一步工作不遲。”

她的目光轉寒,指尖的電弧變成掌心長劍,“你是故意的?”

唐方目光同樣轉寒,後背一下子挺直,哪裡還有半點疲憊模樣,“你說的對,我是故意的……”他沒有否認,很乾脆地承認自己的行爲。

“你不守信用。”她大聲說道,毫不掩飾心頭的怒火,只是並不能融化臉上的冰寒。

“我沒有不守信用,我說會保住你的命就一定會保住你的命,我說幫你找你們的主人,就一定會幫你找你們的主人。但是有一個前提——農夫和蛇的故事不知道你聽過沒有,無論如何,我不想落得與那個死在蛇口下的可憐傢伙一樣的結果。”

凱茜不再喊叫,只是臉色依舊冰冷,目光依然陰寒。她懂他的意思,知道他對她心有顧忌,擔心完全治癒孵化器的病症後會遭遇反噬,而今留下一個小尾巴是最好的辦法,等於牢牢卡住她的死穴,如果她敢對他動手,絕對難逃一死。

6火龍可以離開孵化器,她也可以斷開與6火龍的連接,然而十天半月尚不至影響身體健康,若是過兩三個月沒有歸巢,等待她的將是通往死亡的列車。

孵化器不僅僅是她的外置生育器官,還是供應生命活動所需養料的消化系統。

簡單點來講,她的本體相當於人類的大腦,6火龍是身體,孵化器則是功能臟器。唐方牢牢控制住孵化器,等於隨時可以左右她的死活。

“放心,等你找到你的主人,只要不與我作對,一定徹底清除你體內的吞噬體組織。”

當初利用吞噬體從內部瓦解孵化器的攻勢後,他爲什麼無視沃爾頓等人的提醒,不按照既定計劃離開遺蹟?是因爲用來觀察目標傷勢的偵測器掃描到一個不同尋常的現象——那些吞噬體組織並沒有像以往同化人類、異蟲等有機生物一樣,以極快度席捲孵化器全身,而是如同癌細胞那樣,在宿體內部形成一個個病竈區域,緩慢地擴展地盤。

也就在那個時候,他腦海閃過一個念頭,爲什麼要離開這裡,爲什麼要放棄遺蹟,他完全有可能獲得這座遺蹟的控制權,把女t星人變成自己的奴隸。

一個非常淺顯的道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吞噬體組織在孵化器內部慢慢變成聚合物,佔據一定的優勢,可是它太大了,而且相比以前的有機體對於吞噬體的攻擊有不低的抗性,其中i型吞噬體基因便被牢牢壓制住,無法擴展感染範圍,只有ii型吞噬體與iii型吞噬體可以突破免疫系統的圍困。作爲能夠搞定吞噬體聚合物的他,何不以保住她的性命爲條件,並在死亡刑具來歷這件事上做些文章,大棒後給一把甜棗,告訴她自己手裡掌握着她主人行蹤的線索,並承諾助其一臂之力,相信女t星人會做出明智的選擇,按照他爲她設定的劇本一步步演下去。

當然,只是達成交易共識還不夠。歷史上有太多言而無信的事例可供參照,他對女t星人的承諾是謊言,目的是爲獲得遺蹟控制權,難保女t星人不會虛與委蛇,表面答應他的提議,一旦時機成熟毫不猶豫反咬一口,讓他落入絕境,畢竟自己幹掉了她的姐妹,雙方有仇恨無恩義。爲避免這種變故生,最好的辦法就是卡住對方咽喉,叫女t星人有心無力,動彈不得。

依據偵測器傳來的掃描數據,阿巴瑟斷定孵化器是女t星人的生存根本,於是只要拿住孵化器七寸,當能逼女t星乖乖就範。

i型吞噬體的進攻性太弱,無法突破孵化器免疫系統的隔離,說不定時間久了還會誘組織變異,使得孵化器對吞噬體的抗性大增。iii型吞噬體的攻擊性又太強,侵蝕正常組織度太快,如果留着它們牽制女t星人的話,風險太大,所以他選擇保留部分ii型吞噬體,這樣可以與孵化器的免疫系統處於一個微妙平衡,ii型吞噬體只能以極緩慢的度擴張感染區域,無法在短時間內危及女t星人生命安全,他只需定時定量加以清除,便可一直維持現有狀態,從而一方面控制住ii型吞噬體聚合物的生長度,一方面壓抑孵化器的能力,讓女t星人沒有辦法反戈一擊。

就像瓦倫丁對他行爲的評價,很陰險,很惡毒。所以女t星人才會那麼激動,纔會那麼憤怒,可是她又非常清楚,站在人類的行爲哲學,唐方的做法很恰當,也很正常。

能夠通過作用大腦吞噬人類的記憶與知識是一個長處,但也是一柄雙刃劍,獲得人類的記憶與知識,不可避免地會影響她們思考問題的方式,變得越來越人性化,而不是像某些單純的生命體那樣一條路走到黑。

唐方捏住了她的脈門,但也給了她一條希望之路與生存之路,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所以在沉思片刻後,凱茜咬着牙說道:“如果你食言,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你要對未來充滿信心,想象一下與你主人團聚的光景,這對你有好處。”

她果然不再憤恨,讓情緒漸漸迴歸平靜,同時斷開與6火龍的連線,放宿體迴歸孵化器充滿生命精華的儲液腔,以便快修復受損龍頭。

雖然受ii型吞噬體聚合物影響,孵化器失去大部分攻擊能力,但是以吸收生物質,分泌生命精華爲主要功能的消化系統未受太大影響。這不禁讓唐方生出一個想法,能不能把孵化器改造成一個特殊的蟲族基地。當然,眼下不是操作這件事的時候,還需從長計議,就像以前那個世界的理財公司忽悠儲戶,抓住機遇給凱茜畫一張無限美好的大餅,讓她心甘情願地把孵化器讓給自己折騰。

現在最緊要的工作是熟悉t星人遺蹟的特點,掌握它的控制權。

“如果可以,我想聽一聽你與你們主人的故事,那或許會對接下來的尋訪工作有所幫助。”他與凱茜往控制塔臺行進途中,決定以旁敲側擊的方式打探一下t星人這個外星種族的相關信息,以便知己知彼,也可以輔助他理解伊普西龍人與t星人的文明之爭。

凱茜沉默片刻,直接用精神映射的方式在他腦海呈現出一連串記憶畫面。

讓唐方意外,乃至震驚的是,他並沒有在這些畫面中看到多少有關t星人族羣的畫面,就連凱茜口中所謂的主人,其形象也很模糊,不過身高與體型同西塔象限所得t星人屍骸非常像。他與瓦倫丁一直認爲女t星人是她所謂的主人的奴隸與配偶,t星人的族羣結構是極端父系氏族社會,女t星人是男t星人附屬品。

事實證明這樣的猜測並不準確,兩名女t星人是由其主人撫養長大,從她們出生那刻起就未離開遺蹟半步,她們只知道母星叫做“艾蘭”,t星人自稱艾蘭特帕農,翻譯成人類語言的話就是艾蘭特人。

她們不知道那名男性艾蘭特人的名字,只是以主人相稱。在凱茜、索婭二姐妹年幼時期,男性艾蘭特人對她們幾乎是放養模式,因爲他很久纔會回來一次,然後待不了多長時間便再次離開,直到有一次離開後便再沒有回來,於是偌大的遺蹟只剩下姐妹二人,她們一直遵循着男艾蘭特人的教誨——安心待在這裡,等他下一次回來,將帶領她們向塞雷帕斯那羣傢伙復仇,奪回他們失去的一切。

她們對於艾蘭特文明知之甚少,可是因爲男性艾特蘭人的關係,對於伊普西龍文明懷有很深的敵意與仇恨。就這樣,在望不見盡頭的等待中,時間過去數千年,兩姐妹也從原來的幼年期長大到成年期。

雖然一直謹守當初約定,數千年來未曾離開遺蹟半步,可是她們卻學會了利用遺蹟功能爲自己找樂子,不至於枯燥乏味過活,比方說誘捕人類艦船進入天坑,將那些船員玩弄一番,然後一口吃掉,同時也能增長對人類世界的認識,彌補成長曆程中欠缺的知識。於是便有了因爲之前戰鬥過程中雙方的對話,讓唐方奇怪二姐妹作爲外星人,怎麼也有某些人類的惡趣味。

當然,她們除了戲弄人類爲樂,也會在星空世界狩獵史詩生物,像耶夢加得這類巨獸對她們而言遠比人類更具吸引力,也更加美味。

不過畢竟是強大的史詩生物,耶夢加得額頭的t能量石出乎她們的意料,並在關鍵時刻與塔臺的t能量石核心產生共鳴,擾亂了動力系統的能量輸出,使得流浪行星離開虛擬空間,出現在真實宇宙,並將4支人類艦隊拉入行星重力場。

耶夢加得真的很聰明,知道沒有外力作用的話,根本逃不出地核空間,在消耗掉大部分t能量石的能量後,窺探到時間線上一道微小漣漪,決定背水一戰,使用t能量石阻斷流浪行星的能量供應,順利將星盟第42艦隊、第87艦隊、蒙亞蒼獅艦隊、桑德拉艦隊拉下水,成爲一股外力。

對於凱茜與索婭二姐妹而言,這股外力實在弱小,根本算不得什麼。可是接下來生的事情完全出她們的預期。在四支艦隊之後,又引來兩支艦隊,然後是座天使號與權天使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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