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布爾韋爾的附身,反而給他帶來這種改變,只可惜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這種改變顯得很雞肋。
“是吞噬體的作用吧。”
“賓果。”艾格推推幾乎矇住半張臉的茶色眼睛:“不過這種讓瓦倫丁大腦細胞獲得再生能力的物質同你以往遇到的i型-v型吞噬體有很大不同,更像是一種吞噬體衍生物。”
“嗯,就像萬艾可是西地那非的後續衍生物一樣。”
老頭兒的腦袋……治療波起障礙的萬艾可……唐艦長很無語。
“你讓我想起了伊娃。”
“伊娃是誰?”艾格從來沒有聽“座天使號”上的人提起這個名字,如今唐方說起來,看樣子那個伊娃還是熟人,這讓他有些意外。
“伊娃回了‘歐米伽’空間站,也不知道近況如何。”
“那跟我有關係麼?”逗逼科學家不知道什麼歐米伽空間站,同樣不認識伊娃,想不明白唐艦長爲什麼從自己身上聯想到她。
“因爲我覺得你跟她……很般配。”
“她漂亮嗎?”茶色眼睛都掩蓋不住後面兩點綠油油的光芒。
“她是一個激女。”
“這種吞噬體物質並不會對大腦以外的組織造成影響,跟v型吞噬體一樣,具有很強的針對性。”
“不要帶着有色眼睛看人嘛。”
艾格摸摸臉上的茶色眼睛,知道還在,於是很安心,“說起來,這種吞噬體物質不會將腦細胞變成吞噬體細胞,而是對腦細胞的遺傳物質進行細微調整,如同植物的嫁接技術那樣,在原有遺傳物質基礎上增加可以令腦細胞分裂的基因片段。”
基因手術的風險性極大,差不多與賭基因突變對人體的影響是良性還是惡性相當,上帝武裝在圖蘭克斯聯合王國殺了那麼多人。才培育出個位數量的s級克隆人,由此可見這是一項多麼困難的事業。
當然。周艾的情況例外,她背後的彩鱗很奇怪,可以自行吸收伊普西龍人基因物質,並將可以帶來負面影響的外星生物基因封禁在晶格組織內。
他沒有想到,最高安理會不僅調製出v型吞噬體這樣的強大武器,還開發了許多衍生物,全面而系統地利用吞噬體……在他們手裡。這已經不是一項技術,而是一種科學。
艾格繼續說道:“這種對腦細胞遺傳物質的改變很奇妙,布爾韋爾的記憶與思維被數字化、編碼化後,封存在衍生物的基因片段內。”
“也就是說,這種具有針對性的吞噬體衍生物,不僅是一種功能型病毒,可以賦予腦細胞再生能力,還是一種信息載體,可以重現某個人的記憶與思維。”
“我叫它n1染色質。”
同愛麗絲一樣。艾格也給新發現賦予了一個代號。
在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很興奮,也很得意。
“這麼說來。你沒有辦法喚回瓦倫丁咯?”
逗逼科學家臉上的得意快速消退,很沮喪地說道:“我可以更改他的記憶。置入我們想要的數據,但是這些數據會在很短時間內被n1染色質刷新。抱歉……這種涉及基因工程的問題,我無能爲力。其實在你來這裡之前,我曾將研究結果告知愛麗絲,她對此同樣沒有解決辦法。”
唐方嘆口氣,情緒變得很低落。仔細想想,n1染色質對於人腦的影響,完全不同於星際爭霸蟲族感染人類的意識糾正過程,瓦倫丁的腦細胞已經完全被n1染色質改變。他又如何喚回老頭兒的靈魂呢?
怪不得布爾韋爾在經歷過當初一幕,知道他手中有感染者這種駭人聽聞的東西在。面對他的時候依然露出一幅輕鬆表情,原來理事先生有這樣的倚仗。
就在他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的時候,艾格說了一句話,如同刺破夜空的曙光,讓他重新找到希望。
“我想……我們可以試試以毒攻毒的法子。”
“什麼意思?”
“記憶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它並不會完全消失,最多被遺忘、或者干擾,只要大腦沒有死亡,在某些條件刺激下,有很大可能重現。n1染色質對瓦倫丁大腦的改變,就像老式計算機對機械硬盤內數據的刪除操作,只是廢棄掉指向數據所在地址的指針,並沒有將實際數據完全抹消……簡單點來說,瓦倫丁腦海裡對你、我、‘座天使號’所有人的記憶還在,不過是被布爾韋爾利用n1染色質感染的變異腦細胞壓制,無法顯現。”
唐方皺了皺眉:“說重點。”
“你可以通過系統給瓦倫丁一個英雄名額呀。”
“這麼簡單?”
“是的,就是這麼簡單。”
“那你跟我廢這半天話是什麼意思?”
“因爲我是一個科學家。”
唐方沒有回話,呼應艾格的是一通拳腳,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兩個腮幫子都腫了。
“爲什麼打我?”他問。
“因爲你是個逗x科學家,更是個裝x科學家。”
唐方搞不懂,無論是瓦倫丁,還是艾格?斯臺特曼,又或者愛麗絲,凡是搞科研工作的總喜歡把自己研究的課題講解給別人聽,無論什麼時候,無論當事人懷着怎樣的心情。
艾格的態度還讓他想起電器城那些營業員,總是天花亂墜一通白話,說出些讓普通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技術名詞,哪怕是國外淘汰的技術,或者業界非常普及的標準,都能吹得天上少有,世間無雙。
他最恨別人忽悠他,眼下逗逼科學家就在忽悠他。明明只需告訴他用英雄單位的寄生模式便可以救瓦倫丁的命,卻跟他jjww講一堆科學道理。
按照艾格的說法,其實邏輯姐根據吞噬體特性擴展出的寄生模式,從某種程度上講與n1染色質的特性類似,都可以改變被寄生者的腦細胞與基因構成,只不過在記憶方面的操作是引導與融合,而非壓制。
布爾韋爾用來佔據瓦倫丁意識的n1染色質不是周艾體內的e型吞噬體,並不能夠吸收系統空間生產的紫色寄生蟲。
當然,艾格並沒有100%的把握保證這麼做一定可以喚醒瓦倫丁沉眠的意識。成功率只有75%,不過他提議將阿巴瑟的名額給老頭兒使用。那會提高成功率。因爲作爲蟲族的基因工程學專家,阿巴瑟在基因方面很有研究,也更容易利用系統產出的遺傳物質擊敗n1染色質,反過來吞噬掉布爾韋爾的思維。
而且一旦成功,布爾韋爾對於最高安理會的認知將被阿巴瑟吸收,這麼一來,他當初在“阿拉黛爾”沒有獲得的資料。將完完整整的呈現在眼前。
本來唐方在得知寄生模式可以拯救瓦倫丁後,一直在琢磨給予老頭兒哪個英雄名額。因爲阿巴瑟的資源耗費太高,萬一出現什麼閃失的話,哭都沒有地方哭去。不過在聽完艾格這番話後,他決定賭一把。
正巧經過這段時間的煉化,系統空間內瓦斯資源已經邁過1000w大關,他在主巢界面按下翻頁鍵,然後選擇寄生模式,啓動阿巴瑟的生產進程。
………………
幾分鐘後。紫色寄生蟲鑽入瓦倫丁身體,毛孔處開始漾出大量紫色黏液,漸漸固化爲結晶的同時。釋放出一種特殊的香氣。
他看着系統空間跌入谷底的瓦斯資源,不由得一陣肉痛。
艾格?斯臺特曼拆下椅子周圍的纜線與實驗器材。將被紫色埋沒的老頭兒推入一間附屬艙室,出來後在pda輕點幾下,大廳中央時刻表變成倒計時。
他沒有多說什麼,告訴艾格仔細照看老頭兒,轉身離開實驗室。可還沒等他回到艦長室,忽然接到賽克?巴卡爾的聯絡,說他跟崔恩浩已經回到“座天使號”,想跟他談談。
唐方告訴二人在艦橋後面的作戰會議室等他,先到自己房間洗把臉。換上克蕾雅放在牀頭的乾淨t恤,然後趕往艦橋。
途中正好碰到剛剛起牀的拜倫。因爲昨天喝的太多,幾乎睡了一個對時還沒徹底醒酒,往食堂走的時候差點撞翻一位女船員,然後吃了個大大的白眼。
唐方只能召喚出兩名機槍兵,讓他們陪着海賊團長去食堂搞點醒酒湯。
他抵達作戰會議室的時候,賽克?巴卡爾與崔恩浩正吵得不可開交,這讓他很意外,很無語。要知道1天前兩個人還好的穿一條褲子,怎麼轉眼功夫就成了一對鬥雞。
他沒有打斷二人激情而忘我的辯論,而是不聲不響地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靜靜聽那二人繼續吵,希望可以找到問題的關鍵所在。
“這樣做不行,絕對不行!”崔恩浩拍着桌子說道:“你們的想法太天真了,太想當然了,這樣的做法只能把國家搞得更亂,不會帶來任何改變。”
賽克說道:“那你說怎麼辦?難道還有比這更有效,更快捷的辦法嗎?”
“法律是一件維持社會秩序,維護社會公平的最好武器,這點我承認,可是現階段並不是賦予法律神聖、唯一地位的時候,人們需要的是理解,你必須讓他們看清我們想改變這個國家的真心,他們纔會報以信心與配合,而不是靠着那所謂的法律……先要以人爲本,然後纔是依法行事。”
“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你知道社會最底層的平民在見到警察時的第一反應是什麼嗎……是怕!那並不是因爲他們做過惡事而害怕,是因爲他們怕警察認爲他們做過惡事。這便是長久以來權力者爲所欲爲所帶來的影響,這便是邪惡披着正義的外衣所造成的惡果。對於法律,人民根本就沒有信心,所以現在最緊要的不是修改xian法,也不是完善法律法規,而是重塑人民對新政府的信心,讓他們對我們有信心。”
崔恩浩說這些話時,眼神有些悲傷,有些惆悵,或許是想到自己曾經的遭遇,想到曾經的鄰居與朋友在他劫機事件後所受到的傷害與影響,內疚又無奈。
社會風氣一旦變壞,再要撥亂反正,真的很難很難,需要付出更多的耐心,更長的時間。在這點上,法律只能治標,無力治本。
賽克說道:“你說的很對,可是正因爲要贏得人民的支持與擁護,才更應該去掉僞xian法裡對貴族有利的條款,塑造一個公平的法律環境,然後通過公審圖拉蒙、克哈納魯這樣的人來豎立一個榜樣,宣泄出人民心裡積蓄已久的仇恨與苦悶,同時讓他們認識王權的罪惡,這樣他們纔會覺得自己活的像一個人,纔會把艾琳娜倡導的改革當成這個國家的未來。”
崔恩浩搖頭說道:“這樣的做法,跟我當初劫機的行爲有什麼不同?說到底只是通過宣泄負面情緒的方式,讓那些受壓迫者感到精神解放,他們會把法律當成釋放心中戾氣的工具,用來向貴族階級復仇,而不是一個讓社會變得更和諧,更美好的司法環境。這樣做只會加劇階級對立,使得平民與貴族之間出現更大的摩擦,讓整個國家陷入混亂。”
“難道現在這個國家就足夠平靜嗎?”賽克說道:“民間輿論的對立已經造成很多傷亡事故,而地方貴族正利用這些對立輿論以及民衆的互相傷害,作爲攻擊唐方,攻擊艾琳娜的工具,如果不能以法律爲準則,確定誰是善,誰是惡,時間過的越久,對改革就越不利。陣痛是難免的……就像當年的多蘭克斯共和國,從專zhi走向民zhu,同樣經歷過一段時間的混亂,當這一切混亂都成爲過眼雲煙,社會走上正規,民衆會知道誰纔是真正爲他們的權力而付出許多的人,誰纔是他們該真正感激的人。”
“這是你的想法,還是亞歷克斯的主張?”崔恩浩嘆了口氣,“我們不能用多蘭克斯共和國的歷史來審視今天的環境。圖蘭克斯聯合王國的國內環境與外部環境很糟糕。新派勢力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坐山觀虎鬥;蒙亞、蘇魯兩大帝國蠢蠢欲動;後面還有索隆帝國虎視於側;更不要說還有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上帝武裝;面對這樣的局面,一旦出現稍微大點的混亂,這個國家便很有可能像一個從10樓墜落的魚缸,摔得支離破碎。”
“正是因爲環境很糟糕,情況很複雜,纔要凝聚力量,讓民衆認清誰纔是‘愛國賊’,誰纔是改革者。我相信絕大多數國民都是善良的,可愛的,在看過那些新政後,他們知道該支持誰,又該反對誰。現在需要的是快刀斬亂麻,而不是撥亂反正。眼下的局勢其實同看病沒什麼分別,你必須先控制住病情,再想辦法徹底清除病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