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輕言並不知道,在白宮做出這份發言之前,正在宇宙半島前線的米軍將軍,有着“虎頭狗”稱號的沃克專門前往大和國東京向麥克阿瑟做了彙報。
此時的共和國已經在關外幾集結了超過五十萬以上的陸軍,明顯是蓄勢待發。
無論是誰,得到這個情報後都不能無視內閣總理大學士通過印南國傳出來的警告聲音。
但是,麥克阿瑟可以。
他幾句話就把“虎頭狗”沃克給打發回去了宇宙半島前線,對着情報處長威洛比少將送過來的那些情報毫無壓力。
“我親愛的威洛比,你問我對這些情報怎麼看,在我回答之前,我想請你先回答我幾個簡單的問題。”
“好的,將軍!”
“炎黃共和國有空軍嗎?”
“沒有,將軍。不過,據說正在組建。”
“那他們有海軍嗎?”
威洛比一絲不苟的搖頭道:“也還在組建當中。”
“很好,那我們的問題只剩下了陸軍。唔,他們的陸軍有坦克嗎?”
“微不足道。”
“那他們陸軍的火炮怎麼樣?”
“不值一提。”
麥克阿瑟笑的很歡暢,把手一攤:“那就行了,我們的討論可以結束了。別說只是警告,就算他們真的敢於參戰,哼哼!
“我就會讓這些只靠步槍來作戰的傢伙們屍橫遍野,讓整個戰場,變成一個屠宰場。坦率的說,我非常盼望他們能參戰。
“你要明白,這些人就在幾年前,他們的國土上還盤踞着上百萬的東洋人部隊。他們是東洋人的手下敗將,而我們,
“現在卻佔領着整個大和國。我們和他們之間的差距,就像地球到月球那麼遠。他們所謂的警告,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實際上,他們的目標只會是福薩摩。讓我們陷在宇宙半島,而他們則趁機去進攻福薩摩。上帝保佑,一旦他們發起進攻福薩摩,
“我就回立刻趕去指揮對他們的作戰,讓他們血染海峽,一敗塗地。或許,他們會因此而陷入總崩潰。我每天都在睡前祈禱,
“希望他們的內閣能夠這麼做。要真的可以,那上帝可就再一次眷戀了我。我會讓露西亞席捲世界的紅潮,從這裡破碎!”
情報處長威洛比少將最終也只能滿懷崇敬的退出司令官的房間,高山仰止。
事實上,這個階段的內閣會議上對於出兵與否也是意見非常的不統一。
灰輕言能想到的很多困難,內閣上下自然也是非常清楚,尤其是武器裝備,太過陳舊和雜亂。
因爲果黨所謂的“黃金十年”經濟繁榮,搞得國內重工業全部癱瘓,各支部隊的武器裝備雜亂無比,堪稱萬國博覽會。
兔子的軍隊更是以繳獲爲主,能夠壯大起來,全都是靠着繳獲東洋人的武器裝備和常委員長的米援裝備。
常委員長不負“國際運輸大隊長”的美譽,將米國的全套援助武器,轉眼就一仗又一仗的送給了兔子的部隊來換裝。
但國內戰事和出國作戰不能比。
兔子們沒有高射炮、沒有坦克、沒有飛機,只能用輕步兵武器。這種情況下,至少能統一裝備體系,以減輕後勤壓力吧!
可就連這樣的最低要求,共和國內閣想盡辦法都做不到。剛剛完成統一,沒有自主的軍工體系,怎麼辦?
只好一個軍全都用繳獲的東洋武器,一個軍全都用繳獲的米式裝備,才能勉強保證統一。
這種情況下甚至連子彈供應,都達不到足夠的標準。翻遍了國內的所有兵工廠,掘地三尺不說,連舊子彈翻修都湊上纔夠部隊六七個基數的彈藥。
真要出兵的話,總不能指望戰士們和人家拼刺刀吧?
百年積弱,貧困如此呀!
也正是這種現實更加刺激了內閣上下,內閣首輔大學士更是兩眼通紅的發誓要國家強大起來,炎黃華夏要爭口氣。
露西亞雖然不敢出兵,但卻願意給予共和國足夠的貸款來買軍火,並授權共和國可以仿造露西亞的武器。
灰輕言並不知道,共和國的內閣上下正是藉此機會完成了露西亞156個項目的工業體系援建,發展出來了獨立自主的國防工業和完整工業體系。
露西亞的鋼鐵慈父正是透過宇宙半島的戰爭,確認了炎黃共和國不是又一個白眼狼鐵托,放心的給予了全方位的工業援助。
無論後來共和國和露西亞之間有過多少的恩怨情仇,至少在這一刻,還是需要感恩西伯利亞的毛熊們幫助炎黃子孫重塑了完整的工業體系。
否則,沒有近現代工業化的一個農業國,又如何能一洗百年積弱的恥辱?
或許那些殖民地獨立的國家,能夠滿足這樣的未來,但那絕對不符合任何炎黃子孫的期望。
此時的灰輕言已經能夠明白內閣所謂“勿謂言之不預也”的強烈警告了,老道給他幾乎從頭到尾的掰開揉碎講解了一遍。
然而以米國爲首的聯合國軍卻還處在“東方太上皇”麥克阿瑟的指揮之下,他們並不相信炎黃共和國敢於出兵國外。
於是從仁川登陸後,兵峰直指鴨綠江。
當年的九月十五日登陸仁川,九月二十八日攻克漢城,九月三十日越過北緯第三十八度線,十月十九日攻克平壤。
麥克阿瑟隨即發佈宣告:要讓米國的孩子們在十一月二十三日的感恩節當天能夠吃上火雞,然後在聖誕節回家團聚。
但當天午夜過後,共和國內閣命令關外整編部隊開始進入宇宙半島。
炎黃共和國,正式參戰。
等到電臺裡裡開始廣播聽到“志願軍”正式與聯合國軍交戰,並於十月三十一日結束了雲山戰役攻佔清川江時,灰輕言目瞪口呆。
“師父,這......還真的出兵了呀!”
老道捋了捋鬍子,嚴肅道:“這可是國家的北大門呀!內閣上下,不可能讓米軍佔領後陳兵列陣,威脅關外的工業基地。”
“爲什麼要用志願軍的名義呢?直接以國家的名義出兵不行嗎?”
“呵呵,這就是內閣最聰明的地方了!”
“哎?最聰明的地方?怎麼說,師父您快告訴我!”
“直接用國家的名義出兵作戰的話,那就等於公開和西方陣營撕破了臉皮。在政治上,有些事情能做的,卻不能說得。
“以國家名義出戰,撕破了臉皮的話。人家畢竟頂着聯合國軍的帽子,難道讓共和國向聯合國宣戰嗎?當然不行!
“反倒是志願軍的名義,讓外人從名義上根本挑不出來毛病。志願軍嘛,全都是自願去幫助北宇宙王國打仗的部隊,和官方無關。”
“我去!”灰輕言也是聽得目瞪口呆。
即便他已經學習了很多的歷史文化,但是對政治層面很多東西依舊不太搞得懂。
所以他並不知道,事實上在內閣決定出兵以後,首輔大學士就開始考慮用什麼名義來出兵了。
哪怕做好了和米國宣戰的準備,也下了不惜國內了打爛了再重建的決心,可最好還是能夠將宇宙半島的戰爭局部化。
使之不要成爲共和國和米國之間,乃至成爲世界性的全面戰爭。
共和國既要出國作戰,又要和米國在國際法的意義上不進入戰爭狀態,用什麼名義好呢?
以“炎黃共和國人民支援軍”的名義?
後來還是內閣政務院學士楚南先生給出了最具參考性的建議:“用‘支援軍’的名義參戰,依舊是很難區分這是官方或者非官方的軍隊。
“顧名思義,支援軍就是派遣出去的部隊。誰派遣的呢?當然是國家派遣的嘛!你還是等於直接向米國宣戰了嘛。
“不如用‘志願軍’的名義來出兵,可以更準確的表達軍隊本身非政府的性質,因爲這全都是國內人民志願組成的軍隊嘛!”
內閣首輔大學士當即感覺眼前一亮,撫掌大笑不已:“好!楚南先生指教的是,我看就叫‘炎黃共和國志願軍’最好了!”
後來隨着志願軍屢戰屢勝,於十二月五日收復平壤,一月四日攻克漢城,米國軍政首腦頓時有些崩潰:這特麼那裡是志願軍?分明是正規軍好不好?
但是他們也怕戰爭規模擴大化,根本不敢公開將事實揭示出來,還得捏着鼻子承認是和“炎黃共和國的志願軍”在交戰,以此下個臺階。
其餘跟隨米國的各個僕從國家政府,更是絕口不提正在和炎黃共和國作戰,只承認是和“志願軍”在交鋒。
隨着志願軍高奏凱歌,灰輕言也能感受到電臺當中越來越自信的聲音。
百年屈辱,一夜之間彷佛被掃了個乾淨。
之前在電臺裡面還能夠聽見,東洋人的宣傳報道當中總以“支那”的蔑稱在指代共和國的名號。
但等到志願軍接連大捷,將以米軍爲首的聯合國軍趕回北緯三十八度線以後,再也聽不到東洋人的電臺和報紙上冒出來“支那”的蔑稱了。
他們從骨子裡,還是崇拜強者的基因在起作用。
畢竟這些共和國志願軍們所打敗的,可是正在他們國土上駐軍的米國爸爸呀!
承認強者的東洋人,面對事實總是會很快的轉變立場。
而正是在此前提下灰輕言又見到了一個上山前來拜訪的熟人,向他提出來了一個非常不好意思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