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理睬無關人等的聒噪是一回事兒,被人欺負到了臉上還不敢懟回去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但是還沒等他開口懟回去,束猛已經率先皺着眉頭髮話了。
“臨千,你在說什麼?別以爲你是臨家子弟,就可以在此胡作非爲!我束猛,可不慣你這個壞毛病。”
“我只是問他話而已,何來胡作爲非一說?”
“問話不會好好說?夾槍帶棒的,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五環鏢行,現在還輪不到你當家!”
“你......”
“我怎麼?我有說錯什麼嗎?這裡是五環鏢行的訓練場,而你只是一名普通子弟。最好認清楚自家的身份,不要敗壞了臨家的名聲。”
“怎麼反倒是我在敗壞臨家的名聲?”臨千頓時就火冒三丈,隨即指着某人大聲道:“明明是他,吹大話都已經吹破天了。留下他在鏢行裡胡吹大氣,纔是真的敗壞我臨家的名聲呢!”
“你如何知道人家在胡吹大氣?”
“哼!就憑他說自家是7個月進階神士的事情,就肯定是吹牛。修煉界所留下的記錄當中,最天才的修煉者也用了9個多。
“而灰輕言卻說自己只用了7個月就進階,這不是吹牛是什麼?而且這還不止,居然臉不紅心不跳的又說自己修煉進階時候,
“還在半坡巖挖礦。真是欺人太甚!您是導師,肯定知道挖礦什麼勞動強度。何曾見過,不,都不說見過,何曾聽說過,
“有人還能一邊挖礦又一邊修煉的?真當別人都是什麼都不懂嗎?爲了吹大話,什麼謊言都敢往外說。繼續留下這樣的人,
“才真正是給我臨家丟人!他說的那番話若是傳揚出去,旁人肯定以爲我臨家已經墮落到整日裡胡吹大氣來撐場面了。
“我身爲臨家子弟,難道就要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他敗壞我臨家的名聲嗎?不把他趕出臨家的五環鏢行,臨家就會淪落成其餘幾家人的笑柄!”
臨千的爆發,不僅僅讓束猛有些發愣,更是讓其餘弟子們頗有觸動。
不等束猛給出答案,臨千又轉向其他子弟大聲道:“難道你們就想今後出了門去,被人視作只會胡吹大氣和靠謊言爲生的小人嗎?”
不得不說他的煽動能力還是很強大,三言兩語就激起來了現場不少弟子的憤慨。
原先只是當笑話在聽,可現在得知會影響到本身的對外評價,頓時誰也壓不住了。
“對,臨千說的真沒錯兒。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我們這些人的名聲都會被他帶壞的。”
“修煉本來就需要腳踏實地的去做嗎,而不是靠上嘴脣一碰下嘴脣就成功的。這算什麼?嘴炮修煉麼?”
“五環鏢行清清白白的名聲,不容小人褻瀆!我們也支持臨千,把真正敗壞鏢行名聲的傢伙趕出去。”
此情此景之下束猛也難免心生懷疑,難道灰輕言真的是在說謊不成?實在是他說的這些事兒,太玄乎了。
看見束猛也轉過頭來看着他,灰輕言就知道臨千的誹謗還真是起了作用的。
不過是瞬息之間,整個情勢已然逆轉。別說束猛啞口無言,就連灰輕言都沒想到臨千還有這份急智使出來。
只是面對羣情衆憤的形勢,他卻沒有絲毫的擔憂。本來他說的也算是實話,除非這些人能去副本世界抓他的小辮子。
否則的話,他進階神士的修煉時間就是那麼的清白無匹。
無論是誰說了什麼,都動搖不了這個大局。
因而他還是淡淡的毫不慌張,彷佛周圍訓練場上的諸多吶喊聲根本不存在。本來就不願意搭理臨千,現在更沒那個必要了。
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眼下的情況根本不是他能靠說話解決的,唯獨只有事實才能粉碎所有的流言蜚語和懷疑。
換個尋常的16、7歲少年過來,怕是早就暴跳如雷了。
少年人,什麼都好說,但絕對接受不了旁人的冤枉和小看。
通常這種時候,必然會喊出十分中二的一句話來,懟回去所有人:“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但灰輕言在副本世界跟着師傅老道修行了十幾年時間,外表固然變化不大,可心理年齡的成長卻沒落下。
根本不會爲這些閒事兒置氣。
因爲即便你置氣了也沒有什麼真正用處,反倒顯得很是中二。
拿事實打臉,纔是最好的反擊。
“導師,您剛纔的建議我認爲很有道理,我也會多多注意的。但我,還是想要同時修習《八寶拳》和《七禽指》這兩部功法。
“我覺得應該不會顧此失彼,若是可能發生影響我修煉進度的威脅。我保證會停下其中一門功法的修習,轉而專修某一部功法。”
束猛直接就傻了。
你沒看見周圍那麼多人在質疑你嗎?怎麼還能做到這麼平心靜氣的毫不動容?彷佛沒聽到一樣繼續討論剛纔的修煉話題?
連束猛都沒想到這結果,臨千更是頓時感覺腦子裡的氣血往上衝,整個人好像就好爆炸了。
從小到大,他還真的沒有這麼恨過某個人。這一刻,幾乎是從骨子裡把灰輕言給恨死了的那種。
接連說話被人無視到這種地步,明明他都已經翻臉了,人家還是不理會他的當場質問,太欺負人了。
他臨千自小就是臨家子弟中頗爲受人矚目的對象,而臨家又是環山城四大家族之一的貴族身份。天然的,就高出尋常百姓一大截。
是以他從沒吃過苦不說,心理上也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俯視着所有人。
別看你們在鏢行裡好像怎麼出人頭地,可那都是我臨家玩剩下的。真正的贏家,永遠只有一個。
那就是藏身幕後的臨家!
而我臨千,則是未來臨家的繼承人之一。
平日裡他就很驕傲,對待很多平民子弟連表面上的友善都做不到。他根本不喜歡和普通百姓出身的這些人混跡在一起,丟份兒。
結果今天卻被一個平民出身的窮小子,給蔑視到了這種境地?
旁若無人?視若無睹?你特麼的當爺爺是什麼?
臨千當場就想直接衝上去動手,甭管誰在場都沒有用。
我要活活的、當場撕碎了你這個傻瓜!
不過是個平民出身的窮小子、鄉巴佬罷了,憑什麼在臨千大爺面前故作姿態的拿捏?
別說是他,這下連周圍本來不管己事的醬油衆們都怒了。
無視一個臨千還沒什麼?事不關己,平常臨千的人緣也算不上有多好,愛咋咋地。
可剛纔隨之質疑他的人並不少,你居然沒有任何一句迴應?
你想幹什麼?
都不需要臨千再去煽風點火,已經又不止一個人當場站了出來::“喂,你不是很強的嗎?來來來,爺爺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既然你是那麼的天才絕豔,不妨來跟我習練幾招,也讓我‘學習學習’你的厲害。”
“對呀,別當膽小鬼,不要回避問題。咱們當面對質清楚,以免讓咱們五環鏢行的聲名被玷污。”
這下連束猛都有點控制不住了,不由的先勸灰輕言道:“你要不還是先解釋幾句,這麼多人看着,都是光明正大的。”
灰輕言卻只是冷笑幾聲,隨即道:“誰不是光明正大的呢?他們要我解釋,我就要解釋?憑什麼呀?更重要的是,我已經說了答案,是他們不信的。”
“可是......就因爲大家不信。你才更需要解釋清楚呀!扯掉自身的粉飾,只說事實就好、”
灰輕言一聽就知道,束猛已經靠不住了。
“我說的就是事實部分,也沒有任何的粉飾。至於他們信不信的,我有必要讓他們全都相信嗎?事實俱在,沒什麼好辯駁的。”
說罷,灰輕言就連繼續留下來的心思都沒有了,轉身就走。
卻不想臨千站在這裡,當場攔住了他的去路:“你難道還想就這麼走掉?不解釋清楚,你哪都別想走。唯一的出路,就是坦白清楚後滾出五環鏢行。”
說罷,更是極爲鄙夷的看着灰輕言:“我們臨家的鏢行,不需要騙子!”
灰輕言這時候才彷佛剛看見和認識臨千:“你是說我是一個騙子嗎?你有什麼證據?”
“我去,騙子找人要證據?你還真是膽大妄爲慣了,裝作不認賬對不對?別說我,這麼多人圍在你這裡還能裝作看不見聽不到的,我就是服你了。”
“呵呵,你說我是騙子,我就是騙子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允許進來鏢行的?”
“哼!誰管你是誰允許你門的?我現在要說的,可是關係到臨家的名聲和百年基業。我鄰家絕對......”
話都還沒說完,臨千就再度被灰輕言冷冰冰的語氣打敗了:“是臨越。”
“什麼臨......呃,怎麼可能?”連錢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能是壞了吧。
“我可以走了嗎?”
“什麼”。
“我是臨越要進來的人,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誰敢有問題?
別人不知道,反正臨千是頓時就啞口無言了。
當然周圍的人也不是白癡,從聽到臨越名字的那一刻起,就知道這個人根本不是他們所能質疑的對象。
質疑他,就等於在質疑臨越的眼光有問題。
那麼能質疑臨越嗎?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