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平回到家裡的時候飯並沒有如他在村長家裡所說的那樣已經好了,中午吃的是麻什子,大大小小一應人都圍坐案板旁邊搓麻什子。
沒進門就聽見廚房裡面傳出來的吵鬧聲:“看看現在誰搓得多?”這是範茗的聲音。
“你耍賴,那不是你搓的,你把天天搓的麻什子撥到了你那裡。”丫丫的聲音頗爲不忿。
範茗說道:“我和天天的混在一起了,現在只是分開來了,這些全都是我自己搓的。”
張太平進來就看見一副大眼瞪小眼的場景。
見張太平進來,蔡雅芝問道:“剛纔發生什麼事情了,見好多人從地裡那邊過來?”
張太平說道:“知道王八斤等幾家在那邊地裡面打井不?”
蔡雅芝點了點頭說道:“知道呀,聽說王八斤家裡包了幾畝地明年也準備種西瓜。”
張太平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估計明年的西瓜是種不成了。”
“怎麼了,除了什麼事情了?”
“打井打出了熱水,那片地現在可是寶貝,村子到時候肯定是要收回去的。”張太平心裡不由想到,這就是不籤合同的壞處,平時一些包地的小事倒也看不出什麼,但是到了這種事情是,只要村子想收回那片地,租賃之人沒有什麼話好說的,得不到任何賠償,只能看着會下金蛋的母雞從眼前飛走,最多就是得到點安慰費。
想到這裡就發現自己先前是多慮了,幾人沒有任何合同,那麼這就是村子裡面的地,沒有誰能賣給別人。
“打井除了熱水,是溫泉嗎?”也在案板前面幫忙的商君驚訝地問道。
張太平點了點頭說道:“是溫泉。”在自己家裡面他也不保守什麼秘密。
範茗聽後眼睛鋥亮,放着光說道:“聽說天然的溫泉有美容的效果,越洗皮膚越嫩滑,不知道這種功效是不是真的?”說着下意識地在自己臉上抹了一下。
張太平看着她的臉說道:“我不知道溫泉是不是真的有這個效果,但是卻知道你現在已經很白了,不用再美白了。”
大家都將眼神集中在她的臉上。尤其是最愛看她出醜的丫丫,更是看着她的臉頰哈哈大笑。
範茗意識到不對,又用手在臉上摸了摸問道:“怎麼了?”
丫丫小聲更大了,要不是旁邊蔡小妹扶着,都能笑得從椅子跌到地上去。別的人也不覺莞爾,眼中是掩不住的笑意。
範茗被笑得莫名其妙,還待發問,忽然看見了自己擡起來的手,頓時愣住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自己手上面全都是麪粉,剛在在臉上摸了兩下,那麼現在臉上肯定全是麪粉。難怪大哥那樣的說辭、小丫丫笑得那樣開心。趕緊站起來朝着鏡子跟前跑去。
蔡小妹問道:“挖出了溫泉,什麼時候能洗溫泉澡?”
張太平失笑地搖了搖頭:“八字還沒有一撇呢,想要用溫泉洗澡還得一段時間。”
正如張太平所料的那樣,消息沒兩天就傳了出去。外面豐裕口村子的人也許是村子靠近山外也許是接觸的城裡人多,總之他們比村子裡面的人多了些見識,好些人都能明白的溫泉的珍貴之處,紛紛跑來觀看,不是真的就對這處溫泉有想法,而是看個稀奇。
村子裡面來的第一個商量這事情的人也不出所料是豐裕口村子裡面的人,只是來人胃口有點大。
張太平正在後屋子裡面割制板凳,因爲他發現屋裡的人有時很多,板凳不夠用,所以再割制幾個。
這時候王朋卻跑了進來:“大哥,村長讓你過去一下。”
張太平心中一動:“是不是有人過來商量那處熱水井的事情了
王朋撇了撇嘴說道:“我看他們不詳是商量事情來的,反倒是像來鬧事的。”
“鬧事?”張太平眉毛微微一挑“怎麼個說法?”
王朋邊走邊義憤填膺地說道:“來了豐裕口的村長,說的不是什麼合作的事情,開口就是想要合併村子。也不怕胃口太大了撐死
張太平明白過來爲什麼王朋這麼生氣了,以前村子在最貧窮的時候老村長也過去商量着合併村子沾沾發展農家樂的光,但那時候的豐裕口這麼會看得上南邊更偏僻的小村子呢,估計將村子看成了拖油瓶拖後腿的那是種,並沒有接受合併。而現在出現了溫泉,豐裕口村的人還以爲村裡面的人沒有發現溫泉的大價值,來了之後絕口不提溫泉的事情,只談合併村子,只要村子和並在一起後溫泉也自然就屬於共同之物,你說不合並就不合並,現在有溫泉了你又說合並,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難怪村裡人不高興了。凡有點血性的人都不會答應,更何況王家溝這種血性十足的村子。
張太平進了村長家屋裡沒多久,村子駛進來一輛霸氣的路虎越野車,沒有再村長家門前停留而是直接開到了更南邊的大場裡。
車門打開後,從中走出來一個看上去慵懶但卻給人莫名野性感覺的女人。身後兩米遠的距離處跟着一名沉默冷靜的光頭男子,始終保持兩米的距離跟在女人的身後,亦步亦趨。
打自車停下來從中走出兩人後,葉靈就停下了給小娃娃們講前些年自己獨自一人在山裡面攀爬穿梭時發生的小故事,而圍坐在場邊大樹下面的一羣孩子也紛紛轉過頭看着正向這邊走來的兩人。
“小妹妹,你知道張大帥家在哪裡嗎?”女人開口問話,聲音誰不上清脆,但卻帶點磁性,入耳很舒服。問話的目標自然是這一羣孩子中年紀看起來最大的葉靈了。
只是葉靈還沒有說話丫丫就出聲了:“你找他做什麼?”小姑娘還有點聰明的,再沒有明白這兩人爲什麼來之前並沒有說出那是自己的爸爸。
“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女人蹲在丫丫面前說道“我是他的朋友,來找他商量些事情。”
“你是他的朋友?可是我沒有見過你呀?”丫丫用手指支着子的臉蛋兒說道。
女人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就明白過來這小姑娘必然和張大帥有着關係,看其年齡多半就是他的女兒了。臉上泛起笑容,就像是一段盛開的羅蘭花,說道:“現在不是見過了嗎?小妹妹叫什麼名字?
丫丫昂起頭驕傲地大聲說道:“張鈺彤!我爸爸給我起的名字。”這還是起名字以後第一個人問自己名字,丫丫便自豪地念了出末。
女人臉上的笑容柔和下來:“不錯,果真如一塊美玉一般讓人喜愛。”
丫丫還待說什麼,卻是被葉靈打斷了:“我帶你們去找人吧。”然後轉頭對其他小孩包括丫丫在內說道“你們都先回家吧。”
葉靈在小孩中威望不小,沒有人反抗她的話語,都回家了。丫丫平時也比較聽葉靈的話,跟天天拉着手也回家了。
然後葉靈對着兩人說道:‘跟我來吧。”說完朝着一丫丫相反的方向走去。
女人看得出來前面帶路的小姑娘對自己兩人有防備,雖不至這防備起於何因,但是卻笑了笑沒有放在心上,只是要有興趣地看這個她。
葉靈確實對這兩人有防備,至於原因,便是不長的幾年在山裡中培養出來的直覺。這種直覺在山裡林面救了她好幾次,所以在感覺這兩個人危險之後,便沒有將兩人帶回家裡面等後張太平的回來,而是將丫丫和天天遣了回去自己帶着兩人去村長家找師傅,一旦發生了什麼也好少了許多桎梏。
女人不知道前面默默帶路的女孩在想些什麼,要是知道了她現在心裡面的想法不知道作何感想。
“不在南面嗎?”女人出聲問道。
“不在。”葉靈頭也不回地說道。
聽着女孩不清脆和自己差不多帶點沙啞的聲音,不值怎麼就來了說話的興致,問道:“你叫什麼?”
葉靈默默了一會兒還是說道:“葉靈。”
“張大帥是你什麼人?”女人繼續問道。
然而這次葉靈卻不再回答了。
後面的女人無聲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葉靈將兩人領到村長家門口說道:“你們要找的人就在屋子裡面,這會兒正在開會商量事情,在這裡等一會兒吧。”
葉靈這種嚴重以自己師傅爲重的事情是件很無禮的做法,不曉得是不知道這很失禮還是壓根就不去想,反正葉靈沒有將兩人領進們,也沒有跑進去將張太皮叫出來,就這樣站在村長家門口。
女人倒是沒有什麼生氣的表情,那個男人就更不必說了,一路上的沒有換過表情,不是天生面癱之人就是絕情絕性之人。那女人反倒是對葉靈越來越感興趣了,彷彿看到了另一個自己一樣。
旁邊的村民們來來往,看得出來這兩人不是普通人,好像在等什麼人,但卻沒有人敢上前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