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王氏本來是想借用話語激的喬晚出來鬧一鬧,那麼她就正好趁機“一不小心”的報復一番好解氣,可沒想到那姐弟倆只是出來看了一眼,然後不知說了什麼,就好像還笑着的轉身走了,完全不理會他們。
這就不僅僅是簡單的無視,而是壓根不在乎他們怎麼做了!
陶王氏氣得險些咬碎一口黃牙,一旁的陶延福見狀,就不由嘆氣道:“人家孤兒寡母的,你就稍微讓步一點,都這樣了,別還得理不饒人的。”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陶王氏就不由徹底爆發,擡手沒頭沒腦的往自己男人身上打去:“你這個死沒用的!菜園子你保不住也就算了,現在還來替這一家子賤人說話,你說你是不是也看上那崔氏了!那賤人是生得漂亮,但也不過是別人穿爛了不要的破鞋,虧你還當個寶!這日子沒法過了!”
她太突然,陶延福都沒反應過來就被推打到了田埂上,臉上身上都火辣辣的疼,再聯想到旁邊有人看着,他就不由頭腦發暈的一拳搗了回去:“你這潑婦,還不起開!”
那一拳正好打在了陶王氏臉上,牙齒都崩了一顆,坐倒在田埂上呆愣半響後,她就扯着嗓子乾嚎起來:“打死人啦!陶延福你不是男人!”
事情鬧成這樣,那幾個男人女人才終於硬着頭皮過來勸架,一邊拉一個的先回村去了。
聽着外面的動靜終於消失,喬晚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就勾起嘲諷的笑,陶王氏這是徹底將崔氏和她給恨上了,什麼髒水污水都往她們身上潑。
不過就那性格,也就說點難聽的話,暗地裡做點偷摸小動作,做不成什麼事。
她越是撒潑,喬晚反而越不怕,就怕她不鬧!
至於那片菜園,她本來不打算這麼快就收回的,但無奈陶王氏太小人,非要揪着她偷菜這點,現下就算收回來了,一時也做不了什麼,只能空在那。
確定一時半會,陶王氏是不會回來再鬧了,喬晚就交代喬湛改練字爲背詩,再度躲進了廚房進了花房。
這一次進來,喬晚便才真正確認這個地方真的存在,且應該只有她能進來。
更讓她感到神奇的是,原本以爲總會斷掉的電卻一直維持着,不僅僅讓一邊真花房可以保持溫度,還讓她可以繼續使用烘焙用的烤箱,微波爐,還有榨汁機以及牆角的小冰箱。
這實在是太過奇妙,喬晚雖然有些想不通,但還是很快就接受下來,或許是一直都有人在耳邊唸叨着這裡只會屬於她的緣由,所以奇怪之後,她便又心安理得的在熟悉的花房裡忙碌起來。
想着正值盛夏,喬晚便做了個薄荷綠豆糕,從藥田裡採來薄荷,又將剩下的綠豆都用上,做成之後,再放入小冰箱中冰鎮,等到第二天再拿出來,味道就會清爽許多,解暑作用也更佳。
而後她又從冰箱裡拿了些牛奶雞蛋出來,做了些花式餅乾,再用邊角和剩餘的做成了香甜的旺仔小饅頭。
這幾樣都是不可能會在古代有的,明天她便帶去鎮上試着賣一賣,好歹先維持正常生活,以及把欠了張員外的錢還掉,免得三天兩頭的來鬧事。
至於外面藥田的草藥她卻是不太敢考慮了,畢竟她並不敢保證這邊的藥店會收,以及她這副身體實在太小,真要拿並不常見的草藥去賣只會惹人懷疑。
真要考慮的話,倒不如去外面菜園摘些到處可見的三七和雀舌草試試,也算是先探探路,爲以後認識草藥鋪墊。
打定主意後,喬晚就不由動力十足的再去折騰三人的晚飯。
依舊是饅頭,不過這次喬晚加了些奶,做成了鮮奶饅頭,還花了些心思捏成了簡單的小動物形狀。
而後她又回到外面的廚房,去到菜園。
陶家夫婦是走了,但請來的人卻是又回來盡職的處理剩下的菜,喬晚看了一眼,沒有搭理他們,而是徑自在牆邊的田埂上找到馬齒莧,旁若無人的拔起“野草”來。
一羣人見狀不由面面相覷,想到方纔陶王氏所說的野草還是給崔氏一家留着,便也沒說什麼。
崔氏縱是有不好,喬晚到底還是個孩子,沒必要爲了點野草爲難她。
於是菜園裡,一邊人在清理蔬菜,一邊喬晚在拔野菜,倒也相安無事互不干涉。
天不知不覺的黑了,那些人利落的將菜園都收拾乾淨,有說有笑的回去。
喬晚聽到後也沒出去看,只是兀自在廚房將馬齒莧煮熟,再加了點僅有的油和鹽涼拌,就着鮮奶饅頭一起端上了餐桌。
她半個下午都沒出現過,崔氏以爲她拿着村長那半貫錢去買饅頭,當下聞着隱約猜到肯定都不便宜,但看着喬湛興高采烈的模樣,便還是沒有說什麼。
倒是那馬齒莧,崔氏吃着竟然覺着有了點胃口,不由問道:“晚兒,這是什麼?”
喬晚沒有隱瞞的道:“野菜,外面田埂上隨處可見。”
“……”崔氏眼眶頓時紅了,“是娘對不住你們。”
喬晚沒有接話,利索的吃完,然後又硬是讓崔氏也吃了兩個鮮奶饅頭後,便收拾好去了廚房準備燒水洗澡。
等到幫湛兒還有自己都洗完,又給崔氏擦了擦身後,喬晚就對着有些窄的牀犯起了愁。
他們三人竟然是隻能擠在這個小牀上,現在她和湛兒都還小倒是沒問題,等再過幾年就……
喬晚嘆了口氣,打斷睡了一天這會就精神了些的崔氏的自哀自怨,“娘,您覺得身體還好的話,就給我和湛兒講一講城裡的事吧?”
已經上牀打算乖乖睡覺的喬湛聞言,當即也骨碌爬起,睜着大眼開心的看着崔氏:“孃親講故事!”
崔氏看看大的再看看小的,心下又涌起幾分不忍來——本來他們也該是像她一樣,自小生活得尊貴,不必受這種勞累,更不必只能用聽故事的方式去了解。
而再想起如今已經變得遙不可及的家,崔氏臉上迷茫了幾分,像是敘述夢境一般的說起過去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