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軍官們,兩萬餘左五軍士兵,分的多的,到手的有十幾個俘虜,上百貫錢帛。就算是分的少的,也起碼有兩三個俘虜和數十貫的錢帛,更別說,他們在遼東更換補充的那些甲啊械啊馬啊,都算是他們自己所有了。
來護兒於仲文等諸將看着左五軍的分贓大會,說不心動是假的,可他們只能幹看着,誰也不好意思沒臉沒皮的去湊一份,畢竟若不是羅成,於仲文他們說不定連中原都回不來,不是成高句麗俘虜就是異鄉之鬼。
而來護兒更別說還能將功贖罪了。
“從玄菟城出發之時,我們左五軍整整四萬人馬,可如今再回中原,卻只餘兩萬五千來人,戰死近一萬五千人。”
羅成端着一杯酒,向着遼東方向灑下。
“願陣亡的左五軍弟兄們安息!”
“願意弟兄們魂歸家鄉。”
一將功成萬骨枯,羅成榮歸故里,高升國公,可他帶領的四萬人馬,卻只有兩萬五回來了,依然戰死了一萬五千餘衆。雖然相比其它各軍,左五軍的表現已經優異的不像話,但做爲這支軍隊的統帥,羅成依然還是心情複雜的。
那麼多信任他追隨他的弟兄,就那樣戰死他鄉了。
那一萬五千人中,還有數千的契丹、靺鞨、室韋、突厥等番部兵,他們一樣拋灑熱血。
“把所有陣亡者的名單統計出來,我要在這裡立一座豐碑,將他們的名字銘記在上,讓世人永遠銘記。還有,把屬於他們的那份戰利品還有額外的賞賜與津貼都發下去,派人送回他們的家鄉,送到他們父母的手上。”
隨着進入十二月,羅成也開始遣散左五軍的將士。
一支支英雄番號部隊被遣散。
神威陌刀團,木牛流馬重騎團、無畏戰車團、先登跳蕩團、白馬義從近衛團·······
每天都有弟兄們離營,每個離營的部隊在離開前一晚,羅成都會爲他們舉行送別的晚會,大家喝酒吃肉,把酒高唱戰歌。
天一亮,羅成又親自站在營前,送這些兄弟們離去。
離別的時候,大家都十分不捨。 Wωω◆тt kan◆c○
雖然心裡掛念着離開許久的家鄉,掛念父母妻兒,但也更難捨這段生死之情。
“羅帥,我永遠不會忘記在你麾下的這段日子,將來若有機會,我還願意跟隨你征討打仗,只要跟着你,我們就不怕,你往哪指,我們就往哪衝,勝利永遠屬於我們!”
一名斥候團的輕騎向羅成依依不捨道。
“勝利永遠屬於我們,東征結束了,回到家鄉去,見見久違的親人朋友們吧。帶上你們的戰利品和賞賜,給父母妻兒多買些布匹,給弟妹侄兒們買些糖果。到家了,好好吃頓團圓飯,然後拿賞錢置些田地翻修下宅院,若是沒妻兒的,抓緊找個媳婦生幾個娃,未來還有更火熱的日子在等着你們呢。”
“從我左五軍回去的弟兄,都是好樣的,打仗你們都沒慫過,這日子也一樣要過紅火。可不紅火,可是丟我羅成的臉。”
羅成拍着那些弟兄們的肩膀交待。
大家笑着道,一定一定。
是啊,東征兩年,百戰餘生,沒有死的,收穫也是大的。一人幾個奴隸,一大堆錢,還有許多賞賜,回到家,夠過上紅火日子了。
就是身上的這些裝備,還有那馬,都足夠了。
到了臘月中旬。
東萊大營已經沒剩下多少兵了。
水師二十餘萬兵馬全都早遣散回鄉,幾十萬民夫也都陸續回到鄉里,就是左五軍的兩萬五千人,走在最後,但也差不多走光了。
曾經熱鬧的東萊港水師大營,現在也冷冷清清。
羅成完成了皇帝交給他的知東萊水師諸軍事的交事。
這天,一隊從涿郡來的使臣抵達東萊。
他們是來宣讀皇帝旨意的。
皇帝下旨,罷撤於仲文、來護兒、薛世雄等一切官職爵位,將他們逮捕,押送涿郡行宮問罪。
三人許多部下將校也都被逮捕,押送涿郡行宮問罪。
羅成的左五軍例外,無一人被逮捕問罪,而且專旨下達,對左五軍的諸有功將校論功行賞。
同時,皇帝還對羅成之前先斬後奏開倉放糧賑災的行爲表示了讚賞。
“晉羅成爲河南撫慰大使,承製黜陟選補郡縣文武官,東萊太守,兼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討捕大使。”
旨意宣讀完,天使一臉殷切笑意,“恭喜齊國公,獲承製拜封大權。”
黜,貶廢官職,陟,升遷官職。
皇帝給羅成的這道最新任命詔書,其實是分成三個部份。
首先,羅成獲授河南撫慰大使,這個撫慰使還有承製黜陟大權,這就是承製拜封,意思就是有權奉旨升降河南十二郡地方官員之權,這可是地方官最大的特權,一般都不可得的。
而第二個官職,是河南十二道黜陟討捕大使。
一個是撫慰大使,一個是討捕大使,各有側重,撫慰使和討捕使都屬於臨時的使職,屬於皇帝欽差,臨時性的非常設性職務。
撫慰使有時也稱安撫使,是皇帝派大臣巡視經過戰亂或受災地區,以安定地方,這種欽差特派大臣巡視地方,擁有便宜行事,升降地方官員的特權。
而討捕使,則更側重的是其討賊捕盜這方面的軍事職能,討捕使加了黜陟則擁有對所臨時管轄境內軍隊軍官們的升降特權。
皇帝一連給了羅成兩個重要欽差使職,一撫慰一討捕,便是既要羅成安定地方,又要他發揮他名將本事,把河南地方上的盜賊們給平息。
至於東萊太守,則不是臨時差遣,只是把上次的檢校二字去除,這樣一來羅成便是正式的東萊太守了。
“陛下本來很想馬上召你去涿郡臨朔行宮面對的,可是聽聞河南地方不靖,賊匪很多,於是特命你暫留在河南,先撫慰討捕,等地方平靖之後,再去面聖。”
這個詔令讓羅成有些意外,不過他還是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可我此前已經奉陛下旨意,將東萊水師諸軍和左五軍以及從大行城撤回來的兵馬,全都已經遣散了,如今我也只是個光桿將軍,這撫慰討捕,若無兵無將,也難爲無米之炊啊?”
“某來前陛下有交待,說只要衛府兵不出郡,則河南十二郡府衛府兵,都聽齊國公節制,若要調兵出郡,則還需要提前向兵部和衛府報備請求。”
“十二郡內,不論是衛府兵還是郡兵、鄉勇,皆須聽侯齊國公節制。十二郡之地方文官武將,也皆由齊國公節制,齊國公有承製拜封之權,可便宜行事,先斬後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