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站在第聶伯河東岸的時候,克萊斯特上將才鬆了一口氣……昨晚的渡河只損失了五輛坦克三輛汽車。
在這種情況下渡河只損失五輛坦克還是可以接受的,如果被俄國人發現然後用炮火實施封鎖……克萊斯特上將都不敢想像那場景。
但是戰爭沒有如果,克萊斯特上將有些得意洋洋的看着地圖,然後下令道:“進攻,目標羅姆內!”
“是,將軍!”
通訊兵將命令傳達了下去,然後坦克的馬達聲就轟鳴起來行駛在前頭的幾百輛坦克在雨水掩護着步兵緩緩前進,就像一把尖刀似的直插蘇南方面軍的陣地……
蘇軍被面前突然出現的排山倒海般的坦克羣驚呆了,他們直到被坦克履帶輾在戰壕裡也沒明白德軍坦克是什麼時候渡過河的。
接着,就是蘇南方面軍的大崩潰,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些鋼鐵怪獸。
同樣感到震驚的還是莫斯科。
原本他們以爲在葉寥緬科和布瓊尼的阻擋之下,德軍不可能有這麼快就完成包圍圈,也就是說西南方面軍隨時都可以撤出。
但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完了,西南方面軍只有死路一條。
直到這時候,莫斯科才匆忙命令基爾波諾斯上將突圍。
歷史上的此時,基爾波諾斯上將因爲屢次請求突圍被拒,在接到突圍命令時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居然要求收到莫斯科的書面命令才執行,於是又耽誤了寶貴的十幾個小時。
當然,此時的基爾波諾斯上將已經不需要這麼做了。
事實上,西方戰區司令鐵木辛哥是知情的,所以他第一時間就與基爾波諾斯上將取得了聯繫。
“德國人已經渡過了第聶伯河!”鐵木辛哥有些着急的說道:“我想你一定知道吧!”
“是的,元帥同志!”基爾波諾斯上將回答:“我知道!”
“如果你事先知道的話,爲什麼不向我報告?”鐵木辛哥有些憤怒的問:“你知道這給南方面軍造成多大的損失嗎?”
“如果我向您報告的話,元帥同志!”基爾波諾斯上將回答:“那能改變什麼嗎?讓莫斯科同意放棄基輔突圍,還是能包圍德國人並將他們打敗?”
聞言鐵木辛哥就沒話說了,因爲事實似乎的確像基爾波諾斯說的那樣,什麼也改變不了,莫斯科還會堅持他們所謂的“堅守”計劃,頂多就是加強第聶伯河東岸的防禦警惕德軍在其它地方渡河。
想了想,鐵木辛哥就說道:“那麼,希望你們已經對此做好準備了!”
“是的,元帥同志!”基爾波諾斯上將回答:“我們已經做好準備了!”
鐵木辛哥那邊的聯繫剛斷,莫斯科的電報就來了。
“命令:西南方面軍放棄基輔組織突圍!”
基爾波諾斯上將拿着電報笑了笑,對通訊兵說道:“回電:我無法執行這個命令,因爲我認爲……西南方面軍進攻的時候到了!”
說着,基爾波諾斯上將就下令道:“命令機械化第9軍,進攻!”
“是,進攻!”
“進攻!”
……
一道道命令傳了下去,早就做好準備的機械化第9軍就從倉庫裡開了出來,坦克、汽車、士兵……休息了幾天後個個都精神抖擻的。
首先發起進攻的是基輔防線上機械化第5軍。
說是說機械化第5軍,但由於輕、中型坦克都調往第9軍,所以它們只剩下一些不便機動且故障率很高的重型坦克。
這時候就是它們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一輛輛KV1和KV2從掩體內緩緩爬了出來,就像是一隻只笨拙的大象,接着再步履蹣跚的朝德軍防線開去……由於陣地前一片泥濘,所以有幾輛纔剛開不遠就陷住無法動彈了。
但這並不影響其它坦克繼續推進,速度雖然緩慢但卻步步爲營,德軍用反坦克炮朝這些坦克一陣猛轟,但這些炮彈打在它們身上就像撓癢似的完全沒動靜。
緊跟在這些坦克後的,就是蘇軍第5空降旅的士兵……這段時間他們已經憑着自身的實力硬生生的將德軍逼退了三公里並堅守着陣地。
德軍的防線很快就被突破,因爲沒有人能抵擋得住蘇軍重型坦克的衝擊。
不過這些重型坦克到這裡也差不多完成它們的使命了……三十餘輛開出來只前進一段距離,還能繼續往前開的只剩下五輛,且面對敵人的戰壕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那條小溝對它們來說就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障礙。
逃到第二道戰壕的德軍以爲蘇軍的攻勢就此結束了,但他們很快發現這判斷是錯的。
蘇軍的進攻纔剛剛開始……
在一陣吶喊聲和馬達聲中,蘇軍的坦克羣突然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蘇軍坦克羣的前進速度是如此快,以至於德軍根本就沒時間架起他們的反坦克炮,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端起步槍試圖阻止開向他們的坦克。
但這顯然是徒勞,坦克帶着泥水像頭髮狂的怪獸般往前衝,然後無情的將德軍踩在“腳”下。
舒爾卡所在的摩托化第131師跟在坦克師後,所以他們沒有感覺到多少戰鬥,只從後車廂裡看到兩旁的屍體以及一門門被拋棄的火炮、機槍等,還有一堆堆被履帶壓扁的肉泥。
當然,這肉泥不是完全被壓扁的,它往往是從中間一道深深的坦克履帶印,兩旁沒有被輾壓的器官比如手腳等還是完好的,通過一些血肉模糊的東西連接在中間的肉泥上。
那樣子,就像是用擀麪杖在麪糰中間壓出一道深深的痕。
然後……
車廂裡就傳來幾聲嘔吐聲。
排裡有許多新兵,沒有經歷過戰爭的新兵。
不過,這就算是對於像舒爾卡這樣的“老兵”來說也同樣不容易。
舒爾卡將目光投向手中的步槍,不敢去看外面的血肉和殘肢斷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