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軍營的事顯然並不着急,所以舒爾卡走的不再是“最快路線”……此時的蘇聯燃油不多,不可能因爲舒爾卡一個人而單獨派飛機。
不過阿卡季耶維奇還是給舒爾卡安排了一輛運送物質的汽車。
“雖然有火車開往斯大林格勒,但是你不會喜歡它的!”阿卡季耶維奇說。
舒爾卡明白阿卡季耶維奇這話的意思,搭乘蘇聯火車的確不是什麼好體驗,因爲它的車廂通常都是密閉的……密閉的車廂生產簡單,而且不管運人運物都適合。
蘇聯的軍用物資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不過這也正常,因爲是戰爭時期,考慮的就是怎麼節省、快速怎麼來,如果要區分運人和運貨的車廂的話,不僅生產麻煩,運輸掛載的時候也要區分,耗時、麻煩而且很容易混亂。
再加上來來回回的不停運輸,所以火車車廂裡不可避免的就是汗味、尿味、屎味……各種病菌傳染病,說不定人到達目的地了就要大病一場然後就起不來了。
相比之下汽車就舒服得多,前方駕駛室正副駕駛員開車……兩人輪換着開,舒爾卡就在後車廂找點空間用行軍被一裹然後“呼呼”大睡就可以了,肚子餓了就在後車廂打開一箱東西美美的吃一頓。
舒爾卡很幸運,後車廂運輸的是牛肉罐頭和壓縮餅乾……或許這也是阿卡季耶維奇特意安排的,並且阿卡季耶維奇還特別交待:“如果你需要的話,後車廂的食物隨便享用,我已經跟軍需官打過招呼了,吃了多少,到達目的地時報個數就可以!”
“謝謝,阿卡季耶維奇同志!”
“別說這個!”阿卡季耶維奇朝舒爾卡揮着手:“別忘了,我還會去找你麻煩的!”
舒爾卡當然知道,就算阿卡季耶維奇不找他“麻煩”,貝利亞也會的。
於是,行程的兩天半可以說是舒爾卡最清閒的一段時間,他什麼都不用考慮,只需要吃了睡睡了吃。
因爲汽車走的繞過前線的遠路,同時德軍空中力量也集中在斯大林格勒附近實施“空中運輸”,所以一路上都沒有危險,汽車很順利的到達了茲納緬斯克。
舒爾卡需要在這裡轉車,因爲這些物資是運往斯大林格勒的,這一點阿卡季耶維奇交待過駕駛員,所以駕駛員在分叉路時就停下車並用力拍着車廂板,叫道:“起來,我們總算把你這個駐蟲運到目的地了!”
顯然,駕駛員知道舒爾卡一路都在後車廂裡大吃大喝,他們對此很不爽。
他們不爽當然是有道理的,因爲身爲駕駛員的他們只能啃黑麪包,而且還是飢一頓飽一頓的,爲的就是能將盡可能多的物資運送到前線。
可後車廂里居然有一個“駐蟲”,在他們運送物資的同時這個“駐蟲”就在後面大吃大喝,物資也隨之越來越少,這讓兩個駕駛員心裡很不平衡。
又因爲交待這趟行程的是內務部的人,所以駕駛員一路上都敢怒不敢言,直到現在要解脫了才忍不住發了句牢騷。
舒爾卡在後車廂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吵醒,聽到叫聲後就收起行軍被跳下車。
“這是哪裡,同志?”舒爾卡問,他有點搞不清狀況了。
“茲納緬斯克!”駕駛員朝左側那條街揚了揚頭,說道:“沿着這個方向走,你就會到達你想要去的火車站了,希望你接下來不會吃光一節車廂的食物!”
“他們應該把你跟彈藥關在一起!”副駕駛員說:“這樣你就能吃更多了!”
“謝謝!”舒爾卡笑着回答,然後有些手忙腳亂的戴上了軍帽。
直到這時副駕駛室似乎才認出舒爾卡,不由吃驚得張大了嘴巴,剛要說什麼駕駛員已一腳油門駕着車飛馳而去。
“瓦休克同志!”副駕駛有些不敢相信的說:“我沒看錯吧!”
“看錯什麼?”
“剛纔那個傢伙……他是舒爾卡!”
“你說什麼?那個駐蟲?這不可能?你一定是眼花了!”
“不,瓦休克!”副駕駛很肯定的說:“他是舒爾卡!”
說着,副駕駛從口袋裡掏出一份報紙,指着圖片的人說:“我確定,就是他!天哪,他在我們的後車廂兩天半,整整兩天半,我居然……我居然沒能跟他說上一句話!”
“你說了,韋涅季克特!”
“什麼?”
“你說他是個駐蟲!”說着駕駛員哈哈大笑起來。
副駕駛員則翻着白眼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茲納緬斯克火車站。
這個火車站原本只是一個不大的轉運站,原因是過了伏爾加河就是斯大林格勒,而斯大林格勒纔是最重要的中轉站,那裡有兩個通往不同方向的大型火車站。
但因爲斯大林格勒正處於激烈的交戰狀態,火車站當然無法正常運作,於是茲納緬斯克火車站就變成了支援前線的最大、最重要的火車站。
很明顯,這裡已經被德國空軍炸過無數遍,街道上到處都是廢墟和彈坑,有些在街道中的彈坑只是很簡單的用幾塊木板搭上,人車行駛在上面一不小心就會掉進坑裡。
火車站的圍牆也早就被炸塌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一道簡易的鐵絲網,外面一輛輛車和一隊隊士兵排着隊沿着大門前進。
舒爾卡揹着包走進了隊伍,然後緩緩的跟着隊伍往前移動。
總算到了車站入口,幾個內務部的人正在緊張的檢查着士兵們的證件。
舒爾卡掏出軍官證遞了上去,檢查證件的是個中士,他接過證件看了看然後就愣住了,接着反覆對照舒爾卡和照片。
“什麼情況?”一名少尉感覺到這邊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就走上來問了聲。
“少……少尉同志!”中士都有些結巴了,他一邊遞上證件一邊半信半疑的說道:“他,他是舒爾卡同志!”
這話一說出口,周圍的士兵馬上就鬨動了。
話說舒爾卡幾天沒洗臉還真有些難認,不過他們還是叫道:
“沒錯,他就是舒爾卡!”
“你好啊,舒爾卡同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