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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顏色革命,亞納耶夫再熟悉不過。烏克蘭,吉爾吉斯斯坦和格魯吉亞都爲他樹立了絕佳的反面教材,原本的親俄政權在反對派的街頭革命浪潮中一一下臺,取而代之的卻是更加無能,腐敗的親西方政府。
橙色革命的後果是災難性的,烏克蘭因爲顏色革命而遭受社會動盪和後續的一系列經濟損失和下滑,甚至比1986年切爾諾貝利的石棺造成的損失還要巨大。不知道當初那些爲了挽救整個烏克蘭人民而自願去填切爾諾貝利墳場石棺的直升機駕駛員們知道後來烏克蘭慘狀之後,會不會將尤勝科丟進核反應堆裡。
同樣那些之前還在歡呼慶祝民主自由勝利的人民知道政治騙子,前秘密警察和金融寡頭們成爲羅曼尼亞最富有的人,並且搖身一變繼續統治這個國家的時候,會不會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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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亞納耶夫要利用起來要利用東歐在九十年代的動盪進行有條不紊的顛覆活動,作爲第一個倒黴的傢伙,康斯坦丁內斯庫將會用行動證明東歐國家政權是死是活,也就是亞納耶夫一句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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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尼亞是東歐劇變中唯一一個經歷過流血革命的,也是唯一一個反對派們沒有經過任何合法的審訊就將齊奧塞斯庫直接槍斃在街頭的,反對派爲了堵住這位“末代皇帝”的嘴以及背後的政變陰謀。
現在,亞納耶夫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初中情局如何一手策劃摧毀齊奧塞斯庫的統治,克格勃就會反過來如何策劃摧毀康斯坦丁內斯庫的政權。
但是選擇誰成爲羅馬尼亞的反對派,這就讓亞納耶夫有些頭疼了。
克留奇科夫推了一下眼鏡,反光的鏡片讓亞納耶夫看不清那張臉背後的眼神,但是對於政治局勢非常敏銳的他卻給出了一個相當有用的建議,“羅馬尼亞救國陣線的前期成員,我們可以從這一方面下手。康斯坦丁內斯庫是羅馬尼亞民主協會的成員,早期的救國陣線中軍部的人可是對這位總統的執政地位不怎麼認可。”
克留奇科夫的話讓亞納耶夫眼前一亮,似乎找到了希望。
救國主義陣線早期包括了前羅共中央書記楊·伊利埃斯庫、前羅駐美大使和羅共中央機關報《火花報》主編布魯坎、羅軍總參謀長古沙少將、國防部第一副部長斯滕庫列斯庫中將、陸軍第一集團軍司令沃伊內亞少將、原不同政見者外交官杜·馬濟魯、大學教師科爾內亞、大學副教授彼得·羅曼博士、詩人迪內斯庫、馬扎爾族新教牧師特凱什·拉斯洛等人。
伊利愛斯庫作爲上一屆擔任過總統的人顯然不怎麼適合,何況他本身就是親美政權,與前中情局駐東歐情報站站長博爾登有着意味不明的關係,如果亞納耶夫不干預的話,按照原本的歷史走向,他也是下一任的羅馬尼亞總統。但是軍隊卻不一樣,他們只是爲了反對奇奧塞斯庫而組合起來的聯盟。何況羅馬尼亞劇變之後,軍方對於康斯坦丁內斯也不怎麼待見。
“顏色革命成功的背後是國外各種勢力的支持,通過各種渠道給反政府的所謂公民社會輸送了大量資金,然後又通過外交和輿論施加壓力,以選舉公正的名義,迫使當時的政府不能對示威民衆動粗。軍隊是左右羅馬尼亞成功的決定性因素。”
亞納耶夫微微一笑,“看到我們是時候應該找軍部的那些人聊聊天了。”
在盧比揚卡的秘密辦公室裡,亞納耶夫和克留其科夫開始制定讓羅馬尼亞政權陷入動盪的計劃。現在的克格勃可不是思想江化的官僚機構,亞納耶夫強調的就是作爲祖國的劍與盾,在對待敵人的問題上就是要不澤手段。
剷除康斯坦丁政權的行動計劃分爲三階段:首先,惡意誹謗康斯坦丁內斯庫領導下的羅馬尼亞國家政權,破壞他的形象。參與這一階段行動的包括蘇宣部,還有克格勃情報特工,他們不斷向各國媒體傳播小道消息,揭露“康斯坦丁內斯庫政權的腐敗和邪惡”,描繪該政權的醜惡嘴臉和累累罪行。指責他們根本不是民主自由的社會主義,只是變相的獨裁政權,與齊奧塞斯庫統治無異,只是他們躲藏在幕後,人民無法察覺而已。
利用媒體來爲前期革命做宣傳是顏色革命的一大特徵,幾乎所有的媒體都在別有用心的鼓吹自由民主的好處,卻忘了之後會有什麼樣的代價。
在亞納耶夫眼中,沒有哪個媒體是真正的社會良心。他們都代表着各自的利益階級,如果無法把控住他們的嘴,那麼結果就是“被媒體和輿論”顛覆政權的下場。
第二個階段是克格勃宣傳炒作能接替獨裁者的最佳人選,不斷渲染和描繪康斯坦丁內斯庫對立面的良好形象和政策主張,即有比康斯坦丁內斯庫更適合擔任羅馬尼亞領導人、能造福羅馬尼亞人民的救星式人物。這需要通過精妙的包裝和設計政治主張,軍隊出身的政治家們擁有了最重要的一點,他們擁有顛覆政權的能力,再加上媒體輿論支持的輔助,就形成了強悍的戰鬥力。
第三個階段是計劃的全面鋪開,這個計劃可以說是“基米紹爾血腥鎮壓案”的翻版,通過當時羅馬尼亞地下社會存在的各種販賣幼童以及血腥案件,利用各種歪曲的證據牽扯到康斯坦丁內斯庫領導階層上,並且向民衆灌輸是因爲康斯坦丁內斯庫的執政所導致這樣的結局。民衆不需要知道真相,他們只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很不幸,原本笛子就不怎麼幹淨的康斯坦丁內斯庫便成爲了亞納耶夫鐵幕重臨東歐政策的第一個犧牲品。
亞納耶夫與克留奇科夫的討論整整持續了三個小時,包括一系列的細節問題。就連克格勃出身的亞納耶夫也在驚歎總書記的手段,一環扣着一環,簡直就是教科書式的顛覆謀反。
完成了這樣長篇大論式的詳細計劃之後,亞納耶夫就將計劃丟給克留奇科夫同志,他只不過是計劃的實施者,真正的執行者是那些爲祖國和人民擋住陰影的無名英雄們。
亞納耶夫有些莫名的感慨,1989年東歐經歷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劇變,卻沒想到僅僅過去不到十年的時間,他們還將反反覆覆的經歷政治動盪的局面。而這一切,都有莫斯科的領導人在棋盤上一手推動着歷史的進程。
他沒有來由的感慨了一句,“真希望這一切都結束之後,我能在莫斯科大學擔任一名教授,遠離政治,平靜的生活。”
“總書記想要退休之後擔任教授?”
克留奇科夫楞了一下,這可是非常罕見的想法。因爲蘇聯的歷任領導人幾乎沒有什麼好下場,赫魯曉夫政變下臺,勃列日涅夫死在了崗位上,格爾巴喬夫死在了叛亂謀反之中。而亞納耶夫作爲力挽狂瀾的蘇聯總書記,也是唯一一位碩果僅存的人物。
亞納耶夫笑着說道,“怎麼,這個想法很奇怪嗎?”
克留奇科夫搖搖頭,在蘇聯的歷任領導人中,的確顯得有些出類拔萃。
“久抓着權力不放手是會遭到報應的,那些被冠以‘獨裁者’名號的人,最後的結果你們不都是有目共睹嗎?羅馬尼亞齊奧塞斯庫被槍決在街頭,東德的昂納克現在還流亡在智利。這些反面教材還不夠多嗎?我可不想辛苦積攢起來的名聲,最後毀在政決策的失誤上。”
亞納耶夫嘆一口氣,“我的政策就像控制住蘇聯這匹野馬的繮繩,只要不更改基本的國策,那麼接下來無論是誰在這個位置上,蘇維埃都不會偏離正軌。這就是我們幾十年來,克里姆林宮上的紅星永垂不朽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