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突然間又回到了原來的平靜似水,波瀾不驚。
一直在辦公室裡呆到天黑透了,胡悅纔開着車離開了公司。
昏黃的街燈,晃盪着幾片枯葉的街邊樹,與他的心情很應景。車載音箱裡放着音樂,可是他卻一點兒也沒聽進去。除了無聊還是無聊,做什麼事都沒勁兒。本想去酒吧喝喝小酒,把把妹,可是好像自己早已經過了那個年紀。
想了又想,還是向左拐,往家的方向去了。
與其在外面鬧騰,不如回家睡覺去。
等走到家門口時,車燈的照射裡出現了一個身影,揹着身,恍然間,他以爲是她。
可是等她一轉身,他瞬間就失望了。
停好了車子,他緩緩朝她走過去,
“傻妞兒,你在這兒站了多久了?這麼冷的天,你是不是缺心眼兒呀。”他邊說邊拉着她的手往屋裡去。
他開始說着違心的話,做着違心的事。
張巧一直低垂着眼簾,似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乖乖地跟着他去了。
這些天,她一直在回味着那天的事,越想越覺得尷尬。那天是她自己會錯意,表錯情了。胡悅對劉雅婷曖昧根本就不是針對她的,而是故意做給唐婉怡看的。
若是做給她看的,她應該高興纔對,起碼還能證明他心裡是非常在乎她的。
“吃飯了嗎?”他拿了瓶牛奶遞給她,“我只會煲湯。”胡悅笑了笑,“我也還沒吃,但是我還沒感覺到餓。”
張巧揚了揚脣角,
“你看起來好多了,但,也不像你了。”她總覺得胡悅在刻意壓制着自己的情緒。
“哦?怎麼說?”胡悅點了支菸,吧唧了一口,微微吐了個菸圈。
張巧眄視了他一眼,
“你懂的,”說着,她便站了起來,“不餓也得吃飯,餓壞了身體是自己的,我去下兩碗麪吧,荷包蛋面,我只會這個。”說罷,她轉身去了廚房。
不知怎的,聽到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時,胡悅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她也說過同樣的話。不知道她
此時此刻在做什麼?有沒有半點兒想起他?
想着想着,他自己都覺得好笑。還想她做什麼?人家根本就沒把你當回事,如果有半點在乎你,現在也不至於這樣。說不見,就真的連句簡單的問候也沒有。
想來,自己做事一向果斷絕決,對人對事向來如此,說不見就不見,可爲什麼還要去想她呢?
或者,他可以試着去愛上別人,把自己對她的感情慢慢轉移,去愛一個值得自己所愛的女人。
想到此,他不由得看往廚房的方向看了看。
不過兩支菸的功夫,張巧就端着兩碗熱氣騰騰的荷包面出來了。
而此時,胡悅正橫躺在沙發上,微微閉着眼。
張巧以爲他睡着了,便將面輕輕地放在茶几上,準備去臥房給他拿牀厚毯子蓋上。可誰知,剛一轉身,她的手就被他緊緊地拉住,
“我沒睡着,”邊說胡悅邊緩緩地坐起來,“我們一起吃麪吧。”
張巧緩緩垂眸,看了看他拉着她的手,微微紅了臉。她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簡單的心動了。一個眼神,一個牽手,又或者一個擁抱的心動。
“嗯。”
吃過簡單的晚餐,兩人便相互依偎在沙發上看電視。好巧,電影頻道正在放《同桌的你》。
電影畫面裡的學校,操場,教室,黑板,還有那一張張洋溢着青春的臉孔,好像離他們很近,又好像離他們很遠。
感性的張巧或許是觸景傷情,在一旁哭得稀哩嘩啦的,桌子上揩了一大堆紙巾。
或許,打動她的並不是其中的情節,而是她由情節想到了那段刻骨銘心的校園時光。
不知怎的,一向理性的,從不落淚的胡悅看到兩人最後沒在一起時,也哽咽了。或許,他聯想到了自己。
“哭啥呀,真是的。”就在他兩眼發脹發澀時,他忙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遞了張紙巾給張巧,並撫了撫她的發頂,“很老套的橋段,演員演技再好,也打動不了我。”他揚了揚脣角,一把將張巧攬進懷中,“女人就是女人。”
張巧
整個身子頓時僵住了,她緩緩擡眸看了他一眼:他怎麼好像忽然對她不一樣了。
可是,她真的很享受這種感覺,像是回到了最初他們情感開始的時候。
即便是心裡有所懷疑,她還是貪婪地依進了她的懷裡,將耳朵貼在離他心臟最近的位置。他的呼吸很清淺,心跳也很平常,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樣激烈。可是,她不在乎,她不勉強,也不會強求,只要他願意,她願意做他的備胎。
屋裡開着暖氣,那天晚上,他們就那麼在沙發上依偎了一夜。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有一個人卻一夜未睡,氣得差點兒發了狂。
劉雅婷沒想到,自己處心積慮地破壞了胡悅跟唐婉怡,卻爲她人做了嫁衣。她不甘,她心裡極其不甘。
不行,她不能就這麼白白便宜了張巧,她跟胡悅同公司,又同小區,近水樓臺先得月,再說憑各方面的條件,她一點兒也不比張巧差。幾乎佔了天時地利人和的她,若是再俘獲不了胡悅,那豈不是白白活了這二十幾年。
請了半個月的假眼看就快沒了,唐婉怡思來想去,只有蘭蘭可以陪她去了。
也不知道她去沒去醫院做檢查,先打個電話問問再說,
“喂,婉怡,咱們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我剛想給你打電話,你就打過來了。”電話一接通,柳蘭蘭就連珠炮似的噼哩叭啦地說了一大通。
“怎麼,才兩天不見,你就想我了?”唐婉怡話還沒說完,她就把話接了過去,
“你有空嗎今天,我想讓你陪我去醫院做檢查。”
唐婉怡真是無語了,她果然還沒去,
“你不是買了驗孕棒嗎?在家裡測測得了。”
“那不行,這種事可是不能馬虎的,我肚子裡懷得可是未來榮錦的大少爺。”柳蘭蘭毫不謙虛,也毫不避諱。“實話告訴你吧,我測過了,是兩條槓。我要你陪我去醫院,是想讓醫生給我做個全方面的檢查,以便寶寶將來健康。”
“好好好,我陪你去。”其實,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是另一種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