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燈光下,胡悅正在爲受了傷的唐婉怡抹藥。她的嘴角一片紅腫,像王伍那種糙漢子,一巴掌打下去,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更何況是像唐婉怡這種細皮嫩肉的弱女子。
柳蘭蘭看着他們之間那溫馨的畫面,不由得溼了眼眶,她跟程鵬錦之間好像從來沒如此和諧溫馨的時候。
她跟程鵬錦之間,大多數時候不像是戀人,也不像是情人,而是像父女。
“你不是說要跟我解釋嗎?”唐婉怡輕輕推開胡悅正爲她塗抹藥的手。
胡悅微怔,
“解釋什麼?事情不是已經明瞭了嗎?而且,我從來就沒想過要追究誰的責任。即便真的是那個人打的我,我也不會怪他。因爲他根本就入不了我的眼,我在乎的是你,是你對我的態度!”胡悅的情緒微微有些激動,“我食言了,原本我想過跟你一刀兩斷,我們多年的情份一筆勾銷,可是,我做不到。”
面對他的坦白,他的誠意之言,唐婉怡心裡頭酸酸的,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晚,她做的確是有些過份了,可是她分身乏術,根本沒辦法顧及到兩個人。更何況,那天晚上,胡新遠情況危急,說個難聽的話,萬一他有什麼三長兩短,她又要如何活下去?後半生她只能揹負着自責與罪過,在內疚中度過。
“那晚那麼做我自有我的苦衷,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胡悅緊緊地擰着眉,情緒激動地扶着她的雙肩,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哪樣的?”
唐婉怡推開他的雙手,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此時此刻,她心裡真的好亂,面對胡悅的情感攻勢,她真的無法招架。
她怕,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又會把事情弄得很糟。
眼下,胡新遠還躺在醫院,她與他之間的事還未解決,她還是個有夫之婦,她不能縱容自己的感情,不能身不由已地接受他的一片深情。要知道,一足失成千古恨,她不要做人們口中所說的蕩婦。
她轉身欲離去,胡悅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我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唐婉怡甩開他的手,
“我沒什麼好解釋的。”然後走過去拉着柳蘭蘭,“我們走。”
看着她絕然的背影,胡悅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她要這樣子折磨他,要對他如此冷漠。
“婉怡,你慢點兒!”唐婉怡逃也似的跑出了胡悅的家,柳蘭蘭被她一陣瘋跑累得直喘氣。“你到底怎麼了嘛。”
唐婉怡哽咽地喘着氣,心裡實在是憋得難受。她怕胡悅再問一會兒,她就會頂不住,把所有的事情全說了。她不知道,胡悅知道她所有的情況後,會不會覺得她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會不會瞧不起她,會不會再也不理她了。
“沒事,真是對不起,讓你今天跟着奔波了一天。我們打個的士,趕緊回去睡覺吧。”......
何星的車子停在劉雅婷的院子外,不斷地從車內飄出淡淡的煙霧。一陣沉默後,劉雅婷淡淡地吐出了三個字,
“謝謝你。”
何星丟掉手中抽剩的半支菸,
“我跟你說過,你永遠不用對我說這三個字,爲你做事我高興,說到底,我是爲了我自己才幫你的。”
劉雅婷沉默了片刻,便推開車門下了車,頭也不回地進了她的屋。
獨留何星一個人在這深寂的冷夜裡,抽着寂寞的煙。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胡悅獨自一人抽着煙到天亮,然後早早地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他除了發呆還是發呆。有些事,說出來傷人傷已,與其傷人,不如埋在心底只傷已就好。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出來。不然,指不定還會有下次。
正憂哉憂哉着,忽然有人推開了門。
他一擡頭,突然就想起了昨天的事,頓時覺得有些抱歉,
“你來了。”胡悅緩緩站起,有些尷尬道。他邊說邊到一旁衝了兩杯咖啡遞給了張巧一杯,“很抱歉,由於昨天事情緊急,我忘了跟你們打聲招呼了。”
“那事後呢?事後你就不能打個電話嗎?你知不知道,我昨天
一宿沒睡,就等着你給我打電話,可是你呢,估計早就把我忘到九宵雲外去了吧。”張巧委屈而憤怒,微微嘆了口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也不想再去追究了,你現在可不可以給我一個解釋?”
胡悅緩緩垂眸,
“唐婉怡被人綁架了。”
話還沒落音,張巧頓時紅了眼眶,
“又是她!”她厲聲道,“你還嫌被她傷得不夠深嗎?”
“可是我也不能見死不救吧。”胡悅強辯道。
“真嚴重到那種程度嗎?”張巧反駁說。
胡悅沉默,他承認自己有些危言聳聽了。可是當他聽到有關於唐婉怡的事時,他沒辦法置之不理,也沒辦法不去管。
“我承認是我不對,我可以補償你,但是,我真的沒辦法不去救她。”
張巧苦笑,微微搖着頭。好一個癡情種,其實,她跟胡悅就是一種人,都是那麼的執着而又頑固......
幾次經胡悅的辦公室門口,劉雅婷都想進去,可是卻幾次都沒進去。因爲,她實在沒有勇氣去面對他。她怕他的那一雙利眸,她怕他看到她時的眼神。可是,她所做的這一切不就是爲了想要接近他,想要跟他在一起嗎?
如履薄冰的她在胡悅的辦公室門口站了片刻,悄悄移至門邊,探聽着辦公室內的情況。
“好吧,我原諒你這一次,晚上你請客,還是老地方。”張巧淡淡道,“誰叫我被你吃定了呢?”
又是她!怎麼又是她!
劉雅婷一聽,又是張巧,心中頓生憤憤之氣。她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猛地推開了胡悅辦公室的門。
她的突如其來,把張巧跟胡悅嚇了一跳,
“胡悅,晚上有空嗎?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胡悅跟張巧相視一眼,微微蹙了蹙眉心。
“胡悅,既然她有事,你就去吧,我們改天再約。”張巧知道男人不是逼到自己身邊的,而是暖到自己身邊的。
她要用她的寬容大度,用她的包容,慢慢地融掉胡悅心底對她的那道防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