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玲見我一直僵在地上不拜,覺的有些奇怪,問我爲什麼不拜狀元爺呢?
我扭頭看梅玲和白梅鳳,白梅鳳看着洞外,梅玲臉上除了對我疑惑的表情外並沒有任何驚恐的神色,看來,地上的這個狀元爺的影子,只有我能看見,背上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
奶奶和我說過,我身體裡有兩個陰魂,比較容易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爲了不惹禍上身,最好的方法就是裝作沒看見。
現在,我的膝蓋就跪在這個狀元爺的身上,如果我在這個時候驚慌的站起來跑出去,這是對狀元爺的不敬,更是等於告訴他我看見他了。現在,我只有按壓住強烈的心跳,臉朝下慢慢的磕頭,狀元爺那張恐怖彎曲的臉就在我的臉下,我睜大着看眼睛,看着狀元爺那張慘白的麪皮,向着地面上磕上去,也就是磕在了他的額頭上,我的眼睛,和他的眼睛相距不到一釐米,甚至是眼睫毛都插進的他的眼睛裡,因爲靠近的無比近,我連他的眼珠子都看不見了,只能看見了他眼睛裡的一大片白花花的眼白!
沒有任何語言能形容我心裡的驚懼,眼淚在眼睛裡打轉,在地上停頓了幾秒後,擡起頭來,眼淚順着我的臉滑倒我的下巴上,再從我的下巴掉落在地上。
我站起來了,梅玲看着我的臉,見我哭了,十分的奇怪,對我說:“良善,你怎麼哭了,還有,你的臉怎麼這麼的蒼白,是不是病了啊?!”
“啊?哪裡?”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伸手摸了摸我冰涼透骨的臉,並沒有把我看見了鬼魂的事情告訴梅玲,無比僵硬的對着梅玲笑了笑,說剛纔跪在地上的時候眼睛進了沙子,就流眼淚了。
“眼睛進了沙子用手揉揉就好啦!好啦,良善,我們現在先回去吧,老師說我們明天上午纔有課,今天我們還可以回家玩一天呢!”梅玲說完拉着我的手往洞外跑。
我心裡無比的想扭頭看一眼那個狀元爺還在不在地上,可是我不能看,再看一眼的話,那個東西就會纏上我!
回家的路上,我的腦海裡一便便的浮現出那個狀元爺白乎乎的眼白,心裡總是緊張,梅玲載着我,我的腦袋越來越昏沉,放佛壓着千金重的鐵一般。梅玲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把車停下來問我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搖了搖頭叫梅玲趕緊的騎車,再不快點的話,我們午飯都沒得吃了。
梅玲點了點頭,
叫我坐好,她要帶着我飛到天上去了!說着自行車的兩個輪子呼嚕嚕的向着一個下坡飛快的滾下去,我渾身一點的力氣都沒有,手上的力氣一點都沒有了,腦袋裡沒有一點的意識,抓住自行車坐板的手鬆了開來,整個人向着系行車後面的草地上滾了下去。
“良善!”我聽見白梅鳳喊我的聲音!
我這麼一摔,背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這痛倒是讓我腦袋清醒了些,白梅鳳跑到我身邊來,推了推我的身體,慌張的問我怎麼了?梅玲也跑了過來,見我躺在地上,問白梅鳳我怎麼了?剛在車上的時候就看見我不舒服的樣子。
梅玲不說還好,一說白梅鳳立即往梅琳的腦袋上打了一下,生氣的說都知道我人不舒服,還敢這麼快下坡,萬一我出事了怎麼辦?!說着摸了摸我發燙的額頭,對梅琳說我應該是發燒了,得趕緊的回去要我爸給我開藥,說着將我背在了他的身上,叫梅琳推着兩輛車子,我們走回去。
到家時,我整個人都虛脫了,我爸拿了體溫計給我量了下體溫,竟然39°半,但是也不給我吃藥,叫了我奶奶回來,奶奶瞧着我滿臉烏黑,立即就明白了我是怎麼回事了,坐在我牀邊緊張的問我是不是在學校看見什麼東西了?
剛受了驚嚇,又病的難受,奶奶這麼一問,頓時委屈了起來,點了點頭,說我在我們學校的狀元洞裡看見了那個狀元爺的魂魄。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看見那些東西都不要搭理,那些希望被人看見的,要麼就是冤死慘死,要麼就是身前十惡不赦不想投胎扎轉世的人,你遇見了他們是沒什麼好處的!”
奶奶這麼一訓我,頓時眼淚就流了下來:“我是裝作沒有看見他,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惹上他了!”
奶奶看着我委屈的樣子,也沒再和我說什麼了,摸了下我的頭,對我說:“良善,如果真是你說的那個狀元爺纏上你的話,那你擺脫不了了,這樣吧,我先給你點幾支香,你睡會,看看他想對你說什麼,等你醒來後我們在做商量。”
我點了點頭,奶奶從大廳拿了幾支香進來,點在我的牀前,一是爲了表示對狀元爺的尊敬,二是香都有催眠的作用,也是爲了讓我好好的睡上一覺。
奶奶點完香,我只要一想到等會還要在夢裡看見那個面部無比扭曲的狀元爺,心裡就有些慌,一個人不敢睡在房間裡,拉住奶奶的手叫她
陪我一起,我害怕。奶奶輕微嘆了口氣,摸了摸我的腦袋,叫我好好睡,她不會走開的。我放心下來,將奶奶的手放在了我的胸口,模模糊糊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真的做夢了,我夢見上午的情景,梅玲,白梅鳳、我,三個人來到了狀元洞,但是當我跪下來的時候,身邊的梅玲白梅鳳都不見了,一個穿着古代狀元袍的男人從木牌上走了下來,這男人五官也端正,也沒有剛纔的那種面部猙獰的模樣,見着了我,對我彎腰一鞠躬,對我說:“在下姓柳名元宗,吉州吉安人士,今來打擾姑娘並非非取樂,只是在下真有夙願求於姑娘。”
雖然這是在夢裡,但我還是第一次做這麼意識清醒的夢,在夢裡也不害怕,於是對柳元宗說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的?
柳元宗在我夢裡變幻了兩張軟軟木椅子,叫我坐下來,他慢慢的告訴我。我也按着他的要求,坐在椅子上。柳元宗開始對我說他之前的事情。
原來柳元宗原本是自唐代會昌三年高中的文狀元,中了狀元,這是一件讀書人一生中最大的追求,本來以爲可以光耀門楣,可卻在返鄉與一友人同來懷念這曾經苦讀多年的洞府時,卻意外被山上的石頭摔下來砸死,友人之前也是和他一起參加科舉考試的,卻榜上無名,在柳元宗被石頭砸死後,他歹意頓起,就在洞裡挖了個坑,把柳元宗埋了,而他自己頂替了柳元宗,去了京城爲官。
這種冒名頂替的事情,卻實是無比的讓人氣憤,怪不得柳元宗這幾百上千年過去了,還是冤魂不散。
“那你是想讓我找出當年那個頂替你的友人殺了他給你報仇嗎?”我問柳元宗。
柳元宗在我身邊走了幾圈,對我說:“並不是,我純屬死於意外,並怨不得他人,只是我友人將我埋葬的時候,將我的屍骨蜷縮在了一個坑洞裡,讓我一千年都不得好好伸展,我在洞中等了好久,可就是沒有有緣人能看見我,今日姑娘一來,我依附在我的屍體上,姑娘睜大眼睛彎腰拜我的時候,我從你眼睛裡看見了我的倒影,這我才相信姑娘你能看見我的,所以冒昧的跟着姑娘,只求姑娘將我的屍骨挖出來,找一副棺材將我的屍骨好好安葬,爲了報答姑娘,在姑娘今生的有生之年,我願意一直都跟着姑娘,你身體裡有陰魂,今後能看見各種鬼怪,有些戾氣極重,我是千年的老鬼,我想今後姑娘一定會需要我的幫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