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曲亦風趕到宮外的時侯,左丘浩然就躺在宮牆外的松樹下,臉色蠟黃,氣若游絲。
“左丘大人,你怎麼樣了?”曲亦風看到左丘浩然的情形,就知道他活不長了,他曲跪着扶起他來:“大人,你說話,你說話啊?”
“曲亦風,老夫活不成了……”左丘浩然慘然一笑,他身上的傷口並不多,只有心口所中的一枚“透骨釘”,這是唯一的傷口,也是致命傷。
曲亦風握住他的手:“大人,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知道你還有很多案子要查,很多事情都沒有做……”
“是啊……”左丘浩然苦笑起來:“老夫最大的願意就是看到青靈成親,可惜我永遠也等不到這一天了……”他大聲的喘息起來。
“大人你不會死的……你會親眼看到那一天的……”曲亦風本想拿別的話來讓左丘浩然鼓起勇氣活下去,話到嘴邊他怎麼也說不出口,畢竟他從來都沒有真心想過要娶青靈。
“你不會騙我了,我的傷,我自已知道。”左丘浩然嘆了口氣:“亦風,你告訴老夫,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喜歡過青靈?”
曲亦風頓了一頓,方纔說道:“大人,我從來都只是把青靈當做妹妹。”他不敢看左丘浩然的眼睛,說不出是理虧還是心虛。
左丘浩然又喘嘆着道:“若不是穆秋白保媒,你也不會如此爲難……老夫知道,你喜歡的人是……是洛姑娘吧?”
曲亦風瞪大了眼睛:“大人……”
“你什麼都不用說,老夫都知道……”左丘浩然嘆息似的說道:“可惜了青靈那孩子,她心實……”
“請大人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對她的……”曲亦風雖然沒有哭出聲,眼圈早就紅着,只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一直在忍住沒有落淚。
左丘浩然吃力的擡起頭來:“老夫爲官多年,沒想到晚節不保,不但沒有替皇上出力,反而被穆秋白牽着鼻子走……”
“大人,那不是你的錯,穆秋白爲人太過陰險……”曲亦風說到這裡,有些心急的想,剛纔洛飛飛說她去帶青靈來,爲何現在青靈還沒有到呢?她若再不來,只怕左丘大人要看不到她了……
左丘浩然嘆了一聲:“今天能爲皇上做最後一件事情……我已經……死而無憾……”話只說到這裡,左丘浩然氣絕身亡。曲亦風這才抱住左丘浩然的屍體痛哭起來,無論他受多大的委屈,他從來都沒有質疑過左丘大人的爲人,沒想到左丘大人居然被穆秋白害死了,他發誓無論如何也要給左丘大人報仇!
“伯父……”左丘青靈騎着快馬趕來的時侯,正看到曲亦風伏在左丘浩然的身上慟哭,眼前的一幕真是讓她驚呆了,什麼都不顧的跳下馬來,不敢相信的朝左丘浩然走去:“伯父……”
洛飛飛也很難過,不管左丘浩然爲人怎麼樣,畢竟他已經死了,尤其是現在看到曲亦風在哭,她的鼻子也酸酸的。
“青靈,大人他已經去世了!”曲亦風張了張嘴,好半天才說出這句話來。
“伯父……”左丘青靈只說了這句,便暈了過去。
幾天之後,左丘青靈再次醒來的時侯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伯父的墓地呢?”左丘青靈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這個。
曲亦風帶着她來到左丘浩然的墓前,看着潮溼的土地上新壠起一座墳頭,左丘青靈不禁失聲痛哭。
很久之後,曲亦風才拍了拍她的肩膀:“青靈,我們走吧,大人若是看到你這樣難過,他也不會好受。”
左丘青靈“哇”的一聲撲入曲亦風的懷中:“曲大哥,我現在只有你了,你可不能不管我。”
曲亦風心中暗歎一聲,此情此景,他又怎麼能推開她呢,只好撫着她的髮絲安慰:“我知道,我知道。”
洛飛飛就在不遠處的山坡止看着他們,眸中露出深切的哀怨,看來曲亦風是永遠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了,因爲他身上揹負了太多的責任和道義,她太瞭解這個人了。
龍煜宸上前拍了着她的肩膀,語氣真誠的問:“小飛,你想好了沒有?”
洛飛飛茫然的搖頭,她無法面對龍煜宸的深情,同樣也無法讓自已放下一切來接受他。
看着曲亦風和左丘青靈相互依維的背影,她有種沉重的失落感,那些逃亡的日子,他的那一抹深情,都隨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
遠,越來越遠了。
龍煜宸臉色沉了下來,他一直苦心經營這麼久的感情,始終也打動不了她。他都已經不介意她的過去了,她還要怎麼樣?
洛飛飛看到他臉上的不快,揚起清麗的臉龐,問:“龍煜宸,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狠心的女人?”
龍煜宸點頭:“是。”很快他又補充道:“不過我覺得值得。”
洛飛飛微微的笑了:“你總是讓我無言以對。”
“走吧,皇上要見你。”龍煜宸這樣說着,撫着她的肩頭。
洛飛飛吃驚的瞪大了眼睛:“皇上?要見我?”
龍煜宸點點頭:“不止是你還有曲亦風。”
“找我們有什麼事啊?”洛飛飛把心中的不快壓下,不解的問:“其實我對皇上貌似也沒啥好感,他差點就把我的腦袋給砍了,我還記着這仇呢。”
龍煜宸“譁”的一聲笑了起來:“可是這次也是你救了皇上,皇上不像你說的那樣。”
“那當然了,皇上是你的哥哥,你肯定要維護他了。”洛飛飛自顧自的說下去:“其實想想皇上也有點可憐,看得出來他挺寵愛靜妃的,不過康王謀反把靜妃也給牽扯進去了,你說如果靜妃沒有參與謀反這件事情多好?”她忍不住又問他:“你說皇上會不會殺了靜妃?”
龍煜宸臉上又是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我也不知道……”他嘴上沒有說話,其實心中在想,皇上也是個極重感情的人,若他真想殺了靜妃,那天就會把康王給斬了,他沒有那麼做,應該是會對靜妃從輕發落。
洛飛飛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來些什麼,但是龍煜宸那樣的表情,反而使她什麼都沒有看出來,只好失望的嘆了口氣,“你不是說皇上要見我們嗎?是不是現在就去皇宮?”
龍煜宸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停留在曲亦風的身上,看到曲亦風和左丘青靈在一起,他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替洛飛飛痛苦,他是喜歡洛飛飛沒錯,但是看到她不開心,他也同樣不會高興。
洛飛飛瞥向曲亦風的背影,雙手攏在脣邊,大聲的朝他呼喚:“曲亦風,皇上讓你進宮吃飯,現在正是時侯,你還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