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順豹獨自一人回來時,見客棧前面一衆負傷的映月弟子正在圍觀什麼,以爲又出了事,急忙衝了過去。
人羣中間站着一臉無語的將離,她竟也只是個看客,看着不遠處地上擰在一起的兩人——
趴在上面的是蘇澈這條已然脫了繮的野狗,氣急敗壞地齜着牙,急着想咬人,連被掛住的那條手臂都被她揮得帶了風,明顯在拼命。
而下面那不幸的受害者便是宣璟轍無疑了,好在他並未動粗,只是靠着胳膊長出一大截的優勢,一手撐着蘇澈的腦門,阻止她靠過來咬他的臉,且連連輕聲道:“行了行了,不鬧了不鬧了……”
將離看着他們那往日裡“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日,飄飄兮如流風之迴雪”的靈主,此時竟已被蘇澈搞得一身黃土一身沙,狼狽之餘,反抗還反抗得如此欲拒還迎,就有點不忍直視。
可她也深知自己還沒有去給這二人勸架的立場,索性轉過身,揚手讓映月弟子先散開,而又突然一眼瞧見方順豹,她立刻鬆了一口氣,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幫宣璟轍解圍,自己則招呼傷者到一旁。
她身上還帶着些傷藥,正好爲這些人分發服下。
蘇澈被方順豹連拉帶扯提了起來,扭頭一見是他,瘋狗症似也好了些,忙問道:“你怎麼回來了?方姐姐呢?”
方順豹將宣璟轍也扶了起來,站在他們二人中間,防止他倆再次一言不合又要互撕,“我路上追着去幹掉了幾個落單的,再回來就不知道她追去了哪裡。”
蘇澈擔心道:“那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順豹咧嘴一笑:“不至於。你先管你自己,趕緊回去洗洗,換個衣服。”
蘇澈低頭瞧了瞧自己滾髒了的衣袍,又狠狠瞪了一眼宣璟轍。
不只是大門,客棧的大堂也已經被全部砸爛了。蘇澈這才聽方順豹說起打架的原因:魔修似乎有意前來,驚走了滿堂客人。幾桌人大吃一頓,過後不給錢也罷了,還砸了桌椅,明顯只想惹事。掌櫃出來賠笑臉,竟差點被他們找茬打死。方氏二人看不過,挺身而出,此時映月弟子也趕到客棧。
弄清了大致的來龍去脈,蘇澈便自行上樓。
客棧二樓三樓都完好無損,而小二都在二樓躲着,見蘇澈上來了,急忙熱情地迎了上來。
若非此前有方氏二人及時出手相助,他們和掌櫃這會兒恐怕性命堪憂。此時安然渡劫,這些人自然對他們一行人格外感激,伺候得十分上心。
蘇澈要回房沐浴,卻被宣璟轍攔住,見他突然伸手過來握住她受傷的肩,蘇澈驚呼:“你還要發什麼神經啊,我是傷患!”
宣璟轍問道:“還疼嗎?”
蘇澈道:“不疼,不疼你也不能這樣啊,你還是人嘛!”
宣璟轍的手指在她手臂的夾板上輕輕釦下兩個卡子,便將夾板和吊布取了下來,“應該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沐浴的話,還是這樣方便些。”
蘇澈一條手臂總算恢復了自由,她活動了幾下,毫無痛感和不適,有些驚詫,“這就好了?”
宣璟轍面無表情道:“大概吧。你沒聽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身子骨應該比一般禍害還要禁折騰些,什麼傷都好的特別快。”
蘇澈:“……!”